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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再見高冷前男友時,他成了個嚶嚶怪,厚臉皮的纏著我?

2024-06-19文化


"你是單身嗎?""是啊,怎麽了""剛好,我缺個女朋友,做我女朋友吧。"重逢前任,他就是這麽求我復合的?*我脫下手術服,換了套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飛奔似的跑出醫院攔了一輛出租車,「去金思茗園!」現在是晚上七點,過去七點半,已經遲到了。幸好這個點不堵車,我付完錢,站在金思茗園的大門前,望著不遠處的古典建築大宅,有些緊張的吸了口氣。還未進大門,我便聽到裏面傳來舒緩的音樂和嘈雜的熙攘聲。「怎麽才來啊!」付瑤迎上來挽住我的手臂,手裏端著一碟壽司,打扮的光鮮亮麗。「剛剛臨時有一台手術耽誤了。」我笑著拿起她碟子裏的玉子燒,一口塞進嘴裏狼吞虎咽,「我快餓死了。」付瑤皺著眉,一手提起我肩上的白T恤,恨鐵不成鋼的吐槽,「微微啊,你就算再忙也不至於穿成這樣就來吧?」我擡頭看著奢華精致的大廳,一場同學聚會辦的跟名流宴會似的。所有人都盛裝出席,唯獨我一身日常普通穿著,顯得非常格格不入。我一邊嚼一邊端起離我最近的一杯藍色的雞尾酒,「我哪兒知道你們搞得這麽正式。」付瑤跺了一下腳,不知道為什麽對我這身打扮很是介意,「群裏早就說了呀,要穿正裝。」我無辜的拿起酒裏的小青梅餵進嘴裏,「訊息太多了,我沒仔細一條一條的看。」「你知不知道,宋......」付瑤圍著我著急的打轉,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截斷了。「林大醫生來這麽晚,是不是要自罰三杯啊!」程昊單手端著香檳,笑的溫文爾雅的朝我走來。旁邊的同學跟著起哄:「遲到半個小時,不罰酒說不過啊。」我僵硬的站在原地,目光穿過程昊落到後面的宋池宴身上。他端著一杯紅酒姿勢慵懶的倚在羅馬石柱上,白色的襯衣領口敞的很開,露出白皙精致的鎖骨,五官棱角分明。完美的像希臘神廟裏的雕像一樣,每一處線條都勾勒的恰到好處。他翹著嘴角看向我,眉眼染著深不見底的笑意。只這一眼,我就知道我輸了。我不動聲色的撤回視線,虛笑的換了一杯紅酒,朝著大家賠禮,「是我不對,不該遲到,這杯酒我自罰。」我仰頭動作急切的將酒灌進喉嚨裏,酸澀口感嗆得我淚花都泛出來了。我不敢讓人瞧見,低下頭連忙端起第二杯一飲而盡。幾個男同學很欣賞的鼓起了掌。付瑤截下我手裏的第三杯紅酒擋在我前面,氣勢如虹叉著腰,「欺負我家微微算什麽,有本事我喝一杯,你們喝三杯?」「行啊。」同學們目光轉移,圍著付瑤都跟著討酒喝。付瑤以前是學校的校花,人長的高挑白凈,性格外放豪氣。是許多男生心目中的女神。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必定是前擁後簇,縱星捧月。來之前,我沒有想到會遇上宋池宴。時隔三年,我以為我可以做到心如止水。可是看見他的那一刻,我才明白,有些人註定是忘不掉的。我端著一碟蛋糕站在角落裏,本來饑腸轆轆的胃現在一點也不餓。甚至連食欲都沒有。一雙蹭亮的皮鞋闖入視線,我順著褲管擡起頭。