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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近70岁的农村人,在农村月薪10000多,感谢社会

2024-02-09文化

口述人:王计

小的时候,一家人生活很难

我生在上世纪50年代,我的家在普通的农村,华北大平原,父母生了我们兄弟姐妹4个,我排行老二,我还有一姐姐,一个妹妹,一个弟弟。

我父亲兄弟两个,小时候我还有太奶奶,我和太奶奶,爷爷奶奶,叔叔婶婶都在一个宅院。

我们家有三间正房,三间西偏房,爷爷奶奶和叔一家一明两暗,我们家在西偏房和太奶奶一明两暗。

我们大点了,小西房里实在盛不下我们一家,姐姐都大了,要和父母分房睡,我和弟弟和太奶奶在一个炕上。

父亲在我们胡同的北面又垫了一块地皮,那年的秋天让人打了土胚,盖了三间土胚房,父母搬了家,总算宽敞点了。

生活在那个匮乏的时代,睡觉的地方解决了,吃饭勉强的能维持下去,也多亏是母亲的辛劳。

大了以后,我和姐姐都能分担家庭负担

那时候正是大集体生产,母亲白天下地的时候,总是要捡一些柴禾,就是一片干杨树叶都不放过,拿回家来做引火用。

吃饭的时候,菜大都是母亲在地里挖的野菜,要不把这些野菜凉拌,要不蘸酱吃,要不做成馅,基本上就是吃了上顿愁下顿。

我们那时上学,基本上不学东西,一天上不了几节课,要不就去劳动,要不就表演节目,很多的时候演革命样板戏。

因为常演出,我对文艺产生了爱好,在学校里我学会了音谱,拉二胡,一些简单的音乐器械我都会使用。

我17岁那年高中毕业,回家务农了,我能上到高中,还是多亏我的姐姐,姐姐没进过校门,姐姐手从小就巧,帮着母亲做家务,做我们全家的鞋穿。

姐姐做鞋做的好,在村上是很有名的,我们穿着鞋出去,人们总是夸好看,那时候的鞋面是条绒的,我们穿进去不大不小,不肥不瘦。

素日里我们家穿鞋是年龄小的捡年龄大的,到了过年的时候,姐姐会一人一双,我们全家六口人,一个人一个鞋样,姐姐心里非常清楚。

往往是到了都过年的时候,姐姐的手上都是老茧,那是纳鞋底纳的。

后来村上有买缝纫机的,姐姐拿着一堆鞋绑去人家的缝纫机上去做,轻松了一点。

姐姐19岁那年,有人给姐姐说媒,姐夫是个军人,姐姐非常同意,当时姐夫在军队上,邮来一张照片,穿着绿军装,姐姐好高兴,两年后姐夫复员回家,姐姐结婚了。

我很愿意当兵,回家务农后想当兵,可是那时成份论,我们家是中农,各方面都能过的去,就是成份治住了我不能去,我好伤心,只好死心塌地的干庄稼活。

我在生产队学开机器

那时候生产队里已经有了浇地的机器,机器代替了水车,对农民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进展。

水车的上水量很少,五六十年代的人说起水车来记忆犹新,它是一个大铁管子装水,还有一个大铁链子,大铁链子上有很多的胶皮钱,链子通过走动,胶皮钱把水带到地面。

最辛苦的就是带动链子走动,带动链子走动的是两个齿轮,而必须有动力让两个齿轮转,在井台上绑上一个大木棍,用木棍转动齿轮。

浇地的时候要不用牛去拉木棍,要不用人工去推,通常是黑白班,白天用牛拉,晚上用人推,尽管这样,一天也浇不了一亩地。

从买了机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天能浇六七亩,抽出来的水白花花的就像浪头,水流的很急,地里的水道也筑高了。

我特别喜欢机器,在地里干活休息的时候,我就去机器跟前看这看那,队长也看出我的心思,问我是不是喜欢,我笑喜喜的对着队长说:「队长,我喜欢,让我学开机器吧。」

队长把开机器的师傅叫过来,其实就是我村上的一个叔,让我跟着他学手,叔还笑着跟我说:「这个没麻,年轻轻的我一说你就能懂。」

正如叔所说,不学不知道,学起来非常简单,机器坏的时候,叔把我叫到身边,他边修理边给我讲述,机器的原理和构造,也多亏我上高中的时候,物理学过这方面的知识,没用多长时间,把机器全部精通了。

