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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輕舟漂何處,溥心畬【煙雨歸舟】

2024-01-07國風

這幅畫是溥心畬前期作品,根據畫中年款「甲子」推算,創作於1924年。整幅畫采用截景式構圖,在邊邊角角做足文章。溥心畬利用散點透視,把江南深秋山水展示出來。從畫中可以看出,這個階段溥心畬把主要精力放到了學習南宋院體技法。無論是斧劈皴,還是雄奇朦朧的山色,都在效仿李唐、夏圭等人。

一山一水,一樹一石,似曾相識,讓覺得熟悉而又親切。南宋畫家喜歡用濃墨重筆創作,溥心畬畫近景山石用筆充滿力道。毛筆貫穿掃下,所畫山石棱角分明。他借鑒了南宋馬遠表現寒意的畫法,在水天一色中匯聚曠遠寂寥韻味。留白與淡墨銜接,讓空間變得深邃神秘。看著畫中遠景,迷茫一片煙霧繚繞,讓人無比迷戀。

散點透視、截景式構圖、計白當黑的空間布置,哪怕沒有筆墨的地方,也充滿了詩意美感。一幅畫如果能夠讓人回味無窮,畫中要有無盡的想象空間。墨色精妙變化,運筆沈穩有力,一掃清代正統山水畫的流弊。為了增加畫面的生活氣息,畫中添加了一個點景人物。簡筆勾畫,米粒大小,依然可以看出神情儀態。畫家表現的超逸脫俗有了具象代表, 空蒙 的山色有了濃情。

詩意美提升意境,秀雅蒼潤的江南風景,虛實結合的山水布局,從客觀描摹轉變為呈現藝術美感。情景交融,從構圖上強調舒朗深遠。細節精巧勾畫突出真實感,構圖大開大合彰顯小中見大的審美情趣。溥心 畬是北方人,他對江南山水的感悟來自古人作品。這也是他從虛實變化入手,研究南宋院體技法的一個原因。

溥心 畬出身高貴,家中收藏豐厚。由於缺少實景觀察,畫中的前景山石古樹,具有北方特征。厚重與清奇並存,氣韻生動,構思巧妙。有天賦的畫家,會有驚人的創造力,明明是整合傳統技法的畫作,卻煥發出無窮的生命力。看著瘦硬的筆法,略帶誇張的山石,讓人感受到畫家身上的清貴氣質。

清高、貴氣,是兩個極端,在這幅生機勃發的畫作中得到融合。當全景山水畫卷徐徐展開的時候,江水好像在流動,雲煙仿佛在聚散翻滾。淡墨渲染帶來清新靈動氣息,仿佛可以嗅到江南深秋的空氣。

在近代畫家中,大部份人或多或少受到西方繪畫影響。 溥心 畬是個例外,他保持了傳統筆墨技法的純正,在創作中的種種變化出於本心本意。性格天真、秉性高雅,才能畫出這樣毫無浮華氣息的山水。

溥心 畬說過自己的創作方法,「由悟而得,往往工妙」。有人曾經開玩笑說,像 溥心 畬這樣的天才,畫畫很輕松,沒吃過什麽苦,隨便一畫就是滿紙煙雲。這句話應該辯證理解,承認他的才情,也承認他對傳統技法的重新整合。

溥心 畬很喜歡唐伯虎的畫作,從【煙雨歸舟】可以看出,畫中還有學習明代吳門畫風的痕跡。風雨交織、風吹林動的溪岸景色,讓畫面有了節奏與動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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