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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年代一中央幹部問陳賡的腿怎麽了,陳賡冷笑:還不是拜你所賜!

2024-02-28歷史

50年代後期,陳賡將軍擔任解放軍副總長時,和空軍司令劉亞樓共事比較多。一次,陳賡和劉亞樓外出辦事,乘飛機回到北京,在機場遇見了幾位中央幹部。其中一位是人大常委黃紹竑。黃紹竑很少見到陳賡,見陳賡拄著手杖,走路一跛一跛的,主動上前關心地問:「陳大將,您的腿怎麽了?」

陳賡為人幽默風趣,平常總是笑嘻嘻的,看見黃紹竑,卻變了臉色,冷冷地瞪視著他,半天沒說話,犀利的目光讓人心裏發毛。劉亞樓在旁邊看著,心說這真是「冤家路窄」,看樣子陳賡在強壓怒火。

果然,陳賡沈默片刻,開口了,冷笑著對黃紹竑說:「老兄,這還要問嗎?這是你老兄給我留的紀念啊,我還沒來得及感謝你呢!」黃紹竑一聽,又慚愧又尷尬,臉刷地紅到了脖子根,低著頭無言以對。他原本是國民黨將領,和陳賡打過惡仗。被陳賡一頓嘲諷,他才明白自己當年把陳賡害得多慘。

陳賡

民國時期的黃紹竑是響當當的一號人物,原籍廣西容縣(今玉林),和李宗仁、白崇禧並稱新桂系軍閥三巨頭。他的發跡要感謝李宗仁。早在1916年,黃紹竑從保定陸軍學堂畢業,在廣西軍閥陸榮廷的部隊當排長,慢慢做到了營長。1921年,黃紹竑和廣西散軍作戰吃了敗仗,走投無路,時任粵桂邊防軍第3路司令的李宗仁收留了他。

1923年,兩廣局勢混亂,黃紹竑提議趁機向外發展,李宗仁讓他帶兵去梧州,他卻擅自多帶了李宗仁兩個營。李宗仁很惱火,但沒有追究,避免了一場沖突。事後黃紹竑很感動,對李宗仁心悅誠服。後來黃紹竑成立討賊軍,和李宗仁部一起驅逐兩廣其他軍閥部隊,成為新桂系首領之一。1926年廣西軍改編後,黃紹竑曾任廣西省主席兼軍事廳廳長。

黃紹竑主政廣西時期,搞建設,辦學校,官聲不錯。他和共產黨的關系也比較好,但1927年四一二事變後,黃紹竑調任廣州軍事委員會委員,奉蔣介石之命,也向之前的同誌痛下殺手。

年輕時的黃紹竑

另一邊,陳賡所在的國民黨第20軍第3師正醞釀起事。1927年8月,第3師在南昌戰鬥結束後,準備打回廣東。進至廣昌,部隊召開大會,營長陳賡兼任師黨委委員,陳賡率領先頭部隊向閩贛交界處的會昌進發。但國民黨軍錢大鈞部已占領會昌,8月下旬,陳賡率部和敵軍作戰,由於賀龍和葉挺率領的主力部隊沒有及時趕到,陳賡的一個營被敵軍包圍。

黃紹竑指揮的兩個師也趕到了會昌,與錢大鈞部合力進攻起義軍。激戰中,陳賡的先頭營彈盡糧絕,漸漸不支。陳賡下令撤退,親內建一個小隊殿後。敵軍火力兇猛,陳賡的左腿被機槍射中,膝蓋和小腿都受了傷,血流如註,起不了身。

為了躲避敵軍搜尋,陳賡脫掉軍裝,滾到山坡下的一條小溝裏隱蔽,血把溝裏的水都染紅了。他聽見敵人接近,就把血抹到臉上和衣服上,閉著眼睛屏住呼吸裝死。一名敵兵過去踢了一腳,見他直挺挺地不動彈,扭頭走了。

陳賡

陳賡在泥水裏泡了幾個小時,主力部隊上來後才獲救。這次他的傷勢很嚴重,被送到長汀縣英國人開的福音醫院救治。不過英國人已經跑了,院長傅連暲聽說陳賡是營長,親自給他檢查治療。陳賡失血過多,臉色蠟黃,腿部傷口感染,腫得像水桶。

