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網戀 cp 約好過年奔現。
意外撞上前男友聚會。
他挽著新歡的手,厭煩地讓我滾:
「已經分手了,你能不能別和狗一樣,對著我死纏爛打?」
所有人都鄙夷地看著我。
我難堪地握緊手機,給網戀物件打電話:
「我到了,你在哪兒?」
眾目睽睽下,主位上,那位所有人捧著敬著的集團太子爺接起電話。
起身看向我:「過來。」
學期末的最後一門選修課,我又在教室裏遇到了宋洺。
他懶洋洋地坐在靠窗的位子。
看到我,冷笑一聲:「還真是甩不掉了,連上個課都不得安寧。」
頓時,滿教室的同學都看向我。
夾雜著竊竊私語。
「這就是宋洺那個難纏的前女友,姜以安。」
「當初談的時候看著乖乖巧巧的,沒想到是個瘋子。」
「聽說了嗎?她之前吞了藥求復合,特別可怕……」
我抱著書包,難堪地站在原地。
無數紛雜的情緒湧上來,讓我眼前一陣陣發黑。
好像又被拖回那段暗無天日的時光裏。
連為自己辯駁一句的力氣都沒有。
「好了好了。」
一旁突然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是我閨蜜陳露。
她把我拉過去,環顧四周:「老師馬上來了,你們都別議論了啊。」
2
我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坐在了她身邊。
從高中起,我跟陳露就是好朋友了。
當時,我被全班同學孤立。
只有她願意跟我說話。
她壓低聲音:「我知道你想跟宋洺復合,但追到選修課上來算怎麽回事啊?他只會覺得你很可怕。」
我咬了咬嘴唇,小聲說:「我不知道他也選了這個——」
「安安,我們可是最好的朋友,你連我也騙嗎?」
陳露的表情突然嚴肅起來,
「開學選課的時候,你明明說過,你想上的是另一門課。」
「我……」
我正要跟她說。
那門課因為太冷門,人數不夠,所以取消了。
講台上的老師突然敲了敲桌子。
嚴肅地開口:「某些女同學,上課的時候安靜點。」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
「老師,人家又不是來聽課的,是來追男人的。」
全班哄堂大笑。
老師責難的視線,宋洺鄙夷的目光。
讓我如坐針氈,整個人都好像墜入無垠深海。
連思緒都一片恍惚。
不知道過了多久。
下課鈴聲響起。
陳露捅了捅我的胳膊:「宋洺收拾東西準備走了,他可能要去食堂吃飯,你要不要跟上去?」
我沈默了一會兒,輕聲開口:「我沒打算追他,今天來上課只是個巧合。」
「安安,你沒必要嘴硬,我知道你——」
我認真地打斷她:「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她怔了怔,突然笑著搖搖頭。
滿臉無奈:「安安,你這種故意想讓他吃醋的手段,挺幼稚的。」
「你認識幾個男生啊,誰會跟你談戀愛?」
3
其實,我沒有騙她。
我真的談了個網戀物件,打遊戲認識的。
元旦假期結束,返校的前一天。
那天晚上,我又失眠了。
左右睡不著,我翻身從床上起來,開啟電腦。
遊戲裏,網戀物件江山海還站在我下線的位置,一動不動。
他竟然還沒睡。
我剛想著,私聊頻道就彈出一條訊息:「睡不著?」
「……嗯。」
他邀請我組隊。
然後說:「戴上耳機,我唱歌給你聽。」
我們並肩站在主城揚州的橋上。
他給我炸了好多個煙花,唱了一首郭頂的【我們倆】。
溫柔微沈的聲線傳進我耳朵裏。
在靜謐的夜裏,像是大提琴的音色。
我鼻腔發酸,眼淚控制不住地掉了下來。
他操縱遊戲裏的角色,在我頭頂摸了摸。
然後問我:「熊崽,馬上就放寒假了,你真的不想和我見一面嗎?」
熊崽是我的遊戲 ID。
我慌亂地擦掉眼淚,定了定神,才故作輕快地開口:
「太草率了吧,我覺得網戀奔現還是謹慎為好——你不擔心我其實是騙你的嗎?」
他低低笑了兩聲,說:「不會的。」
「你不想這麽快見面,沒關系,我可以等到你改變主意的那一天。」
4
我並不是不想見他。
我只是害怕。
江山海是我遊戲裏的親傳師父。
得知他和我在同一所大學那天晚上,我失眠了一整夜。
