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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二舅家生活了38年,二舅怒罵我難成大器,如今我讓他刮目相看

2024-06-13文化

朗讀程式:趙建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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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趙建勛,今年48歲。

母親生我的時候,是在路邊生的,所以母親順口就給我起了一個小名叫「路娃子」,我小時候特別惱火別人叫我小名,感覺很難聽。

而且母親怕我頭上長虱子,經常把我的頭發剃得像個茶壺蓋,名字不好聽,發型也一塌糊塗,心裏窩火得很。

可母親總是說好名降不住,賤名好養活,母親還偷偷告訴我,大舅叫草狗,二舅叫牙狗,三舅叫撇狗,我這「路娃子」不算什麽難聽的小名。

在農村,父輩們都很保守,幾乎不會對晚輩說自己的小名,父親母親從來不給我們說他們的小名,所以當我聽到三個舅舅的小名時,忍不住捧腹大笑。

我小時候淘氣的很,後來我在奶奶跟前軟磨硬泡了好幾天,奶奶才告訴我,父親叫「雞兜」,母親叫「香蛋」,我一聽噗呲一聲笑了起來,笑的我前俯後仰,眼淚都快出來了。

奶奶笑著說:「你這個小兔崽子真的是土地老打玉帝——刨根問底啊,你可不敢在你爸媽跟前叫,小心挨鑿腦喯兒。」

我才不管那回事,專門跑到父親母親跟前,扯著嗓子喊「雞兜」「香蛋」,氣得父親母親咬牙切齒,母親拎起笤帚就要揍我,可我邊跑邊朝著他們吐舌頭,做鬼臉,還不忘喊著「雞兜」「香蛋」,父親母親追著我滿院子跑,跑著跑著,聽到我叫他們小名,又忍不住想笑,好不容易憋足了勁兒要揍我,這一笑泄了氣就對我下不去手了。

母親這時咳嗽了幾聲,平復了一下情緒,就板著臉對我說:「你個小兔崽子,以後再敢胡亂叫,小心我把你嘴打爛。」

我沖著母親扭著屁股,還不停地「略略略」,氣得母親咬著後槽牙說:「小兔崽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別高興的太早,讓我再聽見你叫一次,你小心著。」

小時候,我給父親母親惹了很多麻煩事兒,我們家三天兩頭就有人上門告狀,不是我偷了別人家東西,打了別人家孩子,就是搗了人家雞窩裏的雞蛋,父親母親看見我頭就疼。

我們兄弟姐妹五個,只有我最不省心,從小一身反骨,見誰都不怕,也不當回事,母親說我是頭頂上生眼睛——目中無人。

我們家孩子多,那個時候日子過得很窮,父親母親又是地地道道的莊稼人,沒有別的收入來源,所以想養活五個孩子,還是很不容易的。

一家老小九口人都得指望著父親母親,他們很少有閑下來的時間,幾乎每天都在田間地頭忙碌,總是曬得黢黑黢黑的。

可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啊!

父親在我九歲那年,因為意外永遠的離開了我們,沒有留下只言片語,這實在讓我們難以接受。

父親的葬禮上,母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好幾次哭暈了過去,我們五個孩子更是哭的撕心裂肺,一個勁兒的喊著要爸爸,爺爺奶奶一夜之間頭發就全白了,一下子蒼老了十幾歲,到頭成了白發人送黑發人。

父親走後,母親就承擔起了這個家的重擔,一個農村女人拉扯著五個孩子,還要伺候兩位老人,這日子不用想,都知道有多麽的水深火熱。

我還有三個姑姑,但她們的日子過得都不如意,對於爺爺奶奶她們也是有心無力,只能隔一段時間來看看。

父親走後那一年,母親變得骨瘦如柴,讓人心疼,裏裏外外都要靠她一人打理。

到了耕地,種地,收割的時候,都是我三個舅舅來幫的忙。

舅舅們的愛,就像一縷陽光,溫暖著我們。

父親走後,我們的日子過得很寒磣,都得靠三個舅舅接濟,我二舅二舅媽一直沒有孩子,那些年看了不少赤腳醫生,還吃過偏方,但都不了了之。

二舅看到我家日子過得艱難,就跟母親提出他想幫忙拉扯一個娃,而且他們沒有孩子,也會視如己出的。

一開始母親拒絕了,五個孩子她誰都舍不得,可後來隨著爺爺奶奶生病,家裏的開銷越來越大,母親就撐不下去了,這才同意二舅的想法。

我在家排行老四,上面有兩個姐姐,一個哥哥,下面是一個妹妹。

大姐二姐當時比我大四五歲呢,所以母親就想讓她們留在家幫忙幹活,哥哥又是家裏的長子,母親肯定是不願意的,妹妹比較小,母親又比較疼妹妹,所以最後還是決定將我送到二舅那邊生活。

母親送我去二舅家,還有一個主要的原因就是我太淘氣了,父親走後,母親根本沒有時間管我,而且我三個舅舅裏面,我從小就比較怕二舅,所以母親就想讓二舅好好管管我。

父親走後第二年年初,母親就把我送到了二舅家,母親走的時候我哭的撕心裂肺,抱著母親的大腿求她不要留下我,母親眼淚嘩嘩而下,哭著說:「路娃子,媽對不起你,但媽沒辦法啊,你跟著你二舅生活,日子也能好過些。」

