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我被玩炮的弟弟炸斷了手。
手術費用需要 20 萬。
我媽說:「20 萬不是小數目,你弟年前才說了門親事,彩禮剛好要這個數。」
我爸說:「接個手哪裏這麽貴,要我看,肯定是醫院黑。」
口口聲聲說給要換一家,結果我在大年三十被他們丟在荒郊野外。
他們在家其樂融融舉杯暢飲。
我失血過多而亡。
重活一世,我選擇發瘋。
喜歡玩炮是吧?都給我死!
大年三十,處處張燈結彩,只有我被爸媽孤零零丟在荒郊野外的公路上。
寒風刺骨,我捏著被炮炸斷的手,看著他們開著車揚長而去。
手機早就被他們搶走了,此刻我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零下七八度的天氣,很快就讓我被血浸染的衣服凝結成冰。
就在兩個小時前,我十八歲的弟弟玩炮,炸斷了我的手。
醫生說,手術費用需要 20 萬。
我媽說:「20 萬不是小數目,你弟年前才說了門親事,彩禮剛好要這個數。」
我爸說:「接個手哪裏這麽貴,要我看,肯定是醫院黑。」
他們口口聲聲說再找家好醫院,反手把我扔在公路上。
並且扔下幾句話。
「念念,你也知道咱們家條件,當初把你帶回來,撫養你長大已經不錯了。」
「現在又出了這種事……你不要怪我們心狠,要怪就怪你命苦。」
「你早就成年了,該為自己的人生負責!」
我又痛又冷,最終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要為自己的人生負責是嗎?
如果能重活一世,我的確該為自己的人生好好負責。
2
「小心!」
「砰——」
炮的爆炸聲,震得我有些耳鳴。
等我反應過來,就看到弟弟何小飛正捧腹大笑。
「哈哈哈,你怎麽還是跟以前一樣蠢,讓你躲你都不躲。」
我不是死了嗎?
不,我又活了。
何小飛的著裝打扮告訴我,我非但重生了,而且重生在了被他用炮炸斷手之前。
實在是太好了!
耳朵依舊一陣嗡嗡響,可我顧不得那麽多,因為接下來這支炮,足以要了我的命。
果然就見何小飛又取出來一根炮,嘚瑟地沖著我叫囂:
「來來來,再吃我一炮!」
上輩子我被炸得耳朵疼,沒有聽清楚他的話,也沒有看到他手裏的動作。
只顧著捂耳朵緩解疼痛,一不留神讓他把炮扔在了臂彎裏,導致悲劇發生。
這一次看到他的動作,我第一個閃身躲開。
沖天巨響後,我直接沖上去,啪啪兩巴掌扇在他臉上。
「耳朵聾了是不是?」
「我不是告訴過你,玩炮可以,不能往人身上扔!」
何小飛雖然十八歲了,可因為從小被溺愛又挑食,導致格外瘦小。
自然打不過從小劈柴挑水什麽農活都幹的我。
兩巴掌下去,他直接蒙了,反應過來就想跟我對打。
誰知道又被我兩巴掌甩上去。
這下何小飛不幹了,一大小夥子哇的一聲哭出來。
3
其實何小飛從小就喜歡跟我玩這種「遊戲」。
比如我在挑水,他會用石子丟我。
有一次直接砸在了我的腦門,導致我頭被砸破,血嗶嗶往外流。
可我爸媽卻說沒事,抓了把香灰讓我捂上,反而去安慰被嚇壞了的何小飛。
至於過年往我身上扔炮的事,更不是稀奇事。
年幼的時候是摔炮、擦炮。
再大一些是彩雷王。
總而言之,以用炮往我身上扔為樂。
我也跟我爸媽反映過,可他們總是笑著說,小孩子不懂事,你弟弟也只是想跟你玩。
只有我清楚,一切都是因為我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
「何念念,怎麽回事?」
「你弟只是跟你鬧著玩,你怎麽動起手來了?」
我爸我媽出來,劈頭蓋臉對著我一頓罵。
原來我在外面被炸,他們都一清二楚啊。
見我沒說話,我媽繼續叨叨:「大過年的可不興生氣。」
「就過年這幾天能玩炮,你弟喜歡玩,你這麽大歲數了,也不知道讓著他點?」
我一聽就樂了,喜歡玩炮是吧?
