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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婚後夫君寵妾滅妻,她親筆寫下和離書,另嫁世子享盛寵

2024-06-19文化

出征前,心上人曾許諾十裏紅妝娶我為妻。

可得勝回朝那日,他卻帶回一貌美女子……

這郎君,我不要了!

1

大元朝三年,京都。

護國大將軍葉卿在邊關與梁軍鏖(áo)戰三載,終破梁國都城,得勝歸來。聽聞訊息的百姓早早地等在街邊,歡迎這位年少有成的大將軍凱旋。

長公主蘇錦朝更是一大早就溜出了皇宮,躲進了旁邊的客棧,透過窗子偷偷地看著來人。

葉卿一身玄色戎裝,坐於高頭大馬之上,薄唇輕抿,目光如炬,脊背挺得筆直,看上去是何等的意氣風發。

一別三年不見,他的五官在邊關風霜浸染下越發的剛毅冷硬,卻也擋不住清俊如謫仙一般的容貌。

蘇錦朝看的癡了,偏頭問丫鬟月翎,「你說,葉卿會不會依了聖旨娶我?」

月翎不叠地點頭,「公主才貌雙全,傾國傾城,葉將軍高興還來不及呢,怎會拒絕?」

雖然月翎的話裏不乏奉承之意,可倒也是事實。

蘇錦朝貴為大昭國長公主,從小被皇帝勒令學文習武,吃了不少苦頭,倒也文韜武略無一不通。長相方面隨了已故的先皇後,五官明艷張揚,容色無雙,名動京都。

因此自她及笄後求親的人絡繹不絕,南安侯世子,年輕的狀元郎,李翰林的嫡子,這些人她卻通通都瞧不上,她心悅的,自始至終只有護國大將軍葉卿。

蘇錦朝苦笑,「但願吧。」

2

蘇錦朝初見葉卿時,是三年前的上元節。

那天她厭倦了大學士在她耳邊喋喋不休的嘮叨,又聽宮女們說宮外的上元節是如何熱鬧有趣,不禁心癢難耐,換了一身男裝就拉著月翎一起偷摸著溜出了皇宮。

也怪她心思純良,不懂得外面世道險惡。

一路上都被各種稀奇玩意晃花了眼,見著什麽都毫不猶豫地掏銀子買,那副財大氣粗的架勢和月翎手中鼓鼓囊囊的荷包以及她腰間價值連城的玉佩都讓有些人眼紅不已。

蘇錦朝不知早已被人暗中盯上,仍高高興興地隨著放花燈的人一起出了城。

待走到一處偏僻的地方,突然從天而降一夥兇神惡煞的大漢,據說是附近山上的山賊,最近官府查得嚴,他們生意也不好做,差點都快揭不開鍋了。

這不,剛巧就碰上了蘇錦朝這麽個財大氣粗偏又勢單力薄的主兒,不劫她都對不起老天爺給的機會。

蘇錦朝本身功夫也不弱,但是架不住對方人多,烏泱泱一大片,雙拳終究難敵四手,偏生月翎又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有她拖累著,蘇錦朝最終還是不敵這些山賊,被他們給結結實實地捆上了。

「你們把錢財都搶走了,為什麽還不放人?」蘇錦朝憋了一肚子氣,沖山賊吼道。

為首的山賊一雙狹長的桃花眼似笑非笑,「把你帶回去,給我們大當家的當壓在壓寨夫人去。」

「你們大當家的,莫非還有龍陽之好?」

「姑娘的假胡子快掉了,還有,耳洞實在太過明顯,在下想裝作沒看見都不成。」也奇了怪了,蘇錦朝原本以為山賊都是粗鄙不堪的,這個人說起話來文縐縐的,一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的模樣。

「啊。」不待蘇錦朝細想,那人卻一把將她扛在肩上,「走咯,回山寨了。」

好吧,蘇錦朝收回了她剛才的想法,竟然覺得他是個君子,說到底也就是個粗俗痞氣的山賊頭子而已。

3

蘇錦朝這一刻,才真正開始慌了。

難不成她堂堂大昭國的長公主,真的要去給一個山賊當壓寨夫人嗎?

