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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主過壽,請戲子唱堂會,半夜發現自己睡墳地,戲子:是債賴不掉

2024-05-05文化

江南有一座嘉善小城,依山傍水,古樸優雅,自古就是繁華之地。

這天城裏來了一個北方的戲班,班主姓譚,人稱譚班主,他手下有兩個得意的弟子,一男一女,男徒弟名叫譚濟明,女徒弟名叫阿瑩,是一對處在熱戀之中的戀人。

聽說譚家班在黃河以北,名號叫的挺響,所以自從他們來到嘉善之後,來請他們唱戲的主顧那是絡繹不絕。

這天一大早,譚班主正帶領兩個徒兒排練,忽然打門外走進一位管家模樣的中年男子。

男人恭恭敬敬遞上了請柬,說道:譚班主,我是奉老爺之命,送來請柬,望您肯賞臉。

譚班主開啟請柬一看,原來是縣城的大財主劉子豪過六十大壽,請譚家班去唱三天的堂會。

譚班主一看到劉子豪三個字,心裏咯噔一下,臉色立馬沈了下來,略帶歉意地回道:

管家,真是對不住,我們已經應了別人,劉財主的堂會,我們去不了啊。

管家冷笑一聲,冷冷的回道:

譚班主,你初來乍到,還不認識我們劉老爺吧,實話告訴你吧,我們劉老爺是縣城鼎鼎有名的大富豪,縣太爺是他的把兄弟,都要給他幾分面子,你要不賞臉,以後就別想在縣城唱戲了。

管家這話軟中帶硬,暗帶威脅。

譚班主趕緊滿臉賠笑,那好,我們把上一家主顧給推了,答應去唱劉老爺的堂會,你看這樣行嗎?

誒,這還差不多,管家聽罷得意洋洋的走了。

等管家走遠了,譚濟明說到:師傅,我們根本沒有戲約,你為什麽要這麽說呢?

哎,你不懂!譚班主嘆了一口氣,默默的轉身回屋了。

過了幾天,譚班主帶領譚濟明、阿瑩來到了劉財主的莊園。

好家夥,這下讓兩個年輕人開眼了,劉財主的莊園不下有數百畝,亭台樓閣,雕龍畫鳳,裝飾的相當豪華。

劉財主這次過壽,不光請了譚家班,還請了別的戲班子,有唱大戲的,有玩雜技的,還有變古彩戲法的,煞是熱鬧。

譚濟明、阿瑩平日裏一老待在戲班,很少出門,這次進了劉府,真是大開眼界,兩只眼睛都看不過來了。

可譚班主面色陰郁,眉頭緊鎖,將兩個徒兒關在了房中,說道:

沒有我的允許,你們哪裏也不準去。

阿瑩一聽就急了,為啥呀,師傅,我們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你把我們關在房裏,這不比坐牢還難受嗎!

譚濟明也附和道:師傅,看你愁眉不展,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哎,我這麽做,自然有我的道理,總之不要你們出門,是為了你們好。

兩個徒兒還想說什麽,忽然管家走進來了,笑嘻嘻的說道:

譚班主,我們老爺有請。

譚班主起身跟著管家往外走,突然回頭以命令的口吻說道:

你們兩個就待在房裏,哪都不準去!

見師傅語氣嚴厲,譚濟明、阿瑩不敢忤逆,只得乖乖的待在房裏。

譚班主走進劉財主的房中,他已經等候多時了,看到譚班主進來,劉財主立馬笑臉相迎:

譚賢弟,多年不見,一向可好?

哼,有什麽好不好的,我隱姓埋名這麽多年,還不是被你找到了,有什麽話就直說吧。

好,我就喜歡快言快語,二十年前,我們合作的天衣無縫,現在就不能再合作一把嗎。

癡心妄想,你也不看看,我現在都一把年紀了,怎麽能去做那種事情呢!

誒,我知道你做不了,不過你的徒弟譚濟明可以做啊。

混賬,他還是個娃娃,你要敢打他的主意,我絕饒不了你!

譚班主一甩袖子,怒氣沖沖回了房間,焦急的喊到,徒兒,快,快收拾行李離開這裏。

師傅,你這麽著急要帶我們去那裏啊?