只要一閉眼,就夢到那些支離破碎的畫面。
夢見他知道了,我是金融系那個人見人厭的姜以安。
「原來你就是那個戀愛腦啊,網上倒是裝得人模人樣的。」
「不早說,誰會喜歡你啊,真晦氣。」
我從夢裏驚醒,滿背大汗淋漓地吞下兩顆藥。
告訴了他假的學院和年級。
甚至跟他說:「現實裏我性格很活潑,朋友也很多,大家都很喜歡我。」
我說謊了。
除了陳露。
我身邊的朋友,就只剩下從小陪我到大的那只舊毛絨熊。
5
放假那天,我打算把江山海的事告訴陳露。
可剛起了個頭,她就笑了:
「安安,你多大的人了,還信這個?」
「但凡現實裏有一個人喜歡,誰會去搞網戀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
她的話,像一記用力的耳光抽在我臉上。
像是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她又補充了一句:
「當然,安安,我不是說你。」
「我只是覺得,與其相信網路上的騙子,還不如去多求求宋洺,興許他願意跟你復合呢?」
我們說著話,走到了三食堂附近。
陳露一下定住腳步,看向不遠處那輛惹眼的銀藍色跑車。
「是江星焰的蘭博基尼,今天都放假了,他怎麽突然回學校了?」
我擡起頭:「江星焰?」
「是咱們金融系大四的師兄,江氏集團唯一的繼承人。」
「你之前申請的那個特設助優獎學金,就是他家裏贊助的。」
陳露說著,頓了頓,突然笑了,
「說起來,宋洺最近跟他走得蠻近的,也算是朋友了,還跟著一起做投資計畫呢。」
「過年,宋洺還約了他出來聚會。」
我應了聲,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發現江山海剛剛發來一條新訊息:「考試結束了嗎?」
「嗯,來食堂吃個飯就回家了。」
「三食堂?」
指尖在螢幕上一頓,我回:「沒有,二食堂。」
這兩個食堂。
一個在學校最東邊。
一個在最西。
我知道說謊不好。
可我真的怕極了就這麽和他見面。
6
我剛收起手機,就被陳露拽到了江星焰的跑車旁。
恰好車門開啟,一條長腿邁出來。
一張眉眼鋒利的臉,頂著精致打理過的黑色碎發,出現在我們面前。
黑色大衣襯出股清貴凜然的氣質。
他目光冷淡地掃過來。
陳露開口,語氣熱情而輕快:
「江師兄,我叫陳露,是宋洺的同學,和你也是一個系的——」
江星焰淡淡地說:「不認識。」
陳露的笑有一瞬僵硬在臉上。
但很快,她就把我推到了前面:
「沒關系。」
「江師兄不認識我,應該認識她吧?」
「她叫姜以安,是宋洺的前女友,在整個學校都很有名哦!」
7
猝不及防下被推到前面,和那雙冷淡又漂亮的眼睛距離拉近。
我大腦轟然一聲,一片空白。
強烈的羞恥感讓我下意識想往後躲,手腕卻被她牢牢攥住。
「不,我不是……」
「安安,你別躲呀。」
陳露語氣有些無奈,像在勸說不懂事的小孩子,
「憑你家的條件,如果不是江師兄家裏贊助的助優獎學金,你估計連學都上不起了。過去道個謝也好啊。」
一旁有路過的同學停下腳步,看向這邊。
「那不是金融系那個姜以安嗎?」
「她這個朋友都幫她圓了多少次場了?我都有點心疼了。」
「聽說她精神有問題……噓別說了,她看過來了!」
目光環視一圈,我看向面前的江星焰,深吸一口氣:
「江師兄,雖然您可能並不認識我,但我還是要謝謝江氏集團的助優獎學金讓我有書可念。」
「沒什麽好謝的,助優獎學金重在助優,你是憑自己的本事拿到的。還有,我的確認識你——」
他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
「正好今天離校,要搭我的車嗎?」
一旁的陳露倒抽一口涼氣。
掐著我手腕的力道猛然加重。
我轉過頭,看到她眼中還沒來得及散去的譏諷之色。
「也對,江師兄怎麽會不認識我們安安呢,畢竟她可是宋洺的前女友,倒追他這麽久,在全校都是出了名的,何況江師兄和宋洺現在……」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江星焰打斷了。
他目光冷冷地落過來,竟帶著一絲森嚴的意味:
