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醒來,陽光明媚。
手機裏收到一堆祝福簡訊,一一回復;也給一些親朋好友發祝福、拜年。
和姐姐商量,一起去給我的老同事、我家的老朋友拜個年。
先是給他發個拜年簡訊,他也回復了。
接著告訴他,我們要去給他拜年。
他回復說:「我身體原因,不便接待,見諒了。非常失禮了。」
我回復:「我們到了,禮物放一下就走了,不打擾。理解。」
他回復:「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我實在不願意你們看到我的冏樣。在這裏表示歉意。其他人我也都拒絕了。」
這段內容是分三條簡訊發給我的。
我記得半年前和一個朋友去看他,他就說過,以後發發簡訊就好了,不要來了 。
可我還是想去看望他,一來初一拜年已是這麽多年來的慣例;二來,他年事已高,作為晚輩,惟以此來表達我的敬意。
於是,我不顧他的拒絕,讓丈夫、兒子和姐夫留在車上,我和姐姐一起拎了禮物上去,和他以及阿姨略聊了聊就出來了,不便多打擾他……
他的身體狀況的確不太樂觀,雖然能坐在椅子上,但精神不太好。
腦梗後遺癥讓他的手腳不太利索,要他人協助才能吃飯和行走……
我理解了他拒絕他人探望的心情。
二十多年前我初來上海,人生地不熟,他以真誠和善良,讓異鄉的我感受到了家的溫暖。
我們兩家逐漸走得很近,他既是我的證婚人,也是我家的老朋友。
這麽多年來,逢年過節,我們都會去探望他。
然而,他老了,今年第一次拒絕我們去探望。
從他家出來,我還是感覺有一點悲傷。
好在前些年他在澳洲工作的兒子回上海工作了,和他們老兩口住在一起。
家裏也有「長護險」護工每天上門一小時,還請了白天的保姆,照顧得比較好。
這就是年老的窘境吧,希望他的晚年生活品質再高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