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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為何看不起馬超?這就一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領一烏合之軍

2024-06-24文化

隱秘的三國(42)

主筆:朱暉(閑樂生)

漢獻帝建安十六年(公元211年),57歲的曹操再次踏上征途,這次的目標是當時中國最混亂,軍閥最多,分裂割據最嚴重的關西。

原來,曹操在赤壁大敗後,見孫劉聯盟合作正歡,南方水戰又實非曹軍所擅,所以決定轉化跑道,向西攻略,若能趁勢拿下漢中、益州,從長江上遊威脅孫劉,則可盡數挽回赤壁頹勢。

然而,要起大軍進攻漢中、益州,必須先考慮關中的穩定,若是關鍵時刻,馬超、韓遂等關中軍閥突然在後方發難,則事情就不好收拾了。

但馬超韓遂這些人雖然割據一方,不遵朝廷號令,但他們畢竟並沒有公開反叛朝廷,且多次助朝廷剿滅叛黨,另外馬超的父兄和家人、以及韓遂的兒子,都在鄴都為官乖乖做人質,看著也挺老實的。雖然曹操也曾多次征召馬超韓遂去東方為官但都被他們拒絕了,但這也不成剿滅他們的理由啊,總之就是出師無名了,怎麽辦呢?

於是曹操想了個辦法,叫做先禮後兵、引蛇出洞。建安十六年春,曹操命令在洛陽招納亡叛的司隸校尉鐘繇全權主持征西事宜,並派在並州平息民變的夏侯淵、徐晃等部出河東會和,聲稱要借道河西,征討漢中張魯。

關西諸將一聽急了,這說是借道,恐怕是假道伐虢吧,馬超於是心一橫,幹脆聯合諸將聚眾十萬據守潼關,抵抗曹軍入境。其各部首領為十人,分別是:馬超、韓遂、侯選、程銀、楊秋、李堪、張橫、梁興、成宜、馬玩。十人之中,雖然鎮西將軍韓遂被推為盟主,但發起人卻是馬超。

看來馬超還真是一個狠人哪,他爹馬騰和兩個哥哥馬休、馬鐵全家都在鄴城為質,他居然敢領頭造反,難道連骨肉至親的命都不要了嗎?

而且,當年馬騰韓遂內訌,韓遂曾殺死馬騰妻與子,也就是馬超的兄弟和母親(應該是後媽),此乃不共戴天之血海深仇,但馬超為了增強反叛實力,居然還能主動跑去認韓遂為義父,表示:「今超棄父,以將軍為父,將軍亦當棄子,以超為子。」感動的韓遂哭笑不得,只得一聲長嘆:「今諸將不謀而同,似有天數,今便與孟起共起兵,以成大事。」乃與馬超捐棄前嫌,重組家庭,毅然反叛,不顧原先親人矣!

漢末群雄之中,論反復無常,論認賊作父,馬超絕不遜於呂布啊。

其實也不怪他們,馬超韓遂董卓這幾位都是羌化的漢人(馬超雖是馬援之後,但母親與祖母也都是羌女,擁有四分之三的羌族血統),手底下的軍隊也大多是涼州羌胡部眾,正所謂夷狄貪而無親,奉行的正是利益高於一切,這是他們的常態,不可以中原之禮義要求他們。

另外,對於集戰爭與生活為一體的遊牧民族來說,首領必須能征善戰才能維系整個部眾的團結,特別是羌胡之族,他們「更相抄暴,以力為雄」(【後漢書·西羌傳】),所以羌胡遴選領導人的機制與中原是不同的,他們「貴壯健,賤老弱」(【漢書·匈奴列傳】),老弱病殘的首領是無法得到部眾支持的。而且,由於遊牧民族缺少完善的行政官僚體系,所以大多實行的是軍事貴族民主制,特別是西羌部族的分支性結構比匈奴更典型,王明珂就指出,西羌之亂時,一個相當小的牧團對與漢帝國間的戰與和都能自行選擇,因此所有應付漢軍的部落聯盟都是短暫、不穩定的,漢軍是打敗了迷唐、滇零等羌人豪酋,但許多部落、牧團與這些豪酋的關系只是暫時性地依附,他們可以選擇離去,加入另一個部落聯盟,再投入另一場戰爭(註1)。所以這註定是一場難以結束的戰爭,西羌之亂從西漢一直斷斷續續持續到唐宋,直到被所向無敵的蒙古大軍所滅,該族才漸漸融入周圍漢、藏等民族之中。

