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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把妹妹的意外歸責於我,我不再乞求他們的愛,努力活好自己

2024-10-25情感

01

我被痛苦折磨至死。

胃癌晚期,癌細胞擴散,我經常痛得無法入睡。

醫生給我開了幾種進口止痛藥,也建議我做治療。

但我都沒有接受。

我沒有錢。

照顧妹妹是為了贖罪,我沒有收入。

因為沒文憑,加上妹妹自從摔斷雙腿後情緒越來越不穩定,我也沒辦法做兼職。

小時候偶爾聽傭人說起廢紙箱可以賣錢換些零用,我還曾小心翼翼地收集了一些想攢著去賣。

但這事被爸爸發現後,他當著我的面把紙箱子全部燒了幹凈。

熊熊烈火旁,是他陰沈發狠的臉。

「你還嫌不夠丟人嗎?要拿這些出去賣?」

「我怎麽就生了你這麽一個不上台面的東西!」

那時傭人們躲在各個角落裏對我指指點點,我臉頰滾燙。

不知道是因為羞恥,還是被火光波及。

02

我是在寬敞溫暖的房間裏醒來的,經歷了最初的惶恐和茫然後,我終於接受了自己重生的事實。

看著鬧鐘上顯示的時間,我擦幹眼淚從床上站起來。

下一刻,伴隨著妹妹的敲門聲,我毫不猶豫地從二樓跳了下去。

時間太早了,我住的房間又很偏僻。

我掉下去很久,都沒有人發現我。

我爸媽是被妹妹的哭聲驚動的。

因為妹妹隔著門叫了我很久,我都沒有去開門。

向來被予取予求的妹妹感到莫大的委屈,於是發瘋般地敲打我的門,哭得聲嘶力竭。

我怎麽能不給她開門呢?

我是姐姐啊——

我渾身酸痛地躺在樓下的荊棘叢裏,任由眼淚肆無忌憚地落下。

隔著這麽遠的距離,我都能聽到爸爸和媽媽暴怒的聲音。

他們說:「宋悅悅,你是怎麽做姐姐的?怎麽能讓妹妹在你房間門口這麽哭?」

整個別墅裏,所有人都聚集在了我的房間門前。

房間門被撞開,我暴怒的父母沖進房中卻沒有看到我。

我躺在荊棘叢中看著天上冉冉升起的太陽,明亮的光熱曬幹了我的眼淚。

我看到有人靠近窗戶,才開口呼救。

「救救我——」

03

被送到醫院後,沒有人來看過我。

出院那天,我收拾好東西坐公交回去的時候。

我爸媽和哥哥們似乎正打算陪著妹妹宋可心出門,看見我回來他們還有些驚訝。

我爸皺著眉頭問我:「你怎麽回來了?」

我低著頭小聲回答道:「醫生說我可以出院了。」

我爸從來不喜歡我這樣謹小慎微的樣子,覺得非常小家子氣。

於是又道:「把頭擡起來說話。」

「你回家不知道打個電話通知一下家裏嗎?怎麽這麽嬌氣,醫院就不能多住幾天嗎?」

我把頭擡起來。

但看著他的臉,雞皮疙瘩還是慢慢爬滿我後背。

前世患癌找到他的時候。

他看著我眼神中沒有半分憐憫只有不加遮掩的恨意與嫌惡。

他說:「宋悅悅你早就該死了這是你的報應!」

在這個故事裏我是罪惡的載體我從出生起就是為了成為一個罪犯讓女主得以被救贖。

我生來就是有罪的。

看到我的眼神我爸似乎又覺得紮眼。

於是怒氣翻滾喝道:「聾了我和你說話你這是什麽態度還有這是什麽眼神?」

我又把頭低下去這一次擡高了些分貝道:

「醫院給家裏的座機打了電話沒有人接。」

「還敢找借口現在誰還用座機你就不知道給家裏人的手機打個電話說一聲嗎?」

是啊!

現在誰還用座機?

家裏的座機原本是擺在玄關位置的但因為妹妹不喜歡覺得時時響起太過吵鬧早就擺到了地下酒窖裏。

酒窖裏通常根本沒人下去因此醫院也根本就聯系不到我家裏。

可那有什麽辦法?

他們留給醫院的也就只有座機而已至於手機……

我繼續道:「我沒有家裏人的手機號碼。」

我爸更生氣了。

「你就不知道存到手機裏嗎多大的人了還要我教你怎麽用手機嗎?」

「我沒有。」

04

大點兒聲說話你沒有什麽?

