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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大登山隊:兩年,一支隊伍,一次「言出必行」的科研行動

2024-07-25旅遊


2024年5月21日淩晨2點,華大登山隊向珠峰頂峰發起沖刺。在克服重重困難之後,隊員們全部成功登頂,並傳回了全球首份來自世界之巔的超聲圖與腦電數據。他們,用腳步丈量世界之巔,用科學探索生命極限。


是什麽樣的力量支撐著他們?在挑戰極限的征途中,他們又經歷了哪些不為人知的故事?讓我們一起走近華大珠峰科研行動,聆聽「登峰者」的心聲。


本期嘉賓:華大珠峰登山隊隊長曹峻,華大珠峰登山隊攀登隊長馬嘯,華大登山隊員劉歡歡、旦增旺姆、厲延琳、周千龍

透過珠峰科研計畫,讓更多的人能夠更順利、更安全、更舒適地去親近高原

Q:本次珠峰計畫,華大登山隊除了攀登以外,還帶著科研目標。請介紹一下這次科研任務的具體目標,以及可能會產生的影響?

劉歡歡 (華大生命科學研究院高原人群研究專項生物技術副研究員,負責本次珠峰科研樣本采集工作):這次珠峰科研,我們收集了不同海拔下隊員們的生理指標、腦電、心肺超聲、皮膚微生物、眼動、眼底等數據。大家知道,上了高原之後,有些人可能會有高原反應,比較明顯的可能是心肺,那其他呢?上了高原之後會帶來什麽樣的影響,造成什麽樣的危害?

我們希望透過珠峰科研計畫來研究這些問題,解析人體在高海拔地區的適應力的生理機制,也希望盡可能地降低高原反應, 讓更多的人能夠更順利、更安全、更舒適地去親近大自然,親近雪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Q:華大登山隊是如何在確保登山安全的同時,還保障科研工作順利開展的?前期做了哪些訓練和準備工作?

曹峻 (華大運動CEO、華大珠峰登山隊隊長,曾登頂珠峰、抵達南、北極點): 珠峰行動從立項到現在大概經歷了兩年多的時間。

樣本采集方面,比如血樣,需要考慮采血、分血的整體設計,采樣人員的操作流程,以及在山上需要準備的裝置、耗材、通訊條件等。當時我們分了幾個階段,從慕士塔格到卓奧友,經過幾次高海拔雪山攀登的現場實戰之後,才把整體的科研流程走順。

體能訓練方面,隊伍從去年年底開始做一些集中的體能訓練,包括在華大時空中心的健身房鍛煉、拉練等,汪老師和團隊經常一天連翻兩座山。還有華大的低壓氧艙訓練,在出發之前會安排隊員進行6~8次低壓艙的預適應,在模擬環境裏面進行體能訓練。

此外,也會透過一些科學訓練手段,對隊員進行個人針對性訓練。比如厲延琳,我們測評發現她的肺活量偏低,肺通氣的能力偏弱,這對於登山來說很不利。所以我們給她定了一個訓練計劃,每天都讓她吹氣球,帶一個阻力呼吸面罩。透過一個月的肌強化訓練後,她的肺活量從原來2500mL提升到4000mL。像這樣的訓練方法其實還有很多,包括功能性的訓練,肌耐力、核心力量等,這是一個系統化的準備過程。

隨著太陽慢慢升起,我才發現旁邊全是懸崖

Q:5月21日淩晨2點開始向頂峰出發,當時外面的環境是怎樣的?

周千龍 (中國地質大學在讀研究生、華大運動-高原攝影師):出發登頂的那天,因為是淩晨2點,只能透過頭燈看到腳下一點點地方,遠處什麽都看不見。但是隨著太陽慢慢升起,光線慢慢變亮的時候,我才發現在第一台階到第二台階之間,基本上都是橫切的路段, 左邊是峭壁,右邊就是懸崖,那個時候看著還是挺恐怖的。

登頂那一刻,我的想法就是趕緊把我的科研任務完成

Q:登上峰頂那一刻,您的心情是怎樣的?在峰頂都做了什麽呢?

