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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立在虛構之上的感情,讓女人忘情地欣賞著自己站在懸崖邊的危險

2024-06-20文化
建立在虛構之上的感情,讓女人忘情地欣賞著自己站在懸崖邊的危險

我和朝亮透過一個朋友聚會有了點頭之交。4月,我們再次碰到一塊,還是因為朋友聚會。

朝亮在給我敬酒的間隙,有意無意地講著, 「我們是有緣人啊!」我對朝亮格外留意,他長得很精神,長長的頭發,蓄著短短的胡須,戴一副黑框眼鏡。朝亮的名片上寫著: 「設計總監」。

「29歲就是設計總監了," 我誇他, 「年輕有為「 。

朝亮身上有一種藝術氣息,我喜歡這種感覺。他說有機會給我畫像, 「不知道能否有幸? 」我趕忙謝絕, 「不行啦,年齡大了,不上鏡。」

我相信朝亮確實沒有看出我已經39歲,我保養得很鮮嫩,臉上沒有皺紋和雀斑,皮膚水靈。 「要是知道我年齡,保證嚇死你。」我想告訴朝亮我比他大10歲,我越想認真,他越是不信我的話,朝亮說:「你也就30來歲,別倚老賣老了,我虛歲也30啦

一天上午,朝亮來到山西路,他給我打電話, 「我在你們公司樓下,想找你幫個忙。"

我和朝亮初次單獨碰面,他裝著要找我辦事,和我左一句右一句地閑聊,其實啥正事也沒有。他問我家住哪裏,老公是做什麽的。我告訴他,家住龍江,前夫出國了,現在是單身。

「啥叫現在是單身? 」朝 亮 的 眼 睛 一 閃 一 閃 , 「兩地分居?」我說: 「是離婚!他不想回來,我不肯出去。結果就是你現在看到的。」

朝亮抓抓頭, 「你老公,不對,你前夫多大? 」 「四十多歲。」我說。 「真老,老夫少妻。」

朝亮俏皮地說, 「比你大將近二十歲,離掉好,不能糟蹋自己。」

我略帶傷感地回憶著和前夫的點滴往事,禁不住沈默。

朝亮歪在我辦公室的沙發上抽煙,他的長頭發套拉著,無精打采。

窗外的風吹動著梧桐葉。室內靜寂無聲。記不清我們各自發呆到何時,我漠然地擡起頭,朝亮合上的眼皮關不住滿眶的淚水,他咬住下唇,防止抽泣聲從喉嚨裏跳出來。他像一座倒下的雕塑,控制不住自己的脆弱,幾近失聲,歪歪斜斜。

「什麽事讓你這樣……」我承認,朝亮的舉動嚇到我了,同時也蕩起我心底的母性情懷,我忍不住走過去抱住他,他的身體忽而安靜,忽而抖動。

「果然是藝術家,太敏感。」我想以最快的速度把朝亮哄好,「剛才還好好的,來,擦擦臉……"

朝亮迅速調整自己,笑著說, 「對不起,突然間……太難過了。」 朝亮喝下一杯熱水,他像復讀機一樣復述著自己婚姻的不順,老婆懶惰狹隘, 「我痛恨自己當初漂泊到南京那會太過孤獨,寂寞難耐,饑不擇食,才娶了她。她非但沒有給我家的溫暖,反而增添了我的清冷和孤寂。和她沒有任何感情可言,這種日子離我想要的親親熱熱的家庭生活太過遙遠……」

朝亮把我當成他的知心朋友。

我們隔三差五聚到一起喝茶聊天,我喜歡朝亮感性的一面,清脆易碎。他坐我對面抽煙,聚精會神地看著天花板一言不發。煙灰零零散散墜落衣袖,他的憂傷一言難盡。我被朝亮的憂郁迷住,傻傻地傾聽著他對生活的埋怨,他痛楚的臉龐寫滿對溫情的重新渴望。

一天傍晚,朝亮約我去水遊城喝咖啡。我趕到咖啡館,朝亮竟還沒到。我打他電話,他一次次掐掉。我發簡訊,他不回。

夜幕四起,我有些不安,無緣無故地擔憂著朝亮。晚上七點,朝亮給我打電話, 「下午可把我給累壞了,她跟蹤我,在水遊城的噴泉旁我看到你,我卻不得不走開。我知道她就在身邊什麽地方偷窺我。我轉身到月台坐上2路車。她打車不緊不慢地跟著。到新街口,我去沃爾瑪逛—圈,才把她甩開。「

