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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陽】踏雪尋訪博望古城——兩位英雄成就一座古城

2023-12-07旅遊
  • 來源:【厚重河南】
  • 作者:許笑雨
  • 歡迎關註,每日連載

    尋訪古城博望的旅途中,我與一場大雪不期而遇。如傾如瀉的大雪漫天飛舞,公路早已上凍,能見度也極低,松花江麵包車在暴風雪中顫顫巍巍地行進著。司機小剛凍得紅腫的雙手緊握方向盤,兩眼瞪得溜圓,上身前傾,恨不得趴到擋風玻璃上。我想他心裏一定在抱怨:怎麽會攤上這樣的鬼差事!當年劉備帶著關羽和張飛第二次去臥龍崗請諸葛亮出山,也是個大雪天,關張二人當時恐怕就是如此心境。既是三國故地尋訪,心裏想的自然都是三國的舊事,陪同記者采訪的方城縣新聞科科長李誌傑安慰司機說:「夏侯惇走到這兒時,就是因為太大意才中了埋伏。小心無大錯,慢慢開吧!」

    博望古城位於南陽市東北方向。 從方城縣城到博望鎮,30多公裏的路程走了近兩個小時。正月初十,中原的農村還是地地道道的「年下」,又遇上罕見的大雪天氣,博望鎮街上空無行人,一街兩行的門面房都緊閉著,只有門上貼著的鮮紅對聯分外醒目。

    這裏就是名聞天下的博望坡

    博望鎮的鎮政府所在地是上世紀70年代初期修建的,當地人稱為新街;博望老城在新街西側,與新鎮相連,被稱作老街。從方城縣城出發前,記者專門請教了方城縣文化館的李迎年同誌。李迎年介紹說, 博望鎮北負伏牛山,西倚白條河,地勢險要,是古時候「襄漢驛道」的要塞。 據說博望老城周長45裏,三國時曹操派大將夏侯惇儲糧屯兵於此,俗稱45裏博望屯。 早在西漢時,博望就已經非常繁華。 解放後,考古工作者在博望古城內發現了大量的漢磚、筒瓦和鐵器等文物,古城因此被列為省級文物保護單位。

    從西漢到南朝宋,博望作為縣城存在了600余年;之後,博望廢縣改驛,再改成鎮。 在2000多年的歷史長河中,博望城毀了又建,建了又毀,時擴時縮。 如今的博望老城,為清朝鹹豐年間所建。 30多年前,老城裏還有廟宇、殿堂等建築,城門、城墻和吊橋也都基本完好。當地上點年紀的老人都還記得博望城門樓的巍峨壯觀,東門樓上刻著鬥大的「查客肇封」(意為張騫初封侯於此)4個字,西門樓上刻的則是「星夜傳遞」。「文化大革命」之後,這些建築就不復存在了。

    如今的博望新鎮上有兩條主要街道,一條叫張騫街,一條叫孔明路。 張騫與諸葛亮代表了歷史上與博望有關的兩次重大事件。實際上, 也正是這兩位英雄人物成就了古城博望。

    2100多年前的西漢時代,傑出的外交家、探險家張騫兩次出使西域,打通了東方與西方之間的通道—「絲綢之路」,成為名副其實的「中國走向世界第一人」。 史學家認為,張騫對世界歷史的貢獻,只有1600多年後的哥倫布才能與其相提並論。功勞顯赫的張騫回國後,漢武帝封其為「博望侯」,表彰其「廣博瞻望」的不朽功勛。博望美名,就來源於此。

    另外一次重大事件發生在三國時期。 劉備與曹操的大將夏侯惇在這裏交戰,劉備設下伏兵,利用火攻大敗夏侯惇。 作為諸葛亮的初出茅廬第一仗,這場戰役在【三國演義】中被羅貫中渲染成了一個千古傳奇。從此博望聲名遠揚,成了中國人婦孺皆知的地名。

    麵包車在風雪中艱難而緩慢地行進著,老街兩邊的民房一座挨一座,其中偶爾還能看見一兩幢明清風格的民居。陪同記者采訪的博望鎮政府辦公室主任郭書軼指著老城中隨處可見的土溝對我們說:「上世紀70年代之所以建博望新鎮,就是因為老城中到處是溝,實在沒辦法發展了。當年劉備火燒博望屯,也不知道究竟毀了多少糧食,反正這老城下面埋的凈是谷物的灰燼。時間長了,這些灰燼就形成了硝土。上世紀60年代的生產隊時期,社員們紛紛挖硝土作肥料用,自己用不完,還支援給外面的生產隊。久而久之,博望老城就被挖成了這個樣子。如果天氣好,我就挖出來一些燒毀的谷子讓你看看!」

    小小的博望城是傑出人物張騫的封邑,又是三國故地,留下的古跡自然不少。 既然博望侯出使西域在前,我們決定先看張騫祠。

    據說這座橋是張騫封侯於此的唯一「物證」

    張騫祠位於博望古城東邊的開闊地帶。 我們一行三人,在茫茫曠野中踏雪而行。遠遠望去,前面孤零零的有一處廟宇,忽然就聯想起「林教頭風雪山廷廟」中的情景:「銀世界、玉乾坤……踏著碎瓊亂玉,迤邐背著北風而行。」胸中頓時充溢了一種莫名的悲壯。

    走近一看,才發現張騫祠實際是一座三位一體的新建廟宇,北面大殿供奉著張騫的塑像,南面供奉著堯、舜、禹的三元宮竟是一間簡易的鐵皮房,而東西兩面的廂房既是關二爺的大殿,又充當著兩個管理人員的住室。據看護這裏的秦全德老人說,早年的張騫祠在博望鎮搬遷時被扒掉了,新的祠堂是當地農民集資修建的,剛剛建起了一部份。我問老人:「這兒有這麽多聖賢,老百姓來了,該拜誰啊?」老人回答:「老百姓是只要見神像就磕頭,不管那麽多。」別看這祠堂不大,香火還挺旺,據說僅正月初一一天,就收了5000元的功德錢。

    這裏的祠堂和博望侯的不朽功勛相比顯然是太「寒酸」了,但這絲毫不影響博望人對張騫的崇拜。在他們心裏,張騫既是人,又是神。簡陋的張騫祠裏,泥塑的張騫像算不上精致,甚至有些粗陋,但透過塑像上博望侯堅韌的眼神,我還是能回到2000多年前那個建功立業的英雄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