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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書趙煒回憶:84年鄧穎超80歲生日時宋美齡專門送來一只水晶兔

2024-01-28歷史

我與夫人救國之途雖殊,愛國之心則同。

以上這是鄧穎超在1984年自己八十大壽之際寫給宋美齡的公開信,準確來說是回信。

因為根據鄧穎超秘書趙煒的回憶:鄧穎超八十大壽的時候,宋美齡送來了一只水晶兔作為生日禮物。此前,宋美齡還寫給鄧穎超一封信,兩個人之間的私人情感和政治立場不一樣,可以說恰恰相反。

那麽,鄧穎超和宋美齡有怎樣的過往呢?在鄧穎超80歲生日時,宋美齡為何送給她一只水晶兔?

一、緣起保育院

上世紀三十年代末,隨著日軍全面侵華戰爭的開始,整個中華民族都處在水深火熱之中。1938年,又一噩耗傳來——南京淪陷。一座城市的失守,將會產生數以百萬計的難民。

這些難民朝著湖北方向移動,其中就有大部份父母不幸死亡的兒童,這些孩子全部成了孤兒。當時的國民政府不能將這些孩子留在武漢,就盡快將他們轉移到了重慶。這本來是個完美的計劃,用不了多少時間孩子們就能安全到達重慶。然而,1938年10月20日,這艘滿載300名孤兒的船,卻在長江出口被日軍轟炸。炮火過後,長江上又多了300亡魂。

實際上,這只是其中的冰山一角,日軍的可惡行徑從長江口堆積如山的遺體就可見一斑。300名孤兒在轟炸中死亡,更是讓國人憤怒,宋美齡在晚年的時候對這件事都耿耿於懷,每每提起無不怒目痛斥日軍。

宋家三姐妹對於兒童婦女福利事業一直盡心盡力,1938年的孤兒死亡事件發生之後不久,宋美齡就非常關註國內兒童福利等情況。

某次,她和自己在國外留學的同學們,一起去歌樂山第一保育院參觀。幾個人要渡江而行,在去碼頭的時候,宋美齡路過了周公館,這是周恩來辦公的地方。當時,鄧穎超從裏面走了出來。鄧穎超看到宋美齡一行,特意詢問她們的去向。宋美齡說:「我們要去歌樂山保育院。」宋美齡對鄧穎超很有好感,當時就請鄧穎超和她們同行,一起去保育院。

就這樣,鄧穎超加入了她們一行人中,坐船到了保育院。當時遍地都是孤兒,國家財政困難,還得打仗,保育院基本都靠民間組織籌建,其簡陋程度可想而知。歌樂山保育院是個祠堂改建而成的,十分破敗。

保育院裏是以學校的制度照顧孩子們的,雖然條件不足,工作人員卻都盡心盡力,孩子們的洗漱用品、生活用品雖然非常簡單,但都十分幹凈。保育院分為宿舍、餐廳和禮堂三個部份,外面還有幾間平房,是當作教室來用的。

教師除了固定的之外,更多的是誌願者或者當地婦女委員會委派的人。鄧穎超和宋美齡兩人走進教室,上課的是年輕的方老師,她也認識這二人。孩子們更是激動,大喊著「蔣媽媽」和「鄧媽媽」。

宋美齡從孩子們的反應中也看得出來,平時鄧穎超也沒少往這個地方跑。隨後,兩個人又到其他幾間教室去視察,每到一個地方,孩子們總是非常熱情,熱情到連課都不想上。

這兩位「媽媽」一個接一個哄了好一會兒,這群淘氣包才安靜了下來。之後,宋美齡和鄧穎超二人陪孩子們玩了很久的遊戲,一直到吃飯的時候她們才離去。當時每隔一段時間這種情形就會上演一次,她們二人對孩子們很牽掛。

宋美齡和鄧穎超也清楚,這些孩子就是祖國的未來,雖然他們是孤兒,但是,有了這兩位「媽媽」,孩子們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沒人疼、沒人愛。鄧穎超和宋美齡盡管沒有自己的後代,但這些孩子就是她們的後代。

在當時那個年代,受苦受難最嚴重的就是這班孤兒,無依無靠,要不是有宋美齡和鄧穎超這樣的人士關心,這群孩子是不可能有未來的。鄧穎超何以在保育院同宋美齡結下不解之緣?這都源自民族責任心。

二、為災難中的孤兒們奔走

日軍發動大規模襲擊後,大城市盡數淪陷,而長江流域成了日軍的埋屍地,彼時,所有的新聞、社會關切全部集中在武漢地區。

一名記者逃亡到武漢之後,給武漢地區各界民眾帶去了一個殘忍無比的訊息。他告訴當地報社,日本人不但殘殺無辜群眾,並且將沒有父母的孤兒全部集中起來,他們將這些孩子帶到日本,然後灌輸各種軍國主義思想。

得知這一訊息,武漢各界無不憤怒譴責,當時【婦女生活】的主編沈慈久決定向社會呼籲奔走,她要建立一些保育院,用來保護和教育我麽中華民族的未來。可是,沒有錢是做不了事的,國民政府都需要西方援助,他們不會關註這些事情。

沒有辦法的沈慈久,最後想到了鄧穎超。在接到沈慈久的求助之後,鄧穎超立刻在1938年1月24日發起了聯合呼籲,她聯系了文化界、政治界等有聲望的人和組織,近200人在漢口舉行了相關會議,會議主題就是兒童保育會的建立。

