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杨茂林
在距离巢湖市城区大约八公里远的银屏镇岱山行政村,北口河岱山码头附近有个小村子名叫乌龙壋,该村自古至今主要居住着王姓家族后裔。解放前王氏宗族的祠堂设在「回头嘴」村子里的——黄家底下祖坟旁边,据村里老年人回忆,王氏祠堂是1949年发大水时被拆除用于救圩的,此外【王氏家谱】记载,王氏先祖是北宋宝熙年间来此定居至今已超过千年的历史了。
过去人民公社大集体年代,该村属于巢县银屏区岱山公社沿河大队第五生产队,这是一个约八九百人口的村庄。往年乌龙壋的名字十里八乡都闻名。解放前村里有几个代龙字名字,如:王怀龙、王金龙,解放初期有个王继龙都是当地小有名气的人物,可是人们对「乌龙壋」小村名字来历还是难以描述清楚。但也留下了一些世代口耳相传关于「乌龙壋」的乡土民间传说故事。本人根据多年来对老者的访问和查阅地方史志、书籍等资料,以及对乌龙壋小村子周围的村庄与地理环境综合分析,现加以梳理奉献给广大爱好民间乡土文化的读者商榷,或留于后世作为对岱山一带家乡情结的珍藏与传承。
关于「乌龙壋」名字的与来历,当地世代老者有这样一种流传,据说:有「乌龙盘井、鲤鱼跳龙门,龙尾横扫杨家坝、月牙包动土会伤及村里青壮年头痛难忍」等传闻,老人们一说起这样的故事还感到十分地自豪与兴奋,但就是没人能说出与其有关的生动感人的爱情故事来,总让人感觉有点言犹未尽的期待。
传说古代巢湖是进入东洋大海的龙门口,因此大大小小的龙王、龙女、龙子、龙孙、到天庭、人间来看热闹、赏景色,都要从龙门口出入。故而据说巢湖东南岸水底下有龙王的府上大门,为此岸边也就有了百姓居住的东口门和蛤蟆石的村庄,这样的村庄它把人和神的感情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
殊不知在我们巢湖南岸的家乡有关带「龙」字的地名还真不少,比如村名有:乌龙壋、斩龙岗、龙窝、大王庙(即:龙王庙)黄龙寺、龙洞门等,地名有:龙王山、龙塘湾、龙屁眼、龙胡子、龙王尖、青龙山、龙骨山等。这样多带「龙」的名字,可以说明我们的家乡还真算是龙的故乡,由此可以看出自古以来,我们巢湖南岸的家乡百姓对「龙」是有着多么深厚的感情和无比喜爱的情怀。
下面我们还是单来说说「乌龙凼」的传说故事吧:话说古代有一年春天,正当春光烂漫、百花盛开的时节,东海龙王一家人要到天庭、人间来游玩、赏景。当路过巢湖东南岸的岱山东岳庙门前时,发现五里墩万年薹附近的村庄,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并随着人群来到了万年薹跟前想看个究竟。他们经向路人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这一带乡间,每年春上都有作兴唱平安戏的民俗,十里八乡的村民们三五成群地结队为伴忙着赶来瞧戏,这便使整个裕溪河岸乡村呈现出一派欢腾热闹的景象。这一天随着老龙王一同前来的乌龙王子见此情景,真有点羡慕人间男情女爱的欢乐与平民百姓美好简朴的生活。
