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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的中國人,都看過他拍的美麗四川!

2024-04-16旅遊

▲ 黃龍五彩池

- 風物君語 -

十年前有個四川導遊曾說過,

到九寨溝、黃龍旅遊的人,

百分之八十都看過高屯子的圖片。

他鐘情於家鄉中國西部,

也鐘情於這片土地生生不息的文化。

九寨溝、黃龍 當年要 申報世界遺產 ,圖片是很關鍵的一部份,要能展現景觀的神奇美麗,交給評定的專家看。 那些照片,是一個叫高屯子的人拍的,這些照片後來也成為了景觀的視覺符號。

他的作品 【十年尋羌·人與神的悲歡離合】 ,獲得了今年 大理國際攝影節「金翅鳥最佳攝影師」 ;2013年, 中國國家地理·圖書 也為高屯子這部作品出版了畫冊 【羌在深谷高山】

高屯子,中國攝影家、獨立電影導演。1989—2007年間,幾乎走遍整個青藏高原,拍攝其間的山水風物、拍攝藏族農牧民的耕種放牧、易物朝聖;2005年之後,堅持以圖片、文字、電影三種語言並列的創作方式,去深度表現「5.12」汶川大地震和「4.14」玉樹大地震之後,羌族、藏族民眾的精神狀態與現實處境;2008—2018年,走遍岷江、湔江上遊的每一個羌寨,拍攝高山羌人遭遇大地震之後的遷徙與回歸,失落與堅守。作品【十年尋羌】以一本200幅圖片、20萬字的圖文書籍,與95分鐘的紀實電影構成。

*以下文字為攝影師自述

四川的美景,讓他放下筆桿

我出生於四川省阿壩藏族羌族自治州 松潘縣 漢、藏、回、羌民族雜居的川西北 。經年遊歷、參訪於城市與鄉野之間。

黃龍在松潘人心中很神聖,恰好那時我回家鄉工作,知道了四川當時申報世界遺產的事情,便開始投入很多精力為九寨溝、黃龍拍圖寫字。

▲ 九寨溝長海冬韻

因為拍片要觀察思考,我在此期間,感受到大自然的神奇,鬼斧神工般的景觀造型、巧奪天工的自然色彩,以及不同陽光照耀下,景觀色彩的變化,都讓我驚訝不已。

▲ 月夜下的黃龍五彩池

▲ 黃龍五彩池

恰好那個時候,2000年左右,四川旅遊業很多景區要開發,需要照片,借此我能透過攝影養活自己。

在拍攝旅遊風光期間,我出了十幾本畫冊,絕大部份都是九寨溝和黃龍的風光。我對家鄉的美景特別鐘情,拍攝更是費了不少心思。今天大家所看到的照片,是我十幾年拍攝經驗和思考出來的結果。

▲ 九寨溝樹正群海

▲ 大九寨

▲ 大九寨

▲ 冬日雪景裏的黃龍五彩池

▲ 黃龍

▲ 神山聖水阿壩縣

▲ 神山聖水阿壩縣

在中西部尋找自由

除了美麗風光之外,我也喜歡 大漠荒原的氣象,比如西藏、新疆和內蒙古。 我的形象和氣質,都和四川人差距挺大的,有點像北方人。骨子裏,就對大漠荒原的場景有追尋的心情,拿著相機就想往那邊跑。

▲ 【天籟空靈】組圖

2004年,我解決生計問題後,再次想回去寫東西,之前有很多構思,但都沒寫出來。但是一下想到自己對影像那麽喜歡,又覺得自己也有天賦,很糾結。公司也不想開了(高屯子的文化公司,2000以來策劃了許多旅遊風光畫冊),正在猶豫的時候,決定停下來讀了2年的書。

▲ 紅原大草原濕地組圖

在上世紀90年代,剛工作的時候,各種文化思潮湧進來,大家對文化有特別強烈的渴望,很多人都是在那個階段讀到了西方的圖書。我在那個時候讀到了拉美文學,特別喜歡,裏面的魔幻現實主義覺得跟故鄉很相近,讓我感覺很親近。

▲ 【瑪曲印象】組圖

但是多年過去,接觸當年的同事,覺得他們對世事的看法,對文化的理解,閱讀狀態,還是停留在那個狀態,對中國文化不太了解了。所以,停下來的那兩年,我補了很多中國文化的課。

