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北京卷)閱讀下面的詩歌,完成下面小題。
將赴成都草堂途中有作先寄嚴鄭公五首(其五①)
杜甫
錦官城西生事微,烏皮幾②在還思歸。
昔去為憂亂兵入,今來已恐鄰人非。
側身天地更懷古,回首風塵甘息機③。
共說總戎雲鳥陣④,不妨遊子芰荷衣。
【註】①此詩作於公元764年。杜甫於760年在成都營建草堂。762年,嚴武入朝,杜甫送行至綿州。其後,成都發生兵亂,杜甫流亡至梓州。764年,嚴武封鄭國公、拜劍南節度使,再次鎮守成都。②烏皮幾:包著黑皮的小桌。③息機:熄滅用世之心。④總戎:主帥。雲鳥陣:一種作戰的陣法。
【賞析】
杜甫於760年在成都營建草堂,過著清貧的生活。762年,嚴武入朝,杜甫送行至綿州。其後,成都發生兵亂,杜甫流亡至梓州。764年,嚴武封鄭國公、拜劍南節度使,再次鎮守成都。成都形勢再次變得安寧,於是杜甫打算從梓州返回成都生活,在返回成都途中,寫了五首詩給鎮守成都的嚴武。這裏選自第五首詩。
錦官城西生事微,烏皮幾在還思歸——首聯詩人回想成都的生活,雖然有嚴武的接濟,但是生活卻十分困難,從杜甫在成都生活時期的其他詩歌中也有旁證。雖然世事艱難,依然想回到草堂,過一種平淡清貧的生活。「烏皮幾」指包著黑皮的小桌,詩人將烏皮幾擬人化,寫小桌思歸,來寫詩人思歸的心切。
昔去為憂亂兵入,今來已恐鄰人非——頷聯出句寫兩年前成都兵亂,「憂」字型現詩人內心對戰爭的憂懼。如今兵亂雖已平定,詩人擔心鄰人受到戰爭的波及,早已物是人非。這一句是詩人想象之景,是虛寫,不是實見之景。
側身天地更懷古,回首風塵甘息機——頸聯詩人抒發自己內心的感慨:人生天地之間,貧窮與戰亂非人所願,但卻常遭波及。詩人由此更願意懷想古人平靜的生活,表達了對戰爭的厭惡。對於世事艱難,生活困窘更是讓詩人熄滅了用世之心,對於憂國憂民的杜甫來說,更是體現詩人內心極度的痛苦。也寫出了詩人無法改變現狀的無奈。
共說總戎雲鳥陣,不妨遊子芰荷衣——尾聯借眾人的評價,從側面稱贊嚴鄭公的才能,表達自己對嚴武的欽佩,語言得體而蘊藉有味。這裏的「芰荷衣」應指隱者衣,表達了詩人在戰亂中只求能安穩活著,是頸聯「甘息機」心態的回應。
12.以下對詩歌的理解,不正確的一項是( D )
A.「錦官城西」句寫詩人在成都生計微薄,感慨世事之艱難。
B.「烏皮幾」句,詩人借「烏皮幾」表達了自己的思歸之情。
C.「昔去」句,詩人敘寫昔日離開成都,擔憂亂兵入城騷擾。
D.「今來」句寫詩人回到成都後,看到兵戈擾攘、物是人非。
13.以下對詩歌的賞析,正確的一項是(B )
A.律詩一般只有中間兩聯對仗,而此詩四聯皆對,屬對精切,律法謹嚴。
B.詩人借眾人的評價,從側面稱贊嚴鄭公的才能,語言得體而蘊藉有味。
C.此詩尾聯在語意上與第一句中的「生事微」前後呼應,可謂章法井然。
D.末句化用【離騷】典故,借芰荷衣顯示杜甫不肯同流合汙的高潔人格。
14.杜甫的詩內涵深刻而豐富,往往一聯就有多重意蘊。此詩「側身天地更懷古,回首風塵甘息機」一聯歷來為人稱道。請分析這一聯有哪些內涵。
①詩人對戰亂的痛恨,對國家、百姓的擔憂,讓詩人想回歸古代平靜的生活;
②回到古代的平靜生活卻是不可能的,在極度痛苦之中有壯誌難酬的無奈與隱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