總之,西羌軍隊的所有重大決策都不是一個人可以決定的,其首領必須尊重軍中其他羌胡大佬的意見,自己不能獨斷專行。從這個方面來看,馬騰等去往鄴城為質,有可能由於戰鬥力衰弱而被軍中羌胡大佬驅逐出去的,而馬超不顧父兄性命悍然叛曹,也很可能是所有羌胡大佬的決策,馬超自己也沒有辦法扭轉,所以後來他全家被曹操所殺,他亦「捶胸吐血」,傷心欲絕。

當然,羌胡的這些邏輯,中原人是不懂的,即便懂,那也是相當鄙視的。而這就是董卓馬超韓遂等人最終失敗的根源。據【三國誌·許靖傳】記載,馬超在串聯關西諸將反叛之時,還想聯絡益州劉璋一塊行動,按說唇亡齒寒的道理劉璋也懂,所以就想派兵參加,但他手下的蜀郡太守王商勸道:「馬超勇而不仁,見利忘義,不可以為唇齒,若與之聯合,則養虎遺患矣。」劉璋於是放棄了跟馬超合作的想法,派人去請劉備來合作。後來馬超兵敗逃到張魯那裏,張魯覺得深感榮幸,便想把女兒嫁給他,又被人吐槽說:「馬超不愛其親,焉能愛人!」張魯乃止。

可見經此一事後,馬超已聲名狼藉、臭不可聞,乃至兵敗後還被一老婦臭罵:「汝背父之逆子,殺君之桀賊,天地豈久容汝,而不早死,敢以面目視人乎!」超被罵大怒,即殺老婦及其子,燒城而去。

總之,馬超在民間早已全無政治形象,簡直就是不仁不義不忠不孝之輩,若不是後來加入了劉備五虎將,羅貫中不得已將其塑造為正面人物,恐怕早就被打成亂臣賊子了。事實上,就算在蜀漢文化界,後期對馬超的評價也不太好。如陳壽在【三國誌】中說:「馬超阻戎負勇,以覆其族。」延熹四年大將軍東曹掾楊戲作【季漢輔臣傳】,更不客氣的說馬超「乖道反德,讬鳳攀龍」。

不管怎麽說,曹操引蛇出洞已成功,如此師出有名,可永絕心腹之患了。況且此時劉璋已邀請劉備入蜀,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會被劉備生吞活剝了,到時候劉備以西川為柄,荊襄為刃,劍指天下,再聯結關西十將與東吳孫權,共同起兵,則曹操小命休矣!

所以,時不我待,要趕緊了!

建安十六年七月,曹操讓程昱輔佐曹丕留守鄴城,自領大軍,浩浩蕩蕩,開往潼關。據【魏書】記載,當時,曹操手下的謀士們普遍認為:「關西兵強,習長矛,非精選前鋒,則不可以當也。」意思說涼州兵乃天下勁銳,長久以來戰鬥力都超過中原兵,不派出精銳部隊難以與之抗衡。

確實,西涼兵戰鬥力之強悍,曹軍在二十年前可就領教了,當時曹操初起兵反董卓,初生牛犢不怕虎,竟然帶著全部五千家底孤軍東進,結果在汴水一戰中被徐榮的西涼兵殺了個片甲不留,五千子弟兵損失殆盡。一晃二十年過去了,汴水岸邊的流血漂櫓似乎仍歷歷在目,讓曹軍諸位老將心有余悸,但曹操卻大笑說別擔心:「戰在我,非在賊也。賊雖習長矛,將使不得以刺,諸君但觀之耳。」看來竟是勝券在握了,因為曹操已今非昔比,論騎兵,他也有虎豹騎、重甲騎、烏桓名騎,哪個就比他西涼長矛騎兵差了?而且,曹操已經洞悉了西涼兵的最大弱點,根本不足為懼,具體什麽弱點,先賣個關子,容後再續。

