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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察官就是要把每一個案子辦好」

2024-04-15推薦

「檢察官就是要把每一個案子辦好」(主題)

檢察日報記者 於瀟 通訊員 汪宇堂 朱成興

「一滴水,唯有融入大海才不會幹涸。」河南省內鄉縣檢察院第四檢察部主任朱東月用自己近30年的檢察履職為這句經典話語做了生動註腳——

在工作中做出成績面臨提拔之時,朱東月毅然辭去原有的工作,考進內鄉縣檢察院;在民事檢察初創期,他苦練本領,先後辦理2000余起案件,無一錯案;歷經病痛後,他壯心不已,推專項、建模型、促治理,常年奮戰在辦案一線……

「沒啥特別的,檢察官不就是要把每一個案子辦好嘛。」近日,面對記者采訪,平胡樸實的朱東月如是說。

在同事們看來,朱東月身上體現出的求真務實、擔當實幹已然是一筆財富,彰顯出新時代新征程檢察人的鮮明履職特征。像他這樣的身邊的榜樣,激勵著大家更加積極地投身於「高質效辦好每一個案件」的實踐。

「說到底,要感謝新時代。既有‘四大檢察’全面協調充分發展的加持,也有‘高質效辦好每一個案件’‘三個善於’等檢察工作新理念的指引,適逢民事檢察最好發展時期,作為民事檢察事業中的一顆螺絲釘,不敢懈怠,也不能懈怠!」雖然還有不到兩年時間就退休了,朱東月仍鬥誌滿滿、激情滿懷,一如那個剛剛邁進檢察院的他。

「如果能幹政法工作,為老百姓主持公道,該多好」

時至今日,朱東月仍清晰地記得第一次穿上豆綠色檢察制服的日子——1996年2月15日。

河南省內鄉縣檢察院檢察官朱東月就辦理的一起民事執行監督案件主持召開公開聽證會。

1966年,朱東月出生在內鄉縣師崗鎮鄂溝村一個農民家庭。因冬月出生,父母用其諧音,給他起名朱東月。1990年大學畢業後,朱東月被分配到內鄉縣畜牧局,不久就因工作成績突出被提拔為中層幹部。

「我平時喜歡看法律書,經常去鄰居家借書看。」朱東月的鄰居在司法局工作,他看到鄰居幫助老百姓打官司,很是羨慕,「如果能幹政法工作,為老百姓主持公道,該多好!」

1995年10月,朱東月迎來全國檢察系統招錄幹部的機會。藏在朱東月心中的種子破了土,盡管此時他也遇到提拔副鄉長的機會,但他毫不猶豫選擇了報考檢察院。

「都是鐵飯碗了,還要瞎折騰?」「提拔當副鄉長,這麽好的前途,為啥還要去檢察院當‘大頭兵’,圖個啥?」……

「我喜歡法律工作。」面對不理解,朱東月並沒有過多解釋。懷揣著向往和熱愛,朱東月在200多名考生中脫穎而出,以優異成績考入內鄉縣檢察院。

1996年2月15日,朱東月如願穿上了豆綠色的檢察制服。入院後,朱東月先後在反貪局、瀆偵局工作,辦理過百余起貪汙賄賂和失職瀆職犯罪案件,獲得了不少榮譽稱號。就在對刑事檢察業務駕輕就熟的時候,2000年1月4日,朱東月被輪崗至民行檢察科,一幹就是20多年。

從瀆偵局這個「明星科室」,輪崗到民行檢察科這個當時被稱為「三類科室」的部門,不少親朋好友提醒他:「民行檢察科是‘冷板凳’‘養老院’,不行就去找找領導。」

然而,朱東月不以為然——民行檢察科直接面對老百姓的訴求,處理的也多是麻煩事。幹好了,有成就感。再者,農村出身的他,了解群眾,也懂群眾需求。

正當朱東月想施展抱負時,他卻發現,光有熱情並不能辦好案子。民事檢察監督涉及專業之廣、法律之多,遠超出他的預想。

「如果辦不好案,老百姓會多麽失望!」朱東月開啟了日益精進的法律研學之旅。「朱主任沒有太多的社交,就是喜歡讀書學習。一些疑難復雜的問題,在他那裏總能找到答案。」同事許景全說。

