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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烏蘭巴托聽內蒙同胞講述在蒙華人心酸現狀【外蒙驚魂畢業旅11】

2024-05-09旅遊

書接上回!(上期內容可點選此處檢視)

我們和這群外蒙男女對峙了半晌後,對面其中一個人率先打破沈默,說了一串蒙語。

我們自然聽不懂,於是搖頭表示不解。老馮嘗試用英文詢問:「請問有何貴幹?」

我也用俄語對他們打招呼。

見狀,一個女孩轉而用俄語說了一長串,但我們依然無法理解。

這時,大家開始用手勢交流。說實話,我和老馮對手語的理解力並不好,但他們不停地比劃,並指著自己說著什麽。我猜測他們可能在介紹自己的名字,因為其中一人的發音裏有「bi」的發音,我記得這是蒙語的「我」的發音,還有「額日鶴」這個發音,我高中時的一個蒙古族同學就叫這個名字。

這句梗其實是蒙語「我是趙靖忠」,蒙語「bi」是「我」的意思

於是,我告訴了他們我的名字,老馮也做了介紹。

對方點了點頭,接著又是一長串蒙語和俄語,我和老馮都感到困惑。這時,周圍又圍上來幾個老太太,我們覺得不宜久留,於是我不斷用俄語說著「再見」,和老馮一起離開了。

臨走時,我回頭看到對方還在對我們擠眉弄眼。

趁著這個功夫,我們二人加快步伐,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走到安全地帶後,我們長舒一口氣。我忍不住發出感慨: 「要是能有個轉譯機器帶著就好了,這溝通不暢真是太痛苦了!」

老馮則說:「我相信十幾年內會出現這樣的機器,不過我猜能轉譯的也就是那些主流語言了,蒙古語和漢語的轉譯功能可能得推後了。」

現在想想,老馮的預言真是神奇。如今手機上都有了不錯的轉譯軟體,但外蒙語和中文的語音轉譯仍然不太準確,通常需要先轉譯成英文再轉譯。

我們又去街邊小攤買了兩瓶水,邊走邊喝。在漫無目的的閑逛後,我們發現了街邊有一家疑似是中餐廳的地方,店門口沒有中文,但像是拼音,我記得好像是「jin di fan dian」。

這就是外蒙古絕大多數中餐廳的店名現狀,要麽拼音或者英文

我們進去後,發現確實是中餐廳。

其實我們並不想吃中餐,因為我的原則是去一個地方玩就要品嘗當地的美食。但既然看到了中餐廳,還是覺得倍感親切。我記得恩赫曾告訴我們,外蒙和俄羅斯一樣,不允許有唐人街這樣的地方,所以,在外蒙的中餐廳算是蒙中國公民的聚集地。

當然,中餐廳沒有出現漢字的原因,恩赫也告訴過我們:除了新蒙文、英文和俄文外,任何外國文字都得申請,但外蒙當局之前專門卡住了中文招牌的稽核。

(註:不過,我查過最近的情況,可以確定現在外蒙的情況已經有所好轉,漢字招牌已經開始出現,外蒙當局的態度也有所放松。)

但店裏的服務員都是外蒙人,和我們無法溝通。 其中一個年輕服務員嘗試用蹩腳的英文與我們交流:「boss,no speak Chinese, only we,I can't speak Chinese, Russian ok?」

我們無奈地搖搖頭。

然而,坐下後,服務員遞過來的選單上居然有中文,我們點了魚香肉絲、宮保雞丁和兩碗米飯。價格折合人民幣110元,這在外蒙算是高端消費了。

但必須說,菜品真的很地道,廚藝也相當不錯(當然,也可能是我們當時太餓了),菜量也很大,和我在山東吃的差不多。

然而,當我們吃到一半時,我才想起還沒拍照,於是趕緊拍了一張。可惜,我的拍照技術太差,照片拍模糊了。

那些服務生立刻警惕地看著我們,我們只能作罷。不得不說,在外蒙,我們總是遇到這樣的問題。如果那時有現在的拍照手機,或許我們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拍到很多照片。

說真的,外蒙人似乎很忌憚中國人拍攝他們,這一點我始終搞不懂為什麽。

就在我們準備離開時,突然聽到了熟悉的鄉音: 「二位,不好意思,我剛剛出去了,他們告訴我有中國人來用餐。」

我們擡頭一看,說話的是一位面容姣好、鵝蛋臉、身材微胖、大約30歲左右的女性。

那一刻,我們心中五味雜陳,有酸楚,也有他鄉遇故知的激動。

這位姐姐自我介紹說她叫娜何雅(她的身份證上的正式名字其實是「包」姓漢名,但她自己有個蒙語小名),老家是內蒙通遼。她是和她前夫一起來烏蘭巴托發展的,這家餐廳是她舅舅開的,她在這裏做大堂經理。

看到這種情況,我和老馮打算詢問一下在外蒙的中國人情況。

娜何雅嘆了口氣說 :「如你們所見,中餐廳不讓寫漢字牌匾,但寫英文總感覺少點特色,我們只能寫拼音了。現在這邊確實很排斥中國人,尤其是內蒙人,包括我這樣的蒙人甚至遭受的待遇更糟。因為蒙語之間是有方言和口音差異的,雖然沒有漢語的差異那麽大,但還是可以聽出來。