一眼就看到宋池宴那張顛倒眾生的臉,他雙手插在口袋裏,面無表情的看著我,「有男朋友嗎?」我心率異常的捏緊手裏的碟子,恍惚的看了一眼周圍,確定他是在跟我說話。不明所以的搖了搖頭,「沒有。」宋池宴盯著我素面朝天的臉看了幾秒,語出驚人的宣布,「我缺個女朋友,就你了!」?我目瞪口呆的沒反應過來,宋池宴撂下話就轉身,我伸出手想叫住他。手指快要碰到他衣服的時候又縮了回來,「什麽意思?」宋池宴頭也不回的扔下一句解釋,「就你聽到的意思!」見過這麽拽這麽雷人的操作嘛?別人我不知道,宋池宴向來隨心所欲,大少爺心性,幹出這種沒頭沒尾的事我一點也不稀奇。宴會進行到一半,樂隊拉起了華爾茲,有幾對從大學時期就在一起的情侶跟著音樂跳起雙人舞。一個個女同學先後被邀請,最後只剩我躲在不起眼的鮮花後面,盡量當個小透明。突然一手抓住我的手腕,那人用力一拉,手掌勾住我的腰將我拽進舞池。我還沒定神,宋池宴托住我的手就開始隨著音樂踩起步子。我被迫跟著他的節奏,緩了好半天才適應這突如其來的親密。我仰起頭,壓下心底翻湧的驚濤駭浪,表情略微惱怒地瞪著他,「你幹什麽?」宋池宴盯著我酡紅的臉,嘴角邪肆的勾起一抹痞笑,「明知道我要來,還穿成這樣?」這家夥是有多自大自戀?我無語的白了他一眼,夾槍帶棍的挖苦他,「你以為你是神明,見你之前還需要沐浴更衣?而且,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要來!」群雷根本沒有他,也不知道是誰把他喊來的。宋池宴咧嘴一笑,盯著我的視線格外燙人,「幾年不見,還是這麽伶牙俐齒。」要不是這麽多人在場,我一定狠狠踩他一腳,捏碎他臉上無恥之極的笑容。我堆著假笑反唇相譏,「你也還是這麽自以為是。」「我剛才說的話是認真的。」「我也是認真的,認真的拒......」話還沒說完,宋池宴突然將我勾過去貼在他身上,我驚嚇地住了嘴。目光對上他攝人心魄的視線,暗壓在心裏的悸動破了防,不知所措全寫在臉上。宋池宴得逞的低頭附在我耳邊,聲音帶著壞笑,「身材比以前更好了。」我惱羞成怒的甩開他的手,擡起膝蓋頂在他肚子上,然後趁他吃痛的彎腰。毫不猶豫的揮起拳頭揍在他臉上。從他跟我過來說話的時候我就想這麽幹了!在場跳舞的同學紛紛停下來看情況。我緊繃著身體咬著牙齒,雙手顫抖的握緊手指,轉身大步走出宴會廳。「微微!」付瑤擔心的叫了我一聲。我憋著口氣一個勁兒往前走,付瑤踩著高跟鞋追上來,氣喘籲籲的問,「發生什麽事了?」我被她一下子扯過去,付瑤表情一驚,看著我淚流滿面。什麽也沒說,握著我的肩膀就帶我離開。本來揍了宋池宴,我心裏應該很痛快的,可是並沒有,他的出現反而重新撕開了我心裏早已結痂的傷疤。付瑤很清楚我跟宋池宴之間的過往,默契的什麽也不問。我哭了一小會兒,心情逐漸平靜的望著車窗外,回憶像一幕幕電影似的在我腦子裏放映。「臨池羨魚,你不覺得我們的名字很搭!」「當外科醫生難嗎?不難,當林羨微的男朋友才難,什麽都要幹,還不給工錢。」「一個吻夠嗎?不夠的話我人也送給你!」「我的生日願望就是林羨微將來發財致富包養我!」呵......女朋友?我上過一次宋池宴的當,難道我還會上第二次當嗎?第二天沒有手術,我在外科坐診看病,剛開了藥給前面一位開刀復診的病人。眼睛才電腦螢幕上移開,就看見宋池宴頂著一張淤青的臉走進來。我視而不見的朝門口喊了一聲,「下一位!」