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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夏日「釣魚」樂

2024-08-20釣魚

童年的夏天是快樂的,捉蜻蜓、逮知了、鬥蟋蟀、抓「土狗子」(螻蛄)等等,趣事多多,其中「釣魚」給我留下美好的回憶。

小時候,我家住在三茅街上友誼弄原房管所的公房裏,五六排的房子東西兩側均有小河相伴,住戶大多習慣在西邊的河裏取水、淘米、洗菜、漿衣。這條河雖然窄而不深,但悠長通江,魚蝦田螺河蚌潛藏其中。

夏天的早晨,常有人拿著魚叉在河邊能叉到大魚,一些釣魚的人用尼龍線系在竹竿一頭,以一小節一小節的雞毛管穿線上上做魚浮子,線的另一頭系上魚鉤裝上蚯蚓、小面團等魚餌,就用這麽簡簡單單的釣魚工具也能釣到許多魚,真可謂「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我們女孩子的「釣魚」時段大多選擇在下午,且不用魚竿,方法奇特有趣。

年長我三歲的姐姐機靈、聰明、點子多,是個「小人精」,自然成為我們一群女孩子中號召力很強的「頭兒」,她說幹什麽,大家就幹什麽,她說去哪玩,大家都跟著跑。下午等父母上班後,姐姐立即行動起來,舀一些米飯放在筲箕中,在手把上系一根繩子,再去外面找半塊磚頭放在裏面,然後吩咐我和妹妹一人帶一張方凳子先到河岸邊去。一會兒功夫,就見七八個女孩有的搬著凳子,有的拎著系著繩子的筲箕,風風火火、開開心心、嘰嘰喳喳地跟姐姐一起來到河邊。姐姐指揮大一點的孩子站在水橋上「釣魚」,只見她們左手拉緊繩子,右手抓著米飯,將裝有磚頭的筲箕一邊悄悄放入水中,一邊沿著繩子慢慢撒飯米。片刻,成群的「小蘿蔔筒子魚」來覓食,此時,屏住氣將繩子輕輕往上提,當筲箕口快要離開水面時,急速上提,筲箕裏就會收獲好多活蹦亂跳的小魚。為了盡快分享「落網之魚」的美味,小夥伴們各司其職,掐魚頭、去魚腸、洗幹凈,我們幾個小一點的孩子負責將小魚涼曬在板凳上,並驅趕蠅蟲。一會兒功夫,當那些小魚被太陽曬幹水分後,姐姐就會帶著我們一群人「呼啦啦」地跑回家和面油炸小魚。

那時是計劃經濟年代,城鎮戶口每家每戶每月雖都有米、面、油供應,但也有限。暑假期間,姐姐負責煮家裏的中飯、晚飯,因而,她就利用掌廚之便,瞞著爸媽偷偷用油、用面。當時,我家裏有一個獨頭土竈,大家都搶著你一把廢紙,她一根樹枝的燒火,姐姐在面粉裏放些水、鹽和成糊狀,將小魚全身裹上面糊,一條條放進油鍋裏炸得金燦燦撈出,那些冒著熱氣的油炸小魚香氣四溢,咬上一口酥酥的外皮「咯吱咯吱」瞬間在嘴裏碎裂,裏面白嫩嫩的魚肉口感細膩,魚骨頭脆而不硬。在那物質匱乏的童年時代,這油炸小魚就是我們一道最美味的零食。那一刻,唇齒留香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有次姐姐將面粉和多了,又加了一些面粉進去學著賣油條的師傅揉成條,兩根並在一起,用一根筷子壓一下,說炸油條給大家吃。可畢竟是小孩,那時還不知道炸油條的面粉是要經過發酵的,因而將其放在油鍋裏怎麽也不見其膨大,最終炸成了金黃色硬硬的長條,必須用勁才能咬得動,在嘴裏每嚼一下都會發出「咯嘣咯嘣」的響聲,即便這樣,大家依然爭先恐後,津津有味地搶著吃。

童年雖然一去不復返,但長留心中的美好記憶卻揮之不去。當年「釣魚」的情景,油炸小魚的味道,成為我最深的眷戀。(周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