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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路軍115師有多強?1938年午城大戰,阻擊日軍3天,戰果出人意料

2023-12-16歷史

1938年3月初,八路軍115師主力在在晉西南活動時,師長林彪被友軍閻錫山的部隊開槍誤傷,隨即被送回延安治療。115師343旅旅長陳光被任命為代理師長,羅榮桓仍擔任政委,343旅686團團長李天佑任代旅長,團政委楊勇兼任代團長。

此前,侵華日軍20師團一部已經進逼至晉西黃河邊,占領黃河渡口軍渡、磧口,炮轟河對岸,108師團一部也向西進犯,企圖分兵渡河,嚴重威脅到陜甘寧邊區的安全。幹部調整後的115師主力按照毛主席之前的指示,在隰縣、午城、大寧一帶阻擊敵軍。

115師自從平型關大捷以來,從晉北轉戰至晉南,打了不少漂亮仗,如廣陽、兌九峪伏擊戰、川口遭遇戰等,頗有斬獲。戰鬥間隙,八路軍經常和友軍、當地群眾一起慶祝勝利。

1938年3月14日上午,八路軍343旅旅部、汾西遊擊支隊和當地老鄉們一起舉辦聯歡會。685團火線劇社在臨時搭建的戲台上表演歌舞,台下觀眾報以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呼。

時任115師副政委、兼343旅政委的肖華回憶說,那個鎮子在戰爭年代很蕭條,當天有了點生氣。大家正高興,343旅突然接到師部偵查科來電,說一股日軍從臨汾出發,經蒲縣向西進犯,已經逼近隰縣午城鎮了,聯歡會只得匆匆散場。

343旅旅部駐地就在午城。午城位於臨汾、蒲縣通往隰縣、大寧的三岔路口,地理位置很重要。115師早有準備,師直屬警備連在午城以東警戒,當天中午,警備連和日軍先頭部隊五六百人交上了火。

警備連先發現敵人,搶占有利地形先 開火,激戰兩小時,斃傷鬼子100余人。鬼子的後續部隊陸續到達,警備連且戰且退,又在午城西北高地牽制敵人許久,掩護機關人員轉移。直到當天下午2時許,約4000日軍占領了午城,分兵留守後繼續向西,當天傍晚又占領了大寧縣城。

鬼子占領了大寧就不動了,沒有去搶占黃河渡口馬鬥關,也沒再派兵追擊115師警備連。因為他們的補給還沒到,只能固守待援。

115師陳光、羅榮桓等首長早就考察過地形,認為午城一帶的地形和平型關有諸多相似之處,有利於我軍打伏擊戰。決定以午城為中心,大寧的羅曲,蒲縣的張莊、井溝為兩翼,分三段作戰。

按照115師的部署,343旅15日黃昏開始行動,各部隊向大寧以東的羅曲、午城、井溝一線集結,在公路兩側的溝裏或者山坡上設伏。

其中,旅部和686團主力在井溝以西,阻擊從蒲縣方向過來的敵軍;686團另一部三面合圍午城,尋機殲敵;685團在(團長楊得誌)大寧和午城之間擺開,阻止大寧的鬼子回援午城。

當時685團缺一個2營,被聶榮臻帶去晉察冀根據地了。據115師直屬工兵營營長王耀南回憶,2月下旬343旅打了川口遭遇戰,傷亡約600人,全旅兵力不足4500人,那麽午城之戰打響時,經過休整和補充,343旅應該也不到5000人。

而鬼子在大寧和午城就有4000人,大寧北邊的隰縣縣城也有鬼子駐紮,一打起來就會加入戰團,還有從蒲城方向過來的援兵。日軍20師團和108師團都是精銳,雖說八路軍343旅戰鬥力極強,可武器裝備差,獨自應付不了這麽多敵人。

於是陳光給閻錫山的晉綏軍發電報,請晉綏軍一部在隰縣附近佯動,牽制敵軍。佯動不是真打,晉綏軍表示,將全力配合八路軍殲敵。此外,汾西遊擊支隊也參與了這次戰鬥任務,一部份在井溝以西協助686團作戰,一部份在大寧以西佯動。

汾西遊擊隊大都是新兵,平均5個人才有一桿槍,還是獵槍或者鳥銃,大部份隊員用的都是長矛、大刀,還有不少唱戲用的道具兵器,只能觀賞,打不死人。

午城大戰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打響的。

3月16日上午,駐午城的日軍派出一支200來人的 輜重 部隊,趕了100多匹騾馬,滿載軍需物資,去給大寧的守軍輸送給養。

當天午夜分時,這支鬼子部隊來到大寧縣羅曲村附近,埋伏在路兩邊溝裏的685團已經恭候多時了。團長楊得誌一聲令下,火力全開,一個小時就結束了戰鬥,200多鬼子被全殲,沒跑一個。騾馬和物資被685團笑納。

