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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楷书法巨匠芸芸,却只有一位广大教化主?晚年褚遂良的端雅典范

2024-06-25文化

楷书,源于隶书,是在隶书的快速书写和草书书写过程中,通过对隶书笔法的解构和结构体式的转变而形成的。它在汉末时期初具规模,魏晋时期逐渐定型,到了唐代,逐渐演变为以提按为主导,夸张端部和折点的用笔方法。

因此,早期的楷书与隶书有着密切的联系,无论在用笔还是结构上,都明显受到隶书的影响。在用笔上,摆动与提按共存,上下笔画之间保持横向的连接,平画宽结与斜画紧结的结构并存。而唐代楷书正是在此基础上,经过隋代南北书风的融合,不断演变形成的。正如清代杨守敬所言:「隋代混一南北,其书法亦有整齐气象。【龙藏寺】【贺若谊】已开虞、褚先声。」当代书法理论家刘涛先生也曾有言:「初唐三家,欧、虞分峙于先,他们人在唐朝而艺守陈隋,是前朝书风在新朝的代言人,算不上唐风代表、唐楷典型。欧、虞谢世,褚遂良继起,游移欧、虞二家之后,自写心得而卓然自立。真正的大唐书风,实由褚遂良开张。」唐楷在欧、虞之世,尚艺守陈隋与魏晋古法相去不远,到褚遂良便为之一变,更加强调提按用笔,强化棱角、夸饰肥笔等渐成时尚,终与古法分离,使唐楷之法得以完备。因此,褚遂良开创了唐楷典范创制的先河,不仅在唐楷发展史上具有奠基地位,而且被誉为「唐之广大教化主」。

褚遂良(596—659),字登善,博涉文史,工隶楷。他的先祖世居阳翟(今河南禹县),十二世祖褚砦在任晋安东将军扬州都督期间随晋元帝渡江,始迁居丹阳(今安徽当涂县),因其后一支居于杭州钱塘,史称杭州钱塘人。褚遂良之父褚亮,「幼聪敏好学,善属文。博览无所不至,经目必记于心,喜游名贤,尤善谈论」,历任南陈太子春坊、尚书殿中侍郎,隋东宫学士、太常博士、黄门侍郎,唐通直散骑常侍等。隋唐之际,褚亮曾与欧阳询共掌隋朝礼仪制度,参修【魏书】,与杜如晦、房玄龄、虞世南等名士同任文学馆学士,为李世民智囊团中的一员。隋开皇十六年(596年),褚遂良生于长安,自幼受到陈隋书法的影响,并凭借其父的政治关系,与书法家欧阳询、虞世南等人多有交往,使他的书法承袭了隋朝融合南北的风格。

褚遂良的书法取法,张怀瓘在【书断】中有所记载:「少则服膺虞监,长则祖述右军。」这句话揭示了褚遂良书法的两大影响来源。虞世南,作为褚遂良父亲褚亮的好友,同时也是隋东宫和唐文学馆的高官,他的书法对褚遂良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此外,褚遂良在贞观初年担任秘书省秘书郎,在魏徵和虞世南的领导下工作,负责秘书省内的经史子集四部经籍图书的整理和缮写。他还担任弘文馆的「馆主」,负责检校馆务。在贞观元年(627年),唐太宗下诏让京官文武五品以上职事官的子弟在弘文馆内学习书法,由虞世南和欧阳询教授楷法。作为馆主的褚遂良,在日常工作中自然受到了虞世南和欧阳询的影响。

虞世南和欧阳询的书法风格融合了南北朝的特点,既有南朝的峻雅,又有北朝的古质。唐代书法史研究专家朱关田先生认为,褚遂良早期的楷书多具隶笔,与欧阳询的风格相似,可能受到了欧阳询的影响。褚遂良在贞观年间所书的【伊阙佛龛碑】(641年)和【孟法师碑】(642年)两碑,从书法风格来看,似乎受到了欧阳询的影响,并带有浓厚的齐周隋遗绪。这两碑的用笔斩截,线条方直瘦劲,带有明显的八分笔意;平画宽结,结构方整。可见,褚遂良早期的书法取法欧、虞,但明显受到北朝的影响,保留着浓厚的隶书遗意。

