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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的這杯酒到底該誰先喝?

2024-02-13文化

大約是公元836年或837年春節,大年初一,寓居洛陽的詩人劉禹錫家裏來了一位拜年的客人——劉禹錫的好鄰居、好哥們也是好酒友,「鐵瓷」白居易。

劉禹錫與白居易初識於大唐寶歷二年(826年)的一場酒宴中,劉禹錫著名的【酬樂天揚州初逢席上見贈】可以為證。劉白二人之前就相互仰慕,相識後迅速成為了一生的知己、密友,二人詩詞唱和、人情往來,留下不少佳話。後來劉禹錫去世後,白居易曾寫下2首【哭劉尚書夢得】紀念網友,其一寫道:四海齊名白與劉,百年交分兩綢。同貧同病退閑日,一死一生臨老頭。杯酒英雄君與操,文章微婉我知丘。 賢豪雖歿精靈在,應共微之地下遊。

新年好朋友來訪,劉禹錫自然非常高興,立即擺下宴席款待白居易。席間自然免不了喝酒勸酒,詩人的勸酒也與常人不同。劉禹錫寫下了【元日樂天見過因舉酒為賀】:「漸入有年數,喜逢新歲來。震方天籟動,寅位帝車回。門巷掃殘雪,林園驚早梅。與君同甲子,壽酒讓先杯。」

——我和你都上年紀了,如今喜逢新年,春天來了,門前小巷的雪也基本融化了,有早開的梅花已經悄悄地綻放了。我和你歲數一樣大(劉禹錫和白居易都是772年生人),老兄弟敬你一杯,祝你健康長壽(據傳,白居易的生日是正月二十),請滿飲此杯。

好哥們之間肯定是要打嘴仗的,白居易微微一笑,也寫了一首詩【新歲贈夢得】:「暮齒忽將及,同心私自憐。漸衰宜減食,已喜更加年。紫綬行聯袂,籃輿出比肩。與君同甲子,歲酒合誰先。」

——不覺就漸漸老了,也只有知心朋友才私下互相憐惜。身體漸漸衰老應該減少吃食,可喜的是又過了一個新年。我們是同事,同出同入(836年,劉禹錫任太子賓客,正三品;白居易任太子少傅,從二品)。你和我一樣大(但生日比我小)。歲酒(新年屠蘇酒)的規矩是誰年輕誰先喝,你說這杯酒咱倆誰先喝呢?——我官還比你大點兒呢,你先喝了吧。

到底這杯酒誰先喝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