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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父親的河州,寂寞憂傷再次浮現,我讀懂他傳遞的資訊

2023-10-12情感

穿過橘子林前面就是成片的油菜田,油菜還沒有開花,在油菜田中間還矗立著一些墓碑,原本大理石的墓碑現在已經變成黑色,走近一看原來是死掉苔蘚的屍體,死寂的洲上好像只剩下河流嘩啦啦的水聲,以及江風嗚咽的聲音了,任何說話的聲音都會被成倍的放大,天空如同一大盆碧幽的海水倒扣在頭頂上,寂寞和憂傷再次浮現心田,任由這些寂寞憂傷,長年像潮水一樣洗滌沖刷著自己的心靈!

跟妹妹故地重遊,拜訪河州上二伯父,正在與伯母閑聊之際,二伯父拖著疲憊的步伐走進屋來,病殃殃的伯父說起話來都很費力,他反復詢問我父親去世時候的事情,眼淚撲簌撲簌直往下掉,喃喃地說道:「去年還說,要回到這裏跟我一起釣魚的……」想必他跟父親之間也有兒時共同的回憶,如今父親去世了,那部份代表自我的回憶也將被塵封起來,從今往後再也沒有誰可以與之分享,當你跟一個人有了共同記憶,那麽那個人就成了你生命的一部份,你也成了他生命的延續。死去的人會以不同的形式吸收你的能量,會以思念的形式讓最親近的人痛苦,會以回憶的形式讓你悲傷,看到伯父這樣我也數度哽咽起來!

喝完伯母做的糖水,就打算到洲上四周看一下,看著這讓父親心心念念魂牽夢縈的地方。走出屋門不過20步之遙就到了江邊,漆黑幽深的江水依舊不分晝夜洶湧地往前流淌,在岸邊系著好幾艘早已破敗不堪的烏篷船,記憶的匣子再次被開啟,在兒時那個盛夏的午後,喝了船夫自釀的湖之酒,不勝酒力微醺的我裸露著肚皮,四仰八叉地躺在烏篷船的甲板上,獨臂的船夫將船搖到江水的深處,奮力地撒下漁網,被漁網拉上來水底的水草,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出水生植物特有的味道,混合著從甲板上散發出桐油的味道,自我就融化在這天地之間,我就成了這片山水之子。

沿著岸邊的小路一路前行,穿過一片片的橘子林,樹上的橘子已經碩果累累,但無人采摘,地上也落了一地爛果,自然也無人搭理,讓人見了既可惜又心痛,我們信手從樹上摘下紅彤彤的橘子,從中間掰開露出飽滿多汁的橘子瓤,清冽酸甜的滋味在口腔中蔓延開來,我們還沒有如此盡興地吃過橘子,就像當年我跟小芬一直窩在胡蘿蔔田裏的那種感覺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