「你很聒噪。」
只四個字,就讓陳露的臉漲得通紅,卻一個反駁的字都吐不出來。
「謝謝江師兄,但搭車就不用了。」
我用力從陳露手中抽出我的手,向江星焰輕輕鞠了一躬,轉身走了。
8
剛到宿舍沒多久,陳露就回來了。
不等我開口,她先質問:「安安,你幹嘛把我一個人丟在那?」
我擡起眼:「那你跟江師兄打招呼,為什麽要拽上我,還提宋洺?」
「你的獎學金本來就是江氏贊助的啊,再說了,你和宋洺難道不是事實嗎?我有說錯什麽嗎?」
「我說了,我和宋洺早就沒關系了!」
我猛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來。
她像是被嚇了一跳,眼圈一瞬間紅了。
「好,沒關系,那算我多嘴。我給你道歉,對不起,可以嗎?」
她話還沒說完,宿舍門突然被推開。
另外兩個室友走了進來。
她們對視了一眼,過去挽她的胳膊:
「走吧,別理她了,我們去吃飯。」
離開前,她們看向我的眼神中,幾乎帶著毫不掩飾的憎惡。
我腦中無數思緒紛亂纏繞,隱隱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卻又無法具體地串聯起來。
這是成為朋友的三年來,我第一次和陳露吵架。
直到回到那個狹小又清冷的家,我開啟手機,看到好幾條江山海發來的訊息。
「不管怎麽樣,午飯都要按時吃。」
「到家了嗎?」
「看到訊息給我報平安。」
我眨了眨眼睛,好不容易平息的情緒又一次翻湧上來,弄得我眼眶發澀。
「我到家了。」
對話方塊上,「正在輸入中」的字樣閃爍幾秒。
然後他問我:「熊崽,你有什麽心事想跟我說嗎?」
我捧著手機,有些楞怔。
他為什麽會知道我現在心情不好呢?
「……我跟朋友鬧矛盾了。」
猶豫片刻,我還是把今天和陳露吵架的事告訴了江山海。
他直接撥來一個語音。
我接起後,那邊傳來熟悉的溫柔聲音:
「一般來說,朋友之間有點摩擦很正常,過後說開就好。」
我吸了吸鼻子:「那我是不是應該去跟她求個和啊?」
江山海輕輕笑了一聲:「為什麽要你去求和?」
「我剛剛還沒說完,也有非一般的情況,我想先了解一下事情的起因。」
我把今天發生的事模糊後告訴了江山海,又說:
「其實我們關系一直很好,她是我唯一……是我最好的朋友,高中的時候我被人欺負,都是她替我出頭的。」
「只是最近這一學期,我越來越覺得哪裏不太對勁了。」
「聽她說話我會覺得煩躁,有時候明明她在幫我說話,可反而讓情況變得更嚴重了——」
「這種時候,你應該相信你的直覺。」
江山海說,
「熊崽,你有沒有想過?真正的朋友,是不會一遍又一遍提起你已經否認過的事情的。」
「更不會把你的傷疤,當作攀附新朋友的投名狀。」
我如遭雷擊,當場僵住。
電話那邊,江山海的聲音漸漸嚴肅起來。
因為帶著一絲森嚴,竟莫名讓我覺得有些耳熟:
「或許在她心目中,你從來都不是她的朋友。」
9
這天晚上,我一夜未眠。
過往三年反復在我腦中閃回,我漸漸察覺到一些從前一直被我忽略的細節。
一開始我和宋洺在一起,就是陳露在牽線搭橋。
但每次出門約會,都會莫名其妙變成我們三個一起。
宋洺一直說我是作精,心思太敏感。
我告訴陳露後,她挽著我的手,眼神誠懇:
「其實宋洺說得有道理,安安,沒有人會永遠遷就你。」
「我知道因為高中被大家孤立的事,你現在很容易多想。」
「他和你戀愛很辛苦,你也應該多理解理解他。」
再後來,我和宋洺分手後。
我因為家裏爸媽的事焦慮抑郁發作,吞了藥,被送去醫院洗胃。
那段暗無天日的時光,學校裏流傳起我吞藥自殺,是為了逼宋洺跟我復合的傳言。
我住在醫院,睡得日夜顛倒。
陳露來看我。
她說:「安安,你好好養病,別擔心,我會幫你澄清的。」
可我出院後,關於我的流言已經甚囂塵上,變本加厲。
校園論壇蓋起幾千層關於我的高樓,說得多難聽的都有。
後來貼文刪了,但關於我的風評卻更差了。
我問陳露,她嘆了口氣:「安安,我已經盡力幫你澄清了。但你不能強行要求每個人都喜歡你,對不對?」
……
第二天一早,我收到了陳露發來的訊息。
「安安,我理解你的病還沒好。昨天的事,我不怪你了。」
也許是因為察覺到了什麽,也許是因為昨晚江山海的提醒。
