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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復生眼中的父親嚴希純

2024-04-14歷史

顧復生老人是嚴希純的女兒。由於嚴希純早期中共地下黨的特殊身份,他的資料及宣傳都非常少。對於嚴希純,我們原來知道他是參加1949年新政協會議的致公黨代表之一,後來也是致公黨的常委、副秘書長。後來聽說他是九三學社的創始人之一,但我們查到當時嚴希純去世時的悼詞,其中沒提到他與九三學社的關系,這使我們對嚴希純產生了好奇,嚴希純在致公黨及其他民主黨派建立初期到底起到了什麽作用呢?

說起父親,顧復生一臉深情。顧復生1928年生於上海,那一年她的父親嚴希純在上海從事中共地下黨的秘密工作,不幸三次被捕入獄。顧復生出生時,父親正在上海龍華的國民黨監獄。父親被捕那天,懷孕的母親爬到弄堂頂上逃跑,否則也與父親一起被關進國民黨監獄裏,她也許就出生在監獄裏了。她的母親叫顧馨,揚州人,是一名助產士,結婚時就與顧復生的父親商量好,如果生男孩就姓嚴,生女孩則姓顧,所以顧復生就隨母姓了。她回憶說,父親被國民黨抓進三次監獄,在監獄裏自學英語,轉譯了【簡單的科學】一書。父親第三次出獄的時候,她已經八歲了,問父親:什麽是共產黨?父親告訴她,沒有人剝削人的社會就是共產黨的信仰。

嚴希純,貴州省印江縣楊坡鄉人,出身於書香門第之家。其父嚴寅亮是清朝舉人,聰明過人,尤好書法,北京頤和園匾額「頤和園」三字為嚴寅亮所書。嚴希純受其父影響,熟讀經史,國文基礎非常好,後考入貴陽模範中學。五四運動後,陳獨秀創辦的【新青年】及北京大學學生創辦的【新潮】等進步書刊出版,對他的影響特別大,其進步思想也在此時開始萌芽。1922年,嚴希純考入南京河海工科大學水利工程系,曾被選為學生會主席,參加社會各種進步活動。這期間,他結識了惲代英、蕭楚女等共產黨人,在他們的影響下積極參加革命活動,1922年加入中國共產黨,是貴州最早的中共黨員。

1925年,嚴希純與惲代英、蕭楚女等一起,組織了南京各界人士聲援五卅運動的鬥爭。他還參加和組織領導了南京英商和記洋行工人的大罷工,以「工會籌委會」的名義,向英商提出懲辦兇手等合理要求。1926年,嚴希純大學畢業,投入北伐,曾任國民革命軍第八軍第二十二團黨代表。並結識了周逸群,在其引薦下,拜訪了周恩來。在周恩來、朱德等人的直接領導下,嚴希純先後以中法大學專修科講師、上海科學社編輯、上海工務局技師、山西民族大學教授、桂林科學印刷廠秘書、昆明煤炭公司工程師等身份,在所屬地方從事黨的秘密工作。1935年,嚴希純到江西南昌工作,以育民診所為聯絡點,積極營救方誌敏。接著又擔負中央軍委的交通聯系工作,給中央軍委盧誌英轉送情報,協助紅二、紅六軍團順利透過畢節地區。嚴希純進入上海市公安局防護團任教官。

1940年至1945年,在周恩來和中共南方局的領導下,嚴希純以「重慶工業合作協會」專員、工程師的名義,從事黨的經濟工作,積極開展抗日救亡運動,參加民主黨派建設工作。抗日戰爭勝利後,嚴希純轉任香港大千印刷廠經理,九三學社成立時,當選為理事。1947年7月,民建總會召開常務理、監事聯席會議,討論如何根據形勢需要開拓海外工作。會議決定,由何民麟、章乃器、孫起孟、田鐘靈、徐崇林、林大琪、嚴希純著手籌備民建香港分會。

新中國成立後,嚴希純籌建中國科學院,出任中國科學院秘書長,中國土木工程學會發起人,並當選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第一屆全體會議代表。嚴希純參加過北伐戰爭,曾成功策反莫雄,獲取國民黨第五次圍剿蘇區的絕密軍事計劃後馬上將它交給特科同誌,中央紅軍接到情報後,突破重圍,粉碎了敵人的鐵桶圍剿。嚴希純1948年在香港加入致公黨,1949年代表致公黨出席第一屆全國政協會議,新中國成立後,任政務院參事,在1950年初成立的致公黨北京辦事處任主任,1950年致公黨第四屆全國代表大會上被選為委員,還是致公黨第五、六屆中央常委,副秘書長。

回憶起父親,顧復生陷入沈思。她說,其實與父親在一起生活的時間很短,在上海父親第三次出獄後不久,就去重慶工作了,她與母親留在了上海。顧復生出生時是臀位,窒息了很長時間,被助產士敲打了一陣後才哭著降生,因此母親給她起名叫「復生」。顧復生從小與母親一起生活,9歲隨母親一起外出「接生」。當時上海肇家浜路有一條臭水溝,水溝旁棚戶區居民十分貧窮,衛生條件差。母親經常為人免費接生,還花錢為產婦買生活用品等。母親助人為樂的品格深深地影響了顧復生,她從小就熱愛醫生這個職業,母親靠助產士微薄的收入,培養她入學讀書。1945年,顧復生考入上海同德醫學院,師從楊述祖、郁知非等知名專家,打下了紮實的臨床基礎。受父親紅色基因的影響,1946年,她在學校加入中共地下黨,是當時學校年紀最小的共產黨員,共產主義成為她人生的理想與追求。1949年上海解放後,大批解放軍曾患上血吸蟲病,上海組織防治血吸蟲病醫療隊,當時作為學生的顧復生參加了醫療隊,一邊學習,一邊服務,榮立四等功。1950年12月,顧復生作為一名實習醫生,參加上海市抗美援朝誌願醫療手術隊第三大隊,是第一批在鴨綠江邊為誌願軍傷病員服務的醫務工作者,榮立一等功。1951年9月,顧復生在北京參加了「十一」國慶觀禮,列席了全國政協第一屆第三次會議,接受了毛澤東、周恩來等國家領導人的親切接見,她請毛主席在【毛澤東選集】第一版書頁上親筆簽名,這本書她至今仍然珍藏著。顧復生幸福地回憶說,那年她列席參加了全國政協會議,父親嚴希純也參加了會議,因此她有一張與父親同框的合影,她一直覺得這張合影十分珍貴和有紀念意義。

來源:團結報

作者:柴華林 陳頌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