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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父去世,我拿出了5万,葬礼结束后,养父的两个孩子把我喊进屋

2024-01-18情感

世界上什么恩情最大,无外乎养育之恩。

接到世强电话的时候,

我正在做术前准备,一会儿会有一个心脏搭桥手术。

世强在电话里说,父亲今天早晨去世了,让我尽快回去一趟。

在医院见惯了生死,但是听到父亲去世的消息时我还是情难自禁。

父亲并不是我真正的父亲,而是我的养父。

在医院安排了一应事宜后,

我携妻小踏上了回乡的路程。

离开莲花村已经20余年,每次回去都是匆匆的来,匆匆的走。

一路上回忆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我的眼眶也一度湿了几回。

妻子和儿子在一旁静悄悄的坐着,

他们知道我此刻需要一个人待一会。

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莲花村是我的第二个家乡,

我记得第一次到莲花村的时候,我无比抗拒,但我不敢表现出来。

如果不是父母出车祸去世,我想我与莲花村没有丝毫的关系。

但是没有如果。

10岁那年,父亲骑着摩托带我和母亲出去游玩。

在回家的途中,迎面撞来一辆小轿车,

死神降临那一刻,母亲将我抛了出去。

父母当场死亡,我活了下来。

我眼睁睁的看着父母死去,鲜血横流。

那一幕,严重的刺激了我。

从此我好像丧失了语言功能,当场失声,说不了话。

小轿车的司机也当场身亡。

太多年前的记忆我已经模糊不清,

我只知道我后来被送进了孤儿院。

我成了一个孤儿。

在孤儿院的日子我一直蜷缩在角落里,

院长给我找了很多心理辅导老师,

但我始终发不出声音。

孤儿院的孩子要么在院里长大,

要么被别的家庭领走,

我在等待命运的宣判。

养父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养父叫陈国军,和父亲曾经是一个部队的。

父亲退伍后回到城里娶妻生子,

而陈国军则回到莲花村继续种地。

父亲和陈国军一直保持着书信往来。

原本这几天是父亲回信的日子,

陈国军迟迟没收到信件,

担心出了什么事情,从莲花村赶到了城里。

辗转到孤儿院见到我的时候,

陈国军已经在城里待了三四天。

我在父母口中偶尔听过陈国军这个人,

但我从没见过他。

办理了一系列相关领养手续,

我跟着陈国军回到了莲花村。

一路上陈国军都紧紧的握着我的手,

这是父母去世以后,

我感受到的最真切的温暖。

窗外的景色渐渐熟悉,莲花村快到了。

我的思绪也被拉了回来。

陈国军有一儿一女,

女儿比我大三岁,儿子比我小一岁。

来到陈家已经30余年,

名义上我就是陈家的长子,异性长子何希文。

葬礼的好多程序都需要我这个长子出面。

在我回来的路上,世强已经在门前放了两包鞭炮。

现在院里都是村里帮忙的人在干活。

莲花村不大,有200来户。

陈家在村里算是大户姓,帮忙的人挺多。

看到我们一家进门,都寒暄了几句。

我走到堂屋的时候看到养父的棺材时,扑通跪了下来。

妻子和儿子也一并跪下,我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儿子回来晚了。」我哭着说。

我拿出5万元交给了世兰,我的长姐。

世兰和世强面面相觑。

换上重孝后,妻子和儿子跪在棺材旁守着香和灯,

我则出去和村里的人一起张罗事情。

农村的丧葬习俗很多,我在世强和世兰的帮助下,完成着长子的任务。

人人都知道我不是陈国军的亲儿子,

但陈家户口本上的长子也真真切切的是我。

忙活了一天,晚上跪在棺材前守灵的时候,

我的思绪又回到了刚来莲花村的时候。

莲花村民风淳朴,但陈国军领养一个孩子回来,

在村里还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陈国军有一个妻子,早年的时候因为得病去世。

他一个人拉扯着两个孩子长大。

一个大男人养两个孩子都已经够呛,现在又带回来个我。

陈国军的两个孩子和我年岁相当,

看着父亲领回一个无亲无故的人时,

表现出了不同程度的愤怒。

世兰是个女孩子,对着陈国军撒泼打滚,

世强则是一直恨恨的看着我。

看着眼前的闹剧,我不能言语,只能干巴巴的站着。

这在小世强眼里,我这是挑衅。

闹剧在陈国军的一巴掌下结束,

世兰捂着脸跑了出去,世强跟着追了出去。

世兰和世强也并不是多么亲厚的姐弟,

但因为我的到来,两人空前的团结。

我就这么在陈家生活了下来。

陈国军除了种地,还是一个木匠。

他在部队的时候学过手工活,

会做各种各样的柜子,桌子。

家里到处都是零零散散的木头。

也因为陈国军的手艺不错,

即便拉扯着两个孩子,陈家的生活也过得不错。

现在多了一张嘴吃饭,

陈国军接的活也越来越多,每天都很忙碌。

陈国军忙碌的时候,就是我被欺负的时候。

因为世兰和世强会想着各种法子整治我。

