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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載:「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2024-10-10國風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這四句其言簡意宏,一直被人們傳頌不衰,成為很多人一生的信仰;每當朗誦起來,總能激發人心中的熱情,令人血脈賁張。

它就是出自北宋五之子的思想家張載的橫渠四句。

為什麽叫橫渠呢?張載的父親張迪在涪州(今重慶涪陵)知州任上病逝,扶柩返回途中,經過橫渠鎮時,盤纏已經所剩無幾,後來家人商量幹脆就在橫渠安家,後來也被人稱為「橫渠先生」。

他也是北宋五子之一,五子是指北宋周敦頤、邵雍、張載、程顥、程頤。

張載(1020年—1077年),字子厚,是北宋時期著名的哲學家、理學家,也是關學的創始人,和蘇軾是同年進士,他還是理學大師二程(程額、程頤)的表叔。張載主張「氣一元論」,認為宇宙萬物皆由「氣」構成,而「氣」有聚散變化之能,這與當時流行的佛教和道教的觀念有所不同,孟子說:「我善養吾浩然之氣,至大至剛,以直養而無害,則塞於天地之間。」。張載的思想體系中,「誠」和「天人合一」的概念十分重要。他強調道德實踐的重要性,認為人應該透過修養達到與天地自然和諧一致的境界。他還提出了「民胞物與」的觀點,主張以仁愛之心對待一切眾生。著作包括【正蒙】、【橫渠易說】等,其中【正蒙】是他最重要的哲學著作,系統闡述了他的哲學思想。

張載年少的時候,聰明好學,對各種知識都感興趣,特別有理想和抱負。

在宋仁宗康定元年,也就是公元1040年,範仲淹被任命為陜西經略安撫使兼管延州。這一年,張載正好21歲,他帶著自己寫的一份關於邊疆問題的建議書,並且表示自己想要組織一些民兵去些去收復西北洮西被占領的土地,建功立業,博取功名。去拜見了範仲淹,提出了【邊議】中的九個建議,展現出了他的勇氣和智慧。範仲淹一見到張載,就知道這孩子將來一定有大作為。為了引導他,範仲淹嚴肅地說:「儒者自有名教可樂,何事於兵?。」然後,他建議張載讀讀【中庸】這本書,學習如何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但張載可不是輕易滿足的人,他讀完【中庸】後,開始專心致誌於學術研究,遍觀佛學、道家學說,最終回歸儒家經典,他特別喜歡是對【易經】的的研究。

慶歷二年(1042年),範仲淹為防禦西夏南侵,在慶陽府(今甘肅慶陽)城西北修築大順城竣工,特請張載到慶陽,撰寫了【慶州大順城記】以資紀念。

【慶州大順城記】

張載

龍圖老將戍邊城,勢震羌胡十萬兵。

築寨積糧成大順,橫刀立馬鑄英名。

先憂後樂公垂範,往聖傳承子旆旌。

青史留芳千百代,文修武備共崢嶸。

譯文:

老將軍如同一條騰躍的巨龍,守衛著邊疆的城堡,他的威勢震撼了羌族和胡族的十萬大軍。

他修建營寨,儲備糧食,成就了偉大的事業,手持長刀,騎著戰馬,鑄就了自己的英雄名聲。

他以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精神為榜樣,傳承著古代聖賢的遺誌,像旗幟一樣引領著後人。

在歷史的長河中留下了芳香的名字,他的文才和武略共同彰顯了時代的輝煌。

經過數年的寒窗苦讀,(1058年)三十八歲的張載赴汴京(今開封)應考,踏上了前往京城趕考,準備迎接科舉這一人生大考。與他同場考試的,不僅有才華橫溢的蘇軾、蘇轍兄弟,還有哲學新星程顥等一眾佼佼者。盡管競爭激烈,張載憑借其深厚的學識與獨特的見解,贏得了當朝重臣文彥博的青睞。

科舉未公布時,文彥博慧眼識珠,邀請張載於東京大相國寺開壇設講,專論【周易】。【周易】作為古代哲學的經典之作,以其深邃復雜而聞名,但在張載深入淺出的解析下,這部古老典籍煥發出新的光彩,吸引了朝中諸多高官的註意,使張載的名聲大震,學子們紛至沓來,渴望聆聽這位學界新星的教誨。

在學術的道路上,張載並未滿足於一時的成就。一日,程顥與其弟程頤來訪,二人皆是學富五車的大家,在【易經】上的造詣令人稱奇。與程氏兄弟一番切磋後,張載深刻意識到自己的不足,毅然決然地暫停了公開授課,轉而潛心與程頤兄弟深入探討道學精髓。他雖自信於自己的學術體系,但更珍視真理的追求,不拘泥於門戶之見,而是致力於學術的純粹與深化。

科舉成績公布後,封張載擔任雲巖縣令,在雲巖縣任職期間,他以推行德政為己任,將道德教育視為社會進步的基石,致力於營造一個尊老愛幼、和諧共處的社群氛圍。每月的初一,他都會親自邀請鄉裏的長者們聚集於縣衙,舉辦一場溫馨而莊重的聚會。他會精心準備酒食,以表達對長輩的尊敬與關懷。席間,他不僅傾聽老人們分享民間疾苦,還借此機會傳授為人父母之道,強調教育子女的重要性,倡導家庭和睦與社會責任。每一次的聚會,都是一次道德與智慧的傳遞,他總是不厭其煩地向在場的鄉老們闡述縣衙的政策與告示,確保資訊準確無誤地傳達給每一位鄉民。

在北宋時期,熙寧二年(公元1069年),正值宋神宗趙頊銳意革新之際,禦史中丞呂公著慧眼識珠,向皇帝舉薦了當時博學多才的張載。呂公著贊譽張載學識淵博,根基深厚,四方學者皆以其為宗師。神宗聞此,深感好奇,隨即召見張載,詢問其治國理政之道。

面對神宗的垂詢,張載從容不迫,提出以逐漸恢復夏、商、周三代盛世的治理模式作為國家發展的藍圖,這一主張深受神宗賞識。神宗認為張載見解獨到,有意將他安置於中樞機構——中書省和樞密院,以期發揮其治國才能。最終,張載被任命為崇文院校書,負責典籍校訂與學術研究。

然而,正當王安石推行激進的變法之時,張載卻秉持謹慎態度,不願直接卷入這場變革的漩渦,此舉引起了改革派領袖王安石的不滿。張載預見到可能因此遭受政治上的排擠,便主動請辭崇文院校書一職,但他的請求並未得到批準。

與此同時,張載的弟弟張戩,身為監察禦史,因公開反對王安石的變法政策,與王安石發生了尖銳的爭執,最終遭到貶謫,被調往偏遠的公安縣(位於今湖北省江陵縣)。張載意識到自己也難逃政治風波的影響,為了避禍,他選擇辭官歸隱,返回了故鄉橫渠,繼續潛心學術,遠離朝堂紛爭。

熙寧十年(1077年),秦鳳路守帥呂大防認為張載的學術承繼古代聖賢的思想,可以用來復興古禮矯正風化 ,上奏神宗召張載回京任職。後來患肺病,享年五十八歲

明清著名思想家王夫之評價張載在中國儒學史上的地位,稱其「上承孔、孟之誌,下救來茲之失,如皎日麗天,無幽不燭,聖人復起,未有能易焉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