▲ 若爾蓋大草原

如果能重來,蘇東坡也要玩攝影

我覺得電影就是圖片和文學的結合,就去北京電影學院進修了2年。 最開始想像別人一樣拍電影,後來想怎麽和別人拍出不一樣的電影。

圖片、文學、電影 是可以平行地記錄一個事情的,三種語言我可以做到平衡,不是哪個特別強或者哪個特別弱。

▲ 即將搬遷的羌族一家人

▲ 北川縣西窩寨

▲ 羌族彩獅

我想,蘇東坡要是有一天能玩攝影,他也會這樣。 你看他詩詞、散文、書法都搞,其實都是藝術語言而已。

我想到了 「5.12」汶川大地震和「4.14」玉樹大地震之後,羌族、藏族民眾的精神狀態與現實處境。

光是用圖片,把 大地震之後古老的族群,人和家園的難舍難分、十年後回歸故鄉、人和神明的悲歡離合, 光用圖片語言是很難說好的。電影只有幾十分鐘,但很生動,尤其是配合文字來表達。【尋羌】這部電影雖然是個紀錄片,但裏面的故事和情節,打動了很多人。

祖先在遷徙,現代人也在遷徙——城與國、鄉與城之間。 我們知不知道千年文化是我們的背景?何以為家?尋羌,尋什麽? 尋的是生命背景和情感依靠 ,中國人不管過多富裕和光鮮亮麗的生活,要是沒有背景和依靠,當你遭受挫折和不如意的時候,就會無助。

我同時也拍了一組圖片,與電影相輔相成。 詳情請戳:【讀懂高山深谷裏的四川,我們還有一「羌」之隔】

最好的時光是相遇

我小的時候,沒有電視,我和大人們每天晚上聽故事,聽【封神演義】、【三國演義】、【西遊記】等等。小時候喜歡寫東西,中學也發表了些文字,去文藝副刊當編輯的時候,我才23歲,那個時候就覺得自己一定要成為作家。

▲ 【朝聖之路】

在報社工作特別忙,心裏有很多祖先的故事都沒有時間寫出來。當時回家鄉工作,就是為了有空寫東西。結果上面也講了,反而去拍了圖片。

阿壩州很多人攝影特別好,但是24、25歲的時候, 我就得過省裏的攝影一等獎,想想還很激動,也很受鼓勵。 我覺得我文字寫不出來,也可能是太看重文字了, 加上從小受到這方面的鼓勵和期望,反而有壓力,總想寫很宏大的東西。

▲ 朝聖之路攝影作品展海報

攝影對於我來說很輕松,拍攝這麽多年,最開始的那個時候是我最懷念和喜歡的。 一個人拿著相機和底片,跑到故鄉的草原去;冬天坐上一個拉木頭的車;有時候坐在草原上,幾條狗圍著我;拍攝的狀態特別投入,特別自由。 圖片也能展示出來某些語言無法表現的東西。

▲【 朝聖之路】—普度組圖

為什麽要拍藏族牧民?之前去日本辦展覽,也有人問過我。我思考了一下,覺得可能是人生命中遭受著壓力,尤其是我從小生活的時代,很多方面不那麽自由,但是 感覺草原上的牧民生命狀態比較自由。 他們在草原上自由地放牧、自由地想象;面對山廷、天空、白雲,面對牛羊,是我特別羨慕的狀態,同時牧民的氣質也特別符合我的審美。

【朝聖之路】我按照六字箴言分了六組展現,和文字關系很緊密。 很多人為我不再寫字了感到惋惜,其實,我的文字都融入在圖片裏了。

▲ 【朝聖之路】—凈土組圖

對話 高屯子

Q: 怎麽看待年輕人對待自身民族的認同可能不如老一輩那樣深了這種狀況?

A: 這裏面涉及到一個問題就是:人類學的價值、少數民族的價值以及這樣一些文化,我們需不需要去保護和挽留?之前看到一些學者也發出了這樣的問題:你們過上了現代的生活,為什麽他們要去過貧困的生活?

電影裏的村子遷到成都附近,接近公路,雖然通公路未來會很方便,但要離開祖祖輩輩生活的土地,整個村子得到訊息後,心情都很沈重。這些人遷徙不同於三峽移民,他們的祖先和神靈,都在這片土地上。

Q: 這些東西還值不值得拍?

A: 往後看不是。人類需要學習、吸納、傳承祖先的知識、經驗、智慧,以此來改善生活、提升智慧、完善道德,又為後代提出警示、傳遞文明。往後看,才能更好地活在當下、更好地前行;

Q:走過很地方之後,哪裏的美最觸動你?

A: 對我來說都一樣,都有各自的美,無論是高原還是故鄉的人群。最簡單的比方是,比如我們喜歡一個人,也不是說只喜歡一種性格的,不同的美都能觸動人。

Q:接下有什麽創作打算?

A: 電影要接著拍,尋羌之後十年後的故事也要出版。文字要做得更好一點,計劃有200多幅圖片,20多萬字。

另外我拍了好多年藏族,花了比羌族更久的時間,還要花時間來做一個完整的內容,類似【尋羌】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