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周恩來總理是我們人民的好總理,是我們永遠敬愛的人,1976年1月8日,周恩來總理與世長辭,他的離開讓所有人心痛和悲傷。從1968年到1976年,有這樣一個人一直陪伴在總理身旁,總理對待他如父如子,在他的各個方面都做出過諄諄教導,多年後,他還是無法忘記總理第一次見到他時的場景,無法忘記總理對他說的話,每當回想起1968年到1976年這八年間的點點滴滴,他總是忍不住落淚。
他就是總理的最後一任秘書——紀東。雖然他在周恩來總理身邊僅僅只工作了8年,但是對他來說這8年的時間是無比珍貴的,他不僅僅是一份對總理的回憶,更是總理對他整個人生路程的一個指引。根據紀東回憶,總理只給他提過一個要求,是什麽要求呢?他在總理身邊的8年,又有哪些難忘的事呢?
25歲的小紀初進西花廳
紀東原名叫紀相才,出生在1943年11月的河南省商丘,從小他就受到了許多黨的教育,他的成長也是伴隨著新中國的成立和發展,1961年,18歲的他從西安入伍,成為了一名中央警衛團的士兵,在這裏的時光,他表現出色,成績優異,多次立功,受得了上級和領導的認可,很快他從普通的士兵就提拔為指導員。
認真努力的紀東不會錯過每一次學習和進步的機會,他總是有苦先吃,有福後享,憑借著自己的努力和才能,被組織選中前往部隊的學習班學習。在學習期間的小組發言,他用簡短的時間闡明自己的觀點,不僅重點突出、思路清晰,而且他的自信蓬勃充滿朝氣的模樣,讓參加這次發言的領導眼前一亮。
「紀相才同誌,你願意去周總理身邊做秘書嗎?」警衛團政委楊德中問道。雖然激動心裏對這件事早有一些預料,但是從政委口中說出的那一刻,他還是不敢相信,他楞了一下,回答道:「我願意,我願意!」政委楊德中見他態度誠懇而且堅定,就知道自己並沒有看錯人,他鄭重地宣布:「即日起,就把你調到周恩來總理身邊工作。」
當政委問到紀東, 你打算怎麽為總理當秘書呢?或者說你到總理身邊工作,有什麽樣的想法呢?對於一個從來沒有在領導人身邊當過秘書的人來說,這個問題屬實有點難以回答,但是紀東憑借著自己的一腔熱忱回答道:「無論如何,我保證完成任務!」楊德中滿意地點點頭。
臨走之前政委楊德中還特意叮囑他說:「你到了西花廳,你要多多的向那裏的老前輩學習,一定要認真仔細的工作,不要掉以輕心,見到周恩來總理就就叫他周總理就好,不要喊他首長之類的,他不太喜歡這樣的稱呼,另外就是鄧穎超你知道吧?周恩來總理的夫人,你就叫他鄧大姐就行,不用喊其他的。」楊德中的一番辛苦叮嚀,不僅僅是為了讓紀東能在總理身邊有個好的開始,也是為了總理身邊能有個機靈可用的人。
1968年,25歲的紀東來到周恩來總理身邊工作,他剛被工作人員帶到西花廳,門口的哨兵詢問過他的名字之後就放他進去了,他懷著激動的心情來到了他仰慕已經的西花廳,
他經過「不染亭」遠遠就看到一位端莊樸素,頭發花白的女士等門口等候,原來是鄧穎超。他趕緊來到鄧穎超身邊,還沒等他跑來,鄧穎超就伸出一只手向他握手,他緊緊捂住鄧大姐的手,激動地說:「鄧大姐好!」紀東對中央的幾位領袖的夫人是有些印象的,但是見到鄧穎超的時候,他還是非常的吃驚,因為一國總理的夫人竟然如此的低調簡樸,和藹可親。
鄧穎超也十分親切和向紀東問候:「歡迎你呀,解放軍同誌!以後我們就要在一起工作了。」鄧穎超帶著紀東向秘書辦公室的方向走去,一路上還詢問了他很多關於紀東的個人情況,叫什麽名字,年紀多大了,家裏父母是做什麽的等等。來到秘書辦公室,他看到了總理的其他四位秘書,紀東站得筆直,向四位前輩敬禮。
鄧穎超安排他們坐下,然後示意紀東坐到自己的身邊。他拿起一把扇子,一邊扇風,一邊給大家介紹這位新同誌紀東的情況,鄧穎超叮囑其他人帶著紀東熟悉一下這裏的工作環境,然後讓秘書的總負責人孫嶽把詳細的事情告訴紀東,孫嶽說,你不要著急,慢慢來,慢慢熟悉工作,有什麽問題都可以提出來,三天後你在正式的開始工作。
高振普帶著紀東在西花廳足足逛了一個多小時,讓他了解這裏的每一個地方和具體的工作地點,這裏以後就是紀東要工作的地方了,他充滿喜悅的看著這裏的一切,用心的聽著,仔細的記著,想想馬上就能和這麽多前輩一起工作,能夠日日在周恩來總理身邊,心裏真的是說不出的激動和自豪。
三天之後,紀東開始正式工作,他看到同事們各個都忙碌不已,於是自己也立刻進入工作狀態,但是初次上手,還是有些不知所措,孫嶽看出了紀東的茫然,就將他叫過來,安排他整理電報,紀東原以為這一定是一件很簡單的工作,沒想到他定睛一看,櫃子裏塞得滿滿的都是電報,這個工作也並不輕松。不過憑借著自己的聰明,他還是很快地完成了這項任務。為了盡快的熟悉自己的工作,紀東總是在別人休息的時候,還在努力的學習掌握,遇到問題他總是虛心的向他人求教,沒過很久,他就能自己單獨進行工作了。
小紀同誌什麽時候改名了?
