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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和大伯家挨著,兩個姑姑過年從來不在我家吃飯,只去大伯家

2024-06-16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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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個被歲月渲染成淡金色的小鎮裏,我家和大伯家相隔僅一條曲折的石板路。從記事起,大伯家就是我心中的另一個溫暖的港灣。每到周末,大伯總會在院中燒烤,香氣四溢,聲聲笑語此起彼伏,在我心中播下了無數快樂的種子。

清晨,我常被大伯家傳來的琴聲喚醒。大伯喜歡在一日之計始於晨光熹微時撫摸那黑白鍵,我便靜靜地坐在窗邊,傾聽著每一個跳躍的音符,感受著不經意間溢位的家的溫暖。偶爾,我也會跑到大伯家的院子裏,和大伯一起修剪花草,聽他講述關於這些植物的小故事和養護的小技巧。

午後的陽光總是慵懶,而父親劉剛和大伯劉偉在樹蔭下下棋,則是這慵懶時光中的一道亮麗風景。棋盤上黑白棋子互占山頭,父親和大伯各施巧計,趣味橫生。我時而觀戰,時而遞上一杯剛泡好的茶。棋局間的古道熱腸,血濃於水的親情,在不經意間潤澤著我的心田。

到了每年的春節,大伯家便成了我們家的延伸,琳瑯滿目的傳統佳肴料理,熱熱鬧鬧的親朋好友,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歡喜。我會和姑姑們一起掛上彩燈,撒上紅紙,給這個傳統節日增添一抹喜氣。而我記憶中最溫馨的畫面,莫過於團團圓圓的年夜飯,我們一家人圍繞在一起,分享著過去一年的喜悅與感動。

也許是因為距離的便利,或者是親情的習慣,姑姑們每逢佳節總喜歡來到大伯家,而我家總會錯過她們的光臨。在家的桌上,總是會多留兩個空位,那是為姑姑們預留的位子。每當此時,父親劉剛總會微笑著對我說:「讓她們去吧,大伯家熱鬧,我們家靜謐,各有所好。」而我,總是在心底默默期待,總有一天,姑姑們會和我們一樣,圍坐在我家的餐桌前,共享那份屬於我們家的溫暖與喜悅。

不經意間,歲月在每個人的臉上都添上了新的紋路,但我們之間的那份純真的情感始終未曾改變。我知道,無論春夏秋冬,大伯的家就在不遠處,我們雖是兩個家,卻構築了一個沒有圍墻的大家庭,溫暖彼此,照亮彼此的人生旅程。

風起的時候,小鎮上的秋葉如同一場繽紛的雨,沙沙作響,又是一年中秋佳節。家家戶戶都張燈結彩,熱鬧非凡,而我家與大伯家卻顯得格外寂靜。今年的中秋,似乎有些不同,姑姑們並沒有來家裏幫忙包月餅,也沒有一起賞月,這一切改變都在默默地發生著。

走在回家的石板路上,我常常能聽到大伯家中傳來的歡聲笑語,那是姑姑們在那裏熱烈交談的聲音。父親劉剛總是苦笑著搖搖頭,看淡了這世間的紛擾。我有些不忍,內心的疑惑如同積攢了許久的雲霧,等待著一場雨來傾倒。

一天下午,我無意中聽到鄰裏之間的議論,他們好奇我家與大伯家之間的尷尬局面。一個小鎮,訊息傳得如此迅速,我臉頰一熱,內心感到了一絲無力。時間如潮水一般流逝,雖然家門永遠敞開,但兩家的門檻似乎越來越高,難以跨越。

記憶的花園中,父親和大伯總是能夠在任何事情上找到共通之處,他們的兄弟情深如海。然而這海,如今似乎被無形的風暴卷起了波濤,我想念那些無憂無慮的笑聲,想念那些手足之情溢於言表的日子。自家的中秋節逐漸失去了往日的熱鬧,有些愁雲慘淡。

時間不早了,晚飯後,我在我們家的院子裏,眺望星空,只見明月高懸,如一輪玉盤明亮潔白。我想,姑姑們是否也在大伯家的屋檐下仰望著同樣的月亮,是否也想起了共同的往昔。月光下,我終於鼓起了勇氣向父親咨詢,父親只是輕輕嘆了口氣,回答道:「孩子啊,是我和你大伯有些小摩擦,可能影響了你姑姑們。但別擔心,這都是小事,總會過去的。」他的聲音裏滿是包容與期待。然而,心裏的石頭並未因此而減輕多少。

我想,也許是時候做些改變了,無論是父親和大伯之間的誤會,還是我們自己對待親情的態度,是時候去探尋一條讓所有人心靈溫暖起來的路了。在小鎮這個大家庭裏,每個人都是倚靠和溫暖的源泉,或許我能做些什麽,去稍微改變我們的情況,哪怕只是一點點。