旦增旺姆 (西藏華大助理指揮官、華大登山隊首位登頂者):我是華大登山隊第一個登頂的,我到的時候天剛亮,正常情況下,我可能會像其他人一樣激動得哭了,或者高興地笑了,但實際上,登頂那一刻,我的想法就是趕緊把我的科研任務完成。 8000公尺是極端環境,我在上面待了兩個小時,其中無氧(不另外吸氧氣)待了一個多小時, 主要是為了測試在無氧極限狀態下我的心率和心肺情況,還有我的耳鳴現象是否明顯。

馬嘯 華大運動COO、華大珠峰登山隊攀登隊長,第二次登頂珠峰 ): 我上去第一時間先做腦電,自己的做完就給汪老師(華大集團董事長汪建)做。當時我、呂鐘霖和汪老師三人都剃成光頭,因為一套腦電裝置有32個觸點,如果你頭發多的話就很不容易連線全面。非常慶幸,我們上去的時候天氣非常好,我們沒有戴帽子,也沒戴手套,就完成了所有的工作。

這次珠峰行動讓我更加堅信,我跟著汪老師這10多年是對的。我第一次登珠峰,完全是為了我自己,去實作我20年的一個夢,是滿足「小我」。這一次, 因為我去過那個「頂」,知道珠峰頂上的世界長什麽樣,所以這次就只想著要讓團隊上去,讓我們的科研任務能完成, 雖然做不到汪老師的那種「無我」狀態,但是至少這一次是心中有「大我」了。

我和我的精靈每人多備了一台裝置,單是我就帶了4台掌超裝置,兩台充電寶

Q:攀登過程中,最大的挑戰是什麽?

旦增旺姆 :我這次攀登過程中最大的挑戰是我負責的掌上超聲檢測。首先是要解決裝置在峰頂可能不能開機的問題。大家都知道在海拔極高、溫度極低的條件下,電池是靠不住的,所以我和我的精靈每人多備了一台裝置,單是我就帶了4台掌上超聲裝置,兩台充電寶,萬一一個不行,還得有一個備用。同時,我還要確保它們的溫度。

我把我能想到的辦法都用上了,一是我把裝置的散熱口全堵上,用膠布粘上;二是攀登的時候,我和我精靈把包括掌上超聲、充電寶、凝膠這些東西都綁在腰上帶上去,外面看我們的衣服就像懷孕了一樣,全是脹的,連腳都擡不起來,就是因為東西太多了。

看到太陽從雲層裏慢慢升起,全過程非常震撼

Q:登山和科研的過程中有什麽難忘的,或者有意思的事情嗎?

劉歡歡 在沖頂後半程,我轉身駐足欣賞了太陽從雲層裏慢慢升起的全過程,非常震撼!這是我第一次有這種感覺。我還記得在登山過程中,我們團隊之間互相鼓勵,互相幫助,這種團隊精神也讓我非常感動。另外, 汪老師在海拔8800公尺左右的地方,敏銳地發現了他在馬利安納海溝科考時看到的類似化石,猜想和生命起源有關,這個挺有意思的,海面上8000公尺和海面下萬米,看到了類似的景象。

周千龍 有一次拉練,我們發現汪老師腳上磨了好大一個泡,但在拉練的過程中他完全沒提,可能是怕拖累我們的進度,直到拉練快結束了,才告訴我們。

他登頂成功後還跟我們開玩笑說,要是外界問起的話,就說自己是4個人擡上去的。這當然是他開玩笑自黑了,因為我們在一起的都知道,在那個海拔,你要是真的走不動了,沒有人會去擡你的,頂多是叫一下你,給你精神上的鼓勵,體力好點的可能可以幫你背一點東西。汪老師雖然已經70歲了,但是不僅沒有拖後腿,而且在我們華大運動歲隆氧氣的加持下,在隊伍中走得還算比較快的。

厲延琳 (華大集團董辦行政專員;第三次挑戰攀登珠峰,首次成功登頂):有一次從5800營地向6500公尺拉練時,風雪交加,因為我本身就比較怕冷,那天穿得也不夠厚,全程身體都沒熱起來,快到終點時就走不動了,蹲在地上哭。當時余國明老師(華大運動的專家顧問)幫我找來精靈,讓精靈慢慢帶著我走,後來到了一個休息點,旺姆直接脫了外面一條褲子給我穿上。

言出必行,之前說過的話,我們都要一個一個把它落實

Q:怎麽看待汪老師二次挑戰珠峰的行為?他在團隊中承擔著什麽樣的角色?

劉歡歡 攀登無止境,不僅物理的攀登,科研的攀登也是無止境的,不懼挑戰,也不被年齡束縛。 汪老師就是我們的精神支柱。當你累了,你看到汪老師還在堅持,那我們有什麽理由不去堅持呢?汪老師能夠在70歲的年紀登頂珠峰,又在體力幾乎耗盡的情況下成功下撤。我都在想我70歲的時候在幹什麽,還有沒有健康的身體,能不能正常走路?

