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下裏巴人;素材/劉誌飛
(文章來源於生活,采用第一人稱敘述,如有雷同純屬巧合;已開通全網維權,謝絕抄襲,洗稿和搬運。)
年少輕狂,頑劣成性,每一個男孩子都有過那一段歲月。曾經無拘無束,曾經膽大包天,曾經做過那一次次惡作劇。
我將青蛙放進女孩衣服裏,弄得她狼狽不堪。但她是個狠人,後來,她略施小計,我便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烈日炎炎,正是一年雙搶季,農村的田野裏,到處都是忙碌的身影。為了生計,鄉親們揮汗如雨。
只剩最後一丘田了,馬上勝利在望,連續忙活了一個月,人都累得筋疲力盡了。我和父母一邊插秧,一邊閑聊著。
「誌飛,你也這麽大個人了,這作田沒啥收入,還是得想點法子去掙錢,娶個媳婦啊!」父親和藹地對我說。
「還不是因為你沒關系,人家的孩子都安排得妥妥當當,去城裏做事,一個個都掙了錢。」母親沒好氣地說。
父親不吭聲了,連聲嘆著氣。他忠厚善良,種了幾十年莊稼,臉朝黃土背朝天,辛苦了大半生。
幾天後,菊花嬸風風火火地跑到我家裏,氣喘籲籲地對母親說:「鄉上塑膠廠招工,怎麽不讓誌飛去報名呢?」
「我家窮得叮當響,哪來這麽多錢呀!」母親苦笑著說。到塑膠廠報名要交500元押金,很多人只能望洋興嘆。
那時候鄉親們都很貧窮,能拿出500元的,只有幾個富戶。想去報名的都是東拼西湊,可我家都是窮親戚,沒地方借。
「這樣吧!我借錢給你們,以後誌飛掙了錢,再還給我。」菊花嬸心直口快,說話從不拖泥帶水。
「菊花妹子,你家也不寬裕啊,哪來這麽多錢呢?」母親不敢相信,打破砂鍋問到底,確實,大夥都困難啊!
「姐姐,你就別問了,喏,正好500元,誌飛明天就可以去報名上班了。」菊花嬸遞錢給母親,然後急匆匆地走了。
「好人啊!誌飛,以後日子過好了,千萬不能忘記菊花嬸的大恩大德。」父親盯著我,語重心長地說。
第二天上午,我來到塑膠廠。廠長很和藹,連忙給我登記註冊,然後,帶我到車間上班。
「麗華,以後,這個小夥子是你的徒弟,好好教他哦。」廠長對一個女孩說。我尋思著,這女孩背影好熟悉啊!
女孩轉過身來,我驚呆了,這不是陳麗華嗎?她可是我的冤家,我思緒萬千,往事一幕幕浮現在眼前。
影居巍峨,明月嬌嬈,兩座大山東西對峙,中間是一大片平原,白沙河依依流過,灌溉著兩岸的土地。
1983年,我在鄉中學讀書,那時的學校裝置簡陋,課桌椅都是老掉了牙的,三個年級一共12個班。
我那時年少輕狂,和幾個調皮鬼是一夥,成天只知道瘋玩,喜歡搞惡作劇,把別人弄得狼狽不堪,我們便哈哈大笑。
陳麗華是毛塘村人,和我是同班同學。她長相漂亮,身段嬋娟,很招男孩子喜歡,如同眾星捧月,圍著她轉。
一天放學,我看見路邊草叢中有一只小青蛙,便逮住它。這時,我註意到陳麗華在前面走,心裏便有了一個主意。
我快步走過去,把青蛙從陳麗華領口放進去。她的衣服系在褲子裏面,青蛙在裏面活蹦亂跳。
陳麗華嚇得花容失色,滿臉漲得通紅,她手忙腳亂,不知道該怎麽辦。我們幾個男孩子笑得前俯後仰。
過了一會兒,陳麗華扯出衣服,青蛙終於出來了,跳到路邊水溝中。我們樂夠了,準備離開了。
「劉誌飛,你記住,我跟你沒完。」陳麗華惡狠狠地說。她整理著衣服,那張生氣的俏臉格外迷人。
這小妮子,竟然放狠話了,我一個男子漢,難道還怕你不成。我心裏尋思著,和夥伴們哄笑著揚長而去。
我心裏想,陳麗華一定會報告老師,我也少不了要挨一頓訓斥。第二天,我的心裏就像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一直風平浪靜。我不由得對陳麗華心生感激,同時也為自己的過失感到後悔。
從此,我不敢正眼去看陳麗華,在路上遇到,也是快步走過。對她,我總有一種深深的負罪感。
我再不搞惡作劇,也不跟夥伴們瘋玩了。一有時間,我便靜靜地看書,在知識的海洋中遊弋。
歲月如梭,我們初中畢業了,我和陳麗華都沒考上高中。我回到家裏,一直幫父母幹農活。
由於我們不是一個村,後來就很少見面了。我也不希望見到她,好像我們是天生的冤家一樣。
有一次,我去鄉上趕集,在路上遇見了她。女大十八變,才兩年沒見,陳麗華出落得亭亭玉立,好一個美人胚子。
「劉誌飛,是不認識我了,還是怕我吃了你。」陳麗華停下自由車,目不轉睛地看著我,吃吃地笑著,笑得花枝亂顫。
這女孩子咋這麽膽大呢?像個男孩一樣。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我閃到一邊,想快步走過去。
「記住我說的,跟你沒完。」陳麗華騎車離去,傳來一串銀鈴般的笑聲。我久久地呆立在原地。
哪個男子不鐘情,哪個少女不懷春。說實在的,陳麗華是個百裏挑一,人見人愛的好姑娘。
當年那件事,一直像一塊石頭堵在我心裏,使我歉疚不己。再說,她家境富裕,我一個窮小子,今生今世,我們不可能在一起。
「劉誌飛,我們又見面了,以後可得叫我師父啊!」陳麗華調侃著說,俏臉上飛起兩朵紅雲,分外美麗。
「哦,你們認識,那再好不過,小夥子,跟著麗華好好學。」廠長笑著說完,便離開了車間。
不是冤家不聚頭,我一直想躲開她,現在倒好,還要朝夕相處,耳鬢廝磨,人家可是我的師父哩!
