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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西风禾黍香,鸣泉落窦谷登场

2024-06-15文化

着实,人世间所有的生产活动,都在这个时段火热地进行。走过几场风雨婆娑的日子,目睹瓜熟蒂落的光景,流年便步入这日光倾城的仲夏。天气格外晴朗,阳光尤其灿烂,得以此际安排调休,的确如此甚好。这个时候,与其迷恋空调房的凉意,倒不如青睐打谷场上的沸腾。那时候的景象,总是如火如荼。空旷的打谷场,太阳爬上山头之前,都已铺好了麦秸。据说明日有雨,老王此回赶场,正吆喝老黄牛拉着石磙转圈,一圈接着一圈,黄牛在前面踉跄踉跄,老王在后面屁颠屁颠。当然,紧随其后,翻面,拢场,堆垛,扬尘……苦于那样的年月,没有机器替代人力,什么都要亲力亲为,可把人累坏了。直到某一年,村里有了第一台拖拉机,生活仿佛燃起了希望。一群野猴子欢蹦乱跳地窜上车尾厢,便可以尽兴享受一番坐车的快乐,与此同时,石磙被挪到墙角,黄牛总算如释重负。

着实,生命里蓬勃奔放的日子,几乎没有一刻可以闲散的。那时年月,乡下的生活固然贫苦,但也不至于宅在家里雷打不动,或者三五成群聚集一堆打麻将。但凡一个擅长生活和热爱生活的人,他一生中大半部分时间都是锁死的,都是马不停蹄的。哪有一分半刻可以哪来游手好闲的呢?哪会无所事事地到处溜达?终日与土地为舞的人,土地就是他们最大的寄托。不必挤进人满为患的大都市,不必为复杂的社圈左右逢源,只需在朴素的田园间甘之如饴。在恰好的季节适时播种,在成熟的季节如愿收获。每年这样的季节,黄瓜、葫芦都熟了,四季豆和西红柿也红肥绿瘦,蜜蜂在南瓜花和朝天椒的菜地嘤嘤嗡嗡,杨柳岸的麻雀叽叽喳喳地掠过稻田,村口老槐树上的喜鹊一大清早喋喋不休,走村串巷「本地西瓜,一块一斤」的叫卖声如雷贯耳……那样一种恬静纯朴的生活,似乎离我们渐行渐远,逐渐在记忆之海销声匿迹。

也许,人生百年弹指一挥,千秋大业不过一抔土。既然懂得生命最终的归宿就是「尘归尘,土归土」,那么活着的终极意义何在呢?有人说:「忠于每一个精进充实的当下」,言外之意就是,尽可能让自己这一生发光发热,将自己存乎世间的能量和光芒释放出来,不见得照耀谁和影响谁,但至少在有生之年做到问心无愧,一辈子风风火火,走南闯北,敢作敢为,至少没白活啊!有人说:「来人间一趟,都是蹭饭的过客,吃吃喝喝,劳逸结合,安度此生,何必慌张?」可不是吗?某君问我:「你觉得是旧社会的日子苦?还是当今社会苦呢?」我毫不犹疑地答:「那还用问?当然旧社会」,某君又说:「可是也没见旧社会的人,言之凿凿地诉苦啊?那是为何?」我敷衍地答:「可能他们擅长苦中作乐吧!」某君点头道:「说得有道理。其实那时的人民,生活苦是苦了点,可是脑子里有智慧啊!刘三姐为什么要唱山歌?因为山歌里饱含劳苦大众的情怀。西周的百姓干着农活为啥还要哼几句?因为乡土田园是不朽诗意的发源地……」物质生活未必只有一味地埋头苦干,很多时候,是需要某种高远豁达的精神追求来做陪寸和驱动!

也许,不必仰望有钱人高枕无忧的生活,只需遵从一如既往的内心。在某个层面上来看,可能是天差地别,层差感和阶级感瞬间凸显,可是在大辣辣的生离死别面前,老天见得尤为分明。所以,很多时候,不必哀怨人生遭遇的,不必羡煞别人所拥有的,无需自卑自己无法达成的,毕竟,各自人生的起点、认知、修为和造化不用,所能兑现的成就、结局、战绩和作为也不同,不能一概而论。凡若活得清醒一点,就会知道,山水一程,风雨一生,忽生忽死,各有宿命,不是名利场上的角逐,而是自斟自饮的过程。人生阶段性地延续,但却未必是阶段性地成长。我们总是我行我素,却又后知后觉。总有人,以为自己如一株寻常的草木,在岁月的川流中,是不被眷顾的花朵,被天空的云轻慢过,被山顶的风忽略过,被檐下的雨辜负过,天长日久就渐渐迷失了自我。其实我们,从来都不是为了别人而活,哪怕我们,只是红尘熙攘中一枚单薄的骨骼,也要挽着云,迎着风,沐着雨,于天地万物间做最长情的花朵,不惧岁月蹉跎,笑对人生几何。

必然,活着活着,就活明白了,跟任何人较劲,都是在消耗自己,成年人,不要向任何人诉苦,20%不关心,80%的人会高兴, 执念是惩罚自己,释怀才是与自己和解….一路走来,再也不是从前的样子,岁月带走了纯真,时光苍老了容颜。想说的话越来越少,放在心里的话越来越多...

必然,杞人忧天,总是招惹嘲笑。悲天悯人,多被奉为情操。有些遇见,曾始于一念之间,美在眸光流转,念在素心向暖,爱在花月清欢,终将,也会老于岁月静安。好好生活,不是为了取悦生活本身。而是为了取悦自己,用心过好每时每刻,保有对生活的热爱跟觉知。 一个人从稚嫩到成熟的蜕变,是从意气用事到淡然处之的过程。往后余生,希望你以平常心,待平常事,凡事从容淡定,遇人气和心平。

百里西风禾黍香,鸣泉落窦谷登场。

老牛粗了耕耘债,啮草坡头卧夕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