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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除夕的傍晚,我和老伴在家裏忙著準備晚飯,熱鬧的電視春晚聲從客廳傳來。
「老王,去把菜都洗洗,等一下就可以下鍋了!」我一邊切菜,一邊對正在客廳看電視的老伴王叔說道。
「好嘞,馬上來!」王叔應了一聲,慢吞吞地從沙發上站起身,晃悠到水池前開始洗菜。
我們老兩口都已經七旬,但為了這個年三十能吃上一頓豐盛的團圓飯,還是早早就開始準備了。
「老劉,菜都切好了嗎?鍋已經燒熱了!」王叔洗完菜,拿著碗過來檢視。
「切好了切好了,你把菜都過來,我先下鍋炒一炒。」我把切好的各種菜推過去,王叔一一接過,放到炒菜的鍋裏。
就在這時,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誰呀?這會兒還有客人?」王叔一邊翻炒菜肴,一邊疑惑地說。
「我去開門看看。」我擦擦手,走到門口,透過貓眼一看,頓時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怎麽了?是誰啊?」王叔在廚房裏喊。
我深吸一口氣,開啟了門。門外站著的是我的兒子一家三口。
「媽,新年好!」兒子笑著跟我打招呼。我的兒媳婦手裏還抱著他們一歲的女兒。
「龍龍,你們怎麽回來了?」我驚喜交加,忙讓兒子一家進屋。
「就回來給你們拜年啊。」兒子笑著說。
王叔也從廚房裏出來了,看到兒子一家,同樣非常高興。「龍龍,新年好啊!快進來坐坐!」
「爸,新年好!」兒子和王叔握手,然後把手裏提的禮品袋遞給我們,「這是給你們準備的一些禮物,都是些吃的,今晚可以拿來吃。」
「哎呀,不用帶這些的,有你們回來就好。」我忙接過禮品袋,和王叔對看一眼,都看到對方眼裏的喜悅。
「對對,有你們回來就是最好的禮物了。」王叔笑著說。
我讓兒子一家在客廳沙發上坐下,然後忙著把禮品袋裏的東西取出來。有酒,有肉,還有很多兒子一家喜歡吃的零食。
「媽,我看你在廚房忙著做飯吧?我們就不打擾你了。一會吃飯的時候再一起聊。」兒子說。
「沒關系,你們聊,我繼續去廚房忙吧。」我笑著說。
回到廚房,我一邊翻炒著菜肴,一邊高興得合不攏嘴。我的兒子龍龍結婚後就和妻子住在外地,很少回來看我們老兩口。能在年三十的時候回家團聚,真是令我欣喜不已。
「老劉,龍龍他們怎麽突然回來了?」王叔也跟了過來,一邊幫我準備餐具一邊問。
「誰知道呢,可能就是想給我們一個驚喜吧。」我笑著說。
「哈哈,他們夫婦兩個還帶著我們的小寶貝嘉嘉回來,真是太好了。」王叔高興地說。
「是啊,能和一家人團聚,真是老天爺給我們的最大恩賜。」我感慨道,「你去客廳陪著他們聊天吧,我一個人在廚房忙就行。」
「好,你要是忙不過來就喊我。」王叔說完,便回到客廳和兒子他們聊天去了。
我一個人在廚房,一邊忙碌,一邊想象著一會大家開開心心圍著飯桌的畫面,不禁嘴角上揚,心情大好。
過了一會兒,王叔的聲音從客廳裏傳來:「老劉,可以開飯了!」
「好,來了來了!」我忙把最後一道菜裝盤,然後端著幾個熱氣騰騰的菜肴走到飯廳。
「哇,媽,你做的菜看起來真好吃!」龍龍贊嘆道。
「都是你們愛吃的家常菜,嘗嘗吧。」我笑著說。
一家人圍坐在飯桌旁,熱鬧非凡。龍龍和他的妻子孫梅都很誇獎我的手藝。我看著他們吃得起勁,心裏暖暖的,只覺得今年的年夜飯過得真是溫馨美滿。
吃過飯,一家人又坐在客廳聊天。龍龍和孫梅跟我們講他們在外地的工作和生活,還有小嘉嘉最近學了哪些新詞。我們聊得非常盡興。
「媽,今晚我們就住在這裏吧,明天一起去逛廟會。」當天色漸暗,龍龍說出了這句話。
