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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夢】最重要的一則批語

2024-06-29文化

甲戌本第1回眉批:

能解者方有辛酸之淚哭成此書壬午除夕書未成芹為淚盡而逝余嘗哭芹淚亦待盡每意覓青埂峰再問石兄余不遇獺頭和尚何悵悵今而後惟願造化主再出一芹一脂是書何本余二人亦大快遂心於九泉矣甲午八日淚筆。

甲戌本第1回眉批

百年「新紅學」之所以爭論不休以致成為死結,這則批語是主要原因之一。真正做學術研究的人,誰也繞不開這則批語,這是硬梆梆的文獻史料。所以現在一些網路說紅的博主,為了嘩眾取寵,幹脆否定甲戌本的存在,認為這是民國年間「山寨」的鈔評本,進而否定曹雪芹,甚至「又向荒唐演大荒」地敷演出「南明遺事說」「清宮秘史說」等雲。

弄清了這則批語,至少可以解決以下諸多問題:

㈠脂硯齋到底是誰?

㈡曹雪芹到底逝於何時?

㈢畸笏叟到底是誰?

㈣「續貂說」到底是否成立?

因為原批沒有斷句,必須重新「標點」「審字」。為便於分析,仍用繁體整理層次如下:

⑴能解者方有辛酸之淚,哭成此書。——壬午除夕書未成!

⑵芹為淚盡而逝,余嘗哭芹,淚亦待盡。每意覓青埂峰再問石兄,奈[余]不遇癩[獺]頭和尚何?悵悵!

⑶今而後,惟願造化主再出一芹一脂,是書可[何]本,余二人亦大快遂心於九泉矣!——甲午八日淚筆。

此則批語明顯是「三段論」,筆者分層解註如下:

①「哭成此書」與「書未成」中的「書」字,均為「書題」之意,並非「書籍」之意,所以「書」字並非是指【紅樓夢】一書而言。

②「奈…何」為文言固定句式。可見「奈[余]」與「癩[獺]」及「可[何]」三個錯別字,是典型的「魯魚亥豕」之類以訛傳訛的錯別字。

③「余二人」指已逝的「一芹一脂」,相對於「再出」的「一芹一脂」而言。所以「余」字並非「我」字之意,更不是指此則批語的添加者畸笏叟,而是「其余」之意。

這則批語只有如此斷句,只有如此糾正以訛傳訛的錯別字,只有如此劃分層次,才能徹底解決問題。紅學界及紅學大師胡博士之流,所以爭論不休的根本原因,就是因為他們實際上連最基本的句讀知識都沒有真正搞懂,卻在此猜笨謎!對此筆者解證如下:

【一】此則眉批是針對標題詩的「一把辛酸淚」與「誰解其中味」兩句而言,但批語「錯位」甚遠,因為標題詩「頁首」的上方位置已被其他批語占據,所以畸笏叟只能「錯位」加批。

【二】【釋名·釋書契】訓曰:「書稱題。題,諦也,審諦其名號也。」所以「壬午除夕書未成」是指脂硯齋「書題」的絕筆時間,也就是說脂硯齋逝於「壬午[1762]年除夕」。但按胡適的句讀,將「壬午除夕書未成」斷為下句,那麽「壬午除夕」就成了曹雪芹「淚盡而逝」的時間了。正如韓愈所說的「句讀之不知」,「惑之不解」。關於曹雪芹的生卒一直爭論不休正是因為這裏的句讀之誤!

【三】從點評語脈來看,此則批語為「三段論」。第⑴層說脂硯齋的絕筆時間。第⑵層說曹雪芹因為批閱增刪【紅樓夢】「淚盡而逝」。正因有了第⑴層與第⑵層脂硯齋和曹雪芹的離世,所以第⑶層的「惟願造化主再出一芹一脂」才能說通。

【四】「甲午八日淚筆」即畸笏叟加批的時間。因為「八日」正是曹雪芹卒世時間,所以畸笏叟在批閱【紅樓夢】時有感而發。「八日」即農歷正月初八,俗稱「谷日」。曹雪芹誕於乙未[1715]年五月初五,當天也為「芒種」,逝於甲申[1764]年正月初八。正契合於張宜泉所說的「年未五旬而卒」。曹雪芹名霑字芹圃;名與字關合「芒種」所蘊含的時令意義:「舊歷雲,鬥指巳為芒種,此時可種有芒之谷,過此即失效,故名芒種也。」這也是【紅樓夢】中把寶玉的生日定在「芒種」的根本原因!

——皇甫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