宋池宴關上門坐下來,笑得一臉厚顏無恥,「林醫生,我就是來看病的。」我冷臉看著他,拐著彎內涵,「這是外科,神經科在三樓!」宋池宴也不惱,反而一臉專註的看著我穿白大褂的樣子,「你給人看病就這態度?不怕被人投訴嗎?」知道這位太子爺的秉性,為了不耽誤後面的人,我只好認命的拾起醫生的責任,「什麽問題?」誰知道宋池宴是來存心搗亂的。「心病!」我捏著筆,真想一把戳在他臉上,「我這兒治不了,心臟科出門左拐。」見我氣的要跳腳,宋池宴終於認真的指著他的臉,「臉上淤青,胸口悶痛,大概是昨天被你打出內傷了。」就我那點力氣,還能把他揍出內傷?我鄙視的撇了他一眼,轉頭在電腦上輸入病情描述和處理意見,「開一支活血化瘀的藥膏,多吃維生素C就可以了。」「不用仔細看一下傷口嗎?」「不用。」我抽出印表機裏的病歷遞過去,表情平淡的看著他,「交錢之後去西藥視窗取藥。」宋池宴很乖的接過去,頎長的身體從椅子上站起來,轉身,開門,就像無數個離去的病人一樣。我五味陳雜的移開目光,經過一晚上調節好的情緒又掀起了波瀾。心不在焉的熬到下班,剛出醫院大樓,就被候在外面不知道等了多久的宋池宴給攔住了。「晚上吃什麽?」我看著這張笑容燦爛的臉,煩躁的皺起眉,「你到底想幹什麽?」宋池宴低下頭,俊臉擱在我跟前,嘴角銜著看不透的笑意,「接我女朋友下班。」我不知道這位大少爺又再搞什麽名堂,也無心去猜,只想離他遠遠的。我越過他,他又堵住我,如此幾次,我徹底惱了,怨氣很重的沖他發火,「你女朋友死了,三年前就死了。」從他不聲不響的離開我之後,從前的林羨微就死了,死在了那起酒精中毒。宋池宴臉色蒼白的站在原地,原本翹起的嘴角緊繃的拉成一條直線,表情像落了一層霜似的陰沈駭人。一連幾天,我如願以償的沒有再看到宋池宴。我站在盥洗室,腦子裏回憶起付瑤那天跟我說過的話。[微微,你有沒有想過,他銷聲匿跡的這幾年可能是發生了什麽事。]不管發生什麽,只要沒死,都應該知會我一聲吧。可是他沒有,就像他當初肆無忌憚的闖入我的世界,給了我刻骨銘心的愛情。又無影無蹤的離開,抽走了我的心。憑什麽他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我開啟淋浴開關,冰涼的水從頭頂澆灌下來,澆滅了按耐不住的恨意。也澆息了蠢蠢欲動的希冀。半夜十二點,不知道是誰擾人清夢。我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長發,惺忪的開啟門,「誰啊?」還沒看清楚人,身體就被擁進一個濕冷帶著酒氣的懷抱裏。我掙紮著想推開那人,可他摟的實在太緊,勒得我感覺呼吸都不太順暢。我一下子火上頭頂,「宋池宴,你又發什麽瘋?」宋池宴貼著我的臉,聲音如壓抑的大提琴落在我耳邊,「微微,我好想你。」一瞬間,我所有翻滾的怒氣好像都被按壓下去。大腦平靜的只能聽到他微弱的呼吸聲。我被定住似的的不敢動彈,過了好久,我伸手一把將他推出去,然後利落的關上門。林羨微,被他騙過一次,還想再被騙第二次嗎?我躬著腰,額頭貼在門上,伸手捂著許久不曾絞痛的心臟,大口大口的吸氣。第二天早上,我頂著黑眼圈準備去上班。剛拉開門,坐在地上的宋池宴就隨著失去重力支撐倒了進來。我嚇了一跳,眼疾手快的彎下腰伸手托住他的後腦勺。現在是十一月,晚上氣溫大概只有十度左右。他就套著一件單薄的黑色風衣在外面蹲了一個晚上?真是個瘋子!