楊得誌向師裏匯報,他們繳獲的物資主要是餅乾和牛肉罐頭,看來大寧的鬼子口糧不多了。據王耀南回憶,鬼子的牛肉罐頭一個大的就有十幾斤,夠一個班的戰士吃了,小的也有兩三斤,戰士們大快朵頤。

115師首長和李天佑旅長判斷,鬼子吃了這個虧,必定還會從隰縣或者蒲城方向給大寧提供補給,加強防範,大寧的鬼子也會出城接應輜重部隊。

李旅長命令686團截擊鬼子的後續 輜重 部隊,向團長楊勇強調,絕不能讓鬼子的物資進入大寧,685團對付大寧出來的鬼子。各部隊調整了部署,17日淩晨準備完畢。

17日一早,蒲城方向來了60余輛日軍汽車,向大寧運送物資。鬼子車隊路過井溝以西時,進了686團的伏擊圈,第一輛汽車的輪胎被343旅工兵連放置的釘板紮穿了,鬼子兵下車換輪胎,後面的車跟上去,都被堵住了。686團團長楊勇這才下令開打。

這個鬼子車隊有幾輛運兵車,激戰中,100多名鬼子在輕重機槍的掩護下,沖開了686團的埋伏圈,十幾輛汽車也突圍而去,開進了鬼子據守的午城鎮,然後向大寧逃竄。沒跑多遠,這些鬼子又被685團劈頭蓋 打了一頓,逃回了午城。

不過685團的戰鬥並不輕松,因為大寧方向也來了五六百鬼子兵,拖了兩門大炮,試圖接應他們的 輜重 部隊。685團團長楊得誌仍在羅曲村坐鎮指揮,鬼子發起幾次強攻,均被擊退。所以685團2有一陣子是腹背受敵,還好從午城竄過來的鬼子不多,685團都頂住了。

大寧到午城的路比較窄,鬼子出動兵力多也不容易擺開,還要提防前面提到的汾西遊擊隊。汾西遊擊隊雖然裝備奇差,但人數多,兩三千人在大寧城西邊放槍、鼓噪,做出攻城的架勢,牽制了鬼子。

井溝公路這邊,686團一鼓作氣將剩下的鬼子車隊全數殲滅,斃敵200余人,這一次繳獲的物資大都是毛毯、被褥和大米。

當天下午,115師首長來電詢問戰況,覺得343旅各部連日警戒、激戰,已經非常疲勞,對他們是否還能頂住蒲縣過來的敵人表示擔心。旅長李天佑表示,請首長放心,我部還可以再戰。而且686團團長楊勇因為鬼子車隊漏網了一部份,氣不過,堅決要求由686團獨力打下午城鎮。

午城鎮像一枚釘子楔在八路軍作戰區域,能拔掉當然好。但這個鎮子有圍墻和簡單的工事,加上漏網逃進去的鬼子,守敵尚有200余人,強攻的話很難打。115師首長和李旅長研究決定,讓685團一部配合686團,趁夜突襲,一舉拿下午城。

師長陳光不放心,親自到343旅指揮所坐鎮,再次聯絡晉綏軍,請他們牽制住隰縣的鬼子。而楊勇認為,午城之敵已經是驚弓之鳥,拿下它是小菜一碟。

17日深夜,作戰部隊各就各位。685團兩個連悄悄摸到午城東北方,主力仍負責阻擊大寧的鬼子援兵;686團3營在午城西北方潛伏。然後686團3營營長何中偉帶領一個尖刀班,化裝成鬼子混進了午城鎮,出其不意動手,裏應外合,各部隊迅速突入,天不亮就占領了午城各處據點。

不出楊勇所料,午城的鬼子無心戀戰,所以拿下午城沒費多大力氣。不過各種檔案資料對戰果的記錄有出入。

如343旅政委肖華的戰地日記裏說,攻占午城時,「把街上敵人全部肅清了」,繳獲72輛汽車、3000袋大米等物資,沒有提到殲敵人數;王耀南回憶錄裏也說,「敵人汽車一輛沒跑,只跑了幾十個兵」,這樣算來,夜襲午城殲敵人數應該上百。

