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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旭:懷疑才是正確的歷史態度

2024-01-02歷史

【二十五史】的個別章節能代表它的錄學客觀與否?對趙匡胤的頌贊之情顯而易見,這是一段時期士大夫心目中的明君,好皇帝。然而,即使僅僅在這部歷史中,認為寫滿了吃人字跡的,洋溢著鬼話的,有魯迅先生這樣一位。現代的歷史系專業的張承誌也如此認為,到底這樣的歷史可信度有多少?本身這種懷疑也許才是正確的態度。懷疑的態度。

宋初只殺貪官,鬧市斬首,其實貫穿著整個史程,逢到大赦之年,把貪官與十惡之罪並其不赦,足以看到統治者對其鄙夷和警惕之足夠。有人說,宋太祖有遺言,要「不殺文臣,」且「言者無罪,」如若屬實,那裏面的風韻倒是與宋史相同相通的,那是寬大之態。

也許兩晉之後,200多年的五代十國已是這片神奇的土地上真的厭倦了太多的殺戮,所以前有金夏不復的北宋,後有偏安的南宋,皆可稱為朝代更叠的正宗吧。宋朝是一個值得研究的朝代,其人文色彩與【清明上河圖】一樣,有著太多的貢現代人文風尚漸起的借鑒之處,我們的靈感的觸角,可以與其時空連線的微妙吧。

再說那些代表著時代的人物,歐陽修生活在那個時代,蘇東坡、王安石、程氏兄弟誕生在那個時代,能夠突破唐詩風雲之規範的,還能有什麽樣的問題?遠望唐代詩華的光焰,不知還有哪一些文宗和思潮可以超越元曲嗎?超越明清小說的工整典雅者,似乎已無可比擬了,豪邁委婉者,史無前例,絕塵後世一樣。然而,宋代那種人文氣息晨風一樣清新,夕輝一樣濃厚的時代和區域,竟然延宕一筆,繪出了別具洞天的篇章,不在七律七絕,五言七言,不在荷舉樹立,而是長短相繼,並不失典雅。玉樹臨風,陰雨初晴的逸世曠遠。

宋太祖中過流矢,而且嗜好打獵彎弓,竟然,是不是因此啟示的火藥炮仗的研制?也未可知。宋人愛書,處事儒雅。是否,竟然,因此推進完畢了活字印刷的發明?那不是一個尚武的時代。那是一個舉國詩詞文章工筆繪畫、敬仰藝術的朝代。【清明上河圖】的繁榮固然價值不菲,而它的平民色彩、民主祥瑞,將會源遠流長吧。

對清人沈復的記載不多,簡述是進士出身,著有個人傳記性作品【浮生六記】。漂泊的身世,名不經傳,但見他要藝術的生活。只此世觀人念,便打動了我。開啟幾千年的文學史,在浩瀚的清代文學裏面,小說的流行風尚,以及至尊地位,卻少有編纂收錄,找不到這個人。

聽說他連此種生活的方式也不能夠,人與其誌共歿。又或者,人沒有,誌還在,因為誌向原本就沒有在他身邊徘徊,被萬丈光焰遮蔽於外,又因誌向與理想離一種時代是很遙遠的。就像我們這個時代,我的生存環境能過上一種藝術的生活嗎?有人羨慕晉代人的生活,說那種風雅是一種浪漫而充滿飄逸的日子,我卻有些懷疑,這不是一種理由,因為那種飄逸是有財富做基礎的,衣冠南渡的從容,必定攜著萬金。如是,到認為在當時蠻荒之地的南方,必然只有原初的文化,方顯故鄉的土地氣息、風水韻味,他們崇尚的那種文化,像孩子眷戀母親,彼此不用言語而緊緊相依。我考慮我的蠻荒之地和我的浮生記憶。大抵如此吧。

有人說中國文化,有一種流韻,是貶官文化,人遭貶謫,情感激蕩,思緒纏結,悲情生出,不由詠詩唱詞以遣懷,發配各種說辭以【離騷】。是這樣嗎?悲天憫人,恐怕不是因貶謫而起事的。那些詩心詞意的種子,恐怕,不,那些情事,恐怕神秘的,早已在那些心境之中埋種和暗長,只是心醉身勞於案牘和各種臉色,精神投於各種勢力的傾軋、資訊的攀升和跌降,就像我們觀望股盤,那些這些以文為士的,怎麽可以有足夠的余情,去觀看心腹中那些天地裏生長的喬林和灌木,而那些樹木和灌叢,仍在一些間隙裏伸展著自己的根須,吸取養料,昂起發梢,沐浴陽光和雨露,等著詩詞的年月,終於可以被他回首關註,也終於可以一展風姿。主人之寵,主人因此找到了生的平衡。

也許這是一種可能,又或許這是一個側面,真正的藝術生活的並無此種波瀾。從高處跌下,見起浮沈無數,一身泥土,一臉懊喪,才想起心中那棵樹,才覺得「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原來是自己的知己,而是平淡的生活,對待一切,包括浪漫和庸俗,那是地道的唯心主義者,那是一種冷看萬世的大寂寞和大音希聲。

☆ 作者簡介:曹旭,河南省許昌市魏都區教師進修學校幹部,筆名陳草旭變,近年來有數百篇散文、小說見散文線上、紅袖添香、古榕樹下、凱迪社群等文學網站,合著有人物傳記【那年的燭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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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易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