來不及解釋了,快逃吧,再晚就來不及了。

譚班主帶著譚濟明、阿瑩興沖沖往外逃,不料剛剛走到大門口,就被護院家丁攔住了。

家丁把鋼刀一亮,厲聲喝道:呔,幹什麽的,回去,回去,劉老爺發話了,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離開莊園。

一行人無奈,只得垂頭喪氣的回到了房中。

譚濟明急了,就說道:

師父,你是不是有什麽事一直瞞著我,難道現在還不肯說嗎!

這,---!譚班主臉上的肌肉抽搐了幾下,臉上露出了萬分痛苦的神情,他猶豫掙紮了好半天,最後終於下定了決心,回道:

哎,隱瞞了你們這麽多年,是該把真相告訴你們了。

原來二十年前,譚班主還是個二十出頭的毛小子,爭強好勝,愛出風頭。

有一回,他跟幾個戲班的師兄弟在河邊練功,他為了顯擺自己的能耐,就玩了一手水上漂的絕活。

這絕技可厲害,就是在河面上放幾塊木板,譚班主踩著木板,能夠從河岸的這一頭飛到河岸的對面去。

譚班主的精彩絕技,贏得圍觀群眾的陣陣喝彩,這時候就吸引了一個人的註意,誰呢?就是劉子豪。

當年的劉子豪是一個江洋大盜,他一看譚班主這身輕功,眼前登時一亮,於是想拉他入夥,說道:

小兄弟,你有絕技傍身,唱大戲豈不可惜了,幹脆跟著我幹吧,保你發大財,銀子女人有的是。

譚班主得知劉子豪要他當賊,入室盜竊,當然不幹了,立刻就拒絕了。

哪曉得劉子豪心狠手辣,當即就綁架了譚班主的小師妹,威脅道:

你幹不幹,你要不答應,我把小師妹先奸後殺。

譚班主心底善良,不願連累他人,只得含辱忍垢,成為了劉子豪的同夥。

白天譚班主在戲班唱戲,到了晚上,他就換上夜行衣,翻墻越戶,進入到有錢的人家盜竊。

劉子豪事先已經踩好了點,哪家有錢,錢放在什麽地方,都摸得一清二楚,所以譚班主屢屢得手,為了不被人認出來,他每次作案的時候,都帶著一副鬼臉假面,所以人稱鬼面大盜。

短短一年多的時間,譚班主為劉子豪盜竊珍寶無數,但自己卻陷進了深深的自責和悔恨之中。

有一回,譚班主潛入到一位韓姓的員外家盜竊,不料惹上了人命,害得韓員外家破人亡。

譚班主受不了良心的譴責,趁著夜色偷偷溜走了,逃到了非常偏遠的一個地方,隱姓埋名躲藏了起來。

直到很多年之後,見劉子豪沒有追來,譚班主這才重新組建了譚家班,過上了以唱戲為生的正常生活。

聽到這裏,譚濟明、阿瑩都瞪大了眼睛,他們怎麽也不敢相信,養育自己多年的師傅,竟然是臭名昭著的鬼面大盜。

過了很久,譚濟明才緩緩說道:師傅,那都是過去的事了,還提它幹什麽,再者說了,當年你也是被逼迫的,在那種情況下,也不能全都怪你啊。

濟明啊,話雖這麽說,但我畢竟有罪啊,這次劉子豪請我們來唱堂會是假,他要脅迫你當鬼面大盜才是真啊。

濟明,為師當年走錯了一步,令我悔恨終身,我不能再讓你走我的老路啊。

放心吧,師傅,我心裏拎得清。

這一晚,譚濟明輾轉反側,怎麽也睡不著。

第二天一大早,他剛剛起床,管家領著兩個手持鋼刀的打手,氣勢洶洶闖了進來,指著他,喝道:譚公子,我們老爺有請。

說罷,架起他就往外走,譚班主急眼了,急忙上前阻攔,你們要幹什麽,你們要帶他去哪裏?

一個打手狠狠推了譚班主一把,罵道:媽的,別給臉不要臉,你要再吵吵,對你不客氣。

譚濟明被帶走後,譚班主、阿瑩心如油烹,急的是團團轉,但如今在劉子豪的地盤裏,他們是毫無辦法。

過了很久,管家獨自一人回來了,冷冷的對譚班主說道:你和阿瑩姑娘,可以走了。

啊,那譚濟明呢,他人在哪裏?

哼,他已經答應了劉老爺,要為他效力。

我不信,你們在騙我,讓我去見他,讓我去見他!

媽的,你也不看看,這裏是什麽地方,敢在這裏鬧事,來人啊,把他轟回去!