我調整好心態看了一眼面前的一家五口深吸口氣盡量心平氣和道:

我沒有手機所以沒有辦法保存大家的電話。

我爸似乎是楞了一下下意識地看向我媽只見我媽也是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我爸問:「你沒給她買手機嗎?」

我爸聞言又皺起眉頭道:「公司的事情忙家裏孩子們的事情一向都是你安排的我以為你給她買了。」

我媽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道:「可心才多大我哪兒有那麽多精力。」

眼前兩人互相指責快要爭吵起來大哥忽然開口道:「不就是要個手機嗎我買給你至於為了這點小事挑撥爸媽吵架嗎?」

二哥一向笑瞇瞇的臉上此時也染上幾分寒意看著我道:「平時悶不吭聲沒想到小小年紀心思挺深啊……」

爸媽聽到大哥二哥的話也不再爭執只是目光深沈地打量起了我我知道他們在想什麽他們從來都是這樣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別有用心的都是嫉妒惡毒不懂事哪怕我只是簡單地闡述事實我只是在闡述事實而已。

我突然覺得生活索然無味。

不想繼續向他們解釋任何事,我只想回家。

父親卻拉住我的手臂說:「長輩在與你交談,你一聲不吭就想離開?這是誰教你的禮儀?」

「那麽爸爸,還有其他事嗎?如果沒什麽,我就先走了。」

「真的是醫院讓你出院的?不是你覺得醫院條件不如家裏,受不了苦偷偷跑回來的?」

我並不意外他會有這樣的疑問。

我從手邊的塑膠袋中,逐一拿出我從醫院辦理好的出院證明和結算清單。

「押金已經用盡,而且醫療資源緊張,我的床位要留給一個需要手術的孩子。」

「撒謊!」母親打斷道,「明康醫院是宋氏集團的,有 VIP 專用病房,從來不接待外人。」

母親說完後,父親沒有接話。

我只是平靜地說:

「我住的不是明康醫院,是附近的公立醫院。」

母親一時語塞,又看向父親。

父親看著手裏的診斷證明和出院證明上的醫院公章,沈默了許久說:「那天公司有急事,我也不知道她被送去了哪家醫院。」

他們當然不知道,那天我是被救護車接走的,沒有家人陪同,只有管家張叔跟著我上了車,住院押金都是張叔墊付的。

不過父親很看重面子,之後應該會給張叔報銷,這也是我保留這些收據和手續的原因。

眼看父母又要開始互相指責,妹妹宋可心突然撅著嘴說:

「爸爸媽媽不是說要帶可心去遊樂園嗎?怎麽還不出發?」

母親見妹妹不太高興,急忙去哄她:

「乖心心,這就走這就走。」

然後對父親說:「有什麽話等回來再說吧,心心等急了。」

父親看了我一眼,施舍般地說:「把東西放下,你也一起去。」

「我?」

「怎麽?」父親眼看又要發火。

母親急忙說:「悅悅,不要總是違逆你爸爸。」

我從父親手裏把被他緊緊握住的手臂抽出來,慢慢地卷起另一只手臂的袖子。

之前穿著寬松的外套看不出來,現在卷起來,他們才發現,我的手臂上還打著厚厚的石膏。

母親猶豫著說:「去玩而已,就算有一只手不太方便,也不影響……」

「我這樣,可沒辦法一個人去洗手間,媽媽,你會照顧我嗎?」

母親看了一眼懷裏的宋可心,有些為難地對父親說:「兩個孩子我照顧不來,不如,悅悅下次再去吧。」

下次,下次,永遠都是下次啊。

記得宋可心三歲時就有了自己的手機、 iPad ,還有各種各樣的電子玩具。

我也曾經鬧過,那時爸爸和媽媽是怎麽說的呢?

「悅悅啊,等下一次吧,下一次一定給你買,你要乖,要懂事,要聽話。」

於是我聽話地等啊等,等啊等,等啊等,最終死在了冰冷的地下室裏。

父親還是有些猶豫。

二哥卻註意到了我的衣服。

「你這件衣服,我怎麽看著有點兒眼熟?」

眼熟嗎?

當然眼熟!

這是一件男裝,我穿著有點兒大,不是很合身。

但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買過新衣服了。

這一件,是我二哥穿過又不要了的。

大哥也註意到了我的衣服,不滿地說:「穿成這樣怎麽去遊樂園,不倫不類的。」

父親看了一眼我,又看了一眼宋可心,這才終於下定決心說:「這次你就別去了,在家裏不要生事。」

我點點頭,終於如願回到了家。

進門後,我看了一眼他們離去的背影,喃喃道:「似乎,就是今天。」

因為他們都不在家,我難得睡了一個好覺。

宋可心的作息時間很不規律,白天就不說了,有時候半夜睡不著也會過來敲我的門。

父母樂得晚上不用照顧孩子,我就要肩負起照顧宋可心的責任,把她領進房間,哄她睡覺,給她騎大馬,唱搖籃曲。

我會唱的搖籃曲只有一首,是我媽小時候哄我睡覺時唱過的。

我反反復復地唱,宋可心慢慢覺得厭倦,我卻謹守著這難得的珍貴回憶。

前世被劇情所困,不管為宋可心做什麽,我都只會覺得幸福。

現在回想起來,只覺得自己真是可憐又可悲。

我在家裏沒有什麽存在感,我不在的時候沒有人知道,我回家了也沒有人在意。

我沒有吃午飯,也沒有吃晚飯,一覺睡醒天已經黑了。

感覺到肚子很餓,我走到廚房裏去找吃的。

沒想到從廚房裏出來後,我剛好又碰到了我媽和兩個哥哥。

在看見我手裏的食物後,我媽當即情緒激動地沖過來把我手裏的盤子打翻,痛心疾首地質問我:

「你還有心思吃東西?」

「你妹妹受傷了你知不知道?」

「你妹妹昏迷不醒,陷入危險了你知不知道?」

我實在是覺得有點兒莫名其妙,於是看著她問:

「我怎麽會知道?」

「你們有誰,告訴我了嗎?」

我媽睜大了眼睛看著我的臉,我從她漂亮得不像話的瞳孔裏,看到了面無表情的我自己。

我現在,原來是這個樣子。

她後退幾步捂著胸口道:「你怎麽變成了這樣?」

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無端指責,但聞言還是忍不住心口抽痛。

還不等我解釋,二哥忽然再次涼颼颼地開口道:

「宋悅悅,不管怎麽說,你們也是姐妹一場,可心摔傷,你表現得這麽幸災樂禍,不合適吧?」

「我到底哪裏表現出幸災樂禍了?」

我看向他,有些好笑道:「我只是餓了,下來熱一個包子。」

「夠了!」一直悶不吭聲的大哥也開口了。

「你房間那麽多的零食,隨便吃點兒什麽不行?非要下來做這種事,你是多想引起大家的關註?」

我一陣語塞。

宋可心的房間裏有不少零食不錯,可我的房間?有零食這種東西?

我實在餓得狠了,提不起力氣和他們爭辯。

只想趕緊離開這三個無理取鬧的人。

沒想到低頭找包子的時候卻發現我的包子正好被我媽,踩住了!

我看著她,盡量讓自己變得不要那麽激動,盡量平復著情緒。

我很禮貌,很溫聲地看著她問:

「能不能,把你的腳拿開?」

我媽沒理解我的意思,聞言還有些詫異道:「什麽?」

「我說,你……你能不能,把你的腳,拿開!」

見我忽然變了臉色,我媽受驚一樣後退幾步。

我的包子終於重見天日。

我有些心疼,還沒把包子撿起來。

我二哥忽然沖過來一腳把我的包子踢飛,同時嫌棄道:「吃的什麽東西,還是掉在地上的,你是乞丐嗎?」

我一直都在很努力地控制我自己,真的。

我很生氣,但我一直一直都在努力地控制著我自己。

但是眼下,我長出口氣,毫不猶豫地給了他一個大耳刮子。

「多少人連包子都吃不起,你不知道嗎?這是什麽東西?這是糧食!」 我已經忍這幾個傻逼很久了。

由於回想起自己前世的遭遇,我意識到他們之所以如此關註女主角,完全是因為劇本的安排。

我一再忍耐,但浪費食物是不可接受的!

知道我費了多大勁才從那些昂貴的食物中找到這個包子嗎?

我突然發狂,他們都沒來得及反應。

任由我捏著包子回到房間。

等到第二天他們回過神來,我已經收拾好行李,坐上了去爺爺家的公交車。

外界都傳說我爺爺是個古怪的人。

他白手起家,性格古怪,不僅孫輩們不喜歡親近,連自己的兒女也不願意接近。

但我知道,在我死後,唯一記得我的只有爺爺。

他是書中男女主角最大的障礙,在得知我去世的訊息後,憤怒地將爸爸從執行總裁的位置撤了下來。

但在故事後期,他被描繪成一個頑固不化、冥頑不靈的大反派,最終被妹妹和男主角活活氣死,死後甚至無人收屍。

所有人都為這個阻礙男女主角在一起的絆腳石的死亡而慶幸,但我卻在這場狂歡中,心疼這位被命運玩弄的老者。

他早年參軍,退伍後沒有接受分配,放棄了名額,自己下海經商。

他白手起家,建立了龐大的家業,讓他們過上了無憂無慮的生活,本應受到子女孫輩的尊敬,卻因為所謂的劇情,成為了一個不講理甚至有些狠心的封建反派。

每個故事都需要一個反派,而這位性格孤僻的老人從一開始就不討人喜歡,所以他所有的輝煌過去都被抹去,只留下了原作者給他貼上的標簽。

反派!