「現在呢? 」我很緊張。 「在龍江,你回家吧,去你那躲躲。」朝亮好像急不可待。

我打車回家。剛進小區手機就響了,朝亮說: 「你走你的,我在你後面。」我上樓,朝亮像鬼一樣跳進電梯。我們對視,相顧無語。

掏鑰匙開門的間隙,我屏住呼吸,生怕樓道裏會跳出什麽人。門開了,我和朝亮做賊一般進屋。 「啪! 」關上門,我們不約而同張開懷抱擁住對方,久久不願松開。

我的心怦怦跳,朝亮說, 「燈,可以開燈嗎? 」我從朝亮的懷中閃開,開燈,燒水。朝亮參觀我的房子, 「一個人住三室二廳,能睡得著嗎? 」

「睡不著也得睡。」我沒有提醒朝亮換鞋,他自己把鞋脫下,我說, 「我經常開著燈睡,電視機、電腦都開著,家裏很熱鬧。" 參觀一圈,朝亮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 「今晚我不回了,借間屋給我睡覺。有我保護你,你可以高枕無憂。"

我剛要說話,朝亮的手機響了。我示意他接聽。

朝亮猶豫著,最終把手機關掉,丟在茶幾上。 「為什麽不接? 」我說。

朝亮說: 「在你家,我的時間和空間只屬於你一人。」

我把家裏的窗簾全都拉上,朝亮東張西望,他仿佛從我的動作中讀到了什麽訊號。我說: 「你別鬼鬼祟祟的,拉窗簾是我每晚回家要做的第一件事。」

我把最後一道窗簾拉上,朝亮輕飄飄地來到身後,從我身後環腰抱住我,這一次,他抱我的動作和跟之前截然不同,他愛意綿綿,牙齒輕咬我的耳朵。

朝亮說,他愛我。我想告訴他我的年齡,可無法開口。

我留了一把鑰匙給朝亮,他可以隨時出入我家。偶爾,我下班回家。走過樓下,我擡頭,家裏廚房的窗戶泛著光。我進屋,朝亮正在忙碌。

「沒經過我同意,怎麽擅自闖入我家!」我裝著發怒的樣子。

「哦,母老虎回來啦!」朝亮看也不看我, 「隨便坐。"被自己愛的人寵愛,最幸福的人是我。我說: 「你什麽時候離婚? 」朝亮說: 「該離的那天,我一秒鐘也不耽誤,立刻離婚娶你。"

「該離的那天是哪一天? 」 「指日可待,稍安勿躁。」

我一天天盼望,盼望朝亮快點離婚。從今年6月到8月,我催促朝亮, 「你說的離婚指日可待,你算算,我等待你多久了?

朝亮勸我要有耐心, 「該來的會來,千萬別在等待中亂了分寸。」

「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反問朝亮。朝亮說: 「等待是一門學問,一定要沈住氣。」

在等待中,我內心火燎,對朝亮的老婆有了嫉妒,她可以正大光明地走在朝亮身旁,可以霸占朝亮的時光。而我只能占有他從中分割給我的,數得清的分分秒秒。

七夕那天,朝亮說好晚上來陪我。等到半夜,他依然沒有來 ,他手機關機。我整夜未眠。第二天淩晨,他給我回電, 「昨晚……她一步不移地跟著我,我快要瘋了。」

我平平靜靜地說: 「你不是好好的嗎?哪裏像要瘋了?" 「沒跟你開玩笑,昨晚我……我生不如死,」朝亮壓低自己的聲音, 「昨晚我們雙方父母都在,口口聲聲要調解我們的矛盾。「

「調解得怎麽樣? 」我精神陡至, 「離還是不離? 」電話那頭,朝亮不置可否。 "說話!「我大喊。

「再等等好嗎,離婚沒有你想得那麽簡單。」朝亮沙啞的嗓音透露著絕望。我也絕望: 「算了,既然你有老婆,那我們分手!「

「不行!」朝亮異常果斷, 「你必須等我。」 「不行!」我大聲說, 「我沒有再等下去的理由。」

朝亮叫起來: 「我昨夜通宵沒合眼,你饒了我好嗎?你要再逼我,我就死給你看。你要再這樣,我把你我的事抖出去……」

「你抖出去啊!」我沒有被朝亮的威脅嚇倒, 「有種你現在就去告訴你老婆!" 朝亮不再說話……

這些天,朝亮每天都在跟我匯報離婚行程。他說: 「我還在努力,她漸漸讓步。」我先是喜悅,接而恍惚不已,迄今,朝亮還不知道我的年齡,他若離了婚,和我去領結婚證的時候,看到我已39歲,會不會後悔?

情感心語:

故事中的男人既是小說家又是哲學家,擅長虛構且充滿哲理.然建立在虛構之上的感情如何能牢固?

還有可怕的哲理,讓女人邊忘情地欣賞著自己站在懸崖邊的危險,邊幻想比肥皂泡還縹緲的幸福.越易耽於幻想,越易跌落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