我哭的稀裏嘩啦的,抽泣著說:「媽,我會聽話的,我以後再也不淘氣了,媽你帶我回家吧。」

可不管我怎麽求母親,迫於生活的壓力,母親最終還是把我留在了二舅家,抹著眼淚轉身就離開了。

二舅在一旁不斷地安慰著我說:「路娃子,不哭了,你媽現在正難著呢,要養活一大家子人呢,迫不得已啊,你放心吧,二舅二舅媽會對你好的,咱們兩家也不算太遠,以後你想回家了,我隨時帶你回去看你媽。」

不管二舅怎麽說,那時我似乎有了心結,我對母親有了怨恨,一年到頭,我也不會主動回家找母親的,都是母親來看我,但我不怎麽跟她說話。

母親看到我這樣對她,心裏十分難過,每次從二舅家離開的時候,都是抹著眼淚離開的。

因為這事,二舅訓了我很多次,但我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根本不當回事。

二舅二舅媽對我確實很不錯,他們沒有孩子,我來了之後,他們就當自己兒子一樣對待,什麽好吃的好喝的都緊著我先吃。

慢慢的,我發現在二舅家的生活確實要比我在家的生活要好很多。

這也導致我有點忘本了,母親和兄弟姐妹們每次來看我,我都不願意親近他們。

記得那年正月,二舅二舅媽想帶我回去看爺爺奶奶和母親,可我死活不回去,我還大言不慚的說:「我才不想回去呢,誰讓她當初把我送出來的,以後她怎樣跟我沒關系。」

我話音剛落,二舅一個大嘴巴子就抽了過來,我整個人一下就懵了,二舅怒罵道:「沒良心的東西,你再說一遍,這幾年算是我白教育你了,羊有跪乳之恩,鴉有反哺之義,何況你是個人,你是怎麽說出這話的?如果你一直是這種想法,將來也難成大器。」

看著二舅的眼神,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二舅生拉硬拽把我帶回了家,不管母親對我有多好,有多麽的想彌補我,可我就是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在家裏待了一天,就跟著二舅二舅媽回去了。

在二舅家我也給他們惹了不少事,隔三差五就有人上門告狀,二舅下手也比較狠,那些年都不知道打折了多少個棍子,數都數不清了。

二舅每次打完我,都長嘆一口氣說:「路娃子,二舅也難的很呀,打你吧,害怕你記恨二舅,不打你吧,二舅又怕你這棵苗子長歪了,你是個聰明娃,你要為你自己的人生負責,可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啊。」

看著二舅緊皺著眉頭,我撓了撓頭說:「我知道了,二舅,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後來或許是我長大了,漸漸的變得沈穩了不少,也很少再惹事兒了,對母親沒有那麽大的怨氣了,有時也會回去看看他們,但始終覺得我跟她之間還隔著一堵墻。

一直到我上高中,那年我們宿舍進來了小偷,我和舍友追小偷的過程中,我不小心摔倒把胳膊摔骨折了,老師和舍友把我送到了醫院。

二舅二舅媽知道後,叫上母親連夜趕到了醫院,母親一進門,看著我的胳膊綁著紗布,心疼的眼淚嘩嘩而下,母親自責的說:「兒子,對不起,都是媽不好。」

我拍了拍母親的胳膊說:「沒事兒媽,不怎麽疼了,會好起來的。」

二舅,二舅媽也十分心疼我,看著我躺在病床上,瞬間紅了眼眶。

我住院那幾天都是二舅,二舅媽和母親在醫院照顧我,他們為了省幾個錢每天都睡在醫院走廊裏,看到那一幕,我無比的心酸,也在那個時候,我徹底理解了他們的良苦用心。

我慶幸我有一個好二舅好二舅媽,為我付出了那麽多,也無比的心疼我的母親,父親走後,她身後無人可依靠,養活著一家老小,還要承受著我的不理解,那一刻我才明白,母親這一生有多麽的偉大,所有的苦難她都一個人扛了下來。

那個時候,我暗暗發誓我一定要考上學,一定要出人頭地,將來好好報答他們。

功夫不負有心人,後來我考到了上海,二舅,二舅媽和母親都替我感到無比的高興,不管走到哪裏,他們臉上都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畢業後我在上海工作了三年,就回到省城做起了生意,那個時候也正好趕上了機遇,兩年的時間我就做的風生水起,也掙了不少錢。

掙了第一桶金,我就回家給二舅二舅媽,還有母親新建了房子,二舅看著新房子,眼含熱淚的對我說:「路娃子,你是二舅的驕傲,二舅對你刮目相看。」

我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這也是二舅二舅媽的功勞,沒有你們就沒有今天的我。」

母親住進新房子,高興的淚流滿面,但同時她又無比的責備自己,母親抹著眼淚說:「兒子,你還記恨媽嗎?自從把你送到你二舅家,媽這心裏從來都沒有踏實過,這些年都覺得對不起你。你現在給媽蓋了新房子,媽這心裏過意不去,總覺得自己不配住在這裏面。」

我笑著對母親說:「媽,過去的事兒就讓它過去吧。如果沒有您當年的選擇,我也不可能有今天,再說了,沒有父母不愛孩子的,你當初肯定也是被逼無奈,以後咱好好過日子,我好好掙錢孝敬您。」

母親這才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如今我已經48歲了,養兒方知父母恩,到了這個年紀,才真正懂得二舅二舅媽和母親對我的愛有多麽的深沈而厚重。我離開母親38年,讓母親惦記了38年,也讓二舅二舅媽操勞了38年。以後我會好好孝敬他們,無論是物質上的照顧還是精神上的慰藉,我都會盡我所能,讓他們感受到我的愛和溫暖,我要像他們愛我那樣愛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