蘇錦朝後悔死了,幹嗎偷偷跑出來,就算出來也應該帶上些侍衛啊。這下慘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蘇錦朝不停地掙紮著,雙目赤紅,「放開我。不然的話,我趕明非得血洗你們的山寨,把你們全都殺光,一個不留。」

「呵呵。」耳邊傳來男人低沈而又愉悅的笑聲,蘇錦朝一驚,又突然聽見前邊有人出言呵斥。「光天化日之下,你們好大的膽子。」來人冷冷地朝他們一瞥,聲音平靜卻充滿了肅殺之氣。

山賊頭目一見葉卿,登時變了臉色,不做任何反抗地扔下蘇錦朝就帶著手下的人逃跑了。

「姑娘,沒事吧?」葉卿伸出手來,將躺在地上狼狽的蘇錦朝扶起來,替她解了繩子。

蘇錦朝詫異,好不容易女扮男裝一回,怎麽一個二個的都知道她是姑娘家。

「公……小姐,你的發髻散了。」月翎出言提醒。

蘇錦朝一摸,青絲如瀑垂在她的身側,原來剛才的那一番掙紮,竟不知道把束發的簪子丟到哪裏去了。

「外面的世道不太平,姑娘還是不要輕易出門了。」

葉卿說完就要離開,蘇錦朝叫住他,一向囂張跋扈、無法無天的長公主難得有嬌羞的時候,「你叫什麽名字?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我……」

「葉卿。」男人薄唇輕啟,吐出兩個字來。

原來他就是葉卿。

作為大昭國最年輕的武狀元,父皇不止一次在蘇錦朝面前提起過他。每每都稱贊不已,說他一身武藝極佳,對朝廷忠心耿耿,謀略膽識都無人能出其右,是大昭國不可多得的棟梁之材。