說實話,如果不是醫生救死扶傷的信念讓我動了惻隱之心,我才不想理他。我即生氣又無奈的摸了摸他的額頭,果然很燙。「宋池宴?」我拍了幾下他的臉,沒有一點反應,應該是燒迷糊了。「天天就知道給我惹麻煩!」我嘆了口氣,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將人拖到沙發上。認命的拿來體溫計和退燒貼。他安靜睡覺的樣子沒有平日裏的傲慢跟鋒芒,顯得像個大男孩。我鬼使神差的伸手搭在他額頭上,拇指輕輕摸著他臉頰上淡淡的淤青。宋池宴的睫毛很長,眉骨微高,眼窩略微凹陷,鼻梁挺拔,五官像精心雕刻似的棱角分明。就是這樣一個人,花了半年時間追我,做了我兩年的男朋友。從研一到研三,我們是全校最出名最羨煞旁人的情侶,樣貌登對,成績優異,興趣相投。那個的時候,好多人都喜歡他,連導師都對他贊不絕口,說他是有生以來遇到的最好的苗子。他經常跟著導師做很一些復雜的心臟手術,院裏有不少同學戲稱他是「天才神刀手」。後來,我聽付瑤說,宋池宴接手了家裏的事業,棄醫從商了。棄醫從商?我自嘲的勾了勾唇,那些年立誌要跟我一起成為頂尖外科醫生的宋池宴。終究是像他不告而別那樣,舍棄了我,也舍棄了他的夢想。宋池宴醒來的時候是中午,我正在廚房忙著炒菜,他倚在門口看著我的身影許久。直到我端著盤子轉身,一眼對上他溫情脈脈的目光。他的眼神太過明目張膽,我壓住心頭的悸動,冷著臉下逐客令,「醒了就可以走了,我這裏廟太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宋池宴無視的跟著我,很自覺的坐在餐桌前,隨手拿起我嘗過的筷子,「我不是神佛,我現在是病人。」「有病就去醫院!」我嫌棄的皺著眉,伸手去奪他的筷子。宋池宴動作機警的讓我抓了個空,反手夾了一顆青菜吃進嘴裏。一邊嚼一邊坐等其成,「飯呢?」要不是看在他臉色蒼白生病的份上,我才不會伺候他。我盛了一碗飯極不情願的放在他面前,「吃完了就趕緊走。」宋池宴難得沒頂嘴,夾了一筷子白蘿蔔吃的津津有味。一頓飯吃的心不在焉,有好幾次我都想問他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既然已經下定決心跟他一刀兩斷,又何必再纏結過往,牽扯不清。宋池宴主動洗了碗,等他出來我已經背好了包準備出門,「我下午還要上班,請宋先生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了。」話說的已經很直白,拒絕的也很明顯,但宋池宴就偏偏裝傻聽不見,「我送你去醫院。」我忍了很久的脾氣終於沒耐心了,「你到底想幹什麽?這樣纏結我有意思嗎?」宋池宴一把將我拉進懷裏,就像所有久別重逢的戀人一樣,緊緊的抱住我。他眼睛通紅,在我看不見的角度,溢滿了悲傷和苦澀。「我想林羨微做我女朋友!我想跟林羨微在一起!我想她,很想很想!」他的聲音沈重又壓抑,就好像隱忍了很多年的痛苦找到一點點宣泄的出口。不敢大聲,小心翼翼又克制的訴說著。我僵硬的站著,身體好像能和他產生共鳴一樣,被一種無聲無息的沈痛擠壓著。我本能的擡起手,快抱住他的那一刻又被理智拉了回來。宋池宴埋頭壓在我肩上,聲音透著沙啞和卑微的絕望,「微微,我再也拿不了手術刀了,再也不能了。」拿......不了刀。我像是被電擊似的腦子一片空白,心臟密密麻麻的泛著疼。