我剛來蒙古國這邊的時候,因為口音問題還被他們嘲笑過,說我被‘中國化’了。如果我在公共場合給國內打電話說漢語,我甚至會在掛斷後回家或者找個安全的地方再說,否則,你說個‘餵’都可能挨打。」

外蒙古的中國工人們

「這麽過分嗎?那我們還是說英語吧。」我聽後苦笑。

娜何雅一聽到此卻說 :「你們會英語那當然好了。現在蒙古國這裏其實在消除俄羅斯的影響,學習英語、韓語、日語是新風尚,其實學漢語的也比以前多多了。而且,現在(2010年)情況好多了,蒙古國人其實友善多了。」

(備註:如今2024年了,當然也比2010年更好一點了)。

老馮無語道:「這還叫‘友善’多了?」

於是,老馮把我們前幾天遭遇新納粹威脅,以及在劇院裏的不愉快經歷都說了一遍。

但娜何雅卻說:「確實好多了呀。而且你們是學生,會英語,又是旅遊者,打扮一看就不像是工人。現在來外蒙的中國工人還是很悲催的。這不,前天一個援建的工人還被3個酒鬼打傷了,他都沒吭聲。就是因為穿著打扮被看出來了,就被打了,頭上還被撒了尿。警察來了之後,他們居然一起圍毆他。」

(最近幾年外蒙的反華遊行)

我們二人聽著面面相覷。老馮無語道: 「這也太離譜了吧!為什麽要這樣呢?總有人說中國人有多恨日本人,外蒙人就多恨中國人。但是我們去日本的時候,也沒有被這樣對待啊!我們有像日本那樣去外蒙燒殺搶掠、做活體實驗、搞集中營嗎?我去過很多國家,這種濃郁到爆棚的反華情緒,我真的從未遇到過。」

娜何雅連忙安撫道: 「稍安勿躁,別動氣。其實這都是外蒙當局的刻意引導以及過去七十余年老毛子的洗腦教育導致的。這些蒙古國的人和咱內蒙的蒙族不一樣,他們本身就是最不想當中國人的。加上這樣的洗腦教育,他們不反華才不正常呢!這需要時間來彌補的。」

老馮這時候又問: 「那姐姐你為什麽選擇了在這邊發展呢?」

娜何雅又苦笑:「這邊還是有機遇的,尤其是各種產業都還在起步階段,還是能賺到錢發財的。有倒爺以及來開礦和援建的人,自然就有中餐的需求。所以,我舅舅開這家店還是有生意的。蒙古國全國近300萬人,一半都在烏蘭巴托這裏。其中很多人是出過國的,中餐其實很受這邊一些富人和官員的喜歡,是能賺錢的。」

外蒙礦藏分布

這時候我問道:「那你現在是和你老公一起發展,那你孩子呢?」

娜何雅說:「 孩子肯定不會呆在這裏。我兩個兒子現在都在呼市(呼和浩特)上小學。至於我老公,嗨,他在這裏找了個蒙古國的女服務員,還生了個兒子。現在她帶著那女的回內蒙了。嗨,沒辦法,這就是命!孩子他也不管。」

我們二人聽罷不知道說什麽好只能沈默。

但娜何雅自顧自地說道: 「嗨,無所謂啦!這邊也有好幾個比我小的追我呢,但我看不上他們。一個個都瞎搞!我再嫁也要找個中國人,當然我其實想找個南方的,那邊的人更疼老婆!反正我看不上烏蘭巴托原生的那些男的,一個個酗酒還無腦反華!」

我和老馮聽罷繼續沈默不語。

娜何雅這時候說:「嗨,說這些讓你們見笑了!你們來這裏幹什麽呢?這裏其實挺危險的!」

我和老馮便告訴她我們來此探險的目的以及之後去外東北、外西北等中華故地的計劃還有明天要坐車去庫蘇古爾湖的行程。

娜何雅說: 「挺好的!把你們看到的寫下來告訴更多的人,也讓大家知道一下這邊是啥情況。如果知道的人多了,也許就能讓更多中國人知道這裏的情況,讓他們來之前三思吧!」

於是我們二人和娜何雅道別準備回酒店了。

娜何雅這時候叫住了我們,並讓服務員拿了兩瓶飲料給我們喝。她神情再度嚴肅道: 「你們非要選擇坐車去庫蘇古爾那邊的話一定要多加小心!我是不建議你們坐大巴的!但其實飛機也好不到哪裏去!你們可以坐火車去木倫然後再坐車去庫蘇古爾也行啊!而且等到了湖那邊加起來有800多公裏呢,全程都是土路!」

烏蘭巴托到木倫的距離

但我和老馮則表示:「我們已經確定好了,就坐大巴去,這樣才能看到最多的景色!」

烏蘭巴托到木倫的駕車距離

見此情形娜何雅只能嘆口氣:「那你們多加小心吧!要是有事情記得給大使館打電話或者給我打電話吧!我只能說你們還是年輕才敢如此冒險!」

於是我們互留了聯系方式。

(註:寫到此我心中感慨萬分,這件事過去了快14年了才寫出來,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餐廳如何了?很多東西都沒有紀錄下來,只希望她那邊能好起來吧!)

當然之後去庫蘇古爾湖的旅程更加驚心動魄,甚至感覺離死亡很近。事後想想我們當時確實是年輕氣盛、天不怕地不怕!現在想想看依然十分後怕!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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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天行VVL

一個喜好冒險和烹飪西餐的草原漢子,時不分時享一點美味精神榨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