以當時的醫療條件,傷成這樣要截肢才能保命,陳賡堅決不同意截肢。傅連暲采取了保守療法,每天拿藥水給他消毒,用夾板固定傷腿,想了很多辦法,總算保住了陳賡的腿。這次受傷讓陳賡經歷了不少磨難。由於部隊還要行軍,陳賡只能帶著傷和其他傷員乘船南下。

9月,部隊占領汕頭後,陳賡和一些傷員們被送到日本人開的博愛醫院繼續治療。因看望陳賡的人多,日本人知道了他的身份,對陳賡他們的態度很惡劣。國軍部隊正在進攻汕頭,起義軍被迫撤退了。日本醫生對陳賡下了逐客令,說我們不負責你的安全。陳賡只得再次轉移。

傷勢比較輕的人已經離開了醫院,陳賡不知道大部隊已經撤退了,身邊只有一個勤務兵,無法帶他安全轉移。幸好醫院有一位女護士幫忙,買了船票,以自己的身份作掩護,把陳賡和勤務兵送上了開往香港的船。

黃紹竑

船到香港,陳賡又被英國巡捕反復盤問,好不容易才放行。去了兩家醫院,醫生發現陳賡的腿是槍傷,不敢收。無奈之下,兩人又設法買了去上海的船票,陳賡藏在貨倉裏去了上海。經組織上安排,陳賡在上海著名的一家骨科醫院接受治療。但他的腿傷沒有完全恢復,留下了後遺癥,影響到走路,一到陰雨天還腿疼。

黃紹竑只知道和陳賡的部隊打過仗,並不知道他們的部隊差點把陳賡的一條腿打廢。陳賡在黃埔軍校時以「飛毛腿」聞名,擅長奔跑,可想而知,腿傷成那樣讓他多難受,還因此顛沛流離許久,怎能不耿耿於懷。1932年,陳賡的右腿也受了戰傷,走路更不方便,後來只能借助拐杖走路了。

再說黃紹竑,受到蔣介石賞識,日子過得很滋潤。1931年黃紹竑當選國民黨中央監察委員,不久改任內政部部長,在浙江和湖北當過省府主席。1937年抗戰爆發後,黃紹竑以陸軍中將加授上將軍銜,擔任第二戰區副司令官。隨後由於東南形勢緊張,黃紹竑又被蔣介石調回浙江擔任省府主席和第三戰區副司令官。

黃是軍人出身,覺得沒有兵權就沒有發言權,就把自己的警衛營改編為特務營,成立浙江遊擊司令部,自任總司令,招兵買馬。國民黨派系復雜,有人指責他借機擁兵自重,後來蔣介石不放心,派人接收了黃紹竑的部隊。

黃紹竑

抗戰勝利後,黃紹竑被冷落了,蔣介石讓他當糧食部部長,他很不樂意,後來改任監察院副院長。新桂系首領李宗仁、白崇禧和蔣介石明爭暗鬥,黃紹竑支持李宗仁當選副總統,並勸說白崇禧不要爭國防部長,離蔣介石遠點更安全。

1949年初,黃紹竑參加了國共和談代表團,支持和談方案。和談破裂後,黃紹竑飛抵香港,和龍雲、賀耀祖等幾十名國民黨軍政人員聯名宣布起義。新中國成立後,黃紹竑受邀參加了政府工作,歷任政務院政務委員、全國政協委員、人大常委等職。朱德見到他後,曾說,以前(1927年)同你的部隊打得很厲害啊。

50年代後期,黃紹竑還在擔任人大常委時,有一次在機場遇見了陳賡和劉亞樓,出於好意,他問陳賡的腿怎麽了。陳賡雖然好脾氣,但正如劉亞樓所說,遇見黃紹竑是冤家路窄,黃紹竑的問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陳賡的氣不打一處來,瞪視他片刻,說我的腿還不是拜你所賜。

見黃紹竑低著頭慚愧的樣子,陳賡想緩和一下氣氛,又換了笑臉說:「老兄,這怪不得你呀,因為子彈沒有長眼睛嘛。」說罷,爽朗地大笑起來。陳賡和劉亞樓離開後,黃紹竑還在原地發呆。都說相逢一笑泯恩仇,陳賡做得很灑脫。或許陳賡對這件小事並沒有放在心上,而劉亞樓對此記得很清楚,曾對人稱贊陳賡大將豪爽開朗,豁達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