記者註意到,在朱東月的家裏,堆積最多的不是生活用品,而是法律書籍。「常學常新,日益精進。」在朱東月看來,最高檢黨組提出的「三個善於」——善於從紛繁復雜的法律事實中準確把握實質法律關系,善於從具體法律條文中深刻領悟法治精神,善於在法理情的有機統一中實作公平正義,對「四大檢察」辦案都有很強的針對性和指導性,也對民事檢察辦案提出了更高要求。民事檢察工作離基層老百姓最近,必須跟上這個節奏,不能掉隊。

「讓公平正義可感受、能感受、感受到」

在同事眼裏,朱東月身上閃耀著的,不僅是專業技能,更有「如我在訴」的感同身受——他總是為群眾著想。

「房子咋被貼上封條?當時我的大腦一片空白,懵了!」楊玉紅,是一起民事檢察監督案件的當事人。

攢了大半輩子,楊玉紅才用手頭的積蓄在縣城中心地帶購置了一套門面房。令他沒想到的是,租戶趙某竟然透過造假手段辦理房產證,以該房屋作抵押辦理借款。後因趙某逾期未歸還借款被起訴至法院,法院對抵押房屋進行拍賣處理。

「這是我的房子啊!」楊玉紅跑法院、找政府、找律師……幾個月時間裏,暴瘦50斤,依舊沒能找到法子維權。

楊玉紅的訴求看似簡單,但在法律人士看來,救濟程式卻十分復雜——首先要提出執行異議,再提起執行異議之訴,然後是行政確權之訴,最後主張民事侵權,毫無疑問,這是個曠日持久的「大工程」。

「我哪能弄明白這些專業的事兒!」無奈之下,楊玉紅來到內鄉縣檢察院申請監督。

初見朱東月,楊玉紅覺得跟想象中的檢察官不太一樣——身體瘦弱、聲音很小,並沒有「官」的威嚴。「他敢去監督政府、法院嗎?」楊玉紅在心裏嘀咕,但走投無路的他,只得試試看。

「他哪有心思管你這事兒啊?」在見到朱東月的當天,楊玉紅打聽到一些訊息——朱東月夫妻倆同時患上癌癥,妻子因胃癌去世,朱東月也是剛做完手術。聽到這些,楊玉紅心裏涼了半截。但令楊玉紅沒想到的是,這個瘦弱帶病的檢察官給了他驚喜——

時值盛夏,朱東月拖著大病初愈的身體,數十次走訪有關部門,查明了房產的真正權屬。在隨後召開的公開聽證會上,朱東月釋法說理,引導各方達成共識,最終房管部門主動糾正錯誤行政行為,涉案房產物歸原主。

「不知道怎麽感謝朱東月,一直想請他吃飯,他都婉言相拒。」楊玉紅說。

「但凡來檢察院的,都希望在法治軌域上解決問題。如果咱們不為老百姓著想,敷衍了事,老百姓怎麽看我們、怎麽看檢察院?」這樣的想法是朱東月對民事檢察的最初認識,也是其秉持至今的初心。

在內鄉縣衙博物館,有一句官箴——吃百姓之飯,穿百姓之衣,莫道百姓可欺,自己也是百姓。朱東月常用此來勉勵自己。他常說,檢察辦案不能含糊,不能就案辦案、機械司法,而是要關註到問題本身,真正替老百姓解決問題,這樣才能讓公平正義可感受、能感受、感受到。