蘇錦朝卻不知,這葉卿,竟生得如此好看。

葉卿,葉卿。

「天恩厚,金花屢錫,偕老共卿卿」。

蘇錦朝如是想。

4

自那天起,蘇錦朝就厚臉皮地纏上了葉卿,打著各種幌子三天兩頭地往人家的府邸跑。

葉卿煩不勝煩,又顧念著她是公主,不好過分苛責,只得委婉地勸道:「公主畢竟是個女兒家,老是往臣的府上來,傳出去了旁人會說閑話的,對你影響不好。」

彼時蘇錦朝正站在廊下逗弄葉卿養的那只巧嘴如麗,聞言偏過頭笑得眉眼彎彎地看著葉卿道:「我不在乎。嘴長在他們身上,他們說他們的,我過我的,與他們何幹?」

葉卿一滯,暗想:長公主還是太過天真了些。

禦花園裏牡丹遍地開花的時候,蘇錦朝軟磨硬泡地向父皇求了恩典,求父皇為她和葉卿賜婚。

蘇錦朝過了年已經十六歲了,通常這個年紀的女兒家都已嫁作人婦了,更有甚者當娘的也比比皆是。

她死皮賴臉地黏在葉卿身邊那麽久,也明裏暗裏地暗示過許多回,自己對他有意,葉卿那廝卻沒有任何反應。

眼見著父皇為她的親事險些愁白了頭發,蘇錦朝覺得,與其等葉卿那個木頭開竅,還不如自己主動求父皇賜婚。

成了親之後,她就是葉卿明媒正娶的妻子,就能日日與他相處在一起。時間長了,不就日久生情了嘛。

皇帝原本不太同意,他疼惜母妃早亡的長女,不想她受任何委屈,從小寵到大,也就讓她養成了天真爛漫無拘無束的性子。而葉卿那個人,家國事業心太重,又生性冷血,不適合她。

可拗不過蘇錦朝低聲下氣的哀求,最終還是把聖旨給擬了。

誰料葉卿直接拒了聖旨,又以邊關梁軍來犯為借口,自請出征抗敵,不破梁軍終不還。

皇帝感念他為國一片忠心,特地下旨封他為護國大將軍,領十萬兵馬,出征邊關。與蘇錦朝成親這件事,就這樣被壓了下去。

臨走那天,蘇錦朝去送他。

城門口,葉卿向她拱手,「公主一片癡心,葉卿受之有愧。此去不知何年何月才會回來,戰場上刀劍無眼,或許我不能活著回來,公主還是早些另覓良人吧。」

「葉卿哥哥,你一定要活著回來。我等著你。」

蘇錦朝今日精心裝扮了一番,面上化了妝,鬢間插了一支金步搖,穿一身妃色長裙,裙角用絲線繡了大朵大朵的牡丹,隨著她的動作搖曳,明艷動人,顧盼生姿。

此時一雙眼睛亮亮的,眉目間滿是堅定。

葉卿心中微微一動,半晌過後又苦笑道:「公主,別等我了。不值得,我心裏沒有你。」

等蘇錦朝回過神來的時候,葉卿已經走遠了。

看著馬蹄飛揚激起的漫天黃沙,蘇錦朝心裏百味雜陳。

5

蘇錦朝當真等了葉卿三年。

時光匆匆,打馬而過。如今,葉卿果真平安回來了,還打的梁軍俯首稱臣,承諾永不來犯。皇帝大喜之下,賞賜了百畝良田,黃金萬兩,錦緞數匹,葉卿一時間在京都風頭無兩。

不但如此,皇帝還將三年前的聖旨拿出來,將長公主賜婚與他。不料,葉卿卻再次抗了旨。

皇帝大怒,指責葉卿藐視天威,越發無法無天,最後氣得拂袖而去。

葉卿無奈,只得去找長公主。

「葉卿哥哥,一別三年不見,你還好嗎?」蘇錦朝見是葉卿,心裏歡喜得不像話。

「公主,臣有事相求。」葉卿單膝跪地,言語間盡是疏離。

「還請公主勸說皇上,收回聖旨。不瞞公主,此去邊關三年,臣遇到了心愛的女子。我答應過她,回京之後一定要十裏紅妝迎娶她。

除了她,我心裏再裝不下其他人。望公主成全。」一番話說得果斷利落卻也絕情無比。

「回京之後一定十裏紅妝迎娶她。」蘇錦朝腦海裏翻來覆去都是這句話,她看向葉卿,眸子裏已有水霧氤氳,「你可知,我等了你三年?」

「臣愧對公主,只是,強扭的瓜不甜不甜,還望……」

好一個強扭的瓜不甜,我今天偏要試試,強扭的瓜甜不甜!

蘇錦朝倔脾氣一上來,誰都勸不住。她掐了一朵開得正艷的海棠花,在手裏把玩,慢悠悠地道:「陛下金口玉言,豈是我能勸得住的?