當即從何小飛口袋掏了一把炮興奮起來:「玩炮,我也喜歡啊!」
4
上輩子就是他們縱容,導致何小飛變本加厲。
這輩子我也讓他們嘗嘗炮的滋味。
不等我媽再罵,我已經點燃一支炮扔在他們腳底下,快速跑開。
砰的一聲巨響,我媽臉都綠了,指著我又要開罵。
我搶先喊起來:「媽,大過年的可不興生氣,生氣了這一年都要走黴運的!」
眼看我又要扔炮過去,我媽還是忍不住罵了幾句,抱著腦袋鉆回屋裏。
但我沒打算停下,用余下的炮追著何小飛炸。
炸完後立馬去村口小賣部,花了兩百塊大洋,又買了一兜。
一邊追著何小飛扔,一邊喊:「你不是喜歡玩嗎?來啊,一起玩!」
這場鬧劇,直到吃年夜飯才告一段落。
我媽一邊擺碗筷,一邊數落。
「上輩子不知道造了什麽孽,腦子拎不清,領養了你這麽個賠錢貨。」
「那炮能往人身上扔嗎?」
我當即拉下一張臉:「媽,我告訴你何小飛把炮往人身上扔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麽說的。」
這話讓我媽繃不住了,張嘴就來:「他是他,你是你,一個領回來的野種,能跟我親生兒子比嗎?」
果然啊,心裏話說出來了吧。
看著眼前寓意紅紅火火,已經煮沸的火鍋湯底,以及坐在邊上得意洋洋的一家人,我眼睛一亮。
行吧,都給我死!
接著往後退一步,拿出炮點燃,扔進鍋裏。
「過年了,玩炮了!」
5
誰都沒有料到我居然還會這麽做。
反應過來,彩雷王已經在鍋裏炸開了。
「砰」的一聲響,煮沸的鍋底連帶著鍋,直接飛起來。
滾燙的麻辣熱油濺在他們臉上身上,一家三口瞬間發出殺豬似的慘叫聲。
幾個人躺在地上,捂著臉翻滾。
而我卻一臉委屈地看著他們道歉。
「對不起啊爸媽還有小飛。」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看看炮扔進鍋裏是什麽樣子的。」
何小飛哇哇大叫:「什麽不是故意的,我看你就是有意的!」
我媽一邊檢查父子倆的傷勢一邊罵我。
「殺千刀的,你要死了是不是?」
「炮能往鍋裏丟?」
「你這個掃把星、賠錢貨,要是我兒子出什麽意外,我要你的命!」
幾個人收拾收拾就往外走。
只是沒走幾步我爸出聲了:「今兒個年三十,衛生室也放假了。」
幾個人一合計,琢磨著只能自己處理了。
我站在一邊看熱鬧,見他們拿著牙膏要玩臉上抹,假惺惺問了句:「爸、媽,要不我來幫你們吧。」
三個人齊刷刷沖我吼了句:「滾!」
我「乖乖」站在一邊看他們處理燙傷,等何小飛臉上被點了一圈白點,我噗嗤一聲笑了。
「何小飛,你好像個麻子啊。」
「走,咱們繼續玩炮啊!」
6.
何小飛驚恐地看著我。
而我卻笑得格外大聲。
「你們不玩啊,那我繼續玩了,過年玩炮,紅紅火火啊。」
我媽氣得拿起掃帚就要打我,我一個健步跑出去,往她的方向扔了一個點燃的彩雷王。
她嚇得躲起來,罵罵咧咧出聲。
「瘋了,我看這死丫頭是瘋了!」
我是瘋了呀,被他們逼瘋的。
其實自打我出生起,我就被遺棄在孤兒院門口。
不知道爸爸媽媽是誰,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被遺棄。
直到有一天,來了對夫婦,選中了我,領養我做他們的女兒。
可好日子並沒有持續太久,兩歲那年,一直沒有懷孕的我媽突然查出懷了身孕,從此我的人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尤其是何小飛出生後,我更加顯得多余。
他們對我動輒打罵,處處嫌棄。
說因為多養了一個我,所以才多了花銷。
年幼的我被他們使喚上山拾柴火,餵雞餵豬。
再長大一點又要挑水做飯。
