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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陈淑芳,今年76岁了。一个人住在这间老旧的小房子里,过着清贫但知足的晚年生活。虽然孤身一人,但我从不感到孤单,因为这个小区的邻里都很热情友善,就像一家人一样。我是个爱笑的老太太,平易近人,待人宽厚有耐心。尽管年纪大了,但我每天还是会做做家务活,打理一下小花园,生活过得有滋有味。
我居住的这个小区很朴素,楼房都是上世纪70年代建造的老式砖瓦房,外墙斑驳陈旧。小区里有几棵大树,每年春暖花开的时候,枝叶便会重新绿遍,成为这里仅有的景色。街道两旁也长满了各种杂草野花,路面坑坑洼洼的。不过,正是这份质朴和陈旧,让我对这个小天地有着深深的眷恋。
有时在家里一个人时,我会感慨万千。想起自己的一生,起起落落,或喜或忧,但最遗憾的是儿子早早就离家在外打拚,整整40年未曾归来。我是否对他太严厉了?是不是我的原因让他离家出走?我的心中常常徘徊着这些疑问。不过,现在的生活我也很知足了,虽然清贫,但和睦的邻里成了我的家人。只是偶尔还是会想,儿子他现在过得好不好?希望他一切安好。
最近一段时间,我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有时头会突然很痛,站立也会感到头晕目眩。有几次甚至在做家务时会感到一阵乏力,差点摔倒在地。我知道这可能是年纪大了的征兆,但心里还是忐忑不安。我不想耽误了病情,但又担心去医院检查会花费不少钱财。在这犹豫了一段时间后,我终于下定决心,要去医院彻底检查一下。
"您要做的这个手术费用大概需要20多万,另外还有住院、药费等开支。"医生开出了一张单子,我看到那个数目后,吓了一大跳。20多万啊!这可是一笔天文数字,我这个穷苦人哪里来的那么多钱?我攥着手里的单子,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医生见我反应过度,赶忙安慰我说,可以分期付款,让我回去好好考虑。我木木地点了点头,迷迷糊糊地离开了医院。
想到儿子,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想起他小时候的种种模样,我就无比怀念。他从小就是个乖巧听话的好孩子,上学也很用功,成绩名列前茅。那时候我们母子相依为命,形影不离。他把我当成这世上最亲的人,我也是他的整个世界。
我知道儿子现在过得怎样我是不清楚的,但他已经离家40年了,想必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和阻碍吧。不过,眼下我自己的病痛问题才是当务之急。回想起医生给我开的那张单子,20多万的手术费用,对我这个穷苦人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我在家里东翻西看,除了这间陈旧的小房子,我是别无其他积蓄了。
消息很快就在小区里传开了,邻居们纷纷过来劝阻我。"淑芳啊,你可得三思而行啊,卖了房子你将来怎么办?还是找找你儿子吧,让他来资助你。""是啊淑芳,你把房子卖了可就无处可去了,你儿子那么大人了,应该回来照顾你的。"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都是出于好意。我听了之后,眼睛湿润了,心中一阵温暖。我告诉大家,我已经三十多年没见过儿子了,他现在过得怎样谁也不知道。我这把老骨头剩下的日子不多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病治好。
看着我坚定的神情,大家也都没再多说什么。我对大家表示了衷心的感谢,这么多年来,他们就像我的亲人一样关心着我。可是为了活下去,我别无选择,只能拿出这间房子来换取治疗的费用了。
"这位先生,您说的价格太低了吧?这可是我家的地地道道的老房子,我一辈子的心血都耗在这里了。"我着急地反驳道。中介人听了摇摇头:"阿姨,我也是出于职业操守,给您最真实的估价。现在的房地产市场行情就是这样,您的房子太陈旧了,很难卖一个好价钱。当然,如果您愿意自己在网上挂牌出售,或许能卖个更高的价钱。不过那样风险也就更大了。"
我低下头沉默不语,内心翻江倒海。15万的确是太低了,可我眼下是穷途末路,也只能勉强接受这个价格了。就这样吧,为了能治好病,把这间老房子卖了也无所谓,只要能活下去就行了。
看到儿子如此卑躬屈膝,我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他紧紧拉着我的手,诚挚地说:"妈,您别卖房子了,把这个家留给我们晚年居住吧。儿子这些年在外漂泊打拼,辛苦所谓,但我发誓,只要您不卖房,我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去赚取您手术的全部费用!只要您相信我,给我一次机会!"
我被他这番话深深打动了。40年了,儿子终于长大成人,懂得为母亲着想了。我看着他眼中的诚恳,似乎重拾了当年的希望。我点点头,说:"好吧儿子,妈妈相信你。不过你也要保重身体,别太过操劳了。"
儿子高兴得热泪盈眶,他紧紧抱住我,在我的额头上一连亲了几下,就像小时候撒娇一样。"妈,您就放心吧,儿子一定会把钱赚到的!"