爺爺住的地方很偏僻,我坐最早的一班公交車,下車後還是走了一個小時才到他獨居的小莊園。

我在門口整理衣服時,一個拿著鋤頭的老者突然有些踉蹌地向我走來。

等走近了,我們都楞住了。

這位精神矍鑠、穿著樸素的老者不是別人,正是我的爺爺。

看到我,他很驚訝,我看到他,也很驚訝。

「你怎麽在這裏?」

「您怎麽在這裏?」

互相提問後,作為晚輩,我趕緊說:

「我和二哥昨天鬧了矛盾,想來您這裏住幾天。」

爺爺的新問題是:「今天不是星期三嗎?為什麽不去上學?」

想到上學這件事,我看著爺爺問:「那麽爺爺,我能去上學嗎?」

我在幼稚園畢業後本應安排上小學,但那時剛好趕上宋可心生病。

因為女主角的光環,所有人都守在她身邊,遲遲沒有人為我安排入學的事情。

我提過幾次,媽媽也只是滿臉疲憊地說:

「悅悅,你是姐姐,你就不能懂事點嗎?晚幾天讀書又不會怎麽樣?你妹妹生病了你不知道嗎?」

所以漸漸地,我不再追問。

我不問,他們也不再提起。

後來,所有人都忘記了家裏還有一個我。

她到了要讀書的年紀,和她同齡的孩子們都已經上了小學。

前世,我和宋可心在一起時,她不慎受傷,媽媽在家裏看到我總會忍不住哭泣。

為了眼不見心不煩,我被隨便塞進了一所公立小學。

那時我也是八歲。

雖然晚了兩年上學,但我很珍惜讀書的機會。

我忍受著班裏比我小兩歲的孩子們的抱團排擠,以為自己只要不惹事,不闖禍,就能一直讀下去。

直到,宋可心瘋狂地要我陪著她, 24 小時都陪著她。

在她需要的時候,我晚上睡在她房間的地板上,她外出的時候,我晚上睡在酒店的過道裏,或者睡在衛生間的浴缸裏。

而在她不需要我的時候,我才可以回到家裏為我安排的棲身之所。

一間地下室。

自從她出事後,我的房間為了討好她變成了她的衣帽間。

我從臥室搬到了客房,又從客房搬到了庫房,一步步,搬進了地下室。

現在想起讀書這件事。

我下意識地摳著手指問:

「爺爺,我可以去讀書嗎?」

許久,我沒有聽到爺爺的聲音。

我小心翼翼地仰起頭觀察起爺爺的神情,只見他滿眼復雜地看著我出神。

在和我的目光對視後,爺爺艱難地扯動嘴角,開啟了門,讓我先進去。

爺爺喜歡清靜,這裏沒有傭人照顧爺爺的日常起居,只有幾個定時來打掃衛生的保潔。

所以空蕩蕩的莊園裏,雖然沒有人煙,卻很幹凈。

等在沙發上坐定後,爺爺先是手忙腳亂地給我找出了茶餅,又翻找出了自己的茶葉,看到我,猶豫了下,現榨了杯果汁遞給我。

最後,爺爺坐在我對面,用盡量溫和的語氣對我說:

「從今天起,不要回去了,住下。」

說罷,爺爺艱難地扯動嘴角,想要對我露出個笑臉。

「明天,去讀書。」

他的臉上有一道很深的疤痕,是被彈片劃傷的,聽說傷到了面部的神經,現在臉上不能做大振幅的表情。

但他仍然努力地想要微笑。

可惜的是,前世的我在死前並沒能察覺到爺爺隱藏在冷酷面容下的溫和。

因為他總是面無表情,臉上又有疤痕,顯得猙獰,我總是很怕他。

他沒有追問我在那個家裏發生了什麽,也沒有問我為什麽這個年紀了還沒有去讀書。

只是用最快的時間為我安排了學校,並且讓人給我置辦好了學習用具。

我們都在有意識地不去提起那個家,一切都似乎要重新開始。

在爺爺的幫助下,我進入了前世宋可心所就讀的一所貴族小學。

我對這個地方實在沒有什麽好感,前世因為陪著宋可心,我經常出入學校。

這裏的小孩子們雖然年紀小,但已經很會拜高踩低,知道我不被宋家喜歡,不是他們的同學,只是一個傭人般的存在,難免會刁難欺負我。

給我取難聽的綽號,偶爾扔我臭雞蛋,潑我臟水,或者毆打我取樂。

宋可心會坐著輪椅在人群中觀察我,或遠或近。

她起初還會記得,自己摔斷了腿,是因為她自己亂跑。

到後來,她似乎也忘記了這件事,只記得,是我沒有看顧好她。

是我害她摔斷了雙腿。

所以漸漸把所有的負面情緒都開始發泄在我身上,而我也因為劇情的影響,認為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現在,她摔斷雙腿時,我並沒有在她身邊,這一步關鍵劇情,終於換成了別人。

她總不會,再怨恨我了吧?