那時候他們一邊罵我一邊洗腦,說我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能給我一口飯吃都是恩賜。
要我懂得感恩,懂得知足,長大以後報答他們。
我也是這麽想的,所以處處忍氣吞聲。
有好吃的讓著何小飛,家務活什麽都做,可盡管這樣,一樣暖不熱他們的心。
到頭來,還落個不得好死的下場。
7
或許是聽了我媽的教唆,等我爸出來,手裏已經拿著扁擔了。
眼看他要打我,我開始哇哇大叫。
「救命啊,打人了,我爸年三十要打死人了!」
當然了,除了四處逃竄,我還不忘了朝他扔炮。
炮被我扔到了玻璃上,玻璃被炸個稀碎。
聽到動靜來看熱鬧的村裏人,一個比一個笑得歡。
眼看我爸拎著扁擔真生氣了,我躲在其中一個鄰居身後求饒。
「爸,不興生氣的,是你們說的過年圖喜慶要放炮。」
「何小飛放炮你們怎麽就不管了?」
幾個鄰居也在這時候勸架:「是啊小飛爸,大過年的,你跟孩子較什麽真?」
「你家閨女多好多孝順的,兒女雙全,上哪兒找這種好事。」
「過年可不興生氣啊,都是孩子圖個開心,趕緊把東西放下。」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句,連拉帶拽,把我爸手裏的扁擔拿走了。
我爸還在嘟囔,指著自己被火鍋燙傷的臉控訴:「你們看看她給人燙的。」
「二十多歲的人了,一點分寸都沒有。」
「知道她剛才把炮往哪兒扔嗎?往鍋裏扔!」
我怯怯弱弱地應了句:「那我下次往別的地方扔,不扔鍋裏了。」
他再次咆哮出聲:「別的地方也不許扔!」
「我警告你,要不是大過年的,我早就……」
「不許再給我作妖!」
我點頭,瞇著眼睛繼續問何小飛。
「小飛,你呢?還要不要玩炮了?」
何小飛氣得直接丟給我一個白眼。
8
他們都是迷信的人,就算我這麽鬧騰,心裏有諸多怨氣,也只是板著臉。
簡單的收拾完,就開始圍著火盆守歲了。
不過比起往年,今年舒坦了不少。
知道我不好惹,誰都沒使喚我幹活。
誰知道我只是出門上個廁所,回到屋子裏,又聽到他們在房間談話。
我媽語氣很不善。
「你沒看看她,今天跟瘋了一樣,到處放炮,把這個家都弄成什麽樣了。」
我爸狠狠地吸了一口香煙,微微瞇著眼睛開口:「她今年也有 21 歲了,要不看幹脆給她找個婆家,還能換彩禮。」
我媽一聽,當即雙手贊成。
「我看這個主意好,雖說她一年到頭在外賺得不少,可誰知道後面怎麽樣。」
「都說女大不中留,萬一在外面有相好,被人把肚子搞大,或者跟人跑了,就不劃算了。」
何小飛更是在一旁拍手叫好:「這個主意好這個主意好。」
「把賠錢貨嫁出去,收到的彩禮錢還能給我娶媳婦兒呢。」
「最好多收點,賣個好價錢。」
果然狗改不了吃屎,就算被炸成一臉麻子,心也是黑的。
我摸了摸口袋裝的炮,還剩不少。
幹脆掏出打火機,點燃一支就扔了進去。
三個人被我嚇了一跳,何小飛更是罵了句臟話。
「何念念,你他媽有病啊!」
我又點燃一根朝著他扔去:「你怎麽知道我有病?」
「對呀,我有神經病,都是你們逼的。」
「來來來,繼續玩炮,睡什麽睡,都給我起來,誰不玩誰孫子!」
說著,我又扔了一個進去。
好巧不巧,滾進了何小飛衣服裏。
何小飛嚇得抖衣服,可還是被炸得嗷嗷叫。
我媽更是嚇了一跳,看到何小飛的手被炸得鮮血淋漓,疼得心都要碎了。
一邊拿出紗布給他包紮,一邊罵我:「死丫頭,賠錢貨,我看今天不打死你,你是不會消停!」
說完,抓起手邊上的煙灰缸就朝著我砸來,只可惜還是被我躲過去了。
9
爸媽還圍著何小飛唏噓,為他把手炸出血而心疼。
這讓我想起上輩子我被炸傷的一幕。
那時候砰的一聲響,伴隨著身邊人的大叫。
我的手直接被炸飛出去,等我反應過來,也跟著本能地哭喊起爸媽。
可是我媽呢?
