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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小說|無辜的受害者

2024-04-10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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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譚光德,是一位高中老師,一場突如其來的莫須有的起訴,讓我淪陷鐵窗。

在鐵窗裏,我做了一個夢,夢裏自己見了閻王。閻王問我因何入獄,有何冤枉,我慢慢講給他聽……

我出生在北方一個小山村,父母忠厚仁慈,在家庭貧困的情況下供我讀書。

我不負父母期望,考上了大學,畢業後回到故鄉做了市高中的老師。

兩年後,我與同在本校的端莊大方的女老師李秋蘭戀愛,結婚。

日子雖然不富裕,但夫妻倆有商有量,孝順父母,生活幸福。

婚後的第二年,我們生了一個女兒,母親離開老家,來市裏幫我們帶女兒。

在女兒三歲的時候,妻子又懷孕了。我們猶豫再三,還是留下了這孩子,母親也表示會幫我們。

但誰也沒有想到意外突然降臨在母親的身上。

那一天,送女兒去幼稚園上學的母親突然昏倒在幼稚園門口,經路人幫忙送到醫院搶救,母親被診斷患了腦梗。

雖然母親恢復得不錯,但身體卻再也不能幫我們帶孩子了。

於是,在我們的小兒子出生百天後,我回了趟老家,把同村同族的一個十五歲的叫譚季春的侄女請到我們家,雇她做兒子的保姆。

譚季春是初二就輟學在家的,她父母聽說我要找一個帶孩子的保姆,就多次去我家找我父親,讓我父親說情雇她。

當初我是不同意的,畢竟年齡太小了,還沒文化。

可父親說:「鄉裏鄉親的,還是同族,求到這了,就用吧!」於是,我妥協了,把譚季春帶了回去。

妻子雖然也覺得譚季春有點小,但看我把人都帶回去了,也就沒再反對。

譚季春雖然年齡小,但手腳麻利,帶孩子也還算有方法。我家那傻小子每天吃了睡,睡醒了吃,倒也沒事。

就在兒子滿一周歲後,她突然提出辭呈,說家裏有事不幹了。我覺得很突然,但也沒難為她,就放她離開了。

而後,我把我父母接過來,讓兩位老人一起幫我看顧孩子。

可是,自從放她離開,一場滔天大禍竟然在等著我們,等著我們家,讓我們家家破人亡。

那是譚季春離開後的第二個月,我去北京出差。家裏突然來了客人,是譚季春的爸爸和媽媽。

他們告訴我父親,譚季春懷孕了,譚季春說是我的,是我強暴她的。

我沒在家,我父親嚇了一跳。可父親很快冷靜了下來,對他們說:「光德去北京出差了,這件事我先認著,等他回來再確認。孩子懷孕這事耽誤不得,我這有五百塊錢,你們倆趕緊帶她去計生醫院把孩子打掉,要不大了就晚了。」

譚季春的父母看父親態度很好,還給了他們錢,就帶著譚季春去了醫院。

就在這時,出差在外的我提前回來了。我從父親那聽說了這件事,立即告訴家人我沒做過。

於是,我趕緊趕到計生醫院,讓他們先別做手術,我不能背這黑鍋。

譚季春父母看我做了壞事不承認,很生氣,就打電話報了警。我被警察帶到了公安局。

譚季春依然一口咬定是我做的,我不承認,可她懷孕的時間卻是妻子外出學習,家裏只有我和她,還有兩個孩子。

雖然我沒做,可我百口莫辯,沒有證據沒有證人為我洗刷。

我被強制拘留在看守所。一氣之下,我昏倒了,而且一睡不醒。

我妻子了解我的為人,他不信我會做出這麽齷齪的事,她說一定要讓譚季春生下孩子,然後與我做DNA,還我一個清白。

如今孩子已經九個多月,譚季春即將臨產,我要回去與孩子做DNA,還自己一個公道,給自己找回清白。

我父母一輩子是老實人,他們因為我的事在村子裏擡不起頭,上火又生氣,如今都老了十幾歲,身體病弱不堪。

我出事前在學校是一名優秀老師,中層領導。因為這件事,學校怕影響不好,已經把我開除。

我的孩子還小,我不能讓這個汙點讓他們在同學面前卑微一生,這是我這父親唯一要為他們做的。

…………

閻王聽完,認為我確實無辜,讓我去自證清白。

於是,進鐵窗後就昏迷入院治療的我突然清醒了。在我醒來不久,譚季春生了一個男孩。

我妻子立即請省裏醫生來為我們做了DNA檢測,檢測結果我和孩子非父子關系。

我妻子再次為我奔走,狀告譚季春父女誣告我,毀我名聲與事業。

在譚季春出月子後,公安局帶走了她。這一次,因為有事實證據在眼前,她終於說出了孩子的真正父親,竟然是她的姨夫。

原來,她在我家做保姆期間,每周周日有一天假。那個周日,她在她姨家住了一晚,被酒醉的姨夫強暴。姨夫事後告訴她,要是懷孕就說是譚光德強奸的,他沒有辦法證明不是他。

就這樣,我在他們的密謀之中,成了那有嘴說不清的最無辜的背鍋俠。

母親聽說我是被冤枉的,已經被公安局平反。一激動,腦梗復發,當晚去世。

在母親的葬禮上,譚季春父親帶著一大幫人來鬧事,我父親去攔著他們,被譚季春的父親推倒,再也沒能起來。

看到母親屍骨未寒,父親又倒在地上,我終於再也熬不住了,也慢慢地倒在了地上。

彌留之際,我看著妻子,嘴動了幾動,我想對她說:「對不起,愛妻,我不能陪你了。好好活,照顧好倆孩子。」

妻子似乎讀懂了我的意思,淚流滿面的拉著我的手,點頭,讓我放心。

我走了,我答應閻王的時間到了。我戀戀不舍地離開了我的妻兒,去接受我必須面對的命運。

在我離開的最後一刻,我看到了譚季春,這個誣陷我強暴的小姑娘,這個害我家破人亡的毒婦,她戴著厚重的鐵鎖,進了班房。

而那個造成這一切罪惡的元兇,譚季春的姨夫,也被戴上了鐵鎖,將在鐵窗裏度過他的余生。

別了,我愛的親人。別了,我愛的家鄉。別了,我曾經工作的母校。希望我是這世間被冤枉的最後一個,以後不要再有大好的青年因為被誣告,而喪失自由,而毀壞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