在他们的世界里,我就是一个入侵者,

剥夺了原本属于他们的一切。

但自从我来到陈家之后,

陈国军对三个孩子一视同仁。

从没因为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而偏袒,

也没有因为是养子而虐待。

小时候的我不懂陈国军的做法,

世兰和世强也不懂,

在陈国军的眼里,世强有什么,我肯定也得有什么。

自从目睹了父母去世后,

我对什么事情都冷淡了许多。

世强的跳脱和我的冷静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不怕这两兄妹欺负我,

但我怕陈国军哪天会不要我。

因为我说不了话,两兄妹肆无忌惮的欺负我。

背地里叫我「小哑巴」。

我没有在陈国军面前告过状,

小的时候不明白原因,长大后才知道我很珍惜这些。

我能活下来,让我很渴望鲜活的一切,

这样我才感觉自己活着。

家里出事那天我被迫长大,

看着世兰和世强的样子,我觉得他们是小屁孩,

尽管我也是小屁孩。

我和世兰世强在一个学校读书,

回到家的时候,他们俩会去玩,

我则是陪着陈国军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递块木板,送个钉子,我渴望被需要。

陈国军虽然平时不爱言语,

但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滔滔不绝。

讲一些和我父亲在部队时的趣事。

我才知道,陈国军和我父亲的战友情有多么的深厚。

父亲那个年代的人,都特别有情,尤其还是出生入死过的战友情。

我喜欢听陈国军讲父亲的故事。

陈国军并没有因为父母的去世,而在我面前遮遮掩掩,不敢提及。

他让我直面父母的死亡,

用这样的方式让我一直记着我的亲生父母。

在陈家的日子安稳了下来,我也喜欢上了莲花村。

尽管有许多小孩子会在我背后叫我「小哑巴」。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一直失声,

陈国军带我去城里的医院看过,也去过市里的。

甚至找过一些偏方,但我始终处于失声状态。

日子平平淡淡的过,我在莲花村上了三年小学,

准备去镇上上初中。

暑假的时间,我依然跟在陈国军的屁股后面做木工。

两姐弟倒是对我的欺负在渐渐减少,

他们知道我没有在陈国军面前告过状后,渐渐的觉得无趣,收敛了很多。

陈国军对待大家一视同仁,他们也觉得自己并没有少什么,

只是家里多了张嘴吃饭而已。

只是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的,没有大的冲突。

三年里,我不曾开口说话,我以为我这辈子就是一个哑巴了。

直到升初中的那个暑假。

那天,陈国军照常在做木工活。

我原本在旁边收拾,无意间抬头一看,

看到陈国军正好从梯子上摔下来。

那一刻我大脑好像停止了,本能的冲过去,

看到倒在地上的陈国军,急切的呼喊着「爸爸」。

梯子并不高,陈国军摔到地上的时候,只是轻微的扭了脚。

陈国军听到我喊他「爸爸」的时候,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因为这个小插曲,陈国军没什么大事,

而我却因为怕父母去世的情景再一次出现,反而能说话了。

陈国军跛着脚带我去市里医院检查,

怕我会有其他什么症状,会不会有语言障碍什么的。

在医院的一番检查后,医生说这是我之前的应激障碍好了。

声带并没有什么损伤,以后就正常了。

「谢天谢地」,陈国军在离开医院的时候眼中带泪的说道。

「我怕我对不起老何,你现在只要能开口说话就好了,好儿子。」

我能说话后,陈国军很是高兴。

家里的饭菜也比平时丰盛了许多。

世兰还是一个小女孩性子,「哎呦,咱家的「小哑巴」会说话了啊,吃的都比平时好了。」

「闭嘴,世兰,小心我揍你」,陈国军出声道。

世兰毕竟已经16了,悻悻的闭了嘴。

能说话后,我和两姐弟的矛盾好像也变大了。

以前他们会捉弄我,但在陈国军面前的时候还是会做一下表面功夫。

现在他们俩见到我后反而不搭理我了。

不管他们怎么对我,在我心里我是认这对姐弟的。

从初中到高中,我的成绩一直很好,

因为有过三年的不说话情况,即便在能说话后,我也是少言寡语。

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学习上。

每次考到好成绩后,我总能听到陈国军夸我的声音。

高中毕业,我考到了大城市的医科大学,

我准备学医,跟着陈国军做木工的时候,

我发现我喜欢这些细致的东西,

最重要的是,陈国军因为常年干活,身体有一些顽疾,

我想我能学到点东西后,给他治疗一下。

平时上学的假期时间,我依然跟着陈国军干木工活。

这好像成了我们爷俩的默契。

陈国军依然会滔滔不绝,讲一些以前的事情,

其实我都听了无数遍了,

偶尔他讲错的时候,我还会纠正一下。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我医科大学毕业,也在医院做起了实习生。