話音剛落,沖進來幾個彪形大漢,連拖帶拽,將譚班主、阿瑩趕出了莊園,砰的一聲關上了院門。

譚班主頓時猶如萬丈懸崖一腳蹬空,失魂落魄的回了家。

回來之後,譚班主無時無刻不為譚濟明的安危擔憂,真是怕什麽來什麽,這天城門口貼出了通緝令,譚班主上前一看,霎那間眼前一黑,差點閉過氣去。

原來通緝令上寫著:前幾天,城裏一位大財主家遭竊了,損失慘重,金銀珠寶遺失無數,有目擊者看到,盜賊身穿夜行衣,頭上戴著一個鬼面,但凡知道這鬼面大盜下落的,即刻去衙門報案,重重有賞,有知情不報,或者藏匿兇犯的,嚴懲不貸!

譚班主心裏清楚,這個鬼面大盜,肯定就是徒弟譚濟明,但如今他已經背叛師門,當了盜賊,自己這個做師傅的,是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短短幾個月,縣城就有十幾個富戶家裏遭竊了,霎時間鬧得人心惶惶,尤其是那些有錢的人家,一到晚上就大門緊閉,加強了巡邏警戒。

就算是這樣,仍然防不住鬼面大盜,此人來無影去無蹤,神出鬼沒,只要他盯上的人家,沒有一家能夠幸免,可以說是屢屢得手。

譚班主得知這些訊息後,心如刀絞,他不願看到徒兒越陷越深,難以自拔,這天拉著阿瑩就來到了劉子豪的莊園。

再看劉子豪一臉的得意,趾高氣揚的說道:

譚賢弟,俗話說,識時務者為俊傑,我叫你跟著我混,多好啊,你偏不聽,你看你徒弟如今跟了我,日子過得多滋潤啊。

譚班主氣得咬牙切齒,他壓根沒有搭理劉子豪,用手點指譚濟明,厲聲喝道:

孽障,你要還認我這個師傅,就跟我回去,要不然我就將你逐出師門!

再看譚濟明鎮定自若,面無表情的回道:

師傅,對不住了,恕我難以從命,從今往後,你走你的陽關大道,我走我的獨木橋,誰也不欠誰的。

你,---!譚班主聽罷,簡直氣炸了胸肺。

這時候一旁的阿瑩傷心欲絕,淚眼婆娑的說道:

師兄,你好狠心,難道說我們這麽多年的情誼,說斷就斷了嗎?

哼,師妹,你別自作多情了,我對你只不過是玩玩而已,你又何必當真呢,我現在有的是錢,身邊的女人多的是,還會在乎你嗎!

你,你無恥卑鄙!阿瑩聽罷,悲憤萬分,捂起臉哭著跑了,譚班主重重嘆了一口氣,急忙追了上去。

話既然已經說到這份上了,就沒有必要再挽留了,譚班主徹底死了心,帶著阿瑩離開了嘉善這個傷心地,去往了外地。

日子過得飛快,一晃過去了半年,到了寒冬臘月,外面滴水成冰,寒風呼嘯,冷的邪乎。

譚班主帶著阿瑩住進了紹興縣城的一家小客棧,客棧雖說不大,但是住滿了南來北往的客商,大夥都著急趕路,爭取在年前趕回家。

譚班主叫了一葷兩素幾個熱菜,和阿瑩在大廳裏邊吃邊聊,旁邊一桌是幾個皮貨商人,點了一大桌菜,幾人吃的熱火朝天,聊得正起勁。

嘿,你聽說了嗎,嘉善縣城最近出了一件大案子。

喔,不知你說的是哪件案子?

你還不知道啊,城裏都傳開了,縣城首富劉子豪死了。

什麽,劉子豪死了!他是怎麽死的?

嘿嘿,稀奇就稀奇在這上面,聽說劉子豪被人灌醉了,扒光了衣服之後,扔在了墳地裏,是被活活凍死的,等被人發現的時候,人都凍成冰棍了。

該,活該,這種人死得好,多死幾個才好,我可聽說了,這個劉子豪為富不仁,殘暴奸詐,平日裏做盡了壞事,城裏老百姓都恨透了他。

阿瑩聽到這裏,猛地張大了嘴巴,驚訝的說道:師傅,他們說的劉子豪,不就是師兄的----

最後幾個字還沒有說完,譚班主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噓--不要聲張,快隨我回房。

等回到房中,阿瑩急切的問道:師傅,你方才為什麽不讓我說完?