看着儿子如此拼命,我的心又酸又暖。一方面由衷感动于他的孝心,另一方面又担心他的身体吃不消。有一次,他在工地搬运砖块时不小心扭伤了腰,回到家后腰都直不起来了。我见状,赶紧把药膏拿来给他揉腰。
"儿子啊,你也不年轻了,别太拼命了,小心身体吃不消。"我一边给他揉腰,一边语重心长地说。
儿子却笑着摇头,说:"妈,您是为了我才想卖房的,现在轮到儿子来照顾您了。只要您能够康复,我再苦再累都无所谓。"
就这样,儿子一点一滴地为我攒下了手术的全部费用。虽然这个过程异常艰辛,但看到儿子的孝心,我是无比欣慰的。
终于,我准备入院动手术的日子到了。儿子事无巨细地为我准备了一应俱全的生活用品,包括换洗衣物、日常用品、水果蔬菜等等。他体贴入微的举动让我深深感动,看来这40年的分离,是让他真正长大成人了。
在住院前的最后一个晚上,我独自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出神。我想,人生真是太不容易了,有时候命运会给你很多磨难和挫折。但是只要你足够坚强、足够努力,就一定能撑过去,等到阳光重新普照。我很庆幸,在最困难的时候,儿子及时回到了我身边,用他的孝心拯救了我。他已经真正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我为他感到无比骄傲。
出院后的一个月,我在家里静养,专心康复。儿子像一只护花使者,全程陪护在我身边。他每天亲自为我熬粥、烧菜,细心照料我的起居饮食。每天早上他都会先帮我拍拍背,然后喂我吃早餐。晚上临睡前,他又会给我揉揉腿,帮我放松身体。有一次我不小心跌倒在地,他急得哭了出来,生怕我的伤口裂开。从那之后,他一有空就守在我身边,连上厕所都要搀着我。
看着儿子如此体贴入微的举动,我的心里除了感动,还有说不出的欣慰。这个曾经的儿子,如今已经长成一个尽心尽力的大人了。有一天,我拉着他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儿子啊,你真是个孝顺的好儿子,妈妈对不住你了。当年是我对你太严厉了,才会造成你离家出走的悲剧。但你现在已经长大成人,能够体谅妈妈的良苦用心了。"
儿子连连摇头,说:"妈,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您从来都是为了我好。是儿子当年太年轻,太冲动了,才会做出那样的决定。您不要自责,儿子才是应当感谢您的,是您将我拉扯大的。现在能尽一份孝心,也只是应该做的。"
我们母子俩就这样重拾了亲情,相拥而泣。过去的伤痛终于开始慢慢愈合了。
从那以后,我的身体每况愈下,很快就恢复了健康。我和儿子也重新开始了平静的生活,就像40年前那样亲密无间。每天中午,他都会从工作的地方赶回来陪我吃个午饭。晚上,我们也会坐在小院里闲聊,追忆儿时的种种往事。
儿子听了我的话,眼神黯然神伤。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要把这40年来的经历全盘托出。
"妈,当年我离家出走后,其实一开始过得还不错。凭着上学时的一些技能,我在城里混得勉强温饱。只是内心深处总缺少了您的关爱和温暖。"儿子的眼中噙满了泪水,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儿子声音哽咽,说不下去了。我拭去他眼角的泪水,心中五味陈杂。原来这40年来,他吃尽了这么多苦头,我都全然不知。如果当年我没有那么严厉,或许就不会发生这一切了。我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内疚和自责几乎要将我淹没。
看到我泫然欲泣的样子,儿子赶忙握住我的手,安慰道:"妈,您别自责了。那都是命运给我的磨难,我早已释然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我终于回到您身边,我们要像从前一样,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我点点头,心中释然了许多。是啊,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珍惜眼下的幸福。
有一天,我们俩正在小院里闲坐,我突然说:"儿子啊,你当年离家时很年轻,肯定也交过女朋友吧?怎么就一直没有结婚成家呢?"
儿子闻言脸上露出一丝黯然,摇了摇头。"妈,您可能不相信,这40年来我一直都是孤身一人。当年受了那次重伤后,我的腿就有残疾,行动很不便,谁愿意嫁给我这个穷光蛋呢?"
我听了心中一阵心痛,便安慰道:"傻儿子,你现在不是已经重新站起来了吗?将来我们一定会为你介绍一个好的人选,让你成家立业。"
从那以后,我们母子俩的生活逐渐重新步入正轨。儿子在小区附近的一家小作坊里谋得了一份工作,虽然不是很体面,但勉强能维持生计。每天他都会早早出门,晚上9点多才能回家。有时我会给他留一份热腾腾的晚餐,等他回来时我们一起吃。
"妈,这顿饭可真香啊!您这手艺是越来越好了!"儿子会夸赞我的手艺,我就会被他的谄词给逗乐了。
晚上临睡前,我们也会在小院里散散步,闲聊几句。儿子会给我讲一些工作上的趣事,我们就东拉西扯,你一言我一语。
渐渐地,我发现儿子的个性似乎比从前沉稳了许多。那个曾经年轻气盛的孩子,终于在岁月的洗礼下,成长为一个阅历丰富、能独当一面的男子汉了。有时我会很自豪地对他说:"儿子,你真是个了不起的人,能从那么艰难的处境中重新奋起。"
儿子每次都会谦逊地笑笑,说:"妈,我哪里了不起,都是您的好教育,让我学会了不轻言放弃。"
转眼间,又是一年的春暖花开时节。小区里的大树重新长满了绿叶,路边的杂草也开满了五颜六色的野花。我和儿子像往常一样,在小院里闲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