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王小明,今年38歲,在北京做大型國企的普通白領。我已婚,妻子名叫李紅,比我小兩歲,是一名中學語文教師。我們有一個兒子叫王天陽,今年10歲,正在讀小學五年級。
我們一家三口住在北四環附近一套兩居室的房子裏。這是我們結婚之前靠儲蓄和父母幫助買下的,我們打算未來把這套房子送給我們的兒子作為他的婚房。
上周五晚上,我在廚房做飯的時候,我媽突然打電話過來,聲音裏透著焦急:「小明,媽有事要跟你說,需要你幫忙!」
我一聽媽的語氣不對,趕緊關了火,看了一眼在客廳看電視的老婆,走進臥室接電話:「媽,你說,什麽事啊?」
我媽長籲短嘆了幾聲,然後開門見山地說:「小明,你要把你在北京的房子讓給你弟弟小強當婚房!」
我一聽楞住了:「啊?這,房子......」
我媽接著急切地說:「是這樣的,你弟以前在單位認識一個女孩子,倆人昨天去註冊結婚了!人家女孩子家庭條件很好,小強現在手頭又緊,就想讓你在北京的房子作為他們的新婚房。你幫幫忙吧,就當是給弟弟添置新房!」
我還沒回過神來,結結巴巴地說:「這,我和紅的房子......我們本來是想留給天陽......」
我媽不耐煩地打斷我:「天陽還小呢,離他結婚還早呢!你弟弟現在就是需要一套婚房,這事也不容易拖,新房要裝修布置,還要辦理過戶呢。就你北京這套房子最合適,地段好,又有房產證,馬上就可以過戶使用。你就幫幫忙吧!」
我張了張口,還是覺得這事說不通:「媽,這房子對我們家來說很重要,是我們的心血,不可能就這樣轉手送人的。再說了,以後房價還會漲的,這套房子留給天陽,我們也舍不得。」
我媽的語氣立刻嚴肅起來:「小明,這是家裏大事,你弟弟能娶到這樣好的媳婦也是機緣,你不能見死不救啊!他們新婚燕爾的,你的房子正好派上用場,只要他們住5年就行,到時候再還你就是。這有什麽難的,你就幫個忙嘛!」
我還想再解釋,但我媽已經掛了電話。我握著還在通話中的手機站在臥室裏發楞。
這時,我老婆紅敲門走了進來:「小明,打電話打這麽久了,到底怎麽回事啊?你媽找你什麽事?」
我無奈地把剛才的對話簡單跟老婆說了一下。紅聽完也是一臉驚訝:「什麽情況?你媽一通電話就要咱家房子?天陽的學區房就這樣送人了?」
我點點頭:「我也覺得不可思議,但我媽好像鐵了心一定要把房子給我弟當婚房。這事我也難辦啊!」
紅沈默了一會兒,然後堅定地說:「不行!這房子是咱們的心血,以後要留給天陽,不能就這麽送人。再說了,你弟弟有錢娶白富美,就應該自己買房子,憑什麽要咱家的?」
我捂著額頭,也覺得老婆說得在理:「我同意你的看法。但這事談不攏的話,以後我們和我媽的關系會很尷尬。她現在為了我弟好像下定了決心,估計很難勸回來。」
紅思索了一會,然後緩緩說道:「也不是不可以考慮,但是需要有條件。」我一聽,趕緊問:「什麽條件?」
紅舉起一根手指:「第一,你媽每個月要給我們一定數額的生活費,才能保證咱們家的生活水平。」
我點點頭,紅舉起第二根手指說:「第二,你弟弟要自己出資,支付新房的首付款和後續的按揭貸款。」
我再次點頭,紅最後舉起第三根手指說:「第三,你媽必須簽立書面檔,保證五年後百分百歸還這套房子,房產證也要過戶回我們名下。」
我聽完三個條件,也覺得很有道理:「這三點我都同意,你說的很在理。那我明天跟我媽再談談?」
紅點點頭:我們就這三個原則,不能讓步。這房子對咱們意義太大了,不能白白送人。
第二天,我提前從公司離開,緊張兮兮地打電話給我媽,跟她約在咱家附近的飯店見面,準備當面跟她探討這事。
中午分時,我如約來到了和媽媽約定的飯店。只見她已經坐在了視窗的一個位置上,一臉焦急地看著手機。我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走了過去。
「媽。」我拉開椅子坐下,有些尷尬地打了個招呼。
我媽連忙把手機放下,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似乎在判斷我的態度。
「小明,你考慮得怎麽樣了?那套房子的事?」她開門見山地問。
我點點頭,斟酌著詞句:「媽,我和紅都很理解你和弟弟現在的處境。但是,這套房子對我們來說實在太重要了,是我們打拼多年的心血,本來打算留給天陽......所以,如果要把房子讓出來,也需要有一些前提條件。」
我媽皺起了眉頭:「什麽條件?我之前不是說了嗎,五年後一定會還你們的,這有什麽好談的!」
我深呼吸了一下,緩緩道出紅提出的三個條件。
可是讓我沒想到的是,我媽一聽這三點條件,臉色立刻就變了!