那年春節前的一個午後,小鎮上的空氣裏彌漫著一股莫名的緊張和壓抑,連綿不斷的雨聲仿佛預示著即將到來的崩潰。我和父親一個對面一個坐在起居室裏,房間裏的氣氛異常沈悶。久違的寒冷和濕潤侵襲著窗檐,久違的問題也在我心中沈積。終於我忍不住開口,我問父親:「爸,姑姑們為什麽總不來我家了?難道她們不喜歡和我們在一起嗎?」

父親劉剛停下手中的活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的神情有些復雜,豎起的眉頭似乎隱藏著許多未言之苦。「海兒,你還記得三年前那場大家慶祝你升學的聚會嗎?」他輕聲問道。

我點了點頭,那是一個樂融融的夜晚,整個家族都聚在了一起,可我並沒有註意到有什麽不妥。「是的,聚會很熱鬧,可…發生了什麽嗎?」我追問著。

父親陷入了回憶,眼中似乎閃過一絲痛楚:「那天,我和你大伯因為一些家族生意的分歧爭執起來了,雖然最後沒有吵翻,但聲音大了一些,可能…你姑姑們都在場。」

我的眼睛猛地一亮,「那麽姑姑他們是因為那次爭執,所以…?」我頓了頓,感到一種被遺棄的孤獨感慢慢湧上心頭。

「是的,」父親點頭確認我的猜想,剛硬的表情中透露出無奈,「其實我和你大伯之間的問題早已解決,但姑姑們可能覺得很尷尬,這麽多年來始終不願意跨過這道門檻來我們家。」

我心中的波瀾起伏,憤怒、失望、悲傷交織在一起,我無法理解這種成年人世界中的脆弱和矛盾。我站了起來,凝視著外面淅淅瀝瀝的雨。這濕冷的空氣提醒我,親情不應該如此脆弱和易逝。

「爸,我想去找大伯和姑姑談談,」我說,聲音中帶著堅定,「我們是一家人,總得找個機會坐下來把問題攤開來說,不能讓這誤會繼續下去。」

看著我決心滿滿的樣子,父親終於露出了一絲微笑,仿佛在他的兒子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輕時的影子。「去吧,海兒,」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家,終究是要團結在一起的。」

那一刻,我感覺自己背上了整個家的使命,即使道路多麽曲折,也要走這一趟,無論風雨再怎麽肆虐。

新年的鐘聲悠悠敲響,舊歲的回聲漸漸消散在寒風中,整個小鎮都沈浸在新年的喜悅與祥和中。我站在我們家門口,眺望著大伯家的窗戶,燈光依舊溫暖如初,我的心卻隨著冬夜的冷風顫抖。我輕籲一口氣,被凍結成了悄悄的白霧,消散在夜空中。

終於,在新年到來的幾天前,我邁著堅定而不情願的步伐,來到了大伯家。門開了,是大伯劉偉親自迎接的我,他那略帶驚訝的眼神透露出多少年來的尷尬與不自然。但我無視了這一切,開門見山地說:「大伯,我想談談關於我們家族的問題。」

在父親和大伯之間拆除心墻的過程異常艱難,然而這一次的對話卻開啟了新的希望之門。大伯傾聽著我的每一句話,慢慢地,他的眼裏閃爍著淡淡的光芒,那是渴望理解與被理解的光芒。

姑姑們也加入了我們的談話,起初各自的情緒如同亂絲一團,但隨著我們心與心的碰撞,誤會和委屈終被一點點化解。我向她們表達了自己的思念與期待,「姑姑,你們願意來我們家吃個年飯嗎?家,不就是應該團團圓圓。」

春節的晚上,我們家的客廳溫暖而熱鬧,父親、姑姑們、我,還有大伯他們,都坐在一起。喜慶的對聯,美味的年夜飯,無處不在的歡聲笑語,讓我們家再一次回到了從前的溫暖與和諧。

飯桌上,父親劉剛說了句:「其實,家人之間,哪有過不去的坎兒。」我們彼此相視而笑。

而我靜靜地看著這一切,心裏的冰霜已全部溶化。或許,所有的猶豫與掙紮,終究不敵家人召回的呼喚;所有的誤會與隔閡,亦阻擋不住春節的腳步。父親和大伯笑言相談,姑姑們嫣然而笑,我知道,這一刻,我們再次擁有了全家團聚的幸福。

在那個新年夜裏,家的溫暖彌漫在每個角落,就像是那故事中最幸福的結局,我們仿佛都在彼此的眼裏看到了新年新希望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