一種無法言語的酸澀堵在喉嚨裏,難受的讓人只想的大哭一場。後續精彩內容提前看:我死死攥緊手掌,眼淚不斷的在眼眶裏打轉。那個曾經天之驕子一樣的宋池宴,徹底失去了他的夢想。而之背後的原因,令人無法接受。我哭著伸手抱住他,只能無力的安慰,「都過去了。」不知道過了多久,宋池宴站起來就跟什麽都沒發生一樣。火急火燎的拉住我的手,「你上班要遲到了。」如果不是他紅紅的眼睛,我都要誤以為剛才是一場幻覺。我目不轉睛的盯著他開手的車,轉彎打方向盤都操作自如,看起來跟平常人沒什麽不一樣。車子停在紅綠燈前,宋池宴突然拉起我的手放在唇邊吻了一下。然後看著我若無其事的笑,「你放心,日常生活沒有障礙。」僅僅是日常生活沒有障礙麽?那其他的呢?彈琴寫字拿東西這些有沒有影響?他不想說,我也不揭他的陳年舊傷。我微微握住他的手,宋池宴眼睛發光似的看著我,很興奮的補充,「照顧你也沒有問題!」我不清楚這笑容的背後他曾經克服過多大的困難。但我知道這件事並沒有他輕描淡寫的那麽簡單。我推開車門下車的時候,宋池宴探出腦袋告訴我,「下班來接你。」這一次,我沒有點頭也沒有拒絕。路過的喬護士笑著跟我打招呼,「林醫生,這是你男朋友啊?長的可真帥!」「他才不......」我話還沒說完就被宋池宴打斷了,他坐在車裏,笑得格外高興,「她是我女朋友,以後請你們多多關照啊。」喬護士笑著點頭,「肯定肯定!」我威脅的瞪了宋池宴一眼,追上喬護士解釋,「別聽他胡說,他不是我男朋友。」喬護士一副我什麽都懂你不用解釋的眼神看著我,「哎呀,林醫生不用害羞。」我?你從那裏看出來我害羞啊姑娘。當天下午,科室被不知名的人士送來多好精致的西式糕點和奶茶。大家七問八問都說沒點這些,最後只剩我最可疑,經過喬護士一通添油加醋的證實,最終認定就是我。於是,我有男朋友的事在醫院裏傳遍了。下班之後,我老遠就看見宋池宴倚在一輛黑色的奧迪上沖我揮手。我笑瞇瞇的走過去,一腳碾在他腳背上,興師問罪的發火,「宋池宴!我什麽時候答應做你女朋友了!你吃飽了撐著沒事幹嘛,送什麽下午茶,現在全醫院都以為你是我男朋友!」宋池宴吃痛的嚷了一聲,臉皮很厚的掛著無恥二字,「沒有誤會,我本來就是你男朋友!」我氣的好幾天沒有理他。宋池宴根本不管我什麽態度,一個勁兒的貼上獻殷勤,雷打不動的每天送我上下班,時不時賄賂我同事。去我家蹭吃蹭喝,甚至還要留宿,當然留宿是不可能的,他想多了。我把他趕出去之後接到了付瑤打來的電話,「微微,你托我查宋池宴的事有一點眉目了。」「查到什麽了?」我握緊手機,心猛地被提了起來。「宋家一向註重私密,訊息很難打聽,只知道三年前宋池宴好像在英國住了半年的醫院。」半年?「具體什麽原因知道嗎?」「不清楚。」我掛斷電話,坐在沙發上胡思亂想了半天。按宋池宴平時的表現看,應該不是什麽癌癥或者慢性病之類的。能傷到手還能住這麽久醫院大機率可能是......車禍......我睜大眼,胸口忽然一陣發涼。宋池宴給我發來一條訊息:[我哥準備明年結婚,下周我們去見家長吧!]我扶著額頭:「這兩件事有必然關系嗎?」宋池宴胡攪蠻纏的本事見長:[當然有,我哥天天餵我吃狗糧,你什麽時候讓我轉正?]合著在這裏等著我呢,我勾唇一笑:[看你表現!]第二天,宋池宴捧著一大束玫瑰花送給我,上面還附了一張卡片:「宋池宴愛林羨微,第2057天。」科室的王醫生過來打趣我,「這談戀愛了就是不一樣啊,林醫生笑得比以前開心多了。」