我和王叔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裏的喜悅。「好啊,那晚上你們就住老房間吧。」
「太好了,我好久沒睡自己小時候的房間了!」龍龍開心地說。
這幾天和兒子一家團聚的時光是那麽美好,讓我感到幸福滿滿。我和王叔都非常舍不得龍龍他們離開。
可惜好景不長,年假結束後,龍龍一
可惜好景不長,年假結束後,龍龍一家就要回到外地去了。我和王叔舍不得,但也知道兒子有自己的生活和工作,不能永遠住在老家。
「媽,我們過兩天就要回去了。這幾天在老家真是開心極了!」龍龍在飯桌上說。
「是啊,能和你們一家團聚,我們也很高興。」我說,「回去後要好好照顧自己和孩子,有空常回來看看我們。」
「放心吧媽,我會經常打電話回來的。」龍龍笑著說。
「龍龍,路上小心。回去後好好工作,別太辛苦了。」王叔拍拍兒子的肩膀說。
「知道了爸,我會註意的。你和媽也要身體加油。」龍龍跟王叔擁抱了一下。
「孫梅,回去後要照顧好龍龍和嘉嘉。」我叮囑道。
「媽,您放心吧,我會的。」孫梅笑著點點頭。
「媽,我們走了。您和爸爸保重身體!」龍龍跟我擁抱,然後牽著孫梅和嘉嘉的手,走向了家門。
我和王叔站在門口目送他們離開,直到龍龍一家的車子消失在街道盡頭,我們才輕輕關上了家門。
「又只剩下我們兩個老頭了。」王叔嘆了口氣說。
「沒關系,我們老兩口還有彼此不是嗎。」我安慰王叔說。
回到屋裏,我看著龍龍一家住過的房間,還殘留著他們的氣息,不禁有些落寞。
「老劉,一會兒咱們去買點好吃的,晚上自己做頓豐盛的飯吧。」王叔提議道。
「好啊,就這樣吧。」我點點頭,決定晚上好好犒勞一下自己。
晚上,我和王叔開開心心地做了幾個拿手好菜,兩口子對坐著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餐。雖然兒子一家離開了,但我們還有彼此作伴,日子也過得溫馨美滿。
接下來的日子,我和王叔又恢復了往常的生活節奏。我會定期給龍龍他們打電話,跟他們聊聊近況。聽兒子一家過得好,我們就感到很欣慰。
轉眼到了年底再次準備除夕的時候,我和王叔商量要不要提前打電話叫龍龍一家回來團聚。
「老劉,要不咱們打電話叫龍龍回來吃個年夜飯?」王叔在客廳裏對我說。
「也好,正好我們又老了一歲,兒子一家回來更熱鬧。」我同意了王叔的提議。
「媽,我們年底比較忙,恐怕回不去了。您和爸爸自己過吧。」龍龍在電話裏說。
「就你們三口回來跟我們老兩口過個年唄,我們已經老了,也不知道還能跟你們過幾次年。」我勸道。
「真的不行,這邊實在太忙了。您和爸爸自己註意身體。掛了,拜拜。」龍龍匆匆掛斷了電話。
我站在原地,手裏的電話還在嘟嘟作響。龍龍的反應讓我有些難過,也很是失望。
「怎麽樣?龍龍同意回來過年了嗎?」王叔走過來問我。
「他說他們那邊太忙,回不來過年。」我嘆了口氣,把情況告訴了王叔。
「哎,也是,兒子一家自己也忙。我們就兩個人過吧,也挺好。」王叔安慰我說。
「嗯,就我們倆過吧。」我點點頭。
我們老兩口雖然有些失望,但也理解兒子一家自己有生活。除夕那天,我還是熱鬧地和王叔準備了豐盛的年夜飯,我們開啟電視,一邊看著春晚,一邊吃著團圓飯,也覺得溫馨滿滿。
「老劉,龍龍肯定是太忙了,等他忙完了就會常回來看我們的。」王叔安慰我說。
「我知道,只是難免還是會覺得兒子變了,不像從前那麽親近了。」我嘆息道。
「這是兒子長大了嘛,咱們做父母的要習慣。」王叔拍拍我的肩膀。
之後,我和王叔又過了一段時間的老兩口生活。雖然兒子不常回來看我們,但我們也習慣了這樣的日子。
又到了年底,我和王叔商量還是決定給兒子打個電話,看看他這次是否可以回來團聚。
「老劉,要不我們還是打電話問問龍龍?說不定人到中年了,會想念家鄉的年味。」王叔說。