前文也提到過,紀東的原名叫紀相才,剛剛來到西花廳工作的時候,有一些同事會和開玩笑叫他:「氣象台」,因為這兩個讀音實在是太相似了,紀東並沒有在意,反而覺得工作之余開開玩笑放松一下,還是挺有意思的。但是,有一次,因為這個名字就鬧出了笑話。
這天,國務院打來電話詢問他是哪一位在接電話,他回答是「紀相才」,對方聽後連忙道歉說:「不好意思,打錯了,我找的不是氣象台。」還有一次是幫總理傳話,對方問及他是誰,他回答:紀相才。對方以為他在開玩笑,很是生氣。雖然最後,這樣的誤會解除了,但是紀東開始對自己的這個名字缺乏自信,他總是擔心自己說出名字的時候,別人會聽錯,這樣聽錯是小事,萬一耽誤了什麽事情,可就是大事了。
漸漸地心裏產生了一個想法,那就是給自己改個名字吧。當紀東和鄧穎超匯報工作的時候,他把自己的苦惱說給了鄧穎超聽,鄧穎超聽完笑了,覺得還挺有趣的,聽到紀東因此非常苦惱,鄧穎超也不能給他拿定主意就暫時的提出了一個「紀明」的意見,說你在好好想想吧。
聽到紀東有改名字的打算,楊德中就詢問他你想改什麽名字呢?紀東回答:「鄧穎超大姐給想了個紀明,我自己還沒有主意呢。」紀明這名字看上去是不錯,但是和「雞鳴」卻是諧音了,有點別扭,他幾經思考之後,決定使用「紀東」這個名字。原本打算和周恩來總理匯報一下,但是總理平日裏太忙的,紀東也不想因為這麽點小事就打擾總理,意思在自己遞交的一份檔上簽名「紀東」,沒想到總理非常的細心,他一眼就看出了一個名字是個新名字,於是把紀東叫到辦公室:「小紀同誌,你為什麽改名字呢?什麽時候改的呀?」
紀東把自己改名的情況前前後後一五一十的和總理匯報了一遍,總理聽到紀東的改名原因之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他說:「小紀你這個改名的原因太滑稽了,其實不用改的,而且你改名字應該和我匯報的呀。」紀東連忙解釋,自己沒有向總理匯報的原因是因為不想這點小事就打擾總理,所以就在遞交檔的時候用新名字。
這麽一點小事,總理都能掛在心上,可見總理是一個多麽和藹細節的領導。
總理向小紀提出一個要求
不知不覺,紀東在西花廳工作也有一段時間了,他除了每天認真地完成自己的任務,熟悉自己的工作,其余的時間他都非常希望能和總理有次談話。他初次見到總理的時候,連忙向總理問好:「總理好!」但是總理很忙沒有時間和他談話就回答:「哦好啊,歡迎你新同誌,抽空那我找你談話。」這句話也許是總理隨口的一說,但是紀東卻記在心裏,他時刻想著總理什麽時候會單獨找自己談話。
盼望著盼望著,幾個月就過去了,雖然總理會時常交代他一些工作去做,安排一些任務去讓他完成,但是卻一直都沒能有機會和他單獨談話。有一次,黨支部的同誌們在一起開會,總理走進來詢問他們在開什麽會,得知是黨支部的生活會,總理說:「怎麽沒人通知我參加會議呢?我也是黨支部的成員啊!」大家說:「總理您太忙了,這樣的小生活會議,就沒有通知您。」總理嚴肅地說:「多小的會議,只要是我是其中的一員,都應該參加的,我來不了可以請假的呀!」
周總理一向是一個嚴於律己的人,他分內的工作即使是再小,他也會親自去做,實在是沒有時間,也會請假安排好人,事後在向自己匯報一下工作情況。說完,總理看到身邊的紀東,就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小紀同誌,不好意思啊,我說找你談話的,但是一直沒能抽出時間,真的對不起。」聽到總理這麽說,紀東心裏非常感動,這也是總理第一次叫他小紀,在之後的八年時間裏,總理除了在必要的檔上簽字會寫紀東的全名,其余時間都是叫他小紀的,這樣非常的親切。
1969年,總理的秘書張作文因為過度勞累,生病了,需要休養一段時間。這期間所有的活就壓在了錢嘉東一個人的身上,平時兩個人都忙不完的活,讓一個人去幹,這讓錢嘉東非常緊張。這一天,錢嘉東正在休息,總理找他有急事,他來到秘書辦公室門口詢問:「小紀,嘉東呢?」紀東不敢欺瞞總經理,只好如實回答:「嘉東還在休息,我馬上去叫他。」
「不用了小紀,你來就可以。」說著總理把手裏的檔交給了紀東,他相信紀東也可以做好這件事,錢嘉東太累了,需要休息。之後,紀東把這件事匯報給了錢嘉東,錢嘉東很替他開心,他說這是個好機會,你一定要好好把握!果不其然,當天晚上的晚飯時間,總理就叫人把紀東喊了過來。
