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俠侶】中,最讓人厭恨的反派角色並非是那與大宋為敵的金輪法王,他與群雄不過是立場敵對,他在臨死前甚至還有心救郭襄,足見他良心未泯,而真正讓人痛恨的,應是那全真道人甄誌丙與趙誌敬。
甄誌丙即舊版中的尹誌平,他在小龍女被歐陽鋒點穴之後對小龍女伸出毒手,讓龍楊二人產生誤會,這才有了後續的一系列悲劇,他確實該死,最終為救小龍女而死,也算是完成了自我救贖,這固然不足以平讀者心頭之恨,但他確實是死了。
(甄誌丙、趙誌敬劇照)
而趙誌敬不同,金庸為何要留他一命?或許是為後續的故事埋伏筆。
一、作惡多端的趙誌敬
趙誌敬是個卑鄙小人,自打他登場的那一刻,就不難看出這一點,楊過拜他為師之後,在全真教可謂受盡屈辱。
比如這段對話,就不禁讓讀者為楊過捏一把汗。
原著道:「趙誌敬大怒,嗓門提得更加高了:‘我問你話,你膽敢不答?’楊過道:‘師父要我答什麽?’趙誌敬聽他出言挺撞,怒氣再也按捺不住,反手揮去,啪的一聲,登時將他打得臉頰紅腫。楊過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發足便奔。趙誌敬追上去一把抓住,問道:‘你到
別忘了,此時的楊過還只是個孩子,這不就等同於是個小學生在學校裏被老師打一樣,你說這得給楊過留下多深的心理陰影?
然而這還只是趙誌敬之惡的冰山一角。
後來他撞見楊過與小龍女在修煉玉女心經,龍楊二人只是依照祖師婆婆留下的秘籍去練功,他卻用一番汙言穢語羞辱了二人。
只道是:「人言道古墓派是姑娘派,向來傳女不傳男,個個是冰清玉潔……卻原來汙穢不堪,姘頭相好幾十個,不管和尚道士,徒弟師父……」
小龍女直接被氣得吐血,若非小龍女光風霽月,念他與楊過有師徒之情,出言阻攔,楊過非在此時殺了他不可。
如果說欺負楊過,辱罵小龍女還只是小事,那趙誌敬還犯了原則性的錯誤,那就是
(趙誌敬、金輪法王劇照)
甄誌丙雖然也曾鑄成大錯,但他好歹立場堅定,誓死不願為蒙古人賣命,而趙誌敬卻是個唯利是圖之人,為了掌教之位,他不惜勾結蒙古群雄,連他的幾位師叔都差點被他害死。
這家夥著實是罪該萬死,可他的結局是什麽?
二、留有伏筆的結局
重陽宮一戰,小龍女就差點殺了趙誌敬。
其實從小龍女的態度,也能看出金庸的態度,他眼中最可惡的人不是甄誌丙,而是趙誌敬。
比如尹克西調侃小龍女,問她要不要幫忙時,小龍女則是回了一句:「好!你先給我殺了他。」她劍鋒所指卻不是甄誌丙,而是趙誌敬。
然而哪怕小龍女挺劍殺向趙誌敬,也確實戳中了趙誌敬,但始終沒能傷到他的性命,只是連著肩肉讓劍鋒劃去了一片,鮮血涔涔而下,接著瀟湘子和尹克西夾攻小龍女,小龍女也就分身乏術,沒法管趙誌敬了。
(小龍女劇照)
趙誌敬逃去後殿,又恐全真五子出關之後要責罰他,便想借金輪法王之手除掉那五子,不得不說,這家夥著實是喪心病狂了。
接著楊過又教訓了趙誌敬一番,可始終也沒下殺手,最終還是周伯通的玉蜂漿讓趙誌敬被群蜂叮咬,這家夥才徹底退場。
是的,僅僅只是退場,因為書中最後一次提到這個角色時,只說了這麽一句:「但見鉆入鐘底的玉蜂越來越多,巨鐘之內又有多大空隙,趙誌敬身上沾滿蜜漿,一舉手一搖頭都碰到玉蜂,身上已不知給刺了幾百針。眾人初時還聽到他狂呼慘叫,過了片刻,終於寂然無聲,不知是否中毒過多,死活難知。」
文學作品中,一個角色沒被徹底寫死,或者死不見屍,那便是沒死,比如當年跳崖的蕭遠山,隱居谷底十六年的小龍女,在旁人看來,他們都應該死了,可劇情需要,他們便復活了,那正是因為金庸沒把話說滿。
此時趙誌敬的情況也是如此,他明確提到,趙誌敬是「死活難知」。
所以金庸是有心留這道人一命的,可理由又是什麽?
答案或許是為了鋪墊一位魔頭的崛起。
三、投奔蒙古的魔頭
金庸筆下有很武功都是與毒蟲叮咬或是吃下毒蟲有關的,比如丁春秋修煉的那些邪功,又如舊版【天龍八部】中段譽的朱蛤神功,還有蛛兒的千蛛萬毒手,都是如此。
(張三豐劇照)
所以趙誌敬被那玉蜂叮咬之後,也完全有可能因禍得福,習得一身毒攻,筆者所指的那毒功,即是玄冥神掌。
金庸在【倚天屠龍記】中就借張三豐之口提到過一位武功絕頂的道人。
張無忌中了玄冥二老的玄冥神掌之後,張三豐也不禁潸然淚下,接著說了這麽一句:「我只道三十年前百損道人一死,這陰毒無比的玄冥神掌已然失傳,豈知世上居然還有人會這門功夫。」
從這裏來看,百損道人應該是比張三豐還年長一些的前輩高人。
可在後神雕時代,怎麽會突然出現這麽一位惡毒的道人?
從玄冥二老的實力如此強大卻願意為蒙古人賣命來看,他們多半是繼承了師父的遺誌,他們的師父當年多半就是為蒙古人賣命的。
(郭靖劇照)
如此一來,結合「有可能習得毒功」且「願意為蒙古人賣命」這兩個細節來看,當年大難不死卻意外習得毒功的趙誌敬就完全有可能以「百損道人」的形象歸來。
只是此時的他早已被玉蜂叮得面目全非,沒人知道他曾經的身份,但他心中卻恨透了中原群雄,於是他投奔蒙古,成了百損道人,最後一次襄陽大戰中,他就是那個拖住郭靖的關鍵人物,是的,他的實力未必能幹掉郭靖,但他只需拖住郭靖,蒙古鐵騎踏平襄陽便只是時間的問題。
如此一來,關於「百損道人的來歷」「趙誌敬的去向」乃至「郭靖戰死的原因」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