我這麽想著,開始收拾心情,接受起了小學教育。

因為年紀的確偏大,我有意跳級,爺爺請了家教,在學校和家教的雙重努力下。

在宋可心開始讀一年級的時候,我讀到了六年級。

宋可心比我小四歲,在我八歲那一年,她是幼稚園中班。

我用了兩年的時間,補齊了小學的全部課程,並且跳級讀到了六年級。

這一年我十歲,比班級裏同齡人還要小一歲。

我似乎終於追平了那些我錯過的時間。

直到在校園裏再一次看到那一家五口,我的時間再次停滯了。

我媽是最先看到我的。

她先是不敢置信地喊了我的名字,我下意識地應了。

在轉過身看到那一家五口的時候,我只感覺腳底的涼氣嗖地一下子直躥天靈蓋。

當時大腦一片空白,我想也沒想地掉頭就跑。

我那位好大哥卻先我一步,擋住了我。

我看著他滿臉疲憊,眼底烏青一片,想到了前世的自己。

原來這一世,因為我的缺席,輪到他了啊。

被宋明哲擋住後,我很快被剩下的幾人追上,他們呈防禦姿態把我圍在中央。

我聽見我大哥宋明哲咬牙切齒道:「這兩年,你去哪兒了?家裏找你找瘋了,你不知道嗎?」

已經過去了兩年,比起剛剛重生那時候,我現在的心境已經天差地別。

面對他們時,我發現,我終於不再畏懼他們。

於是我看著宋明哲問:「你們找我了?報警了嗎?」

宋明哲被我問得一滯。

我那位好二哥又介面道:「闖了禍就跑,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好家教!」

我反唇相譏毫不示弱問:「哦?我闖什麽禍了?是打你一巴掌的事嗎?」

宋明成一臉惱怒道:「你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這件事,是你對可心做的事。」

我沈默了。

我是真沒想到劇情居然能強大到這個程度,那天,我分明沒有去遊樂場,怎麽宋可心的事還能和我扯得上關系?

於是我滿懷不解地問:「宋可心的事和我有什麽關系?」

「如果不是因為你那天不打一聲招呼就回來,我們也不會在門口耽誤時間,如果不是因為你耽誤了時間,可心就會錯過那場事故。」

我想起來了。

前世,在我們進入遊樂場後,門口發生了不小的騷亂,聽說是過山車上有個零件掉了下來,砸到了人。

宋可心就是看到人群都朝那裏聚集,覺得有趣想去看看,違規操作,才摔斷了雙腿。

沒想到因為我的重生,劇情發生偏移,宋可心還沒進遊樂場就出了事?

不是摔傷,是被砸傷?

我看向宋可心的腿,而察覺到我的視線,宋可心也用怨毒的眼神打量著我。

她再次覺得,她的腿是因為我?

我不由覺得好笑。

「遊樂場的事故,是我造成的嗎?宋可心傷到腿的時候,她的身邊沒有人嗎?為什麽別人都沒事?只有她出了事?你們這麽多人陪著都沒看住她保護她嗎?」

一連串的質疑似乎觸及了我大哥的痛處,他尖銳地打斷我:「別說了!」

為何要沈默?前世,他們不就是用這些話對我進行道德綁架嗎?

前世他們說:

「你這麽大一個人,怎麽就照顧不好你妹妹呢?」

「她還那麽小,她懂什麽?她有什麽錯?」

「為什麽別人都沒事,只有你妹妹出事了?」

「為什麽你沒事,只有你妹妹出事了?」

「不是你嫉妒妹妹,推了她吧?」

「我們怎麽會有你這麽個心狠手辣的騙子孩子!」

看吧,刀子不割在自己身上,是不知道痛的。

現在輪到我這位好大哥了,他終於也覺得這些指責讓人難以忍受?

宋可心聽到我這些毫不退讓的反駁,忽然陰沈地笑著道:「爸、媽,我想姐姐,我要姐姐來陪我。」

我媽一聽這話,立刻淚如雨下,「悅悅,你雖然沒良心,一走就是兩年,但你妹妹還是惦記著你。心心年紀小,又不能走路,這兩年過得非常艱難,你作為姐姐,有責任照顧她。」

聽到這話,我看到大哥明顯松了口氣。

我爸立刻決定:「先休學兩年,等你妹妹情緒好轉了再回來讀書。」

前世也是這樣,他說:「先休學,等你妹妹原諒你了,再回來讀書。」

但她永遠不會原諒我,我也永遠失去了繼續讀書的機會。

甚至後來,在我二十歲那年,宋可心還曾經惡劣地問我:

「姐姐,你不是一直想回去讀書嗎?」

「要不要我幫你和爸媽說,讓你回去再讀啊?」

「可是怎麽辦呢?你都這麽大年紀了,哈哈哈哈哈,難道還去讀小學嗎?」

「可也沒辦法啊,畢竟,你小學都沒畢業!」

我被這些話刺激得一直落淚,一遍又一遍地苦苦哀求宋可心不要再說了。

但那時的她以折磨我為樂,根本不理會我的請求。

這一世,我已經避開她了。

甚至為了避開她,我的胳膊上還留下了一道永遠無法消除的醜陋疤痕。

即便如此,還是逃不過劇情嗎?