「什麽生活費!讓他自己出首付和貸款!還要保證書!小明,你們是在向我求房子還是在敲詐!」我媽激動地拍著桌子,引來了不少外面的目光。
我忙示意她冷靜下來:「媽,你先聽我把話說完。這三個條件其實很合理,既保證了您和弟弟的利益,也保障了我們一家人的權益,不是敲詐勒索,而是站在各自的角度考慮問題。」
「合理?保障權益?」我媽反問道,「我跟你弟求了你這麽大的人情,你們不僅不領情,還要命令式提條件,這合理嗎?我這把老骨頭還能要你們什麽權益!」
我還想再解釋,但我媽已經奪門而出,留下我一人坐在原位,面露難色。
晚上回到家,我把白天和我媽爭論的情形原原本本告訴了紅。紅沈默了很久,然後堅定地說:「既然你媽那個態度,我們也沒必要讓步了。只要她不接受我們的三個條件,這房子就一分也不能給!」
我嘆了口氣:「也是。我明天去跟我媽最後確認一次,如果她還是不同意,只能作罷了。」
第二天中午,我再次來到昨天的飯店,準備和我媽最後談一次。
可當我剛在窗邊坐下,就看到我媽氣沖沖地走了進來!
「行了行了,別說了!」她甩著包就坐下來,一臉狠戾,「我都想通了!你和你媳婦是不是以為我真的拿你們沒辦法?!好,那今天我就來跟你們兩個理論理論!」
我還沒反應過來情況,我媽已經站起來往我們家的方向走去。我心中警鈴大作,趕緊追了上去:「媽,你冷靜點,我們回家再慢慢討論啊!」
但是我媽根本不聽我的,大步流星地就往我們家走去。我只能焦急地跟在她身後。
很快,我媽就來到了我們家的門前,砰砰敲著門:「李紅!李紅!給我開門!」
我趕忙上前攔住她:「媽,你冷靜點!家裏現在只有紅一個人,你不能這麽激動啊!」
可是我媽根本不聽,一心只想把門敲開。我無奈之下只能掏出鑰匙開了門。
只見紅驚訝地站在客廳,臉色 變得很難看。我媽甩開我的手,直接沖到紅面前,一副要吵架的架勢。
「我跟你理論理論!」我媽指著紅的鼻子道,「憑什麽我求你們一件事,你們還要向我提條件?!連你丈夫,我親生的,都不如一個外人重要了?!」
「媽,你冷靜!」我趕緊上前拉住她,生怕她當場就要打人了。紅的臉也紅了,但還是控制住了情緒:「阿姨,我沒別的意思,只是這房子對我們太重要了,您要換位思考一下我們的處境。」
「沒別的意思?!」我媽甩開我的手,又上前一步,「我跪下求你們,你們才會同意嗎?!我說了,五年後還你們不就得了!這有什麽好不滿意的?!」
說罷,她竟然真的在我們跟前跪了下來!!
「媽!」我嚇了一跳,趕緊上前扶住她。紅的眼圈 紅了,也過來勸阻。我們勉強將我媽扶到了沙發上。
「阿姨,您起來,我們重新談談行不行?」紅著急地勸道。可我媽這時候已經泣不成聲:「我親生的兒子都不如一個兒媳婦,我也真是沒用了!連我跪下求人的臉都要,你們究竟還想怎樣?!」
「媽,不是的!」我也著急了,「你先起來說話,我們好好商量行不行?」
可我媽已經完全失去理智,抹著眼淚就往地上一躺,死活不起來!我和紅面面相覷,都不知所措了。
這時,我媽竟然開始在地上打滾!她一邊打滾一邊哭喊:「我就是要死在你們家!不把房子給,我今天就死給你們看!」
我和紅頓時手足無措起來。我媽這個架勢,感覺真要在我們家裏賴著不走了!