葉大將軍,如若不想因為忤逆罪害得全府上下滿門抄斬,就乖乖地等著做我的駙馬吧。」

元歷六月初八,宜嫁娶。

這一天,葉卿迎娶長公主蘇錦朝為正室,當真是十裏紅妝,盛世繁華。

洞房花燭夜,蘇錦朝穿著大紅色的嫁衣端坐在床邊,眉目間皆是掩不住的笑意。不管怎樣,她終於如願成了葉卿的妻。

已是深夜,葉卿才邁著緩慢的步子踏入了新房。

蘇錦朝聞到一股濃烈的酒氣,還未反應過來,下一秒,繡著龍鳳呈祥的紅蓋頭就被掀起,「蘇錦朝,這下你滿意了吧?」

葉卿的一雙眼睛赤紅,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句話。

蘇錦朝從未見過這樣的葉卿,滿面寒霜,眉目疏離,冷酷暴戾。

「你喝醉了。」話音未落,蘇錦朝就被葉卿一把推倒在床上,隨即便欺身而上,動作粗魯地撕開她的衣服,毫不猶豫地闖入……

蘇錦朝疼得眼淚都下來了,卻還是忍著疼痛,無比心滿意足地、緊緊地抱住了在她身上馳騁的男人。

她終於成了葉卿的妻。

6

第二天一早,葉卿臨走前對蘇錦朝說:「待會秋韻要過來給你敬茶,她性子軟,你最好不要欺負她。以後,你就待在你的如意閣,別瞎轉悠,老老實實的,我不會太過苛待你。」

蘇錦朝想到昨天還和她鴛鴦交頸的男人,今天為了另一個女人卻說了這麽一番話敲打她,不由得心裏微澀,反唇相譏道:「只要她不來招惹我,我不會去找她麻煩。我堂堂公主,還不屑於跟一個無名妾室計較,未免失了身份。」

「呵,少拿你的身份壓人。你如今嫁給了我,就是我的妻子。如果不安分守己,管你是什麽身份,我一樣休了你!」葉卿瞇著眼睛,惡狠狠地警告蘇錦朝。

蘇錦朝面上一滯,卻沒再言語。

當初強逼他娶自己,本就是自己理虧,葉卿惱火她也實屬正常。蘇錦朝打定主意,往後要安安分分做個賢妻良母,為葉卿洗手做羹湯,但願時日久了,他會接納她。

剛吃完早膳,姨娘秋韻就來了如意閣。

「秋韻給夫人請安。」

蘇錦朝暗暗打量她,烏發綰成髻,一身水青色的折枝紋綜裙,小臉瑩白如玉,下頜尖尖,雖然五官不算明艷,卻也勝在清秀可人,數不盡的嬌羞。

怪不得葉卿說她性子軟,怕自己欺負了她。擺了擺手,蘇錦朝不鹹不淡地讓她起身。

敬茶的時候,不知秋姨娘是有意還是無意,手抖了一下,一杯滾燙的熱茶傾灑了出來,盡數潑在了蘇錦朝的身上。

「你會不會敬茶啊?笨手笨腳的。算了,回去吧。」

月翎暗自驚奇,往常丫鬟梳頭時不小心弄疼了公主,都會招來一頓責罰。今天公主倒是好性兒,被潑了熱茶居然也忍了下來。

誰知秋姨娘卻突然「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身子抖得如篩糠,嘴裏還一直喊著,「夫人饒命,夫人饒命。」

動靜鬧得太大,院子裏的一些丫鬟婆子通通好奇地伸著頭往裏看,蘇錦朝一陣頭疼,耐著性子說道:「不礙事,趕緊起來吧,別讓府裏的人都以為,我仗勢欺人。」

秋姨娘身子一晃,乖乖地起身退了出去。

蘇錦朝午間小憩了一會兒,起來後月翎慌慌張張地附在她耳邊道:「秋姨娘在院子裏跪著呢。」

「為何?」

「說是給公主賠罪。」

「我不是不怪她了嗎?跪了多久?」

「約莫有半個時辰了。」

「罷了,去看看吧。」

「秋姨娘,你這是什麽意思?」蘇錦朝問。

「妾身是來向夫人賠罪的。早上是妾身魯莽,沖撞了夫人,還望夫人原諒妾身。」秋姨娘抽抽搭搭小聲說道。

「蘇錦朝,你在幹什麽?」

蘇錦朝還未來得及說話,葉卿卻突然闖入院中,看見這樣的場面,咬牙切齒地質問蘇錦朝。末了,又一把撈起秋姨娘,驟然瞥見她膝蓋上星星點點的血跡,瞳孔一縮,萬分心疼地問道:「她怎麽欺負你的?」

秋姨娘搖頭,卻哭得梨花帶雨好不委屈,「沒有,是妾身做錯了事,沖撞了夫人。」

這一番解釋,欲蓋彌彰,反而坐實了蘇錦朝仗勢欺人的可惡行徑。

「原來也是個扮豬吃老虎的貨色。」蘇錦朝在心裏冷笑。

葉卿猛地走到她面前,揚手狠狠地給了她一巴掌。側臉火辣辣的疼,蘇錦朝擡頭,不敢置信地望著葉卿,他居然打她?成親第二天,葉卿居然為了一個小妾打她?