不!我不接受!

於是我看著我的父母,看著帶我來到這個世界的兩個人。

我說:「我不會休學,也不會去照顧宋可心。生下她,養育她,照顧她,是你們的選擇,也是你們的責任。我沒有義務照顧她。」

我這話一出口,大家都楞住了,我爸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

他立刻揚手給了我一巴掌。

「不知感恩的混賬東西!我生了你,給了你生命,你的一切都是我的,現在又不要你做什麽,只是要你照顧你親妹妹而已,你憑什麽不答應?你有什麽資格不答應?」

他打我,我沒有躲。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這具身體是他們給我的,是我從出生起就無法償還的債務。

但這不代表我會在宋可心的事情上讓步。

於是我看著我爸說:「我再說一遍,我不會去照顧宋可心,如果你們一定要把我綁在她身邊,那就請你們做好心理準備,我會隨時拉著她一起下地獄。」

「這樣,你們還讓我照顧她嗎?還敢讓我照顧她嗎?」

我說完這番話,如願在眾人臉上看到了驚恐的神情。

我媽氣得眼眶通紅,我爸還想打我,但我躲過了。

兩個哥哥也圍上來想抓住我,被我逮住機會,一個打到了小腹,一個踢到了小腿。

宋可心的眼神越來越陰沈,「爸、媽,我要姐姐,我就要姐姐。」

我上去同樣給了她兩個大耳刮子。

「首先,記住,大家寵你,不是欠你的。」

「其次,你的腿受傷了,不是任何人害的。如果你想不明白就反復想,直到你想明白了為止。」

「最後,爸媽不教你,我來教你。既然你叫我一聲姐姐,就不要只想著這是一個撒嬌的稱呼,而要對這個稱呼有基本的尊重。」

「宋可心,我是你姐姐,不是許願池裏的王八和拉磨的驢,不要動不動就姐姐姐姐地叫。」

說完,我媽哭著要來打我。

「你妹妹這麽小,你怎麽可以打她?她長這麽大,我一根手指都不舍得碰她的。」

我爸也氣急敗壞地罵:「我怎麽就生了你這麽個混賬東西。」

我躲開他們,高聲道:

「你們要是還敢對我動手,我就去告你們虐童!」

我媽的動作頓了頓。

「你怎麽敢說我們虐待你?」

「虐童不只是身體虐待,‘忽視’也是虐童的一種。作為學齡兒童,在我應該上學的年紀,你們並沒有送我去上學。」

聽到我的話,我爸一怔:「誰沒有送你……」

還是我媽反應過來,扯了扯我爸的袖子。

於是二人對視一眼,這才想起來似乎真的有兩年把我忽略了。

但我爸在家裏多年的權威不容挑釁,「你就不能體諒一下家裏的難處?就算是有兩年沒有照顧到你,也是因為家裏有了小妹妹,你怎麽能因為這點小事就……」

「小事?」

回想起這兩年,我幾乎夜以繼日地拼命學習,在其他小朋友玩耍的時候,我犧牲掉了所有空閑時間。

而這些對於他們而言,只是小事?

那什麽是大事?在他們眼裏,到底什麽才算是大事?

聽到我譏諷開口,我爸暴怒:「你對長輩這是什麽態度!」

「你什麽態度我就是什麽態度!」

眼看上課鈴已經響了,我懶得再理會他們。

走到兩個哥哥面前道:「讓開。」

他們沒敢攔我。

以後,再沒什麽可以阻攔我了。

離開他們後,轉角處,我看到了躲在那裏的爺爺。

看到我,爺爺紅著眼尾對我扯出一個微笑。

「悅悅,去上課吧。」

在爺爺的註視下,在那一家五口的註視下。

我奮力奔跑著,跑得很快,很快。

在我的努力下,我又跳了一級,修完了初中的課程。

高中的時候爺爺不建議我再跳級,所以高中我開始參加各式各樣的競賽,在不斷地夯實自己之前的基礎。

我前世,死在 23 歲。

我很擔心這一世會重蹈覆轍,於是我很珍惜 23 歲前的每一天。

說來好笑,明明知道自己的死期,我應該要讓自己過得輕松些的。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我唯一的執念竟然是讀書。

