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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話講你知:同音字

2024-05-08文化

廣州話裏,王黃不分,讀音都是wong2,聽著好像是來來往往的往。因而這兩個姓要區別的話,會補充說一句,是三劃王或三橫王,還是草頭黃或大肚黃。

有人說,在普通話裏王黃就有分。確實如此,但兩個人說著廣州話,突然來一句普通話,就為了把這兩個字區別開,那顯得太有些怪異。

這就像普通話裏面,季、記、計、紀也不分。第一個是四季的季,第二個是記錄的記,第三個是計算的計,第四個是紀念的紀。

但這四個字在廣州話裏卻是發著不同的音,分別讀作gwai5、gei5、gai3、gei3。就算雙方會講普通話時說這些字時,比如說姓季(紀、記、計),也不會用廣州話來加以區別。沒人去這麽說話。

以上這些都體現了漢語的一個特點,同音字多。很多字不去組詞造句的話,根本聽不出來是哪個字、什麽意思,混淆的資訊太多。

這其實也造就了很多的諧音梗。最有名的就是趙元任的【施氏食獅史】,一個讀音包打一篇文章。當然,你用廣州話去念,那就不是一個音了。

一些對詞組在廣州話裏也發同樣的音,比如池塘和祠堂、治理和自理、詩人和私人,把它們單獨拎出來也很容易搞混淆,但放在具體的語境當中,就很容易理解。

在廣州話裏,因為同音字的緣故,很多常用的字聽著都很不吉利,因而要換一種說法,讓它變得吉利。

比如你有房子、鋪面要出租,不會寫「空屋(鋪)出租」,因為空兇同音,都讀hung1,聽著像「兇屋(鋪)出租」,這誰還敢去租,因而都會寫「吉屋(旺鋪)出租」。大吉大利、人丁興旺的屋子、鋪面當然會有人去租。

豬舌頭的舌與蝕本的蝕同音,都念sid9,因而豬舌頭聽著就不是很吉利,要換一個很吉利的字就叫利,左邊再加個肉月旁,豬舌頭就變成了豬脷。

豬肝聽著也不好聽,因為肝幹同音,幹在廣州話的就有窮的意思。過去在貴州,窮苦的老百姓就叫幹人,從名稱上就知道,他們都是被地主老財榨幹的人。

廣府地區水系發達,河網密布,西、東、北三江共同匯聚成了珠江,這裏的人們講究聚水為財,無水不旺,有水才有生命,才有活力,所謂家肥屋潤。

幹巴巴的了無生氣,那就加點水分濕潤一點,幹變成閏年的閏,左邊再加個肉月旁,就變成了這個膶字,豬肝就叫做豬膶。

這個字右邊的門字旁還沒有簡體,就只能用這個繁體的門湊合,手寫當然不會這麽寫。

廣州民居禮有一種特有的門叫趟櫳門。有年代的影視劇中能夠看到這種門,透氣防盜,還能防止小孩子突然跑出去。它看著就像現在小區健身場上可以攀爬上去的橫杠,小朋友特別喜歡爬上去翻下來。

而趟櫳門上的橫杠也是有講究的,只能是單數,不能是雙數。因為雙傷同音,都念soeng1,聽著不吉利,有傷大雅,有殤。

這跟我們常說的」好事成雙「不太一樣,它有些像給先祖上香時的插單不插雙。除了諧音梗的緣故,可能跟單、雙數分別代表陽、陰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