她罵罵罵咧咧地從屋子裏出來,怪我鬼哭狼嚎。
等看到我手上拿著斷手時,眼神裏閃現一絲震撼,很快將視線落在肇事者何小飛身上。
何小飛還嬉皮笑臉地開口:「我也沒想到一個炮能把她手炸成這樣,媽,我真不是故意的。」
村子裏的人也很快過來圍觀,看到我的傷勢嚴重,有人大喊起來。
「看這女娃手都炸成啥了,趕緊送醫院去啊!」
「對對對,趕緊送醫院,現在醫學發達,還能接得上,要是晚了就耽擱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句,我爸媽似乎才反應過來。
我媽擠著眼睛哭天喊地,我爸也跟著拍大腿,象征性地罵了幾句。
臨走的時候,我媽還在大聲承諾。
「雖然念念不是我們親生的,但也是我們一手拉扯大,這回就算是砸鍋賣鐵,也要醫好她。」
「是啊,念念就是我們的福星,要不是他,我們兩口子哪裏會有小飛。」
甚至還把我摟在懷萊恩慰:「念念,別怕,爸爸媽媽一定會讓醫生把你的手治好的。」
那時候我也信以為真,手上的疼痛,因為他們的一個擁抱得到緩解。
直到上了麵包車,我媽的哭聲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又是無止境的謾罵。
「小飛他爸,我可把醜話說在前頭了,要是這死丫頭接手的錢太貴,我可不管。」
「家裏把他養這麽大,已經仁至義盡,到時候花的錢太多,我看你從哪弄!」
我意識到他們哭喊原來都是裝的,只在心裏默默祈禱,希望手術費用不會太多。
甚至還強行壓下疼痛,顫抖著嗓音補充了句:「爸、媽,我知道你們的大恩大德,我無以為報,我保證,只要接好我的手,我還能給你們賺很多錢。」
後面我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因為疼,暈了過去。
只迷迷糊糊聽到他們還在罵罵咧咧,抱怨個不停。
10
我想大抵是上輩子在遇到這種情況時,求生意識太強,讓我又睜開了眼。
只是睜開眼後並沒有好多少,鋪天蓋地襲來的疼痛,讓我想再次暈死過去。
耳畔持續的說話聲,讓我意識到我不能再睡。
我聽見我媽還在抱怨。
「小飛他爸,你聽到了沒?20 萬啊,整整 20 萬。」
「20 萬幹什麽不好,拿出來給這個死丫頭接手?我可不幹。」
「走走走,趕緊走。」
不由分說,他們已經麻溜地扶著意識模糊的我上了麵包車。
明明今年我賺到的薪資加上年終獎,交給他們的都有整整十萬多塊,他們卻不願意出那麽一點錢保住我的命。
我不想死,我還有大好前程,我甚至……連一天福都沒享。
在他們把我往麵包車上塞的時候,我幾乎用盡了全身力氣哀求他們。
「爸、媽……不要放棄我。」
「我還能賺錢……我不想變成殘廢或者死掉……」
可他們是怎麽做的?
無視我的哀求,反而在聽到我的聲音後,嘟囔了一句:「你聽,連話都說不清楚,活不了了。」
「把手機拿出來看看還有多少錢,別死了錢都取不出來。」
他們在我口袋裏一陣摸索,順走了我給何小飛準備的五百塊錢過年紅包,終於找到了我的手機。
然後用另外一個沒有斷掉的手指紋解鎖,支某寶還有銀行卡挨個查了一遍。
「還真都沒錢,晦氣。」
是啊,都沒錢。
自從我出去上班以後,辛辛苦苦賺回來的每一分錢都交給了他們,只為了報答他們的養育之恩。
最後我媽又嘀咕了一句:「手機留著,還能值幾個錢。」
「我看就丟這裏吧,這裏沒什麽人。」
接下來他們把車停下,把我扔在了荒無人煙的公路上自生自滅。
回憶到曾經的一切,我緊緊攥著拳頭,手指甲嵌入肉裏的疼,也比不上心裏半分。
眼下我媽還在心疼她的寶貝兒子被炸傷,嚷嚷著怎麽樣都要打我。
那眼神,反倒更像想要了我的命。
11
這一次我哭得更大聲。
原本氣沖沖朝我走來的我媽,瞬間被旁邊的鄰居拉住。
接著鄰居責備地說了句:「念念,還不趕緊給你媽道個歉,多大的人了,玩炮歸玩炮,怎麽這麽不小心?」
我一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邊說:「媽,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想玩玩炮。」
「從小到大都是弟弟玩,我一次都沒有玩過,我看到弟弟把炮往我身上扔,我以為沒那麽厲害。」
「爸、媽,你們就原諒我吧!」
鄰居們也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有說我從小到大就乖巧懂事的,有說我小時候就勤快幫忙幹農活,讓他們知足的。
還有說就破了點皮,不礙事的。
總而言之,你一言我一句,總算把我爸媽勸好了。
只有我清楚,每每想到上輩子遭遇的一切,都恨不得讓我想把他們全都炸死。
這件事好似就這麽過去了。
何小飛的確沒有受太大傷,簡單包紮完,又開始活蹦亂跳。
大年初二,親戚們陸續過來拜年。
吃飯的時候,桌子上的幾個親戚說起談婚論嫁。
其中一個要把我介紹給一個遠房表姑家的傻兒子。
原本我媽他們是不同意的,但聽到對方直接出 20 萬彩禮,我媽瞬間改了口。
「20 萬?真那麽多?」
親戚點頭:「真的,騙你做什麽。你也知道,她兒子就是腦子有點問題,其他都好著,你要真願意,這門親事包在我身上。」
我一聽怒了,直接把桌子掀飛。
「你們要喜歡,自己嫁啊!」
「表姨媽是吧?你不是也有個跟我差不多大的女兒,你喜歡讓她嫁啊!」
親戚們被我一陣鬧騰,直接嚇跑了。
我爸媽也不好把事鬧大,罵了我幾句只能就此作罷。
但我知道,他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當然了,之所以留在這個家,我也在等一個絕佳的機會。
這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