「你知不知道,她的膝蓋有傷,在邊關的時候她曾替我擋了一箭,至今還未痊愈。你是要害她雙腿殘廢掉才甘心嗎?」葉卿的眸子猩紅,目眥欲裂,「蘇錦朝,我原以為你就是性子囂張了些,沒想到你的心思如此歹毒!」

「你聽我說,不是那樣的……」蘇錦朝慌了,拉著葉卿的衣角哀求。

「從今以後,你好自為之吧。」葉卿掙開她的手,冷冷地甩下這句話,抱著秋姨娘揚長而去。

7

「公主,駙馬欺人太甚,咱們進宮去為你討個公道吧。」月翎拿著濕毛巾替蘇錦朝敷臉,心疼得眼淚直往下掉。

蘇錦朝苦笑,「當初是我求著父皇把我嫁給他,如今才成親第二天就頂著這樣一張臉回宮,像什麽話。一切都是我自己求來的,怨不得旁人。」

那天之後,葉卿再也沒有踏進如意閣一步。聽下人們說,秋姨娘的腿疾復發,一直臥病在床。葉卿除了處理公務,旁的時間都陪在秋姨娘,寸步不離。

蘇錦朝備了些昂貴的藥材和補品,親自去了秋姨娘所在的暖翠閣,卻在門口被攔了下來。秋姨娘身邊的大丫鬟一臉趾高氣昂,「爺說了,秋姨娘還在養病,閑人勿擾。」

蘇錦朝擡腳就將她踹倒在地,勾起唇角冷笑,「我竟不知,府裏如今連一個狗奴才也敢擋我的道。你算個什麽東西,滾!」

「你又在發什麽瘋?」葉卿聽見動靜從房裏出來,看著蘇錦朝皺眉道。

蘇錦朝一肚子火氣卻在看見葉卿的瞬間就泄了下去,她斂了性子,軟著聲音道:「從成親第二天開始你就一直宿在秋姨娘房裏,這樣恐怕不合規矩。如若父皇問起來,我也不好說。」

「你在威脅我?」葉卿瞇著眼睛看她。

「不敢。」

用晚膳的時候,葉卿如她所願地來了如意閣。蘇錦朝舒了一口氣,放下身段,柔聲軟語、殷勤備至地服侍著葉卿用飯。

席間葉卿雖然還拉著個臉,但也沒再發難,一頓飯吃得還算相安無事。

自此之後,蘇錦朝更是用心去待葉卿好。知道他愛吃桂花糖蒸栗粉糕,就跟廚子學了親自做給他吃。

葉卿愛喝廬山雲霧,她就命丫鬟采了晨間的露水,親自替他烹茶。葉卿喝一口她就高興得不得了,渾然不顧白嫩的手指被燙了幾個大大的水泡。

原本蘇錦朝習慣了每天練一會兒劍,只因葉卿有一次撞見,不滿地說了句,「堂堂將軍夫人,整日裏舞刀弄劍的,像什麽樣子!」蘇錦朝就乖乖地收了刀劍,老老實實地在待房裏,看書練字,偶爾學學繡花做衣裳。

一晃半年過去了,葉卿到如意閣的次數兩只手都數得過來。不管蘇錦朝再安分守己,也不管她做多少盤桂花糖蒸栗粉糕,泡多少壺廬山雲霧,葉卿始終對她淡淡的。

蘇錦朝總在想,葉卿的心難道真的是石頭做的嗎?怎麽捂都捂不熱。

後來蘇錦朝才發現,葉卿的心不是石頭做的,他會愛人也會疼人,只不過他的心裏沒有她,所以那些溫柔愛意從來半分都不曾施舍給她。

那天蘇錦朝好不容易繡了一個荷包,高興跑去送給葉卿,葉卿卻連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拒了,冷冰冰地說道:「我不喜歡佩戴荷包。」

