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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上海文藝夏季好書」分享會:從書出發,想象遠方

2024-06-25文化

隨著夏至的到來,由上海文藝出版社舉辦的「2024上海文藝夏季好書」分享會如約而至。在6月21日的分享會上,高淵、朱琺、顧真分享了各自的新作,四位資深編輯也介紹了【荷馬史詩中的生與死】【我們問對動物了嗎】等新書出版背後的故事。

非虛構和虛構寫作

高淵是媒體人,也是作家。在他看來,非虛構和虛構的本質是一致的,「寫非虛構是盡可能還原一個世界,盡可能接近事實真相本身,而虛構就是創造一個世界,它擁有巨大的想象空間。」

諾曼第公寓是武康大樓的舊稱,在小說【諾曼第公寓】中,高淵基於真實的歷史背景,描繪了二十世紀三四十年代居住在這座公寓中的小人物的故事。故事以諾曼第公寓看門人周鼎的成長經歷為主線,用文學的方式描摹了這幢著名建築的前世今生,刻畫了一組中外人物的悲歡離合。他們中有白手起家的猶太富商,古板固執的船司經理,忍辱負重的地下黨員,性情迥異的異國姐妹,善於經營的寧波少婦,神秘莫測的外國特工,敲詐勒索的青幫人物,粗魯狡詐的租界巡捕等等。

「這個小說是一個群像,」高淵在分享會上說道,「我相信,不僅小說中這些人物是鮮活的,也是真實的,他們肯定來過,因為這是上海,一座比虛構更真實的城市。」

顧真分享【書會說話】

顧真是文學編輯和譯者,不久前,他出版了自己的第一本書【書會說話】。「這個書名來自於我之前轉譯的【書店日記】系列第二部【書店四季】,裏面有一位書店的顧客說,‘真希望這些書能開口說話,讓我們聽聽它們曾經看過的事情’。我更在意書背後的故事,希望這些故事可以以親切和打動人的筆調寫出來,讓更多人喜歡上書,」顧真說道。

在【書會說話】裏,顧真寫到了在出版史上產生重要影響的「書人」故事、書林掌故與古籍佳本等,他將書業的舊時光搬運進了這本【書會說話】,並以隱含的內在聯系編排,不同文章間仿佛小徑相通的花園。

「藏書,說到底藏的是一個故事」,顧真在這本書的後封寫道。他分享了一個關於盧梭和書的故事,「有一個貴族買到了一本很便宜的書,店主不知道,那本書原來是盧梭的,裏面有幹枯的花朵,他去看盧梭的書信和【愛彌兒】,發現盧梭在日記裏面寫到過這朵花,他把花摘下來之後,夾在了自己當時正在讀的書裏面,經過了一百年之後被這個貴族發現了,」顧真說,「這個故事很符合我自己想出這本書的心境,希望大家收集書的過程中也能得到心動的時刻,如果有這樣的瞬間,希望大家也可以珍視它們並記錄下來。」

【書會說話】書封

外國文學的不同面向

上海文藝出版社藝文誌編輯余靜雙介紹了三本經典文學的再版書。

【荷馬史詩中的生與死【書封

在【荷馬史詩中的生與死】中,作者加斯帕·葛里芬把荷馬史詩重新作為偉大的文學作品帶到人們面前。此次的再版重新錄入了希臘文的引文並轉譯了索引,讓讀者能更好地閱讀。

【馬爾特手記】是詩人里耳克唯一一部小說作品。作為一部現代主義小說,其中對於現代生活的描寫,比如愛與孤獨、疾病和死亡、恐懼和不安,在今天仍然讓人很有共鳴,此次的再版選擇了中國台灣譯者唐際明的譯本,在余靜雙看來,這個新譯本在接近原文的基礎上,能給人帶來新鮮感。

