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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去的仙鹤丨庄子骂曹商

2024-04-27历史

庄子骂曹商

东周末期,楚北蒙邑地方,出了个有名的人物。此人姓庄,名周,字子休,世人称庄子;师承太上老君李耳之道,与李耳并称「道家之祖」,成了举世闻名的高贤。庄子为人不谄不骄,曾经做过蒙地漆园小吏,史称「漆园傲吏」。当时诸侯混战,争霸天下,闹得鸡飞狗跳,民不聊生他愤世嫉俗,不肯与赃官为伍,便索性辞官隐居,悉心研究学问。俗话说「无官一身轻」。庄子辞官以后,居陋室,穿破衣,捕鱼织履,箪食瓢饮,虽说生活贫苦,倒是心安理得,悠然自乐。

庄子有个朋友,姓曹名商字子辰。论学识比才,曹商远远不及庄子;但他凭着一套逢迎拍马、巧言令色的本领,到处游说,奔走于秦、宋、楚儿国之间,博得了诸侯王的赏识,虽然不曾谋得高官厚禄,却也算显贵一时,常在人前自吹自擂,自鸣得意。

当下七雄争霸,正是选才用人之际。楚国君主楚威王久慕庄子是个贤才,又闻曹商是他的朋友,便以千金做聘礼,使曹商去请庄子来做楚国宰相。

这曹商乃是势利小人,素来嫉贤妒能,对于官爵利禄,早就垂诞三尺;今见楚王要以相国之职赐封庄子,心中自有几分不快。但他又一想:也罢!庄子为人厚道,权且把他借作阶梯,日后便可缘梯而上。想到这里,于是欣然领命。曹商离开楚宫,回到寓所,竟自穿起相袍,戴上相帽,对着镜子自我欣赏起来,仿佛他已早庄子一步当上楚国宰相了。

话休繁叙,直说曹商奉命来请庄子。庄子正在濮水钓鱼,曹商见了庄子,宣罢楚王诏书,呈上千金聘礼,又说自己如何在楚王驾前鼎力举荐,方有今日迎相之喜。他满以为这派谎言,必能讨得这位新相国的欢悦,借此捞个一官半职。不料庄子竟然丝毫不为所动,他只顾持竿垂钓,对那诏书、聘礼,不屑一顾,连看也不看一眼,只是淡漠地笑了笑,回答说:「千金,可算重利了,卿相,诚然尊位了,子辰兄,你见过祭祀的牺牛吗?用上等饲料喂养,披上绚丽的彩装,确是十分阔气,可是结果怎样?到了条祀的日子,终于被奉入太庙宰杀了。牺牛临死的时候,望着郊外欢跑的小狗十分费幕,哀叹自己连小狗也不如了!人各有志,不可勉强。你想做官就快去吧!我宁肯做一条也,在小溪中自由自在地游泳,决不学那牺牛上圈套。」

曹商请相不成,又受了庄子的一顿奚落,心里很不是滋味,只好闷闷不乐地回去向楚王缴旨复命。楚威王怪他办事无能,把他痛骂了一顿,下令逐出楚国。

曹商像一条挨了打的狗,夹着尾巴逃往宋国。他怀着满腔怨恨,怨庄子不识抬举,恨楚王贵罚过甚;忽然灵机一动,转而向宋王献上一条「联秦攻楚」的诡计。

宋国势力弱小,不在「七雄」之列,又地处中路,背压强秦,面临巨楚,时有被大国吞并的危险。联秦攻楚,正合宋王的心意。宋王一时高兴,派遣数乘车马,使曹商去秦国联络。秦国久欲进攻楚国,只碍隔着宋国不便下手,如今宋王派来联络使臣,正是个好机会。秦王满心喜悦,吩咐摆酒设宴,大礼相迎,双方很快达成了协议,并赠以车骑百乘,欢送曹商归宋。

曹商带着百骑从车,浩浩荡离开秦国,一路之上威风凛凛,俨然如得胜还朝的将军。为了炫耀威风,以报奚落之愤,他特地绕道去见庄子,神气十足地讥笑说:「庄老天子呀,世人都说你聪明,我看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要说安贫守贱,我实在不如你;若论通达时务,你就不如我了。你呀,高官卿相不去做,荣华富贵不去享,落得挨饿受冻,面黄肌瘦;作为朋友,我真替你可怜可悲!你看我,一计说通了万乘之主的秦王,因而得车百乘,多么荣耀!老兄,当今欲做英雄,必须顺乎潮流,还不改变你那固执的态度吗?」

庄子没有回答曹商的话,却向他讲了一个风趣的故事:「听说秦王忠子痔疮,召名医为他治疗,洗除痈溃,得车一乘,舔一口脓血,得车五乘,舔食愈力,疗效愈著,而得车愈多。」

讲到这里,庄子把话锋一转,遂即指着那百骑从车,反问曹商道,「你这些车马从何而来,不正是给秦王舔痔换来的吗?子辰兄,你真行啊!」

一席话,羞得曹商面红耳赤,哑口无言,恨不能一头进地缝里去……

后来呢?秦军挥戈南下,进攻楚国的时候,认为曹商是个跳梁小丑,虽然当过联络秦国的使臣,但他也曾替楚国谋过事,秦王恨他「朝秦暮楚」,待到祝捷庆典之日,把他当作祭祀的牺牛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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