在內鄉縣檢察院檢察長馬婉珍看來,朱東月之所以能辦好每一起案件,就在於他能夠真正走進群眾心裏。

「不能用幾個法律術語就把當事人拒之門外」

「每當聽到樓道裏吵嚷起來,我都得仔細聽聽,如果是從東月辦公室裏傳出來的,我就很放心。」內鄉縣檢察院副檢察長武睿剛的辦公室在朱東月辦公室的斜對面。在他看來,朱東月總能把法律講透,不會用冠冕堂皇的說辭把當事人拒之門外。

「申請民事檢察監督,當事人可能經歷了一審、二審、再審,本身就有情緒,如果不懂群眾工作,講不清法律,就很容易激化矛盾。」武睿剛說。

「你在法庭上都自認了,這會兒還能反言?」自認、禁止反言、依法駁回……這些頗為專業、不易理解的專業詞匯,一度成為王麗(化名)維權路上的大山。

2021年6月,因感情不和,王麗和男友周通(化名)選擇分手。然而分手後,周通抓住王麗性格軟弱的特點,透過訴訟搶走了王麗的房產。一個月後,王麗在親屬的鼓勵下試圖要回房產,然而判決已經生效。提起再審請求,卻因一審中的自認被依法駁回。

「法院依據當事人自認事實作出判決,沒有任何問題,程式上已是鐵案,如果沒有新的事實證據,咱們也不好監督。」面對大多數意見,朱東月有著自己的堅持——

「不能用幾個法律術語就把當事人拒之門外,不調查一番,單從文書上怎能看出個一二三?法律不能是冷冰冰的,老百姓講不出來、說不明白的,咱們檢察官就得向前一步,依法主動履職。如果事實不能調查清楚,民事檢察辦案又怎能把理說透?當事人又怎能接受我們的監督意見?」

隨後,朱東月和同事們調閱案卷、銀行流水、公安機關卷宗,查實了周通對王麗多次脅迫,逼迫王麗簽訂和解協定的違法行為,最終法院采納了再審檢察建議,改判周通敗訴,王麗的房子失而復得。

「民事檢察監督講擔當、重實幹,來不得半點含糊。咱們辦案,不能是看看卷宗、講幾句法條就草草了事。辦好案件,要從案卷中走出來、從辦公室裏走出去,充分地調查核實,才能抓住問題、解決問題。」朱東月說。

「流水的民行,鐵打的東月!」熟知朱東月的人知道,這些年來,不管案件多麽復雜、多麽棘手,他總能抽絲剝繭、察微析疑,給當事人一個滿意答案。

「不辜負民事檢察事業的最好時期」

「民事檢察的春天來了!」采訪中,朱東月對民事檢察滿懷憧憬——

在「四大檢察」全面協調充分發展的新格局下,民事檢察「登堂入室」,制度、機制層面的供給不斷強化,民事檢察履職有了更多保障,這是大展拳腳的時代!

還有兩年就要脫下檢察制服了,朱東月一心想的,就是再多辦些案件,「不辜負民事檢察事業的最好時期」。

「以前,老百姓不來申訴,我們就沒有線索。現在透過大數據碰撞,我們能發現冒名、借名貸款的監督線索。」兩年前,受一起執行監督案件的啟發,朱東月和同事探索構建了「冒(借)名貸款類案大數據監督模型」。截至目前,內鄉縣檢察院透過該監督模型已成功發現涉案線索248起,辦理生效裁判監督案件21件,糾正審判程式違法案件18件,辦理民事執行監督299件,涉案金額達2200萬元。

如今,朱東月又忙碌在「檢護民生」專項行動的第一線,貫徹最高檢部署,因地制宜開展工作,絲毫沒有歇歇腳喘喘氣的想法。

離開朱東月辦公室之際,記者註意到案頭上的那本2021年出版的民法典工具書——大字版、全文1260條,幾乎每條都被標記過。

幹一行愛一行,在學思踐悟中日益精進,以「高質效辦好每一個案件」的務實行動呵護民生——平凡的朱東月,正以奮進中的一滴水的姿態,匯入新時代民事檢察事業的藍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