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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詞詞壇裏的「雙星」兩父子

2024-07-31文化

宋詞詞壇裏有「二晏」很聞名,「大晏」是晏殊,「小晏」是晏幾道,晏殊的第七子。

父子二人在宋詞詞壇裏大名鼎鼎,但人生的境遇卻大有不同。

「大晏」晏殊五歲時便有神童之稱,十四歲即參加殿試。賜同進士出身,深得宋真宗欣賞。

當朝宰相寇準提醒皇帝說,晏殊是外地人。言外之意是說臨川(今江西撫州)是窮山惡水,難出人才呀。

皇帝回了他一句,難道張九齡不是外地人嗎?張九齡是韶州曲江(今廣東韶關西南)人,唐時屬南蠻之地。

但張九齡是唐開元名相,官至中書令,當時被譽為「嶺南第一人」。後來晏殊也官拜宰相,經略天下。

「小晏」晏幾道與其父完全不走一個路子。

晏幾道出生時,其父已四十七歲,屬於老來得子,所以格外寵愛這個最小的兒子。

晏殊去世的時候,晏幾道尚未滿十八歲,大樹一倒,他立即感受到了世態炎涼。

晏幾道,生於公元1038年,字叔原,號小山,自小就表現出驚人的文學天賦。

十四的年紀參加科舉考試,一舉奪得金榜題名。憑借詞小令【鷓鴣天】名揚天下。

晏殊去世後,十七歲的晏幾道結束了錦衣玉食的生活,被反對王安石變法的朋友鄭俠牽連,被一同治罪,進了牢獄。

釋放後,決定遠離官場,寄情於山水和詩詞創造。

晏幾道存世詞二百六十首,多為小令,長令僅三首。【臨江仙. 夢後樓台高鎖】即為一例。

夢後樓台高鎖,酒醒簾幕低垂。去年春恨卻來時。

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

記得小蘋初見,兩重心字羅衣。

琵琶弦上說相思。

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

這首小令裏的小蘋應該確有其人,宋朝人寫詞與唐朝人寫詩不一樣,宋朝人常常把詞具體到一個明確的歌女身上。

如:柳永的蟲娘,張先的龍靚,黃庭堅的陳箱,秦觀的陶心兒等,這些歌女都因為詞作而被後人知曉。

開篇兩句寫夢中酒醒後「樓台高鎖」,「酒醒簾幕」。

夢裏回到樓台,但大門鎖著,酒醒後發現簾幕低低的垂著。詞人描述的是一種恍惚的感覺,似夢非夢,似醒非醒。

「去年春恨卻來時」切入主題,為什麽喝醉了?是因為離愁別恨卻來時。

下闋寫的具體:「記得小蘋初見,兩重心自羅衣」。「兩重」,雙重;「羅衣」,絲質柔軟衣服。

記得我們二人初見相識,你的絲質衣服上竟然繡著兩層「心」字,隱喻心心相印。

緊接上「琵琶弦上說相思」,化用白居易長詩【琵琶行】「低眉信手續續彈,說盡心中無限事」句意。

這場面誰來作證:「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我們相愛有明月作證。

他照著小蘋如彩雲般歸去,李白有詩「子愁歌舞散,化作彩雲飛」。

「彩雲」文化意象是美麗的命薄女子,取意戰國宋玉的【高唐賦】:「妾在巫山之陽,高丘之阻,且為朝雲,暮為行雨」。

暗示了小蘋的歌女身份,晏幾道酒醒以後,想見溫婉的小蘋,心中悲涼,才寫了這首【臨江仙. 夢後樓台高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