好在,這一世我遠離了原女主。

後來,我偶然聽說大哥為了方便照顧宋可心放棄了清北,選擇了我們這座城市的 985 大學。

不過那都和我沒什麽關系了。

我忐忑地對自己的生命進行著倒計時。

22 歲這年,我念完了研究生,導師希望我能繼續跟著他讀博,我暫時推拒了。

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接下來的時間裏,我想到處去走走看看。

我出了國,去過貧瘠的國家,去過號稱自由至上的合眾國,去過自由與浪漫之都,去過西方宗教聖地,去過幾大文明古國的遺址,去過寒冷的南極和北極,看到了極光和極晝。

最後我回到爺爺身邊,在前世生命走向終結的最後一天,躺在床上等死。

卻在第二天伴隨著朝陽升起一並醒來。

臨近中午的時候,爺爺來敲我門,讓我收拾一下和他一起去醫院。

我大哥病得很嚴重,按照大夫的說法,大概也就這幾天了。

到醫院的時候家裏人都在,看到我,他們的神情變得有些不自在。

尤其是我大哥,眼睛瞪得滾圓。

「你來幹什麽?你有什麽臉來?」

我抱臂靠在窗邊懶散道:「我怎麽就沒有臉來?我有做過什麽對不起你的事嗎?」

「要不是你不願意照顧可心,我的身體怎麽會被拖累成這樣……」

嘖,沒救了。

對於這種人,我多一句話都懶得說。

倒是很快,宋可心在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的攙扶下,跌跌撞撞地走了進來,一看見躺在病床上的大哥當即失聲痛哭。

「哥,都是我,都是我不好。往後我再也不任性了。」

人都快死了,往後也沒有任性的機會了吧。

但宋可心的這番剖白卻大大地感動了現場的眾人,眾人聞言也都泣不成聲,直誇宋可心懂事了。

她的懂事需要付出的代價,還真是不小。

宋明哲是真的很寵她,直到合上眼的那一刻,還在勸她要放寬心胸,告訴宋可心,他從來不怪她。

只是目光一轉看到我時,他灰敗的臉色忽然迸發出了強烈的恨意。

「你不許出現在我的葬禮上,我不想看見你!」

原作者在他們身上賦予的情感在影響著他們,哪怕怨恨的理由並不充分,也並不妨礙他厭惡我。

臨走時我看了一眼攙扶著宋可心的那個醫生打扮的青年,想必這個就是男主了。

現在宋可心已經可以站起來,可以緩慢地行走,團寵救贖文的開端,現在才剛剛開始。

走出醫院後,爺爺拍了拍我的手背。

「你不會死了,可以安心了。」

可以安心了是什麽意思?

爺爺怎麽知道我可能會死?