是年八月,曹軍抵達潼關之下,與關西諸將隔著潼關紮營。隨即曹操登高以觀潼關地形,卻看著看著就傻了,不由漸漸信心全無,黯然苦笑。

為何苦笑呢?因為這潼關奇險,最初就是曹操提議設立的。那還是建安元年,曹操來洛陽迎奉天子,考慮到關西軍閥眾多,乃將漢函谷關廢去而在更西面設立了一個潼關,以隔絕兵亂。其位置便在崤函古道的最西端出口,今陜西省渭南市潼關縣北,晉豫陜三省交界的黃河大拐彎處,因黃河在此東折,水撞關山,潼浪洶洶,是為潼關。它南有秦嶺屏障,北有黃河天塹,西有渭口急流與華山天險,東面的塬地居高臨下,中間還有禁溝、遠望溝兩條河流組成的天然防線,一處地利兼有七處天險,號稱「關門扼九州,飛鳥不能逾。」其險要程度遠甚於之前的函谷關,故詩聖杜甫有言:「丈人視要處,窄狹容單車,艱難奮長戟,萬古用一夫!」北魏時地理學家酈道元【水經註】亦有言:「河水自潼關東北流,水側有長坡,謂之黃巷阪,阪傍絕澗,陟此阪以升潼關,……邃岸天高,澗道之峽,車不方軌,號曰天險。」

當年秦國擁有函谷關,關東六國以十倍之地,百萬之眾,歷經數百年而不能踏入雷池半步;而曹操考察地形精心設立的潼關,就是當年函谷關的超級升級版,身兼山水之險,實為險中之王,天下第一險也!當年為了經營此關,曹操還特意花大價錢招安了原駐此地的涼州軍閥段煨,封其為鎮遠將軍,後升任九卿大鴻臚,實在可以說是費盡苦心了。

當然,後來關中漸漸平靜下來,曹操也就沒有在潼關駐紮重兵,誰曾想如今被馬超給占了,所以曹操這是用二十年前的一塊大石頭,狠狠地砸了自己的腳啊。當然,如果當年曹操不建潼關,而讓馬超占了東面的函谷關則更慘,因為這樣整條崤函古道都在馬超手裏,那就只有攻破關隘這一途了。而面對潼關則不一樣,因為可以繞道,可以另尋突破口,比如,渡河。

在潼關的北面,有一個黃河渡口,叫做蒲津,在今山西蒲州,為山西進入關中之彈板。如蒲阪不守,則關中險塞不可謂穩固。潼關若是關中的正門,那麽,蒲阪可說是關中的側門。正門打不開,便可從蒲阪這個側門找到機會以開啟局面。

所以,曹操計劃,不如實施戰略戰役,全軍北渡黃河至風陵渡(相傳風後冢也,亦曰封陵,自古以來為黃河最大渡口),進入河東郡,再從蒲津西渡黃河,穿越黃河河套,繞到西河地區,可沿渭水直逼關中,並從側背威脅潼關。

如能順利到達此戰略位置,關中到手矣!可馬超等人也不是吃素的,曹軍需兩渡黃河,行軍時間長,目標又大,隨時可能被關西聯軍半渡而擊之,此兵家之大忌也,必須謹慎謹慎再謹慎。

不然,還是趁著我大軍屯於潼關下吸引註意,先讓一支奇兵偷往河西建立橋頭堡,控制蒲阪渡口吧。還是那句話,只要主力重兵集團能夠給敵人施加壓力,分部隊就能獲得自由,成功渡河!

