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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本身具備一定的「魔力」

2024-04-16文化

文字是一種表達工具,具備一定的「魔力」。

古人說倉頡造字的時候「天雨粟,鬼神哭。」說的是文字被創造出來的時候,天降異象,人們不能理解。或許,文字的出現,透露了鬼神的秘密。鬼神不願意人們掌握文字,也不願意人們透過文字達到「通神」的目的。其實,文字只是一種符號,當這種符號固定下來之後,人們就把文字和世界中的一切事物對應起來。人們可以用文字指代所有事物,表達思想和情感,卻漸漸忘掉了文字的符號內容,也忘掉了文字的「魔力」。

文字發明前,出現一些結繩記字的時期,出現一些巖畫,後來文字出現了,主要是象形文字。象形文字本身就是簡筆畫,指代有限的事物。甲骨文出現之後,文字被賦予了「魔力」,就是可以通神。文字被巫師們運用,主要是占蔔的時候用到。文字被刻在龜甲、獸骨上,放在火上烤,根據烤的裂紋來判斷吉兇。巫師受到崇拜,當然也可能遭到殺戮。在兩軍對陣的時候,雙方都有巫師占蔔。倘若巫師說出兵一定獲勝,主帥很高興,就會帶兵出擊。倘若巫師說出兵不利,主帥想出兵,就要殺掉巫師祭旗,算是除掉了讖緯迷信思想,相信自己。可是,巫師憑借文字占蔔,算是一種特殊的能力,相信文字和一定的祭神儀式可以起到一定的作用。

到了後來,文字成了知識分子階層才能用到的工具,普通老百姓讀不起書,不識字,而統治階級大多由知識分子組成,而且還會做文章。他們靠文章來溝通,形成了一種只有知識分子才能看懂的語言系統。不管是詩詞歌賦,還是古典散文、小說,都只有知識分子才能看懂,一般老百姓根本看不懂,而且根本無法獲得話語權。也就是說,會使用文字才能看懂官僚階層的布告、文書,才具備一定的話語權。但民間的書生們話語權並不大,甚至為民請命的時候,很容易被治罪。書生們相信文字的「魔力」,要用這種「魔力」觸動統治階級的利益。可是,統治階級就是玩弄文字的階級,並不希望民間的書生們觸動本階級的利益,也不希望書生們「妖言惑眾」,就要對上書的書生實施制裁。

無論是秦始皇的「焚書坑儒」,還是清代的「文字獄」,都在鉗制思想,摧殘文化,要限制讀書人的思想,還要限制所有人的言論。畢竟,統治階級也知道文字具備「魔力」,只要「魔力」發揮作用,就可以號召很多人,甚至讓這些人直接造反。歷朝歷代的統治階級都在搞愚民政策,寧可要人們愚昧,也不要人們聰明起來。而統治階級卻都識文斷字,會寫詩作文,也就變得聰明起來。從文字的來源來看,文字似乎真的具備某種「魔力」。

文字來源於巫術,有著生活的積累。巫師占蔔的時候畫了一些符號,卻沒有想到,這樣的符號成了以後人們奉為圭臬的文字。文字是一種符號,在流傳的過程中並沒有完全失去占蔔的功能。算卦的書上有符,道家有符,中醫的祝由科有符,而符本身就是一種符號,是特殊的文字。迷信的人相信符可以通神,具備一定的「魔力」。咒語也是文字組成的,迷信的人嘴裏念念有詞,等於念咒,手下畫符號,等於畫符。一邊念,一邊畫,就算是有「魔力」了。其實,不過是自我安慰而已。

文字經過簡化之後,大多數失去了象形文字的特征,成了一種方便交流的工具。文字可以指代一定的意義,但很容易產生歧義,並不能完全具備所有意義。就好像指月,手指就是文字,而月亮才是目的。文字只能指月,卻不是月亮本身。文字可以表達意思,卻不是意思本身。文字具備很多義項,有古義與今意,一詞多義等,同樣的文字,放在不同的語境中,會產生不同的意義。而不同的語境,完全靠人們自由創造,比較隨意,有時候比較嚴謹。

文字被使用在很多領域,成了交流必備的工具。但是,文字已經成了人們容易忽略的東西。畢竟,大多數人都接受了教育,也都認識文字,會寫文字,會用文字交流。但人們已經對文字做了去魅處理,認為文字沒什麽了不起,沒用,只有權和錢才會有用。其實,文字支撐了整個文明的發展和傳承。倘若沒有文字,不僅經驗難以傳承,而且幾乎所有學科都無法傳承,文明也不能為繼。

文字似乎可以撬動權力,可以撬動資本,可以糾正世道人心,可以讓人產生思想的自由,也能讓人認清自己,進而進入美好的境地。如此來看,文字確實具備一定的「魔力」,不可以濫用,也不可以不用。應該懷著崇敬的心情來套用,也應該準確套用,恰當理解和表達,以免褻瀆文字,消解「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