我雙手插在白大褂裏,很正經的眨了眨眼,「有嗎?」付醫生探出身子露出一副別有深意的表情,「有!你經常對著手機傻笑!」王醫生擡起手故意放在鼻子前扇了扇,「這就是戀愛中幸福的酸臭味!可羨慕死我這單身狗了。」都怪宋池宴做事太張揚,我被調侃的不好意思,尋了個借口出去查房。剛到住院部,宋池宴就給我打電話,「在哪兒?」我握著手機站在走廊上,樓下人來人往,我一眼就看到他站在人流中,「你擡頭。」宋池宴拿著一份檔案袋,像是有心電感應似的擡頭就找到我的方向,「請問林醫生現在有沒有空?」我望著他頎長的身影,嘴角不自覺的揚起幾分弧度,「什麽事?」「下來你就知道了。」「你上來!」宋池宴寵溺一笑,「那你等著我。」「林醫生呢?我要找林醫生!」住院部值班室外面有人要找我,聲音洪亮的連我在走廊上都聽得見。喬護士開啟門,很禮貌的請他不要大聲喧嘩,「林醫生不在,請問你找她有什麽事?」那個男人兇巴巴的一把將喬護士推開,「叫林醫生出來!她害死了我媽!我今天要找她算賬!」我撥開人群走了進去,見到一個情緒很激動的病人家屬,「請問找我什麽事?」那人突然亮出一把水果刀,圍觀的老弱病殘立刻嚇得一哄而散。我緊張的擡起手,腳步悄悄往後挪了幾寸,「你冷靜一點。」男人面目猙獰的拿刀指著我,嘴裏義憤填膺的怒訴,「你害死我媽!我今天要殺了你給她報仇!」我嚇得一動也不敢動,語氣盡量溫柔的告訴他,「你媽是因為心血管並行癥導致死亡的,不是手術問題。」「你胡說!我媽送來的時候還有氣,你開個刀她就死了!你就是兇手!」他發了瘋似的舉起刀朝我沖過來,我嚇得魂飛魄散,扔出手裏的病歷朝他砸過去饒了彎躲過一刀。「你別這樣!咱們有問題可以走法律程式。」那人根本聽不進我的話,紅著眼睛追著我砍過來。「啊!」我想跑卻躲不過,身體下意識的擡起胳膊去擋。「微微!」宋池宴突然沖過來一把拉開我,鋒利的刀刃劃在他手臂上,割開一道口子。「今天你必須得給我媽陪葬!」那男人不管不顧,鐵了心要弄死我,揮著手裏的刀亂砍亂叫。宋池宴擋在我面前斡旋搏鬥,那人見砍不到我徹底急了,瘋了一樣開始攻擊宋池宴。「都給我去死!」宋池宴一把推開我,空手去接白刃。「宋池宴!」我看著膽戰心驚,連忙掃了一圈周圍,飛奔到咨詢台拿了一把椅子沖回來。宋池宴手腕力氣不如他,幾次被刀劃傷了,最後尋到一個機會一腳頂在他最脆弱的地方。右手扭過他的手腕,刀子應聲落地。我扔下椅子,趕忙將水果刀撿起來。宋池宴反扣著他的手將他押趴在地上,幾個保安火急火燎的從電梯裏沖過來接手現場。「你沒事吧?」我心有余悸的跑過去,紅著眼睛拉起他的手臂顫顫巍巍的檢查,「你嚇死我了!」宋池宴一把將我擁進懷裏,聲音透著恐懼落在我耳邊,「林羨微!你才嚇死我了!」我扣住他的腰緊緊摟住,心臟激烈的跳動,沒有劫後余生的害怕,反而充斥著一種失而復得的喜悅。還好沒有出大事。喬護士站在旁邊,捂著嘴偷笑提醒,「那個林醫生......你們等下再抱,我們是不是先處理一下傷口?」噢!忘了這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我連忙站起來,有些不好意思的攏起一縷劉海夾到耳後。宋池宴撿起地上的檔案袋,低低笑了聲,「早聽說我女朋友手術一流,看來今天就可以領教一下了。」我擰著眉擡起頭,感覺不對勁,「需要縫針?」宋池宴輕描淡寫的點頭,「可能需要縫幾針。」