於是,曹操把當時正屯兵於河東郡汾陰縣(今山西省運城市萬榮縣)的橫野將軍徐晃叫了來。徐晃正是河東郡人,所以曹操此次出兵,特意讓徐晃進駐河東,並專門派人賜給徐晃牛酒,讓他順便去先人墓前祭拜一下。曹操想起徐晃和他的手下很多都是河東人,且都與關西諸將曾在長安共事過(徐晃曾為關西軍閥楊奉手下騎都尉),既熟悉地形,也熟悉對手,正是帶隊偷渡黃河的最好人選。

正所謂英雄所見略同,徐晃一被召見,就明白曹操啥意思了,當即表示:「孫子曰‘由不虞之道,攻其所不戒。’今丞相盛兵在此,賊亦全部現屯關上,此去河西,必無準備;若使臣暗渡蒲阪津,截其後路,則賊可擒也。」

曹操聞言大喜:「公明之言,正合吾意也。」於是讓徐晃速回河東依計行事,而自率大軍仍駐留潼關之下,每日派人去關前挑戰,和馬超等人對罵。

隨著日子一天一天過去,關西諸軍也從後方一撥一撥開到潼關,敵勢日漸壯大,曹軍諸將日漸焦慮,曹操卻日漸開心,敵兵來越多越開心,多多益善,每來一次他還要置酒慶祝,諸將都非常困惑,曹操卻笑而不答。

這場戰役結束後,諸將終於逮到機會又問曹操:「當初丞相每聞賊加兵添眾,則有喜色,何也?」曹操道:「關中邊遠,若群賊各依險阻,征之非一二年不可平復;今皆來聚一處,其眾雖多,人心不一,莫相歸服,易於離間;則千裏之賊,一舉可滅也。吾是以喜。」看來曹操還得感謝馬超糾集起這幫關西聯軍來,否則他哪能兩個月時間就搞定關中這麽一大片地方。這就叫引蛇出洞,一網打盡。

另外一邊,徐晃已率所部四千河東精兵,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發了,趁著夜色,渡過蒲阪津,順利抵達河西地區,然後抓緊時間安營紮寨,搶占戰略要地蒲津關(今陜西省大荔縣朝邑鎮)。

河西地區的馮翊郡是關西大將梁興的駐地,當徐晃神兵天降,他目瞪口呆,半晌才回過神來:不好,我這大後方竟出現曹軍,非同小可,趕緊派人通知潼關,同時連夜率所部兵馬五千夜襲徐晃軍。此時曹營塹柵還沒建好,徐晃倉促應戰,部隊又一夜行軍,疲憊至極,但仍然將梁興打的大敗。梁興老本賠光,無顏再見關西其余九將,只得狼狽逃回其大本營長安藍田一帶。

到得天明,曹操接到徐晃飛鴿傳書,得知他已在河西站穩腳跟,大喜:好,該咱們行動了!

於是曹軍開始北渡黃河,可渡河的時候又出事兒了!本來不論是上船還是上車,中國人一向奉行的是「領導先上」,但曹操偏不,他表示讓部隊先渡,自己則與許褚等百余虎士在南岸殿後。曹操深諳兵法,知道軍隊在渡河的時候最容易沒有秩序亂作一團,這也就是兵法上「半渡擊之」的恐怖之處。所以,如果領導自己先走,去了安全的地方,那麽沒渡河的將士們就會有被拋棄的感覺,就會爭先恐後,就會心慌意亂,就會場面失控,這時隨便碰到一小支敵軍,就會立刻崩潰。

所以,曹操仗著保鏢許褚忠勇、手下虎士精悍,來了一個主帥斷後,以安軍心。結果,大部隊倒是順利渡河了,但馬超也終於發現不對勁了,於是急率步騎萬余人從潼關上殺將下來,兵馬未到近前,騎射已至,但見天空中萬箭如烏雲蓋頂,矢下如雨,這時曹操還坐在胡床(註2)小板凳上觀河景,耳聽得關上亂紛紛。旌旗招展空翻影,卻原來是馬超發來的兵……

哎呀呀,怎麽辦?許褚趕緊沖上來匯報:「賊來多,今兵渡已盡,宜去。」說完與張郃一左一右,扶著曹老先生上了船,曹老先生還在那裏面色從容的唱:「我也曾差人去打聽……」那邊已一陣箭雨過來,把船上的船工都給射死了,許褚見狀奮不顧身,沖上來擋在曹老先生身前,一手舉馬鞍擋箭,一手持長槊撐船,速度如飛,神力驚人。