次日,鄧穎超等一部份與會人員和宋美齡見面。鄧穎超想讓宋美齡作為兒童保育會的主要負責人,聽到這個提議之後,宋美齡欣然答應。有了宋美齡的力量,兒童保育會很快就成立了,並且發展良好。

其實,鄧穎超當時也是冒了很大的風險去找宋美齡,畢竟兩個人政治立場不同。但是,這二人的關系卻因兒童保育會變得更加特殊和微妙,在她們的共同努力下,數以萬計的淪陷區孤兒有了棲身之地。

只不過,兒童保育會依然在宋美齡的組織下掛靠,這是蔣介石的主意。當時,兒童保育會中有共產黨人作為名譽成員,蔣介石就是要透過保育會對共產黨人進行監視。因此,一開始他就讓宋美齡提條件,鄧穎超自然也清楚這層關系。

為了中國的未來,鄧穎超和宋美齡依舊放下成見,聯起手來共同解救這些苦難兒童。1938年4月4日,鄧穎超還就兒童保育會一事在報紙上發表了看法,這既是向社會各界傳達保育會成立的訊息,也是讓大家多關註這些孩子。

就在鄧穎超發表相關題詞後,日軍開始進攻台兒莊。戰爭意味著更多孤兒的出現,因此,鄧穎超接到訊息的第一時間就準備去戰鬥前線,她要盡可能保護更多的孩子。當時,多虧了曹孟君,一部份兒童幸免於難。

曹孟君是王昆侖的妻子,徐州會戰開始之後,她冒著生命危險帶著婦女們到前線搶救兒童。開始的時候他們救了200多名兒童,然而,沒過多久日軍就發起了第二輪攻勢。

整座城市已經被包圍,孩子們也有走散的——因為當時國軍還為難曹孟君她們,讓她們留下來做苦力,幸而宋美齡從中協調,曹孟君最終才能挽救剩余的100多名兒童的性命。

事情發展到最後,曹孟君只帶回來8名難童。因為日軍不斷圍追堵截,他們不放過任何一個中國人,尤其是小孩子。曹孟君最後帶著8個孩子,心都碎了。宋美齡知道情況,第一時間派人去接他們。

雖然宋美齡有能量,可是,戰時要找一輛車是非常困難的。宋美齡為了這幾個孩子,花費了很大的心血,再怎麽說她也是當時的「第一夫人」,難童到達重慶那晚,宋美齡忙的披頭散發,其精神很難不讓人敬佩。

三、鄧與宋的「筆友」關系

鄧穎超和宋美齡二人緊密合作,在風雨飄搖的抗戰時期努力從社會各界汲取資源,保護那些落難兒童的成長。一直到1941年,這種緊密合作還在進行。

當年,國共兩黨開始出現分歧,鄧穎超當時拒絕國民黨的各種反共會議,只不過她和宋美齡的私人關系一直不錯。正因為如此,鄧穎超才能夠從中調和,努力讓抗日民族統一戰線不存在罅隙。

鄧穎超當時主要負責的是婦女和兒童方面的相關工作,彼時蔣介石已經公開反對共產黨。鄧穎超就利用自己的身份,讓社會各界明白,共產黨除了挽救危亡,沒有任何其他目的。

這一時期,宋美齡和鄧穎超依舊在一起主持婦女兒童的相關工作。盡管兩個人屬於不同的政治陣營,而且身份非常特殊,即便如此,她們從來沒有因為這個影響工作。反而宋美齡一直非常贊賞鄧穎超的精神和節氣。

1942年,國民黨組織的一次會議中宋美齡再次見到了鄧穎超。從那時起,兩個人就變成了「筆友」關系,即使是兩黨最為緊張的時刻,兩個人也從未停止過書信交流,這一寫就是半個世紀。

1976年,這一年對於整個中國來說是沈痛無比的。因為周總理因病逝世,這一訊息很快就傳到了宋美齡那裏。宋美齡看到報紙上的訊息,突然心悸,非常難受。

在抗戰期間,宋美齡就已經和鄧穎超、周恩來有著密切交往,除了公事外,三人在私底下的關系也非常好,蔣介石本人對於周恩來的評價也非常高。因此,周恩來的去世讓宋美齡無比痛心,她還發去了唁電。

自從周總理去世,鄧穎超就從來沒有過過生日,因為往常都是周總理陪她簡單過生日的,總理去世之後鄧穎超也沒什麽心思。

1984年,鄧穎超80歲,這個生日還是要過的。

根據鄧穎超的秘書趙煒回憶:鄧穎超八十大壽的時候,宋美齡送來了一只水晶兔作為生日禮物。因為鄧穎超的屬相是兔子,很少有人知道,但是,宋美齡一直記在心裏。逢年過節,二人也不忘互相問候。

因為此前宋美齡曾經給鄧穎超寫過一封公開信,再加上生日禮物,鄧穎超覺得自己也應該給宋美齡一封回信。於是,在自己生日之後不久,鄧穎超就寫給宋美齡一封信:

廬山初識,忽忽五十年矣。山城之聚,金陵之晤,猶歷歷如昨。別後音問闊絕四十余年,誠屬憾事。幸友誼猶存,兩心相通。回首當年,國難方殷,夫人致力全民抗戰,促成國內團結,爭取國際援助,弘揚抗日民氣,救助難童傷兵,厥功至偉。……我亦年逾八十。今雖卸卻政務繁荷,然念念不可置之者,唯國家統一一端耳。

信中,鄧穎超回憶了兩個人從結識到共同為兒童事業努力的點點滴滴,也感謝了宋美齡的付出。鄧穎超同時表示兩個人幾十年沒見是最遺憾的事情,如今,唯一的念想就是和平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