喬護士臉色異常的指著我,「林醫生......你的衣服......」我下意識的低頭,面前的白大褂上沾了一塊血漬,在白色的反襯之下顯得格外紅艷刺目。我臉色驚恐的跨到宋池宴跟前,掀開他的黑色風衣,白襯衣上染了好大一片血跡。按破開的衣服口子看,至少得縫三十針以上。我急紅了眼,捏住風衣的手指不自覺的在打顫,扭頭慌慌張張的吩咐喬護士,「快準備手術!」宋池宴握住我的手腕,「放心,不是什麽要害。」他也是學醫出身,自然懂得避開關鍵部位。我換好手術服,宋池宴已經躺在手術台上,現場的醫護人員剛給他的傷口消過毒,做了局部麻醉。我做了這麽多台手術,見過各種血肉模糊的傷口,按理說我應該已經鐵石心腸見怪不怪了。可是看到宋池宴的傷口,我卻覺得心驚膽戰,全程緊張。宋池宴身上一共四處刀傷,兩處需要縫針,腹部傷口較深,皮肉外翻。還好沒傷到要害,右手臂上那處淺一點,縫了七針。縫合完傷口,護士掀開蓋在他身上的手術布,我站在旁邊舉著占滿鮮血的雙手。不經意的瞥見他白皙的胸口和左手腕上蜿蜒著好幾處手術遺留的傷疤。宋池宴似乎很怕我看見,撐著手術台就要坐起來,許是牽動了傷口痛的他表情有些扭曲。「你幹什麽!」我沖過去用手肘抵住他的肩膀,表情十分嚴肅的瞪著他,「不許亂動!」宋池宴被我吼的乖乖的,一動也不動,喬護士拿著病號服給他穿好上衣。我轉身出了手術室,洗完手收拾了一下,換了一件白大褂擰開病房的門。「你都看到了?」我關好門轉過身,點了點頭,「嗯。」宋池宴靠在病床上,平日裏意氣風發的臉添了幾分蒼白的病態美。一點也沒有影響他的男子氣概。「我沒想瞞你,你想問什麽就問。」我坐在離他只隔了一個床頭櫃的沙發上,表情凝重的看著他帶笑的嘴角。問出了一直以來壓在心裏的問題,「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宋池宴拿起手邊的檔案袋遞給我,「我剛剛找你其實是想告訴你來著。」我疑惑的開啟,手指從裏面抽出一沓全英文的病歷。病情描述:病人車禍導致左手腕離斷,左腿小骨骨折。肺部被鋼鐵碎片刺穿呼吸困難,顱內出血,無意識,X光顯示肺部......病危通知書,病危通知書,胸穿封閉引流手術同意書。手腕離斷修復手術同意書,開顱血腫清除同意書,全身麻醉同意書......患者昏迷經,過二十一天治療恢復意識,手指有知覺但無法伸展......一張一張,我從頭看到尾。那一年元旦前夕,宋池宴去倫敦參加一場學術交流會,明明前一天他還在說想我。第二天我打無數個電話都聯系不上他。我四處打聽找到他的下落,報警打大使館電話,所有我能想到了我都做了。可是他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的沒有一絲跡象。我求導師要他緊急聯系人的方式,可是他留的電話號碼居然是我的。後來付瑤不知道從哪裏要到了他哥哥宋池瑾的手機號碼,我打過去,那人只說:「他現在不方便見你。」我問他發生了什麽,他掛了我的電話。那時候我覺得自己就像個垃圾一樣被宋池宴遺棄了。他明明活著,為什麽不方便見我?我抱著付瑤哭了一個晚上,喝到酒精中毒進了醫院。再回到學校,導師說宋池宴退學了。我跟付瑤說:「退學好,退學我就是院裏的第一名了。」後來,我一門心思撲在學業和手術裏,每天把自己忙的暈頭轉向。我一步一步朝著頂尖外科醫生的道路上,披荊斬棘,成為醫院裏年紀輕輕就可以主刀的醫生。