我盯著這句話看了片刻,第一次沒有讓事情就這麽過去。
「昨天的事我沒錯,不需要你來原諒我。」
她又回了什麽,我沒有再看。
收起手機,我轉身出門。
剛上公交車,就收到了江山海的資訊:
「在幹什麽?」
「出門買年貨。」
「你一個人嗎?」
「嗯……我爸媽在家忙別的事。」
我又騙了他。
爸媽離婚後各自組建了新家庭,誰也不肯讓我耽誤他們的新生活。
從十六歲起,我就是一個人生活了。
江山海問我:「正好放假後我也沒事可幹,要不要我來幫你拎東西,熊崽?」
「不、不用。」
我有些慌亂無措地拒絕,
「我拎得動!」
人群熙攘的超市裏,我選了一副對聯和幾對窗花。
剛扔進購物車,轉頭就撞上一張熟悉的臉。
江星焰。
「……江師兄?!」
我一下子怔在原地,握著車把的手不自覺地用力攥緊。
「又見面了,姜以安。」
10
也許是因為周圍擁擠熱鬧。
他望過來的眼神不像昨天在學校裏那樣冷峻又銳利,反而柔和得像一團輕暖的霧氣。
連聲線也溫柔下來。
傳入我耳中,竟然帶著幾分奇異的熟悉感。
我下意識道:「……好耳熟。」
話一出口就後悔了。
我耳朵發紅,慌忙擺手,
「師兄別誤會,我不是在跟你套近乎,是你的聲音,很像我一個朋友。」
他挑了下眉,看上去並沒有生氣:
「是——關系很好的朋友?」
我想到江山海,不自覺地彎起唇角:
「……嗯。」
「那他怎麽不陪你一起出來,買這麽多東西,好歹幫忙拿一下——」
「他是要過來的,我沒同意。」
我想也沒想地反駁了一句,怕他覺得冒犯,又有點小心地看過去。
他站在超市暖意融融的燈光下,就這麽凝視著我的眼睛。
正要說些什麽,手機卻響了起來。
「是嗎?」
他臉上的笑意一下子消失,神情變得有些冷肅,
「我知道了,現在就過去解決。」
掛掉電話,他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我有事,先走了。」
「江師兄再見。」
他走了一步,又想起什麽似的回過頭,輕輕彎了下唇角:
「我們的確,還會再見的。」
他離開後我又挑了點東西,推著購物車去結賬。
出門的時候,空中飄著細密的小雪。
我拎著滿滿當當的一大袋東西往車站走。
雪很快越下越大,把視線都遮得有些模糊不清。
突然間,我停住腳步。
目光直直地看著前方。
幾米之外的餐廳落地窗內,坐著兩道我再熟悉不過的身影。
陳露和宋洺。
不知道陳露說了什麽,笑得眉眼彎彎。
宋洺突然傾身過去,捏著她的下巴,有些兇狠地吻了上去。
我整個人僵在雪地裏。
寒氣順著積雪沿小腿往上爬,浸透身體的每一寸骨頭。
過去某些我怎麽都想不明白的事,好像在這一瞬間有了答案。
——或許在她心目中,你從來都不是她的朋友。
江山海說的沒錯。
我想沖進去質問他們,可久違的負面情緒又一次翻湧上來,像被什麽東西扼住喉嚨,幾乎讓我喘不上氣。
連神思也漸漸變得一片模糊。
直到兜裏的手機震動起來,喚我回神。
螢幕的來電顯示,跳躍著江山海的名字。
我接起來,那邊傳來的聲音帶著微微的急促:
「熊崽,外面下雪了,你安全到家了嗎?」
「……還沒有。」
我握緊手機,聽到自己說,「江山海,明天,我們見面吧。」
11
到家時,融化的雪已經把我頭發弄得完全濕透了。
我去洗了個澡,出來裹著毯子坐在沙發上。
看到江山海發來的一連串訊息:
「真的嗎熊崽?」
「如果你不想見,可以不用勉強,我等得住。」
「為什麽突然同意見面?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他真的是個很敏銳的人。
「只是想開了一些事,總是逃避也不是辦法。」
我說,
「也許見了面之後你就會後悔認識我了……師父。」
12
我和江山海約好,第二天下午在二環附近的一家餐廳見面。
快到時,卻又收到他的訊息:
「換個地方吧熊崽。」
我看了一眼他發來的定位。
是市中心一家人均消費十分高昂的餐廳。
心頓時一沈。
「我們要去這麽貴的地方吃飯嗎?」
我給他發訊息,他沒回復,反而直接撥了個電話過來,
「不想吃也沒關系,你直接過來就好。」
我擠出人群,下了公交車,低頭檢查懷裏的花束。
才發現哪怕我已經很小心地保護了,但它還是被擠得有些雕亂。