馬嘯: 汪老師有一顆不服輸的心,他骨子裏面覺得我肯定能上去。但汪老師有一個習慣,就是見了人會不停地去「安利」華大,去講華大的故事,一講就很興奮。在高海拔說話其實很累的,但他能說兩、三個小時,這種時候我們就得去提醒他,他的主線任務不在這,讓他少說話多喝水。實際攀登過程中,汪老師的速度其實並不慢,到了8300公尺我就基本上覺得他這個體能是可以登頂的。

這件事情是很難的,一開始汪老師還給我灌「迷糊藥」,說你不要太在意我,我們要成就年輕人。後來下撤到6300公尺的時候, 我問他為什麽一定要來第二次,汪老師激動地說言出必行,之前說過的話,我們都要一個一個把它落實。

我覺得兩個核心的原因,一個是目標明確,一個是華大的隊伍是在實戰當中鍛煉出來的

Q:本次華大登山隊不僅全員成功登頂,還重新整理了登頂珠峰中國最長者紀錄,創造了世界首份珠峰峰頂超聲圖、腦電數據,國產測序儀創下迄今最高海拔執行紀錄。您認為華大登山隊為什麽能夠做到這些?

曹峻 :我覺得兩個核心的原因,一個是目標明確,一個是華大的隊伍是在實戰當中鍛煉出來的。

首先,珠峰行動剛開始的時候,目標就已經確定了,我們不是簡單登山,而是同時要實作攀登的突破和科研的突破。 這肯定是最主要的,你得把目標樹在那,才能夠竭盡全力的去實作。

第二,華大的歷史文化中就有這種基因在,過去的這些年裏,包括我們在西藏抗疫的時候,積累下來的戰鬥力和團隊的配合,讓我們能在極限環境裏還能夠咬著牙堅持。

我覺得我應該代表自己,也代表藏區的人民跟他說一聲謝謝

Q:兩次組織珠峰登頂和科研行動,多次到高原采集微生物樣本進行研究,在公共衛生事件中多次赴西藏支援......從本世紀初開始,華大人一直對青藏高原和珠峰情有獨鐘,在您看來,緣何如此?

旦增旺姆 :我覺得華大對高原的情結,應該是從汪老師這裏開始的。汪老師曾經因為一些問題很煩惱,一腳油門來到了西藏,他當時缺氧特別厲害,還在醫院裏邊吸氧邊繼續思考,後來他又來到了西藏的吉隆縣,之後就想開了。可能當人到了生命的極限環境的時候,有些東西就不那麽重要了,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不留下遺憾,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後來他說,藏區是他的福地。從那以後,他每年都會來西藏。2018年西藏華大正式成立。 我想,這可能也是他看到周邊這些淳樸的藏民,想為他的福地也做些什麽吧。

其實西藏人口很少,才300多萬,成立公司肯定是不賺錢的,但汪老師說,他想在西藏做更多的事,幫助更多的人。他這其實也是在幫助像我們這些來自偏遠地區的孩子,接觸更多的前沿科技。華大不僅協助西藏自治區疾病預防控制中心完成了包蟲病lgG抗體檢測,還捐贈了很多高科技裝置。

所以汪老師對西藏的情結還是很深的,我覺得我應該代表自己,也代表藏區的人民跟他說一聲謝謝。

每個人心中其實都有一座自己要攀登的珠峰

Q:如果說有一種「登峰精神」,你覺得這種精神的內核是什麽?

周千龍 :應該是一種積極向上、敢於探索,擁有自己理想的一種精神,他知道自己想追求的是什麽,知道自己想要達到什麽樣的目標,然後積極主動地向目標靠近,並且在靠近的過程中不斷探索一些新的東西、好的東西。

厲延琳 :我覺得這個詞代表著一種挑戰,「登峰精神」不一定真的要體現在登山上,或者一定是做出重大成就的人才有登峰精神。 只要是在生活中努力打破極限、挑戰自我、努力生活的人,其實我覺得都可以是自己的登峰者。 每個人心中其實都有一座自己要攀登的珠峰。

人生其實就是一種不斷向上走的狀態

Q:深圳市登山協會連續兩年組織「不止於攀登」演講,在您看來,這句話怎麽理解?

曹峻 :「不止於攀登」指的是,我們會跳出攀登過程本身,去看待它背後的作用和意義。人生其實就是一種不斷向上走的狀態。攀登最高的山是為了不再懼怕生命當中更大的挑戰,世界最高峰我都登下來了,還有什麽樣的困難會打倒我呢?

有形的山峰終究是有規律可循的,有很多現成的準備路線、方法。但在生活當中有很多挑戰是你可能找不到可參照的經驗去解決的,需要自己去摸索。 所以我們希望大家看到的是攀登故事背後,能夠激勵我們前行的精神層面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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