后来他们一家人玩过了江南几处的名山大川,领略了天庭的无限快乐,正准备从巢湖的湖心——东海龙王的龙门口回家,途中经过白牡山、大秀山时,乌龙王子停在了山顶,拭目俯瞰到巢湖东南岸濡须口一带。这里自然景色秀美,东龟山、南龟山横卧在濡须河边,好似蛟龙戏水;岱秀晴云、芙蓉叠翠犹如秀丽的山水画卷,浮丘钓台、白牡天池更是妙不可言的人间仙境。于是他并叫龙王太子帮他设法隐瞒,不要告诉父母说他留在凡间,(龙王一家回到龙宫姑暂且不表。)
话说这乌龙王子从岱山顶上偷偷地落下了云端,并混进了看戏的人群,但他又一思量怎样才能使自己安全地隐藏在民间不让人发觉,并能长期地过上普通百姓男耕女织的平凡日子呢?后来经过多方打听得知,回头嘴村子里有一个姓王的佃户,常年给附近袁家寨的袁庄主家打长工。此人为人忠厚老实,勤劳善良、不怕吃苦劳累、乐于助人,无论是谁家请他帮忙做点事,他都愉快地尽力给予帮助。这样既得到了庄主一家人的信任,也很受村里人的尊重,可惜的是老夫妻俩五十多岁了尚还膝下无子,于是乌龙王子心生一计,(暂且按下不表)。
话说有一天,已到暮色降临的时候,这位王老汉与往常一样,从袁家寨收工回家路过村前旮旯沟(小溪边)的大柳树旁,忽然听到头顶上有点微弱的喘息声。抬头一看原来是一位年轻公子模样的人在此树丫(上吊)寻短见,眼看生命危在旦夕,老人顾不得多想赶紧抱起这个年轻人,解开了上吊的绳子。好一阵功夫只见这位年轻人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眼角还流着泪水,老人见他苏醒过来并问,年轻人有何伤心事在此寻短见呢?说出来看我们也许能够帮上忙呢,那个年轻人看老人面孔善良厚道并说:我家住在山东,本来是一个做茶叶生意的人家,家境也算是比较富裕。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去年家中突然遭到不明身份的歹徒抢劫,还杀死了我的父母,可幸运的是我当时在南方进货躲过了一劫。后来有人带信告诉我,得知这一消息让我悲痛欲绝真不知如何是好?
原来我身上带的钱也不多,这段时间在外面吃喝、住店等几乎花完了,现在身无分文怎么做生意呢?何况又无家可归,思前想后这往后日子也还是无法活下去,不如现在一死了之。听了年轻人一番苦楚的诉说,王老汉赶紧劝说他,千万不能有如此想法,再难也总会过去的,我们每个人都有一双手呢?只要不怕吃苦劳累一定能养活自己。另外我家也无儿女,你要是不嫌弃就到我家去,我和老伴加上你三人一起生活你认为如何呢?那个年轻人慌忙跪地并拜,连磕了三个响头,说谢谢义父大人救命之恩,王老汉连忙扶起了那个年轻人,一起向「回头嘴」家中走去。
从此王老汉家有了个新来的「义子」很是高兴,还给他起了名字叫「王金宝」。王老汉每天干活也比以往劲头更大,遇见人乐呵呵地,村里人也觉得稀奇并向他祝贺。后来王老汉有时还把「金宝」带到主人家做个帮忖,小伙子人也比较灵活见事抢着做、嘴又甜遇人就喊大伯、大妈、叔叔、婶婶、爷爷、奶奶等,这样就很受袁家寨人的喜欢。再说袁家寨的寨主家有个小姐,花容月貌已年过二八,与小伙子年龄相仿,名叫玉莲,当她见到王家儿子「金宝」时,眼望他英俊帅气为人勤快便产生了爱慕之情,有时还主动接近他。日久天长两个年轻人也就产生了爱情的种子,这件事王老汉也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但是转念一想心里又害怕,老爷家的小姐怎么可能嫁给佣人家的儿子呢?