再版【堂吉訶德】則采用了最早的中文全譯本,由傅東華轉譯。余靜雙介紹,傅東華的譯本文風直接,曾獲得過朱自清的推薦,此次再版希望能夠重現它的光芒。

上海文藝出版社外國文學出版中心編輯趙一凡帶來了社科類書籍【我們問對動物了嗎?】。在這本書裏,作者根據拉丁文字的26個字母得出26個關鍵詞,再根據這26個關鍵詞講述了二十多段或有趣的、或令人唏噓的發生在人類和動物之間的故事,從認識論和動物行為學等角度,提出了當代有關動物研究所有的主要理論問題。與此同時,作者試圖探討如何換個角度來看動物,展望和動物共處的未來。

上海文藝出版社原創文學出版中心負責人江曄也分享了兩部外國文學新作。其中,【雅各布·馮·貢騰】是瓦爾澤的一部長篇的日記體小說,講述貴族青年雅各布有一天來到班雅曼塔仆人學校當寄宿生,想要把自己訓練成「誘人的、滾圓的零蛋」。另一本【散步】則是瓦爾澤的散文合集。江曄將瓦爾澤與卡夫卡進行比較,「卡夫卡說,‘瓦爾澤的作品是我個人最偉大的發現’,其實我們在讀卡夫卡和瓦爾澤的過程中會發現一些相似的地方,但是他們具體的朝向是不一樣的——卡夫卡的作品中他會面向深淵,會寫到深淵之下很多可怕的東西,但是在瓦爾澤的視角裏,它是背對著深淵的,從瓦爾澤的視角看向這個世界的話,你會發現很多溫情的田園詩的東西。」

由北向南的文學想象

從子禾的【野蜂飛舞】,到黃守曇的【走仔】,再到陳潤庭的【超級瑪麗歷險記】,江曄還介紹了一系列青年作家的新作。

【野蜂飛舞】收錄了六個獨立的故事,而敘述者都是北漂青年甘松明,故事大多發生在北方。「我們提到北方的時候會想到什麽?可能是一種無所依托的痛苦。我自己的道路究竟在哪?這是這本書中不停在確認的問題,」江曄說道,書中圍繞愛情、疾病、婚姻、死亡、故鄉,講述了「北漂」青年們共同的人生故事。

【走仔】中的故事則講述各種各樣的女性,她們細膩、勇敢、堅韌。作者黃守曇的導師張怡微評價道,「出走的男性,在黃守曇的筆下更像是異世界懸浮的一種符號,因為他們用他們的消失或者死亡,為女性的力量騰出更廣大的舞台。」另一本小說集【超級瑪麗歷險記】則穿梭於虛與實、遊戲與現實、過去與未來之間,江曄認為,這本書寫出了當代年輕人在人生矩陣裏的起伏和奮鬥。

【超級瑪麗歷險記】書封

從兩位作家的成長背景出發,【走仔】與【超級瑪麗歷險記】都以南方敘事為主。作家、學者朱琺的小說【安南想象】則伸向更「遠方」的南方。越南一帶在唐代曾有「安南」之名,取自唐王朝的安南都護府,作為漢文化圈的一員,留下了大量的漢字文獻,【安南想象】正是從這些古文字出發,在朱琺看來,越南所在的「南方」距離我們非常遙遠,「我們會對遠方有著種種的向往。與這種向往相關的,實際上也就是想象,因為只有少部份人才會有機會去到那些遙遠的地方。」

馬來西亞華人女作家賀淑芳首部小說集【時光邊境】則講述了那些想去「遠方」的人的故事。「這本書是一本療愈的旅人之書,可以看到馬來西亞華人在海洋或者大陸的邊緣流蕩,」上海文藝出版社當代文學出版中心的負責人張詩揚說,「賀淑芳認為,寫作就是出走。她在這本書裏面講到,世界如此危險,但是我們終歸還是得出走。我們要離開家鄉去到遠方,打破曾經固有的邊界,質詢一切,最後獲得一種感情的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