我以為宋池宴這些年過的很好,我以為他碰到了更喜歡的女生,我以為......在我懷著憤怒憎恨他的時候,他躺在醫院裏生死不明。在我以為他換一片天空前程似錦的時候,他躺在病床上腿動不了。手廢了,甚至連呼吸都是靠機器維持著。他花了半年躺在醫院,又花兩年做康復治療。然後在他發起的同學聚會上,像個正常人一樣重新走回我的世界。我不知道這背後經歷了多少沮喪、頹廢和一了百了,才能讓他只哭著告訴我:「林羨微,我不能拿刀了。」這僅僅是不能拿刀嗎?我擦幹眼淚,擡頭望著那個看我眼睛會發光的人,「宋池宴,從今天開始,我決定包養你了!」自從我說出那句話之後,宋池宴就開始肆無忌憚的使喚我。「微微,我手動不了,你餵我吃飯。」我擰開保溫盒,端出一碗烏骨雞湯,「你不是還有左手嘛?」宋池宴擡起左手眉頭一擰,表情齜牙咧嘴的表演,「舊傷復發了,也動不了。」我笑著坐在床邊,舀了一勺湯送到他嘴邊,「不就是餵個飯麽,你至於裝成這樣。」宋池宴立刻變了臉,滿意足的喝進去。餵完飯又嚷嚷要吃蘋果,沒力氣啃,要切成塊,一塊一塊的餵。我當然有求必應,誰讓他是病人呢。再之後,宋池宴更過份了,洗澡都要人服侍,我不幫,他就不洗了。我端著一本有關手腕神經修復方面的書坐在沙發上,斜著眼睨了他一下,「威脅誰呢,不洗就不洗。」「微微。」那人給我來軟的,躺在床上一臉期待的看著我,過份勾人的嗓音喊的人渾身發麻。我放下書,目光對上他動人心魄的眼神,宋池宴適時的添了添唇。露在外面的鎖骨看的人心神一擰。大抵古人說的紅顏禍水、禍國殃民便是如此吧。我笑著走過去,像是被古惑似的擡起他的下巴吻在他唇上,宋池宴勾住我的腰把我壓在床上。曖昧的氣氛一點一點攀升,要不是我還有一點理智,差一點就要血染山河了。我紅著臉拿來止血棉和紗布,重新給他的包紮傷口。宋池宴赤裸著上半身靠躺在床上,目光熾熱綿長的盯著我的臉,突然來了一句,「微微,你真好看!」要死了,有誰能在他如此撩人又甜言蜜語的攻擊下不心神蕩漾、棄械投降?我貼膠布的手指失錯的按在他傷口上,宋池宴疼得面目猙獰,身體條件反射的躬起來又躺了下去。「林羨微,你要謀殺親夫啊?」我端著無辜的小眼神,大眼撲閃撲閃的望著他,聲音盡量矯揉造作,「我沒有,很痛嗎?要不要親你一口補償你一下?」宋池宴目不轉睛的盯著我,喉結捲動,眼神滾燙的似是要冒出火,「親一下怎麽夠,要親十下。」我就知道他會得寸進尺,於是一邊彎下腰一邊笑的很陰險的從口袋裏掏出一只下午茶送的小黃鴨,然後在他殷切等候的目光下,將玩偶貼在他嘴上,親一口說一句,「讓你勾引我!讓你勾引我!讓你勾引我......」我在醫院陪吃陪喝陪聊天,勞心勞力,回到家,宋池宴還要剝削我,推著個行李箱就住進來,說要我陪睡!「你自己說要包養我的?!」宋池宴被我按在沙發裏,一雙水靈靈的眼睛極委屈的望著我。一天天的,就知道勾引人。我裝的可憐兮兮的看著他,「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宋池宴突然站起來將我反壓在沙發內,俯身一手按在我肩上,嘴角挑著邪氣凜然的笑,「我以前是怎樣的?」我攥住他衣衫不整的睡衣,一把將人拉下來,嘴唇印在他鼻子上,「乖,先養一段時間在陪睡。」小白兔和大灰狼,誰演的過誰還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