如同我珍而重之、卻從來沒有被認真對待過的心意。
站在餐廳門口,我抱著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和江山海見面的念頭,深吸一口氣。
推開了玻璃門。
「姜以安?!」
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我猛地擡起頭,對上宋洺的目光。
他目光下移,落在我懷裏的花束上,神情一下子變得輕蔑而厭惡。
「已經分手了,你能不能別和狗一樣,對著我死纏爛打?」
陳露就坐在他身邊。
她沒再像以前一樣過來,只是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安安,原來你不回我訊息,是因為這個。」
「說真的,如果你真的想追回宋洺,也不該用這種方法。這算什麽啊?像個變態跟蹤狂一樣——」
所有人都鄙夷地看著我。
目光一掃而過,我看到了主位上的江星焰。
突然想起離校那天,陳露說過的話。
她說,江星焰是宋洺的朋友,過年還約好了一起聚會。
原來,就是在今天。
我避開他凝視的目光,難堪地抱緊手裏的花束,深吸一口氣:
「我不是來找宋洺的,我跟人約好了在這邊見面。」
「你?」
宋洺嗤笑一聲,「你一個吃食堂還要精打細算的貧困生,跟人約在這種餐廳,誰會約你?瘋了吧?」
我沒理會他,只是拿出手機,撥通了江山海的號碼:
「我到了,你在哪兒?」
手機鈴聲響起。
我猛地擡起頭。
眾目睽睽下,坐在主位上的江星焰接起電話。
起身看向我:「安安,過來。」
13
我站在原地,抱著有些淩亂的花束,楞楞地看著他。
江星焰看著我,又輕輕叫了一聲:
「熊崽。」
一瞬間,我就想明白了。
為什麽他的聲音,總讓我覺得似曾相識,很像江山海。
為什麽在學校遇見的時候,江星焰會說他認識我。
為什麽我前腳剛跟江山海說完我去買年貨,後腳就在超市撞上了江星焰。
因為……江山海就是江星焰。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我想到自己之前亂編的那些謊話。
鋪天蓋地的羞恥吞沒了我的心臟。
一旁的陳露忍不住站起身來,震驚地望過來:
「江師兄,你說什麽啊?你認識姜……你認識安安?」
「我不該認識她嗎?那天在學校,還是你把她推到我面前的。」
江星焰冷漠地瞥了她一眼,爾後走過來,在我面前站定。
從我懷裏接過那束花,微微垂眼:「是送給我的嗎?」
「是……但過來的車上人太多了,花擠得有點散了。」
我低聲說,「現在不太好看。」
「……你不喜歡的話可以扔掉。」
「我很喜歡。」
他就這麽望著我,學著我曾經的語氣,「特別特別喜歡。」
我的臉突然一熱,連耳根都紅得發燙。
直到江星焰牽著我的手在他身邊的位置坐下,宋洺才終於反應過來。
他看著我,臉色有些發白:
「安安……」
「別用這麽親近的稱呼叫我女朋友,她好像和你沒什麽關系吧?」
江星焰冷然開口,
「還有,你們剛才說過的話,現在,當著我的面再說一遍。」
他唇邊的弧度微微翹起,眼神卻毫無笑意。
每說一個字,宋洺的臉色就更白一分。
好半晌,他才擠出一個勉強的笑:
「江師兄,我不是那個意思……」
江星焰面無表情地打斷了他:「說。」
「就那個姜以安,簡直——」
「這句不用說,我不想聽。」
江星焰拉著我的手合在他掌心,用指腹有一搭沒一搭地摩挲著,
「就說後面那句。」
「——誰會、誰會瞎了眼喜歡上她那種人啊?」
「現在,喜歡她的人是我,非要跟她在一起的人也是我。」
江星焰輕笑了聲,
「我沒理解錯的話,你是在說我眼瞎,是嗎?」
14
宋洺的臉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他嘴唇抖了又抖,卻說不出一句辯駁的話,只能面如死灰地道歉:
「對不起,江師兄,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真正該道歉的人是我嗎?」
江星焰笑了笑,拿過一旁的瓶子,倒了杯果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