褚遂良晚年,体察到唐太宗对王羲之行书的推崇,因此他将行书的技法融入楷书,强化了提按顿挫的用笔,实现了「变古制今」的风格转变。他的楷书呈现出宽绰疏逸、缜密劲练的面貌,成功摆脱了周隋楷书的影响,使唐楷走上了独立发展的道路。因此,褚遂良被誉为「唐之广大教化主」,对中晚唐的楷书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正如王澍在【虚舟题跋】中所言:「褚河南书,陶铸有唐一代,稍险劲则为薛曜,稍痛快则为颜真卿,稍坚卓则为柳公权,稍纤媚则为锺绍京,稍腴润则为吕向,稍纵逸则为魏栖梧,步趋不失尺寸则为薛稷。」

从褚遂良不同时期的作品,如【伊阙佛龛碑】、【孟法师碑】以及【房玄龄碑】(652年)、【雁塔圣教序】(653年)等楷书中,我们可以看到他楷书对提按用笔的逐渐强化和法度的不断完善。【伊阙佛龛碑】和【孟法师碑】是褚遂良的中期作品,仍然保留了陈、隋的旧格,以及欧、虞的书法法度,分隶遗意,起收转折处可见一定程度的提按用笔,结体宽绰秀逸,笔力挺健,端庄奇伟。正如梁巘在【评书帖】中所云:「褚河南书【龙门三龛记】(即【伊阙佛龛碑】),中年笔也,平正刚健,法本欧阳,多参八分,碑头字尤佳。」王世贞评价【孟法师碑】时说:「褚公以贞观十六年书,时尚刻意信本,而微参以分隶法,最为端雅,饶古意。」

到了褚遂良晚年,他所书的【房玄龄碑】和【雁塔圣教序】都明显地融入了行书的笔意。在这两件作品中,用笔细腻而迅疾,点画的起收和转折处强调了提按顿挫,线条既婉媚又遒劲,呈现出一波三折的节奏,结构宽松而朗逸,已经完全摆脱了隋书质朴和板刻的面貌。因此,张怀瓘评价褚遂良的书法时说:「(褚遂良)真书甚得其媚趣,若瑶台青璅,窅映春林,美人婵娟,似不任乎罗绮,增华绰约,欧、虞谢之。」朱关田先生也评价说:「有唐楷书始有门户可寻,且其书瘦润华逸,刚柔相济,遂使魏晋流风一变而尽。」褚遂良自然也就成为唐楷法度臻于独立、完备的创造者,为尽显「盛唐气象」楷书格局的形成打下了基础。

在【房玄龄碑】中,褚遂良的书法展现出了特有的婉媚多姿,已经定型并进一步走向成熟,成为他书法艺术的标志性作品。

【房玄龄碑】是为已故丞相所书,褚遂良在书写此碑时大约五十二三岁,虽然他比房玄龄低一辈,但感情笃深,临碑作书,充满了一种情感的冲动,也很少有顾虑,故势随情生,法因势生,节奏极为明快,枯笔由此而生。其书风已经发生了明显的变化,横画呈现左低右高的俯仰,竖画的努笔向内凹而呈背势,隶书似的捺脚依然存在,同时增加了行书用笔,使字势显得极为活泼。遒劲秀逸,字势活泼,收放自如,气势开张,可谓褚遂良变法之里程碑。

【雁塔圣教序】则是为御制文字所书,深感圣恩,因此下笔较为小心谨慎,笔笔写来,志气平和、不激不厉的神情,展现了清远的艺术境界。其作品被形容为「字里金生,行间玉润,法则温雅,美丽多方」,这种风格既清远萧散,又疏瘦劲炼,容夷婉畅,铅华卓约、灵和劲逸。以中锋行笔为主,藏锋与露锋相结合,但藏锋的使用更为明显,如「生」、「乎」、「方」等字。这一特点也被后世用来验证一些作品是否为褚遂良的真迹。此外,他在横画起笔时多使用逆笔,然后提腕波转而回,仅以毛笔笔锋处一段与纸面接触。行笔速度较快,笔画整体呈两头粗若坠石,中段细如铁线的形态。这些技巧使得褚体不仅突破了传统唐楷的制约,还营造了形式活泼的书写美感。

【雁塔圣教序】是褚遂良在笔法和结构上的创新之作。他多采用能够向外延展拓张的重笔与长笔画,以此扩宽字的左右取势范围。因此,字体结构从欧瘦长严整之态变得更加方正开张,有的字形仍可看出隶书正面扁平的结构影响。结字松而不散,体格宽博和谐,笔笔相断实则笔笔相连,显得舒展流畅而文雅。

褚遂良作为「唐之广大教化主」,对薛稷、颜真卿、柳公权、锺绍京等书法家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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