周恩來總理讓紀東坐在自己的身旁,一邊吃飯一邊對他說:「小紀,真對不起,這麽長時間我說找時間和你談談的,可是一直沒有時間,讓你久等了,真的非常抱歉。」其實談話的內容也沒什麽,無非就是談談紀東最近的工作情況,談談在工作中有沒有什麽困難之類的,但是,看著紀東這孩子做的一直都很不錯,也沒什麽問題,所以就沒和他談話。
突然,總理放下筷子,很嚴肅地對紀東說:「我只對你有一個要求。」紀東料到總理對自己有要求,立刻站起來,站得筆直,認真地聽著。總理讓他坐下,接著說:「這個要求就是,在你的工作中,不該說的話不說,要註意保密,這是最大的紀律。」紀東點頭說道:「保證完成任務!」
在一旁的鄧穎超也說紀東這個年輕的同誌工作很認真,事情辦得也很不錯,但是不能驕傲,還是要繼續努力的。聽到兩位領導對自己的誇獎,紀東心裏非常高興,但是他也明白,總理越是誇獎自己,自己就越是要爭氣,不能白讓總理表揚自己,丟總理的臉面。就這樣,總理和紀東的第一次正式談話結束了,這次談話對紀東來說,非常的難忘,除了總理交代的任務和提出的要求,更讓他難以忘卻的是總理那和藹的語氣和真誠的眼神。
小紀永遠不能忘記總理臨終之言
1972年5月,原本是個再尋常不過的日子,總理去醫院做了一次常規的體檢,因為這段時間的操勞,讓他老人家的身體有些吃不消,但是誰也沒曾想過,就是這次體檢報告,讓所有人晴天霹靂。總理的體檢報告顯示,他的尿液中有癌細胞。這是非常恐怖的一件事,這意味著總理的身體已經癌變。
聽到這個訊息,大家都不願相信,但是沒有辦法改變這個事實,於是勸總理住院治療,可當時情況復雜,總理的事務繁多,根本沒有時間住院修養,他一天基本上只能休息5個小時,甚至遇上外賓來訪可能還不足5小時。長時間的工作,讓原本身體就已經拉響警報的周總理顯得格外憔悴。
紀東作為總理的秘書,他非常擔心總理的身體健康,看到總理一天天地消瘦下去,臉色也越來越差勁,他多麽希望總理能好好的休息加一段時間,哪怕只有短短的幾天也好呀。每次叫總理起床,他都不忍心,他總是眼角充滿淚水,輕聲地叫總理起來,要不是怕耽誤總理的大事,他多想不叫總理,讓他好好的睡一覺。
由於工作的勞累和病情的惡化,總理的身體一天天變差,好幾次總理處理完事之後,整個人沒有力氣,靠在紀東身上,紀東扶著總理上車,車子距離辦公室也只有20公尺,但是就這麽短的路程,總理也不能獨自走完。紀東哭著勸總理:「您休息一下吧,去醫院吧,好嗎?」但是總理知道,自己的病情根本不能治好,與其在醫院浪費時間,他更想把最後的精力全部奉獻給國家,奉獻給人民。
1974年,總理的病情惡化,他在工作匯報的時候總是用椅子頂著自己的腹部,用來支撐,6月,總理終於無法再和病魔鬥爭,他拖著虛弱的身體住院治療。1975年12月,紀東來醫院看望周恩來總理。
在醫院的病床上躺著一位骨瘦如柴的老人,他臉色慘白,沒有一點血色,整個人像是沒有了靈魂一般,他根本不敢相信也不願意相信這個眼前的病重的老人就是周總理,他走上前,緊緊握著總理的手,眼淚止不住的落下。他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撕心裂肺地哭著,雖然不發出任何的聲音,怕吵到總理,但是這樣無聲的痛苦才是最讓人心痛的。
總理看著紀東,安慰他說:「孩子,我沒事,你別哭啦。我只是有點累了,向家裏的其他同誌問好。」總理的語氣和之前一樣和藹,只是,再也沒有當時那樣意氣風發的樣子了,他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紀東從來沒聽到過總理說自己累,8年了,總理從沒說過這樣的話,但是這天,他說自己「有點累了」。這讓紀東的眼淚止不住地流。
1976年1月8日,人民敬愛的周總理與世長辭,根據紀東的回憶,他最難忘的不是別的,是總理臨終前的話,那些話像是刀子刻入他的心臟,永遠都不能忘記。總理雖然去了,但是我們的祖國越來越好,人民生活越來越好,只是他沒親眼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