「也好,就問問看吧。」我點點頭。
於是我撥通了龍龍的電話。電話鈴聲響了好久,龍龍才接起來,語氣聽起來有點不耐煩:「媽,您找我什麽事?」
「龍龍,又要到年底了,你們要不要回來跟我們老兩口過個年呀?」我小心翼翼地問。
「我上次不是說了嗎,這邊實在太忙,回不去!」龍龍的語氣明顯變得有些惱火。
「我說了回不去就是回不去!」龍龍突然提高了聲音,「您就別再問我們回不回去了,我們已經過上自己的生活了!」
「行了吧,我掛了。」龍龍說完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我站在原地,手心冒汗,心亂如麻。龍龍從未用這樣的語氣和我說過話,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讓他這樣生氣。
「怎麽了?龍龍同意回來過年了嗎?」王叔走過來問我。
「也許吧。也許我們應該給兒子更多空間,不要總是想著他回來。」王叔嘆息道。
我點點頭,眼眶有些發熱。兒子的變化太突然,我實在無法適應。
這一次,我和王叔沒有再為兒子準備豐盛的年夜飯。我們簡簡單單地過了個年,心裏卻不再有往年的喜悅。
我時常會想起龍龍小時候的點點滴滴,會想起我們一家三口曾經有多麽團結幸福。現在兒子都長大成人,有了自己的生活,我卻還留戀著過去的點點滴滴。
這一年,我和王叔過得平靜而惆悵。龍龍已經很久沒有主動跟我們聯系了,我時常會看著他小時候的照片出神。
「老劉,別總是想兒子的事了,咱們老兩口在一起也挺好的。」王叔勸我。
「我知道,我就是忍不住想他小時候的點點滴滴。」我嘆了口氣。
「人總要長大的,咱們當年也離開了自己的父母過日子。」王叔拍拍我的手。
我點點頭,決定還是多陪陪王叔,不要總想兒子的事情。
又到了年底,這次我和王叔商量,決定還是不打電話問兒子回不回來了。
「老劉,咱們就我們兩個人過年吧,簡簡單單的。」王叔說。
「好,就我們兩個人。」我答應了下來。
除夕那天,我做了幾個簡單的菜,和王叔在家裏吃了年夜飯。電視裏正在播放著熱鬧的春晚,但我們兩人都不太有心情欣賞。
「老劉,新年快樂。」王叔舉起酒杯和我碰了一下。
「新年快樂,王叔。咱們老兩口還有彼此。」我也舉起酒杯。
「對,有你在,日子過得也溫暖。」王叔說。
我們相視一笑,盡管兒子不在,這一刻我們還有對方作伴,也感到幸福和滿足。
「這麽早,會是誰啊?」王叔疑惑地說。
我開啟門一看,驚訝地發現站在門外的是兒子一家!
「媽,新年好!」龍龍笑著跟我打招呼。
「龍龍,你們怎麽回來了?」我驚喜交加。
「就回來看看您和爸。」龍龍笑著說。
王叔也出來了,看到兒子一家同樣很高興。我們讓兒子一家進屋坐下,開心不已。
「龍龍,你不是說工作很忙嗎,怎麽突然回來了?」我忍不住問。
龍龍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媽,我已經回來了,您就別提之前的事了。」
我一下子閉口不言。龍龍的語氣讓我很是傷心。
「行了,龍龍回來就好,大家說說新年的計劃吧。」王叔打圓場道。
「沒什麽計劃,就回來看看你們,過兩天我們就走。」龍龍的語氣很是冷淡。
我和王叔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裏的失望。兒子回來的態度,和我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這一次,兒子一家只在我們這裏停留了一天便匆匆離去。他們並沒有跟我們溫暖地團聚,反而讓我們感受到了距離的冰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