世兰嫁人了,嫁到了镇上,也不再是以前小丫头片子的性格。

做了母亲后,整个人都沉稳起来。

世强继承了陈国军的衣钵,但世强干活的时候毛躁,

没有陈国军做的活细致。

自然也没有那么多的客户找上门。

大家都有了自己的生活,平时两姐弟就对我爱搭不理的,

现在大家各奔东西后,联系的也越来越少了。

我盼着医院不忙的时候,能回去看望陈国军。

最近回去的时候,看到陈国军的头发白了很多。

我想着赶紧在医院立足,一步步前进,

在大城市扎根后,把陈国军接过来。

我不是个偷懒的孩子,在医院稳扎稳打的,五年里我成为了主刀医生。

但陈国军在莲花村待惯了,不愿意来大城市。

我只能抽空的时候回去看他,平时多和他联系。

想了一晚上,我趴在棺材上睡着了,梦里梦到陈国军紧紧握着我的手,

就像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一样。

陈国军是什么时候开始变老的,

好像是我在大城市买上房,娶妻生子的时候。

世兰和世强都比我结婚早,

因为工作原因我一直迟迟未结婚。

这始终是陈国军的心病,

每次回莲花村,陈国军都对我念叨早点结婚,他早点抱大孙子。

前几年结婚后,陈国军身上的担子好像一下子减轻了,

人也开始渐渐老去。

看着他越来越白的头发后,我回家的次数也越来越勤。

陈国军从没在吃穿上亏待过我,

成家立业后,每次回家我都大包小包的拿回去,每次都被陈国军说一顿。

我还是会时常听他讲部队和父亲的事情,

他的记忆里渐渐衰退后,部队的事情就由我来讲。

我一边讲他一边说对,对。

我感谢陈国军对我的救赎,对我的疼爱。

我们没有像别的养父养子那样有隔阂,需要什么去化解。

我们就像真的父子一样,我何其幸运,能拥有两份父爱。

天亮了,我被妻子叫醒,梦里应该是落泪了,眼睛红红的。

洗漱了一番,又开始忙着葬礼的事情。

作为长子我得跪在路边迎客,陈家的家族很大,

我几乎是一直跪着的,但我甘之如饴。

养父走了,我想为他再多做点什么。

按照莲花村的习俗,陈国军的葬礼在大家的帮忙下完成了。

我和世强的生活都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陈国军的葬礼办的还算体面。

葬礼结束后,宾客散去,我和世兰世强这才有机会好好的坐下来碰个头。

养父在的时候,我们是一个户口本上的姐弟,

但是陈国军这一走,我不知道他们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世兰和世强把我喊进了屋,

「希文,爸这些年多亏你照顾,我这当闺女的回来的次数都没你多。」

「姐,你说什么呢?这是我应该做的。」

「你回来的时候拿了5万块钱,平时你就经常往家拿钱,咱爸攒有钱,这些钱你拿回去吧。」

我以为这是世兰姐在跟我做决断,我隐忍着没有发声。

「哥,我现在生活过得也不错,这次咱爸办事花的钱都是他自己攒的钱。

现在收了一些礼金,你看咱们怎么分一分吧。」

世强这时候站出来说,

这是我印象里世强第一次喊我哥,

我抬起头来,「没有什么好分的,我现在工作稳定,你们拿去吧。」

「我在这边也没有需要走动的亲戚,以后还礼的事情都得你们两人去,你俩分了吧」

「那行,我们也不跟你推辞了」,世兰姐把这个话题岔过去。

「希文,你看爸走了,以后......」

「以后你还是我姐,世强还是我弟,爸爸在的时候,我认你们,爸爸走了,我更认你们,以后我儿子长大了是要来莲花村叔叔家,姑姑家走亲戚的。」

我没等世兰姐说出什么来,我先把我的想法表达了出来。

以前我沉默寡语,和他们沟通并不多,

我渴望亲情,陈国军在世的时候教会我很多。

虽然现在少了养父这个纽带,但他们依然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

听完我说话后,世兰和世强又面面相觑。

「哥,以前是我们对不起你,小时候是我们总欺负你,还背后骂你,这么多年了,你从来没跟我们计较过。」

「都过去了,小时候的事情我只记得跟着爸爸一起干活,其他啥都不记得。」

说开了以后我和世兰世强的关系突飞猛进,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小时候的事情谁会记一辈子呢,

只是没有一个说开话的机会。

过了父亲的头七后,我们全家才从莲花村离开。

这段时间,孩子们玩的融洽,大人们谈的开心。

我很多年没有这么释怀过了,以前总想着养父在就好,只要他在。

现在大家这么其乐融融的,我也变得话多了起来。

养父的爱就像春天的细雨,悄无声息地滋润着我,

让我在人生的每一个阶段都充满生机和活力。

我以为10岁那年是我天塌了的时候,

却没想到老天让我感受到了更浓烈的父爱。

尽管陈国军不在了,我依然会空闲的时候回莲花村。

养父的老房子世强打理的很好,

我时不时的就会带着妻子孩子回来小住几天。

文字:搁浅的鱼

编辑:搁浅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