但就這麽會兒功夫,馬超騎兵已經追到河邊,河邊虎士皆以一敵百,拼死抵抗,但畢竟人太少,沒倆下就淹沒在了超軍人馬奔流之中。這下曹操就完全暴露在了西涼騎射手的射程之內,即便許褚神力驚人,拼命向北劃,但也抵不過黃河河流湍急,船只仍向東漂流了四五裏,西涼騎兵乃沿著河岸一路追射,射的許褚、張郃連頭都擡不起來,曹操危在旦夕。

關鍵時刻,曹軍負責後勤的典軍校尉丁斐急中生智,令人把剛裝船的牛馬又放了出來,驅向南岸,以制造混亂。馬超騎兵一看有便宜,大喜,皆放下手中弓箭,忙不叠跑來搶牛奪馬,許褚趁此機會趕緊撐船,運槊如飛,終於離開了危險區域,來到河對岸,這才松下一口氣,放下那馬鞍,上面竟已插了幾十斤的箭,真嚇人。

看來,西羌長矛騎兵的戰鬥力雖強,但也有致命缺陷,如果規定一切繳獲必須歸公,由公家統一分配,那麽士兵們就不會爭搶牛羊,而曹操這次也就危險了。

總之,再強悍的部隊,組織能力不強也不足為懼,這就是曹操看扁馬超他們的最大原因。

潼關一戰,許褚居功至偉,曹操拜之武衛中郎將,都督中軍宿衛親兵。武衛這個拉風的官名,正是從許褚第一個開始。

許褚死於魏明帝期間,官至武衛將軍,封牟鄉侯,邑七百戶。更厲害的是,他帶出來的虎士後來因功拜將封侯者數十人,都尉、校尉百余人。曹操死的時候,許褚號泣嘔血,忠臣忠成這個樣子,也算是奇葩了。

說實話,如果沒有許褚,曹操早就在戰場上死了一百次了,他那壯懷激烈的的詩人浪漫情懷,其實都是靠許褚的默默守護與負重前行啊。所以當曹操這個不省心的終於死了,許褚這個「老保姆」也會感覺很失落吧,這一生高強度的安保工作終於結束了,感慨無量啊……

另外一邊,已經渡河的曹軍諸將聽說曹操在河中遇險,惶懼萬分,趕緊回救,卻在岸邊尋了半天沒找到,以致人人憂懼,無所適從,結果不一會兒曹操卻自己好神在在的回來了,大家不由悲喜交集,個個涕淚交流。眼見諸將哭得如小孩,曹操卻不由抱手大笑:「今日幾為小賊所困乎!」笑的雄渾奔放,灑脫之極,就像只在網咖輸了一場電子遊戲,意猶未盡,回味無窮。

眾人皆哭我獨笑,這就是曹操,上天賜予了他超級強大的心理免疫能力,讓他可以從幾乎任何類別、任何程度的打擊中輕松脫身,絕不與任何負面情緒拖泥帶水。曹操從來不是不敗的戰神,但他卻是永不言敗的傳奇;無論青春少時,還是垂垂老矣,他總能用自己強大的精神力量振奮人心,鼓舞士氣,這就是曹軍數次得以反敗為勝、愈戰愈強的法寶。

註1:王明珂:【遊牧者的抉擇——面對漢帝國的北亞遊牧部族】,上海人民出版社,2018年,第311頁。

註2:東漢末年,漢靈帝很喜歡從胡人那兒傳來的服裝、家具、樂舞,「京都貴戚皆競為之」,這種胡床於是也在民間流傳開來。胡三省認為它「斂之可挾,放之可坐,以其足交,故曰交床」(【資治通鑒】卷242,胡三省註),可見這應是一種交叉斜足的輕便折疊凳,不用時可以隨手掛在屋壁或柱子上。這種凳子今天仍在使用,也就是北京俗稱的「馬紮兒」。順便說一下,胡床這種坐具大約是首先在西非北亞的古代文明中出現的,在古代埃及和羅馬,這類家具已很流行。例如美國紐約大都會藝術館所藏埃及第十二至十八王朝的家具中,就有這類折疊凳。參閱楊泓:【古物的聲音——古人的生活日常與文化】,商務印刷館出版,2018年,104-112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