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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商隐游览山川,感慨夕阳之景,短短4句,引发千年争论

2024-06-06国风

昔日,步入晚年的白居易渐感衰老,曾提笔写下【咏老赠梦得】,向好友刘禹锡吐露忧思。

在诗中,白居易直言自己年老体弱,精神颓靡,字字句句,道尽了年老后的痛苦与无奈,着实令人伤感。

然而,处于相同境况的刘禹锡在得知老友的喟叹后,态度却截然不同,随即回赠一首精神昂扬豁达乐观的咏老诗。其中一句 「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 更成千古经典,鼓舞后世多年。

夕阳西下,本是消逝之意,但刘禹锡却一反常态,令晚霞余晖拥有了更为积极的含义。

与此同时,不免叫人想起另一篇夕阳佳作,所作之人恰是与白居易颇有渊源的李商隐。

白居易年长李商隐四十多岁,却格外欣赏这位后辈,甚至还开玩笑的说,希望自己死后能投胎做李商隐的儿子。

可惜被寄予厚望的李商隐,却并未同前辈们一般时常豁达乐观,或许是因时运不济,他的笔下总多悲情,其中尤为著名的便是感慨落日之景的【乐游原】。

【乐游原】

唐·李商隐

向晚意不适,驱车登古原。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李商隐年轻时才名远播,结识了无数名士豪杰,其中便有在朝中身居要职的令狐楚,更在令狐楚的影响下成功考中进士。

后来李商隐又娶王茂元之女为妻,从而陷入牛李党争的漩涡中。当时王茂元是「李党」一派,令狐楚属「牛党」一派。

李商隐虽无意党争,但一番操作后,却是实实在在夹在两党之间,引双方不喜,左右为难,屡屡受挫。

正因如此,以致于李商隐的仕途之路时常失意,最终提笔写下这首【乐游原】,以抒心中抑郁之情。

乐游原,乃唐时游览胜地,此处地开阔,风景秀丽,游人络绎不绝。可惜在一个官场失意的人面前,纵使美景当前,终是食之无味。

开头两句 「向晚意不适,驱车登古原」 点明登上古原的时间和原因。 傍晚时分,因为心情不好,所以独自驱车登上了乐游原。

此番游览本为舒缓心绪,然而自古以来,登高望远,极易追古思今,引发身世之感,李商隐亦不例外,因而有了后两句的日暮感慨: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夕阳西下,染红天际,本是万分美好的晚景,可惜黄昏将至,美景将逝。

短短两句,却令诗意陡然拔高。彼时他身处晚唐,早已预感到繁荣背后暗藏的无限危机,此番抒怀,不仅是对身世辗转的悲叹,更是对家国沉沦、前景迷茫的沉重忧思。

然而,「只是」一词的运用,却又使得诗意另生新意,有人认为这并非是穷途末路的伤怀与惋惜,而是孕育希望、珍惜当下的积极描摹。

正因黄昏已至,方能看到这美好的夕阳。如此解释,便多了一份对自然美景的热爱之情,更有着纵使前路漫漫仍旧从容应对的积极之态。

其实,从明清开始,对于「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解释便争论不休,这一点倒是颇合李商隐的诗词风格。

他的诗一向隐晦难解,因而有了 「诗家总爱西昆好,独恨无人作郑笺」 之说,没有人能对李商隐的诗做出完美注解,世人总是众说纷纭,各执一词。

而这恰恰又体现出了李商隐所独具的魅力,不言明却多情,以至于令人念念不忘,辗转相思。

每个人都能从中读到属于自己的心意,不论是积极的,还是消极的,全凭个人欢喜。人情本就扑朔迷离,晦涩不明,当下的思绪便是当下的风景,若能沉浸其中,已然不虚此行。

惟愿你我,既有看透世事的清醒,亦有终生热爱的积极,知世故而不世故,便是美好生活的秘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