怕啥呢?我一個男子漢,難道還怕一個大姑娘不成,既來之,則安之,我要學好手藝,好好掙錢。
我天天跟著陳麗華,虛心地學技術,她總是耐心地講解,然後再演示一遍,直到我完全掌握技能。
以前以為陳麗華只是長相美麗,相處了一段時間,我發現她性格爽快,為人正直,喜歡幫助別人。
天天與這個大美女在一起工作,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嗅著她淡淡的體香,我陶醉了:要是有這樣一個老婆,那該多好!
三個月後,我完全掌握了所有技術,陳麗華笑容滿面,十分高興。她註視著我,眼光含情脈脈,我感到十分詫異。
「劉誌飛,你腦瓜子靈活,做工人太屈材了,去幹采購吧,我去跟舅舅說一聲。」廠長是陳麗華的舅舅。
第二天,廠長便要我跟著老采購員,學著跑業務,這小姑娘說話還真管用,我在心裏感激她。
我在附近縣市來回奔走,為廠裏引進優質原材料,推銷廠裏生產的各類產品,忙得不亦樂乎,很少有空閑。
晚上,我經常夢見陳麗華……醒來後,我苦笑著,反問自己:難道真的愛上她了?可是,她那麽好的條件,追她的人排成隊,怎麽能看得上我呢?
半年後,我來到菊花嬸家裏,還那500元錢。她看見我幹出了成績,也笑容滿面,感到由衷地高興。
我對菊花嬸深表謝意,的確,是她讓我走上成功之路,解決了我家的困境,她是我家的大恩人。
「誌飛,其實是麗華一直在默默地幫助你,那500元錢,也是她托我轉交給你,讓你找到工作啊。她深深地愛著你,你千萬不能辜負人家啊!」菊花嬸說。
我恍然大悟,然來,菊花嬸娘家也在毛塘村,麗華透過她,暗中幫助我。我心裏百感交集,回憶著刻骨銘心的往事。
「謝謝你,麗華,我,我……。」第二天,我找到麗華,迫不及待地表達出我的心聲,我語無倫次。
「我知道了,終於等到你的表白。」麗華明白我的意思,她羞澀得滿臉通紅,就像一塊紅布。
我對父母說了我們的故事,表明我要娶麗華。父母看見我事業,愛情雙豐收,感到由衷地高興。
「誌飛,麗華是個好姑娘,打著燈籠火把也難找啊,你一定要好好待她。」母親微笑著對我說。
「媽,我會一生一世愛她的,只是想起當年那起惡作劇,我就心懷歉疚。」我心裏一陣傷感,喃喃地說。
「傻孩子,這就是緣分啊!」母親的話使我大徹大悟,我的憂慮煙消雲散,並從心底感激那只青蛙。
半年後,我們結婚了。鞭炮聲聲,歌聲陣陣。滿堂賓客就坐,觥籌交錯,到處都是歡聲笑語。
洞房花燭夜,揭開麗華的紅蓋頭,在燈光的映照下,她嬌羞可人,那張迷人的俏臉,紅得像個燈籠。
多年後,我們回憶起當年那起惡作劇,不由得哈哈大笑。麗華深情地說:「今生今世,跟你沒完!」
「你倒好,只狼狽了幾分鐘,我卻被你窮追猛打俘虜了,用一輩子來‘道歉’。」我詼諧地說。
聲明:內容存在故事情節,虛構演繹成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