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齐,必有明衣,布。
齐必变食,居必迁坐。
【译文】
斋戒时,一定要(沐浴)换干净的衣服,用布做的。
斋戒时,一定要改变平常的饮食;改变平常的住所。
【解读】
齐——音斋,通「斋」,斋戒,古人临祭之前必有斋。
明衣——在斋戒期间沐浴后所穿的干净内衣。
变食——改变平常的饮食。
迁坐——改变平常的住所。
在古代,祭祀是大事,为了表示虔诚和重视,祭祀之前,祭祀的人都要斋戒。本章内容不仅指孔子,祭祀之人都应如此。
从本章记载看,斋戒主要做三件事:一、沐浴,换干净的衣服;二、改变平常的饮食;三改变平常的住所。
「明衣」特别指明要穿「布」做的,周朝时,何谓「布」呢?
王夫之【四书稗疏】说:「古之言布者,兼丝麻枲(音喜)葛而言之。」这里布的用材就广泛了,除了当时没有的棉,连丝织品都可以算布。他还特别指明:「练丝为帛,未练为布」,就是说熟丝织的叫帛,生丝织的都可以叫布。赵翼【陔余丛考】中说:「古时未有棉布,凡布皆麻为之。」这里布就只指麻布,连上章提到的「絺绤」(葛织品)都不算。
哪种说法更可取呢?考虑到斋戒时需要清心寡欲,而且古时称普通百姓为「布衣」,所以「布」应该是容易获得而廉价的东西。是不是只指麻布,不可考,但丝织品绝对不能称为「布」。
「齐必变食」又是怎么个变法呢?本章没明说,一般引用【庄子.人间世篇】的相关记载来说明「变食」。【人间世篇】说:「颜回曰:‘回之家贫,唯不饮酒不茹荤者数月矣。如此,则可以为斋乎?’曰:‘是祭祀之斋,非心斋也。’」就是说孔子认同「不饮酒不茹荤」符合祭祀斋戒的饮食要求。
何谓「不茹荤」呢?需要补充个说明。周朝时,「荤」并不指肉类食品,而是指有浓厚气味的蔬菜,比如韭菜、葱、薤。蒜不在其中,因为当时蒜还没有传入中国。
当然,颜回穷到连下饭的韭菜、葱、薤都吃不上,肉鱼肯定更吃不上,所以「变食」大体就是指不喝酒、不吃肉类食品、不吃有浓厚气味的蔬菜。
至于「迁坐」,其实就是隐晦地说「不要有夫妻生活」。
斋戒时只所以要沐浴、穿干净的布衣、不饮酒、吃的素净、不和妻妾同房,都是为了节制自己的享受和快乐,以表达对即将到来的祭祀的忠诚、崇敬和畏惧。这仍然属于古代巫术仪式的残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