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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修【蝶戀花】,一首被遺忘的詠梅詞,婉約而別致

2024-01-11國風

01 寫在前面

「唐宋八大家」之一的宋代詩人歐陽修筆下出過許多的佳作。

比如有著名的【醉翁亭記】,裏面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間也」帶著哲思,是世人傳誦的名句。在【玉樓春】一詞中寫盡風月情癡: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在【蝶戀花】裏的寫盡春愁:庭院深深深幾許,普都堆煙,簾幕無重數。

歐陽修還寫過一首詠梅花的詞:【蝶戀花】,這也是一首將梅花寫得十分傳神的佳作,卻被世人遺忘在文忠公諸多詩詞的角落裏。盡管如此,這首詞的優美仍然無法被掩蓋。

在詞裏,作者用柔美的筆觸,寫出了報春的寒梅之韻,以及婉約的柔情。

02 詞與譯文

蝶戀花·簾幕東風寒料峭

宋.歐陽修

簾幕東風寒料峭。雪裏香梅,先報春來早。紅蠟枝頭雙燕小。金刀剪彩呈纖巧。

旋暖金爐薰蕙藻。酒入橫波,困不禁煩惱。繡被五更春睡好。羅幃不覺紗窗曉。

譯文:

簾幕外吹來了東風,可仍然能感受到料峭的寒意。皚皚白雪裏梅花正在怒放,它們散發著香氣,成為了報春的使者,告訴人們早春即將到來。紅燭靜靜的燃燒,剪燭花的剪刀仿如雙燕。用金色的剪刀剪下纖細小巧的窗花。

旋轉著暖爐,陣陣薰香繚繞,芬芳四溢。酒意在眼中流轉,醉意微醺。然而,這醉意並未帶來煩惱,反而讓人更加享受這春日的寧靜與美好。五更天,繡花的錦被中,睡意正濃,不知不覺間,晨光透過紗窗,又一天開始了。

03 作者介紹

歐陽修(1007年一1072年),北宋文學家、史學家。字永叔,號醉翁,晚號六一居士。廬陵(今江西吉安)人。卒謚文忠。

歐陽修在北宋的文壇和政壇上都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政治上他曾支持過範仲淹領導的革新主張,更難得的是他也是一位「千古伯樂」。他毫無偏見,對有真才實學的青年十分欣賞並竭力推薦,使得一大批當時還默默無聞的青年才俊脫穎而出,比如蘇軾、蘇轍、曾鞏等人。張載、程顥、呂大鈞等曠世大儒的出名也與他密不可分。

在文學上他是一代儒宗,領導了北宋的詩文革新運動,繼承並行展了韓愈的古文理論。他的散文說理暢達,抒情委婉,語言簡潔流暢,文氣紆徐委婉,創造了一種平易自然的新風格,代表作有【醉翁亭記】。由此他也成為了"唐宋八大家"之一。

在詞作上,與晏殊詞相比,歐陽修雖然也未脫五代詞的艷麗之風,但已經有了變新的成分。比如將詞的抒情功能進一步擴大,不僅僅只寫閨怨還將將人生感受融入進詞中,「寫意」的範圍更加擴大。再就是改變了詞的審美趣味,不再只限於宮詞,而是朝著通俗化的方向開拓,與柳永詞相互呼應。

當然,年輕時的歐陽修風流放任,也寫了一些帶「世俗之氣」的艷詞,這首【蝶戀花】中便可見端倪,但這首詞也並非完全是艷麗婉約之詞,其中的「 雪裏香梅,先報春來早 」更是寫出了梅花不畏嚴重傲然盛開在早春,散發著清香的情景。

04 詞文賞析

簾幕東風寒料峭。雪裏香梅,先報春來早。紅蠟枝頭雙燕小。金刀剪彩呈纖巧。

上片的前三句渲染了外部環境,為後兩句寫閨房獨剪燭花做對比。

春日已至,東風輕拂,輕輕掀開窗簾,帶著絲絲寒意的寒風撲面而來。雪花中的香梅已然綻放,在枝頭傲然挺立,散發著淡淡幽香。此時的梅花如同春天的使者,提前帶來春天生機勃勃的訊息。
後兩句視角轉向屋內。此刻紅蠟燃燒,剪燭花的剪刀如同雙燕在燭光下翩翩起舞。金色的剪刀在巧手中舞動,將彩紙剪裁成精致的圖案。「雙燕」與佳人獨坐相對,以紅燭燃燒的樂景襯托出主人公的獨自剪紙的孤獨。

旋暖金爐薰蕙藻。酒入橫波,困不禁煩惱。繡被五更春睡好。羅幃不覺紗窗曉。

下片寫佳人獨飲,酒後用輕愁入眠的情景。

溫暖的金爐中,有薰香繚繞,芬芳四溢。酒入橫波,醉意微醺不由得心生煩惱。然而,淡淡的煩惱在醉意朦朧的催冬喜愛,反而讓人一夜好眠。繡花的錦被中,春日的夢境溫柔地包裹著疲憊的身體。一夢到五更天時,不知不覺間,紗窗已透進晨光,原來孤獨而寒冷的一夜已經過去,又是新的一天了。
這一夜,是佳人獨坐的一夜。東風輕拂,梅香四溢,紅蠟照燕舞,金剪呈巧技。薰蕙藻的暖爐、酒醉後的橫波,繡被中五更的夢境與紗窗曉光同行。這一夜,有淡淡的憂愁,也有春田的的氣息,溫馨而寧靜,給人帶來了無盡的愉悅與安詳。

05 寫在後面

雪裏香梅,先報春來早。

歐陽修筆下的梅花,是帶著柔情的梅花,是佳人獨處的點綴,是讓人心生向往的一道靚麗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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