蘇錦朝失魂落魄地往回走,剛好碰見秋姨娘婷婷裊裊地走過來,手中拿了個同她手裏差不多的荷包。

鬼迷心竅般,蘇錦朝偷偷爬上圍墻,卻正好看見秋姨娘一臉嬌羞地把荷包遞給葉卿,葉卿沒拒絕,反而是歡歡喜喜地收下,系在腰間。

「你的心意我都明白。」葉卿附在秋姨娘耳邊輕聲細語地說著,眉目間滿是柔情。

蘇錦朝渾身的血液盡退,耳邊的風像把刀子一樣在割她的臉,身體裏又好像有無數只小蟲子揮舞著尖利的爪牙在撕扯著她的五臟六腑,疼得她幾乎快要窒息。

8

「月翎,你說我是不是一開始就錯了?強扭的瓜果真不甜。」蘇錦朝窩在床上,眼淚大滴大滴地滾落。

「公主,咱們回宮吧。在這將軍府裏過得不好,咱們就回去好嗎?別在委屈自己了,公主。」月翎流著淚哀求她。

「好啊,正好我也想我父皇了。」

蘇錦朝出王府的時候,葉卿趕來攔住了她,「你又要鬧什麽?」

蘇錦朝苦笑,嫁給葉卿的這半年時間裏,為了討他開心,自己就如同拔了爪子貓一樣,事事如他所願,斂了所有鋒芒,溫順乖巧得不像話。他怎麽就看不到,怎麽還總說自己發瘋,胡鬧呢?

「我想回宮住幾天。」蘇錦朝神色平靜地說道。

「那好吧。」葉卿看著漸行漸遠的轎子,總覺得心裏慌慌的,好像有什麽東西正在慢慢消失不見。

回宮之後,蘇錦朝一直郁郁寡歡,說到底,她還是放不下葉卿。一想到葉卿待秋姨娘那般溫柔體貼,對她卻如此不屑一顧,她的心就疼得仿佛在滴血。

月翎不忍看她這副樣子,央著她出宮去逛逛。

沒想到冤家路窄,蘇錦朝居然在街上碰見了那天打劫她的山賊,這廝穿著一身藏青色長袍,身形修長,朗眉星目,氣質儒雅沈穩,竟也人模人樣的。

蘇錦朝冷笑一聲,二話不說就一腳踹向那人。那人功夫倒也不俗,一個閃身躲開了她的飛腳,迅速與她纏鬥在一起。

蘇錦朝許久沒有練武,有些生疏,幾個回合下來,終是不敵那人,被他鉗住了雙手。

「唰唰唰……」蘇錦朝身邊的侍衛看公主落了下風,紛紛亮出劍來。那人身邊的侍衛也不是省油的燈,拉起架勢就要開打。

「大膽,連公主都敢欺負,我看你是活膩了。」月翎眼見著對方人多勢眾,更不好惹,立馬主動亮出了公主的名號,企圖震懾對方。

「你是長公主蘇錦朝?我說怎麽這麽眼熟呢。」那人眼睛一亮,笑著問她。

「知道了還不乖乖把我放了,否則我定要將你們山寨夷為平地。」

那人愉悅地輕笑道:「山寨早就被我給夷為平地了,你晚了一步。」

「我是南安侯世子顧玄瑾,當日是奉了皇命去剿匪,不料那群山賊太狡猾,狡兔三窟總也抓不住他們。

無奈之下,我只得混進去假裝和他們是一夥兒,劫你只是為了做給他們看的。就算沒人來救你,我也會偷偷找個機會放了你。」

蘇錦朝和顧玄瑾也算是不打不相識。此後臭味相投的兩個人整天廝混在一起,鬥雞走狗,逛窯子,喝花酒,好不快活。蘇錦朝覺得,自從嫁給葉卿後,她就再也沒有哪一天能似如今這般輕松快樂。

「我要是能早點認識你就好了,你娶了我,咱倆在一起多快活啊。去他娘的葉卿、李秋韻,都通通滾蛋。」

蘇錦朝喝得醉醺醺的,拍著顧玄瑾的肩膀如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