我为村民演节目

冬天地里没活了,大队又号召演文艺节目,大队又叫我去演出,因为在学校我就爱好文艺,来大队演出我也算是出类拔萃的人。

我就像导演一样连指导在演出,演员们的每一个动作,演戏中的每一个道具,我都精心去策划。

演红灯记时,我特意把我妹妹的大长发剪掉,绑在演员李铁梅的辫子上,演沙家浜时,把我母亲的兰花褂子穿在阿庆嫂身上,特意让我母亲去扎阿庆嫂的头发。

春节演出的时候,四面八方的村庄都来看我们村的演出,还一阵阵的拍出激烈的掌声,我的付出给我们附近的几个村上都带来了欢乐。

而我每年都会得到大队的优秀青年奖,母亲拿到奖状后,用面打点浆糊,把它贴在我们家的北墙面上,我想想那些年足足贴了有六七张。

村上开始有人给我说媳妇

因为我在村上算是一个上进青年,我们队的生产队长给我跑媒说了一个媳妇,她的名字叫秀菊,离我们家不太远,和我是一个生产队。

我当时就和生产队长表了态,只要是秀菊愿意,我就愿意,当时因为我们家里很穷,我怕是秀菊嫌弃我们家。

媒人给我传话来,说秀菊非常同意,说秀菊特别喜欢我的头脑灵活,那个时候想不起什么话来比喻我们俩,现在说话就是青梅竹马。

秀菊家三口人,秀菊还有一个姐姐,已经结婚了,现在家里就只有父母和秀菊,我和秀菊同岁,我们从小在一起玩,我们一起入的学,我们一起上到五年级后,我接着上初中,秀菊就退学了。

我们都同意之后,晚上我就去了她家,别看是我们在一个生产队,她们家没有男孩,我很少来她们家里。

我走到她们家门口,门已经销上了,我不敢喊,怕是邻居们听到,我使劲的踹她们家的墙根,秀菊的爸爸出来给我开门。

我进了他们屋后,先和她的爸爸妈妈说个话,还好是我和秀菊的辈分一样,称呼上没有变,还是叫叔婶。

然后我去了秀菊的屋子,我们一个坐在炕的这头,一个坐在炕的那头,聊了一大晚上,我的心里好高兴,好高兴的。

就在那年过完年后,春天父母盖起了一栋房子,那个时候的房子就是砖包皮的,里边是土胚的,外面一层是红砖的,比之前的土胚房又先进了一步。

我和秀菊结婚

到了腊月天,我和秀菊结婚了,我们的婚礼很简单,我们两家的生活都不太好,我们家人多,秀菊的父亲身体特别虚弱,结婚后,父母就让我们顶门立户了。

过了年后,秀菊怀孕了,妈和老岳母都舍不得秀菊干活,这时国家也实行了生产责任制,妈说他们紧着干活就行,不用秀菊下地。

秀菊顺利的生下了我们的儿子,爸妈也高兴,岳父岳母也高兴,两年后,我们又有了一个儿子,爸妈拿着两个儿子当宝贝,岳父岳母拿着两个儿子更当宝贝。

有了两个儿子,我感觉心理负担有些重,村上的人很多都出去打工了,我也不想出去打工, 家里有我的父母,还有我的妻子,孩子,我舍不得他们。

国家改革开放后,各处的经济发展都提高上去,我们这里也发展好多的小企业,最多的企业就是砖窑厂,这些砖窑厂也成就了我。

我学会了脱砖坯,我去窑上脱砖坯,一个季度能挣好多的钱,一年能干两个季度,我也可以挣不少的钱。

就这样年复一年的生活下去,我的原家庭慢慢的解散,姊妹们都结婚了,兄弟也结婚了,爷爷奶奶都已经去世,孩子慢慢长大,父母慢慢的变老。

这些年我给两个儿子盖了两栋大北房,我和父母在一个宅院里,我也当爷爷了,或许是我们家的男性特别旺盛,大儿子,两个儿子,小儿子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我有三个孙子,一个孙女,我弟弟也有两个孙子,我父母是五个重孙子,一个重孙女,90多岁的父母看到这几个孩子高兴的合不上嘴。

老年的幸福生活

现在村上每年都开展一些文艺活动,大队上每年都让我布置指导,我也开始学习一些新的音乐器械,像电子琴,架子鼓,为了搞好乡村的文化,我也尽一些努力。

为了提高村民的居住环境,农村又实行厕所改造,大队书记特意来到我的家里,让我去干抽厕所这项活,我很顺利的答应下来。

虽然说我已是近70岁的人了,但是我的身体特别健康,这些年来从来没得过病,从厕所改造后,这些年我一直干着抽厕所这份活,月收入10000多块。

每个月有了这10000多块钱的收入,我们家大人孩子的生活好起来, 我高兴自己在家里也能挣到钱,再不羡慕出外打工的人们。

我感谢我的命运非常好,青年和中年时代,遇到辛苦勤劳的父母,我没有受过大的疾苦,我更感谢社会,眼看就要进老年,还有这么多的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