光阴如梭,日月似箭。转眼间一年多时间过去了,玉莲已经身怀有孕就暗地里催金宝家派人上门来提亲。「金宝」与王老汉说出此事,王老汉只好硬着头皮自己向袁家寨主人提亲去,可是袁家庄主一听气的暴跳如雷,我家女儿金枝玉叶,怎么可能嫁一个佣人家呢?你们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席话说的王老汉面红耳赤,只好垂头丧气转身回家。
其实袁庄主原来是看王家儿子年轻有力气,心里高兴自己白拣一个不花工钱的长工,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怪事。后来王老汉又经过多方托人说媒,但总是被袁庄主一口拒绝,他还不许「金宝」再到他家里来,这可急坏了玉莲。玉莲只好自己来找爹爹说明原因,说她一定要嫁给金宝,这可更把袁庄主气的两眼发直,怒吼着说:你可让我以后在袁家寨众人面前怎么抬起头呢?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这个狠心的庄主并派家丁把金宝抓来,将他们俩一起装入笼子送到北口河张小圩拐弯深水的地方沉坛了。
王老汉是一个家奴他也无可奈何,眼睁睁地见着儿子沉坛很是伤心,自此日夜思念这个心爱的儿子。并且还时常到儿子沉坛的水里张望,盼望儿子能够再回家来,王姓的人家看到王老汉如此伤心,大家都是亲房邻居干脆一起从回头嘴村子搬到这里居住。
再说「金宝」和「玉莲」沉坛后,虽然这条河的河水都是浑浊的,可是沉坛的地方如今却还涌出一股清澈的泉水,一年四季源源不断地往上涌。村里的人们也就在这里圈上一口井终年饮用此水,然而这口井水特别地甘甜可口永不枯竭,这说明金宝与玉莲的爱情是清白纯洁的。
原来「金宝」和「玉莲」沉坛后,「金宝」很快恢复了他乌龙的原型,玉莲却变成了一条鲢鱼在这清澈的井水里快乐地生活着,这条乌龙也并日夜守候着井里的鲢鱼,它们仍然是一对情侣,时常在月牙滩上谈情说爱观花赏月。
说来也奇怪,村里人如果遇到乌龙和鲢鱼谈情说爱,以及他们欢快地跳跃与尽兴地奔跑追逐时,杨家玥子也就出现了龙尾横扫杨家坝的景象,致使乌龙井旁边斗门里的水冲入中沟塘两边杨家月子和连家月子的农田,农民的庄稼也就会遭受灾难。后来村里人知道了乌龙盘井是「金宝和玉莲」他们相守相爱的表现;龙尾横扫杨家坝是「金宝和玉莲」爱情欢乐的时刻带来的损害;这时如果有人在月牙滩动土那就是破坏了他们的谈情说爱,因此村里的青壮年定会头痛难忍。从那以后一旦遇到这些事村里人就烧香祈告,乌龙并会收敛自己的活动百姓也就会免除灾害。
然而时间不久,没过几年濡须口一带来了一条恶龙,他比乌龙身体庞大本性恶毒,看到乌龙与鲢鱼男欢女爱常年相守非常嫉妒,并想把她霸占为己有,他还在张小圩对面的龙塘湾住了下来。随后经常兴风作浪调戏鲢鱼来欺负乌龙,鲢鱼忍受不了恶龙的欺侮,可乌龙又战不过恶龙,保护不了自己心爱的人只好伤心流泪,但玉莲始终不屈服于恶龙,可最终被恶龙常年折磨而死。
这一下乌龙再也按捺不住了,他要为玉莲报仇和恶龙拼死一战。当恶龙再来张牙舞爪时乌龙一下子死死咬住恶龙的颈部怎么都不放松,恶龙疼的嗷嗷直叫并用它那庞大的身躯抽打乌龙,尽管乌龙遍体鳞伤它也咬住恶龙玩命抵抗,经过几天几夜的厮杀他们最终同归于尽。
后来恶龙便化作了巢南的斩龙岗山脉,世代被人踩踏挖煤掏他的心肝抠它的龙屁眼;而乌龙却变化为大秀山的龙兴地,而且后来秀美的大秀山景色已成为古巢十景之一,英俊的龙首长着几缕冉白的龙胡子,却始终翘望着日夜思念的家乡乌龙壋。原来在他们居住的地方也就是张小圩内,遗留下了龙塘湾和乌龙壋的历史遗迹。而王氏家族人却也世代守候在这片肥沃的土地上辛勤耕耘繁衍生息,王氏家族人还世代延续,传颂着乌龙壋的名字与生动故事。
最忆是巢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