我問爺爺,他沒有回答。

直到爺爺臨終的那一天,我單獨陪著他時。

他才說出了事情的真相。

前世,他戎馬半生,一身功勛,卻晚景淒涼,死後無人收屍。

保家衛國的忠義之人,不該有這樣的下場。

於是三觀正常的書粉們憤怒了,念力的波動竟然穿透了書頁,喚醒了書靈。

書靈本意是讓爺爺獲得新生,覆寫他的終章。

然而,爺爺卻把這份機遇送給了我。

「我已年邁,一生已足夠,重生又能如何?但你,悅悅,你還年輕。」

聽到爺爺的話,我淚如雨下。

原來我重獲新生的機會並非天意,而是爺爺的饋贈。

由於改變了物件,爺爺的靈魂受到了壓制,只能默默守護,無法介入我與命運的鬥爭。

直到我打破了 23 歲的宿命,爺爺才終於解脫。

「悅悅,不要厭惡你的名字,你的誕生不是笑柄。你的名字是爺爺起的,你小時候愛哭,所以爺爺給你取名悅悅,希望你快樂成長。」

聽到這裏,我楞住了。

記得這一世我和爺爺生活後,某個除夕夜,我曾站在家門外,遠遠望著他們歡聚一堂吃年夜飯。

無論是八歲的宋悅悅,十八歲的宋悅悅,還是實際年齡三十多的宋悅悅,我內心深處,始終渴望著親情。

於是我回到家,看到等待我的爺爺,淚水奪眶而出。

可心,讓人歡喜的寶貝;悅悅,一個悲哀的笑話。

「爺爺,我的出生就是一個笑話吧。」

我一直覺得自己只是故事中的配角,連名字都那麽隨意。

但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我的名字,原來也承載著深意。

也是長輩滿滿的期待與愛護。

「悅悅……」爺爺握著我的手,眼中滿是期盼。

「未來的路,你得獨自前行。爺爺希望你今後的每一天,都能快樂幸福。」

樹梢間傳來零星的蟬聲,炎熱的微風卻無情地撕裂了我的啜泣。

那一天,我找回了名字的意義,卻也失去了它的意義。

在言情小說中,愛情至高無上,一切都要為男女主角讓路。

為了避免這樣的結局,爺爺臨終前已將股份轉給了我,以備不時之需。

果然,後來宋可心為了愛情,不惜出賣公司機密。

我爸因為溺愛宋可心,無條件地原諒了她。

作為大股東,我將他們趕出了公司,開始重新整頓。

23 歲那年命運的轉折,讓我意識到劇情並非不可逆轉。

也許需要遵循某些規則,盡管我還不知道是什麽,但沒關系,多嘗試幾次,總會找到的。

又一個春節,宋可心和我爸媽上門,聲稱生活困頓,希望我歸還公司。

我讓保鏢將他們趕走。

原著中,爺爺去世後,我爸重掌公司,卻因經營不善,全家流落街頭。

最終是男主角收留了他們,我們家也因此徹底接受了男主角,最終在我爸的幫助下,男主角創業成功,和女主角走到了一起。

首先,我不想流落街頭。

其次,我不想去男主角家乞討。

所以公司不可能再交給我爸,至於宋可心——

我對她的,對那一家人的感情其實都很復雜。

原作者的設定對我並非沒有影響,我不知道自己的悲劇應該怪他們還是怪設定,但我想,我不能被困在仇恨和過去。

於是我開始刻意回避宋可心,全力以赴地經營公司。

直到在廢棄倉庫再次見到精神錯亂的宋可心。

她掐著我的下巴,一字一句道:「不該是這樣的,你應該已經死了,你怎麽還活著?你應該已經死了!」

聽到這番話,我意識到宋可心知道前世的事?

看到我驚疑的表情,宋可心突然掩面哭泣,「都怪你,本該死的是你!結果卻變成了大哥,你知道大哥死後我有多內疚嗎?明明是你欠我的!」

我心裏對她僅存的情分徹底破滅。

她不滿我一個文盲為何能接管公司,也不滿我把爸媽趕出公司,卻每月供養他們,讓他們逐漸習慣,開始安心享受晚年。

在擺脫了忙碌的工作後,他們的思維竟然變得正常,開始更多地關註宋可心,很快發現了宋可心和男主角的秘密交往。

我爸是因為宋可心泄露公司機密給男主角才被我趕出公司的,他可以不怪宋可心,現在也沒能力怪我,但他排斥男主角。

於是他堅決地拆散了宋可心和男主角。

「都怪你,要不是你,現在我和爸媽還有二哥早就流落街頭了,顧閑也肯定早就找到我,並且說服爸媽,和我在一起了。」

聽到這話,我深吸一口氣。

原作者在塑造這個角色時,除了戀愛腦,就沒給她一點人性嗎?

要知道在原劇情中,公司破產後,我爸媽無能為力,宋可心又是個什麽都不會的花瓶。

一家五口全靠我大哥和二哥辛苦支撐,但因為競爭對手的打壓,我那兩位哥哥最後被陷害入獄,否則他們也不至於流落街頭。

如果不知道這段艱難的經歷也就罷了,但既然知道了,為了最後能和男主角在一起,宋可心竟然期待這一天的到來?

「所以,你綁架我,想做什麽?」

「我只是想讓一切回到正軌。」

宋可心顫抖著手拿出一把水果刀,「只要你死了就好了,只要你死了,我和顧閑就能在一起了。」

我疲憊地閉上眼睛說:

「行了,都出來吧。」

話音剛落,宋可心慘叫一聲,手中的刀被打落。

我高價雇來的保鏢迅速將她制服。

警車隨即趕到,她被帶走了。

綁架、謀殺未遂,這兩項罪名足以讓她坐幾年牢。

她入獄後我去看過她,那時她眼睛赤紅,整個人憔悴不堪。

「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我是女主角,我是女主角!這個世界都是為我而存在的,你怎麽能這麽對我?」

「別擔心,你的男主角也快進來了。」

我看著她被手銬磨紅的纖細手腕,感覺到原劇情對我的束縛正在逐漸瓦解,我終於確定了如何擺脫劇情的方法。

那就是,用這個世界的規則去制約男女主角的運氣,用規則對抗規則。

於是我多年來第一次發自內心地笑了,甚至最後連眼淚都流了出來。

「別擔心宋可心,很快你的顧閑也會來陪你。」

宋可心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歇斯底裏地質問我是什麽意思。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想對阿閑做什麽?你敢?宋悅悅,你敢!」

我敢啊!

我很敢!

顧閑竊取我家公司機密,導致公司遭受巨大損失,加上我收集到的其他證據,足以讓他也進監獄。

在顧閑入獄那天,我早早來到爺爺的墳前祭拜。

小老頭的遺照上掛著嚴肅的笑容,他穿著生前最愛的軍裝,目光柔和而堅定。

我撫摸著墓碑上的照片,眼前泛起層層霧氣。

「爺爺,我做到了,大家終於都能擺脫劇情的束縛了。」

所謂的男女主角已經自食其果,失去了自己的運氣,從此以後,大家的命運,都能掌握在自己手中。

我不再是劇情的傀儡,以後,我和所有人,都只會是自己人生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