我們能怎麽辦呢?到底是讓我媽住下,還是想別的法子處理?這問題著實讓我們很頭疼......
我和紅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絕望的神色。我媽死死抱住沙發腿,已經痛哭起來。
「阿姨,我理解您為了小強著急,但這房子我們真的不能輕易轉手。」紅還在試圖用理性溝通。
「沒用的,不給房子誓不罷休!」我媽哭喊道,「你們今天必須給我一個滿意的答復!」
我無奈地在房間裏踱步,突然靈機一動:「既然媽媽已經這麽決絕了,我們是不是可以考慮......先把房子給她,但是要加押金,這樣至少能保證以後能要回房子?」
紅楞了一下,然後點點頭:「這個主意不錯,可以考慮。但押金數額要足夠高,才能確保合約生效。」
「餵!」我媽在地上怒吼,「什麽押金不押金的,還想拿我的錢?我就是要這套房,管你怎麽保證!」
我走過去蹲下身,認真地看著我媽:「媽,我知道您現在心急如焚,但我們也很為難。如果一定要房子,那就接受我們的條件吧,這是目前最好的解決方案了。」
我媽這才終於停止了哭鬧,紅著眼睛看著我:「什麽條件?你們又想提什麽荒唐要求?」
紅也走了過來,緩緩開口:「我們需要您支付一大筆押金,數額與房屋價格掛鉤,並簽訂法律協定。五年後完整歸還房產時,我們會全額退還押金。您覺得可以接受嗎?」
我媽狐疑地打量著我們,似乎在權衡這個提議的可行性。
終於,她悶聲道:「可以接受押金,但數額不能太高,我能拿出的有限。另外協定必須明確寫明,五年後百分百歸還房屋。」
我和紅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希望。我們終於找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
於是在律師的見證下,我媽簽下了法律檔,支付了數額不菲的押金,正式將這套房子的使用權轉移給了我弟弟。我和紅則獲得了足夠保障的協定,以及可觀的押金款項。
簽完字,我媽長出了一口氣,語氣又恢復了往日的熱絡:「兒子,多謝你啊!弟弟和媳婦的大日子,全靠你解決了!」
我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媽,我只希望五年後,你能象今天承諾的那樣,如期歸還房產。」
我媽重重點頭:「這是當然!我張玉芝從來說話算話!」
我溫和地回了一句「那就好」,目送媽媽心滿意足地離去。
轉眼間,五年的時光悄然流逝。
這五年對我和紅來說雖然不是滋潤舒適的日子,但我們也勉強能夠接受。畢竟手上有可觀的押金以支撐生活,加上定期儲蓄和理財,讓生活沒有受到太大影響。
而我弟弟那邊,聽我媽說他們生活過得相當滋潤。不但結婚登記後買下了一套三居室的高檔婚房,還開著進口轎車外加買名牌手袋,過得十分髦氣。
不過這些跟我無關,我只在意五年期一到,是否能如約拿回這套房子。
終於,在雙方約定的日期,我提前幾天和媽媽約好在簽約的律師事務所見面,準備完成房屋的返還。
我和紅早早地來到了律師樓下。可讓我沒想到的是,連續等了兩個小時,我的母親和弟弟都沒出現!我給媽媽打電話,也無人接聽。
我和紅面面相覷。難道我媽要食言不認賬?這房子就這樣送給我弟弟了?
就在我們準備離開的時候,我終於接到了我媽的電話!
「餵,媽!」我忙不叠接聽,「你們現在在哪啊?怎麽不來赴約啊?」
電話那頭是我媽懶洋洋的聲音:「啊?赴什麽約?什麽房子的事啊?」
我瞬間怒火中燒:「媽!今天不是我們約好交房的日子嗎?你怎麽現在還推三阻四的!」
「交房?」我媽楞了一下,「哦~我想起來了!那套房子啊,早就讓你弟接手了,誰還會記得那種事啊!」
我震驚地說不出話來。我簡直不敢相信,我親媽竟然那麽輕易地食言了!
「媽!」我忍住心中翻湧的情緒,「當年我們簽的協定你忘了嗎?今天就是必須交房的日子了啊!」
「哎呀,言重了,你就當我說笑了吧。」我媽的語氣裏甚至有些得意洋洋,「弟弟前幾年做生意賺了錢,就直接買下了那套房。房也不在少數了,實在是說不過就算了吧!」
我整個人仿佛被雷劈中一般,渾身冰涼......這麽多年的心血,就這樣毀在我親媽的背信棄義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