嘿嘿,傻丫頭,那裏人多眼雜,小心你的話被別有用心的人聽了去,我有一種預感,很快就有你師兄的訊息了。

真的,你說的是真的!

傻丫頭,為師的什麽時候騙過你,好了,早點睡吧。

晚上過了三更,譚班主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忽然窗外人影晃動,譚班主那也是練武之人,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眼力好著哩,他當即喊了一聲,誰!

黑暗之中,就聽見嗖的一聲,一個東西飛進了屋裏。

譚班主騰地一下坐了起來,翻身下床,點亮了蠟燭,借著燭光一看,只見床頭釘著一只飛鏢,飛鏢的箭頭還釘著一封信。

譚班主拔下飛鏢,展開信一看,頓時百感交集,老淚縱橫。

信是譚濟明寫的,他在信裏敘說了一段曲折離奇的傷心往事。

原來譚濟明真名叫韓良,他就是二十年前,譚班主偷盜的那家韓員外的兒子。

當年韓員外的夫人剛剛離世,夫人臨終前有個遺願,就是希望死後回到老家安葬。

韓員外為了滿足夫人的遺願,就湊集了一筆錢,準備將夫人入殮後,運回老家。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鬼面大盜潛入了家裏,將家裏的錢財洗劫一空。

韓員外剛剛喪妻,如今錢財盡失,他受不了這個打擊,霎時一病不起,很開就撒手而去了。

那時候的韓良不過五歲而已,成了孤苦無依的孤兒。

韓府裏面有個忠心耿耿的老家仆,名叫韓福,韓福心底良善,依靠賣苦力,撫養韓良長大。

韓福是個戲迷,對唱戲也是略懂一二,有一回他看了譚班主的演出,就看出了端倪,這個譚班主怎麽跟傳說中的鬼面大盜,那麽像啊。

可沒有真憑實據,也只能是懷疑而已,恰好那個時候,譚班主正在收徒,韓福就把年幼的韓良送到了他那裏,拜了譚班主為師傅。

韓福囑咐韓良,好好跟著師傅學戲,另外交代韓良,務必查清師傅的身份,看看他究竟是不是鬼面大盜。

譚班主這些年盡心盡力傳授譚濟明、阿瑩技藝,根本沒有做作奸犯科的事情,譚濟明還以為是韓福看走了眼,師傅這麽好的人,怎麽可能是大盜呢。

直到那天晚上,譚濟明一行人被困在了劉子豪的莊園,眼看出不去了,譚班主這才抖出了埋藏心底多年的秘密。

譚濟明聽罷,頓時怒火中燒,恨不得手撕了譚班主,替父親報仇雪恨,但是冷靜一想,不行啊,不能這麽做。

老話說,冤有頭債有主,當年譚班主是被劉子豪脅迫的,劉子豪才是幕後的真兇,要殺也應該是殺掉劉子豪。

但是劉子豪身邊保鏢眾多,戒備森嚴,想要取他的性命,絕非易事。

就在這麽個時候,機會來了,劉子豪主動找到了譚濟明,要拉他入夥。

譚濟明想都沒想,立馬就答應了,他扮作鬼面大盜,連續作案數起,為劉子豪賺了不少錢,劉子豪很是滿意。

那天譚班主、阿瑩來勸他回頭是岸,譚濟明故意裝出冷血無情的醜陋嘴臉,那是為了麻痹迷惑劉子豪,就是為了取得他的信任。

劉子豪果然上當了,他以為譚濟明徹底變壞了,就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心腹。

譚濟明眼看時機成熟,這天假意請劉子豪到郊外去吃野味。

劉子豪不知是計,就跟著去了,譚濟明用酒灌醉了他,而後扒光了他的衣服,將他扔在了冰天雪地裏面。

劉子豪作惡一生,最後落了個被活活凍死的下場,那也是罪有應得,這就是以往的經過。

譚班主看罷書信,又悲又喜,悲傷的是,他錯怪了徒兒,還把他逐出師門,高興的是如今真相大白,知道徒兒是無辜的,還報了殺父之仇,替他高興啊。

譚班主抹了一把眼淚,高興地說道,阿瑩啊,走,找你師兄去。

找我師兄?師傅,我們能找到他嗎。

能,一定能找到, 只要人的良心還是紅的,就一定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