而115師戰史檔案的記載是,「斃敵50余人,其余日軍乘夜突圍逃竄」,這裏還是以戰史為準吧,午城的鬼子應該大部份都跑了。

八路軍打午城鎮的時候,臨汾的日軍援兵正在趕來。18日早上,一架日軍偵察機在午城、大寧一帶轉了幾圈。當天下午,日軍108師團步騎兵800多人和一個炮兵中隊,總共1000余人,在幾架飛機的掩護下 蒲縣進犯午城。

所幸隰縣的守敵被晉綏軍看住了,無法分兵向南。不然局面就更復雜了。

蒲縣方向來的鬼子到了井溝一帶,就向路兩邊的山坡和溝裏打了幾炮,實施火力偵察。686團和汾西遊擊支隊埋伏在井溝至張莊兩公裏多長的戰線上,在楊勇的指揮下很沈得住氣,等敵人完全進入埋伏圈,全線出擊。

鬼子倉促應戰,但反應很快,一部份迅速攻占張莊以南的山坡,大部份鬼子竄入井溝和張莊村固守。張莊南的山坡上本來是汾西遊擊支隊的陣地,可他們的長矛大刀如何抵擋鬼子的槍炮,一個回合陣地就失守了。

這邊打起來的同時,大寧縣城也湧出來千余鬼子,猛攻685團的陣地,急於和援兵匯合。李旅長問楊得誌團長是否能頂住,楊得誌說沒問題。雙方都拼了命,685團憑借有利地形牢牢控制著公路,鬼子寸步難行。

686團這邊,李旅長親臨一線,命令團主力分割包圍井溝和張莊村之敵。另一部和遊擊隊圍攻張莊南高地上的鬼子。井溝和張莊都沒幾間房子,大都是窯洞,八路軍一下來,鬼子只能躲進山坡下的窯洞裏頑抗。

日軍6架飛機來了兩次,向343旅陣地輪番轟炸、掃射,被圍的3股鬼子在炮火掩護下拼命反撲,張莊以南高地上的鬼子突圍了,逃回了蒲城。但井溝和張莊之敵還是被壓制在窯洞裏出不來。

這時,685團報告,已經把大寧出來的鬼子趕回去了。為了殲滅井溝一帶的鬼子,陳光師長命令685團一部火速增援686團,把師警備營也調來了。

戰鬥進行到傍晚,井溝和張莊的鬼子急眼了,在飛機的掩護下,不顧一切往外沖,重點進攻遊擊隊的陣地,試圖撕開一個缺口。遊擊隊沒彈藥了,686團顧不上支援他們,遊擊隊隊長下令,就算用牙咬也不準放跑一個鬼子。

於是遊擊隊居高臨下向鬼子發起反 沖鋒 ,殺聲震天,手持長矛大刀,七八個人對付一個鬼子。據王耀南回憶,遊擊隊裏不乏武術好手,肉搏戰一點也不含糊,鬼子丟下一堆屍體,又被趕回了窯洞。

打到夜幕降臨,形勢就有利於八路軍了。343旅各部、115師警備營組成戰鬥小組,逐個清剿窯洞裏的鬼子,激戰至19日拂曉,鬼子只有100余人逃竄,其余全部被殲。八路軍打著火把,燒起了火堆,在兩公裏長的戰線上清理戰利品,一直忙到天亮才搬完東西,然後迅速撤走。

從3月14日開始,圍繞午城鎮的幾場戰鬥,八路軍共殲敵1200余人,繳獲大量武器裝備和物資,還有4門山炮,115師傷亡500余人。

戰後,孤立無援的大寧 日軍 被迫東撤。午城大戰的意義很重要,挫敗了日軍西渡黃河的企圖,極大鼓舞了抗戰軍民的士氣。有人認為,其意義不亞於平型關大捷,而且戰鬥難度高於前者。這場勝利離不開晉綏軍的配合,八路軍向他們表示了感謝。

相關回憶錄對午城之戰的側重點不同,據685團原副政委吳法憲回憶,打下午城後,他們無意中發現了一批閻錫山部隊埋藏的軍火,大都是步槍和彈藥;部隊回大寧地區休整時,發現一個村子的窯洞裏堆了滿滿的鴉片煙,卻沒人拿。

原來,那些鴉片煙也是閻錫山的,負責看管的人化裝成村民,就住在村裏。鴉片煙很值錢,但115師首長下令,「對閻錫山在山西的東西,一點也不能動!」

115師主力短暫休整後,又向汾陽、太原方向挺進,開辟敵後根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