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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风故事:重生后夫君纳妾了(完结)

2024-08-01历史

1

我夫君靖宁侯顾笙的声音,不断地从产房窗外传来。

伴随着的还有女子抽抽涕涕的哀声祈求。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个侯府夫人死了呢。

婢女春霖捂着我的耳朵:「夫人,您别听,这时候万万不能动怒,会落下病根的。」

看着她通红的眼眶,我心中叹口气。

我自然是知道,产后不能动怒。

前世我就是勃然大怒。

我生下双胎本就艰辛,既委屈夫君的冷血背叛,更气他欺人太甚,导致了血崩,差点要了我的命。

多亏我爹娘担心我产子不易,提了珍贵的百年红参上门探望,才得以保住我的一条命。

不过我的身子也因此亏损衰败了下去。

哪怕有娘家时不时带来的滋补之物,也没能熬过年后的冬日。

我死后怨气不散,终日徘徊在靖宁侯府上空。

眼睁睁地看着,我死后还不到三个月,顾笙便风风光光地将那女子与她的儿子,迎回了侯府。

因生产当日,我的激烈反对,女子没能进门做妾,反倒是方便了她能以续弦成为侯府的正头夫人。

再后来,顾笙也在剿匪的时候死在了外头,靖宁侯成了那个女人的天下。

她害死了我的儿子,又养废了我的女儿。

最后还将我的女儿作为礼物,送去讨好权贵。

在我女儿悲愤自尽之时,她还笑着说:「谁让你那个短命的娘,当年故意给我难堪。

「我当时甚至只想求个名分,好安安心心地生下我儿,她却骂我不知廉耻。

「好在老天开眼呐,她万事做绝,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我的气恨懊悔,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

再恢复意识时,我躺在产房,方才一幕幕,宛如黄粱一梦。

我竟然重生了。

2

顾笙厚颜无耻地还在窗外跟我叫嚷。

「夫人,你是侯府的正头娘子,为我纳妾,本就该是你的职责。

「霜儿她已经有七个月的身孕,总不能让我侯府的血脉流落在外吧。」

我拉下了春霖捂着我耳朵的手,吩咐道:「让侯爷跟那女人进来。」

春霖急道:「夫人,您身子要紧,千万别赌气 ……」

看,一个婢女都知道,我刚生产完不能生气、不能劳心费力。

我的好夫君,那口口声声求娶我的枕边人,反倒下作至此。

他知我在侯府的分量,生怕我好着的时候不便拿捏,会拒绝他的要求,故此才专门挑这个时候逼我。

若是前世他没有意外身亡,他跟那个女人,踩着我的尸骨,该得有多快活啊!

光想想,我便恨得心都在滴血。

「春霖,放他们进来。

「另外,我还有件事需要你去做。」

顾笙没想到我这么快就松口了,立即拉了那女人进来。

「夫人,你同意霜儿入府了吗?」

那女人名叫柳霜儿,是老夫人的娘家侄女。

跟顾笙从小一块儿长大,感情非比寻常。

「既然是侯爷所愿,我自然是没有反对的道理。」

我瞧着狂喜的顾笙,以及面露娇羞的女人,也笑了。

高兴吧。

我朝律法,不允许扶妾为妻。

现在进了府,做了妾,可就是一辈子的妾。

倒是我,保住了精神劲儿,不跟他们现在闹,养好身体才是正经的大事。

上辈子死了夫君,在侯府里一人逍遥自在的好日子,也该轮到我试试了。

顾笙生怕我会反悔,立即喊人来,让柳霜儿给我敬茶。

「敬茶不必了,我身子虚,喝不了茶。

「我爹娘若是来了,也会理解我的。」

我当然知道顾笙怕什么。

我家是清流之家,比不得靖宁侯府百年勋贵。

可我爹是帝师,门人学子遍天下,在朝堂上说话还是挺有分量的。

也是因着我这出身,当年顾笙不敢忤逆老侯爷,舍了青梅竹马的表妹,娶了我进门。

可顾笙就是这般贪心不足,享受了娶我的好处,却又惦记着心上人。

世上哪有这样既要又要的好事呢。

我愿意这么大方地帮着他,不过看在他没几天好活的份上。

毕竟,现在我做得越大方、越委屈,我今后掌家的底气就越足。

顾笙一点不疑有他,敷衍地夸了我几句贤惠,就要拉着柳霜儿走。

说是要拜会老夫人,还要给她挑院子。

从头到尾,没有关心过我身体如何,更没有多问问他新生的两个孩儿。

无妨,不论他在意与否。

这两个孩子,都是他的嫡长子跟嫡长女,这点不会改变。

柳霜儿临走前,多看了我一眼,神情有些怀疑。

怀疑是对的。

我这人小肚鸡肠,可等不及顾笙死了再动手收拾她。

3

顾笙他们出去没一会儿,就闹哄哄起来。

春霖去而复返,随来的还有我娘亲。

娘亲说:「我的儿生了双胎,是有大福气的人,今后好日子都在后头呢。」

我笑笑:「那是当然啦。」

我就知道事儿成了。

娘亲什么都不提,怕我劳心伤神。

我还是趁了空儿,才从春霖那儿知道刚才发生的事儿。

顾笙欢天喜地地带着柳霜儿出了我院子,撞上了抱着我染血被褥准备去扔的下人婆子。

一盆血水还差点泼到了柳霜儿身上,就算被顾笙护了下,柳霜儿也吓得够呛。

顾笙哪能忍?

当即发了大火,要重惩下人。

又说要回来跟我说道说道,东拉西扯之间,我爹娘到了。

没人通知顾笙。

他护着个妾,对我院子的下人喊打喊杀,还扬言让我这个刚生产完的人好看。

就那么让我爹娘撞个正着。

据春霖说,看到我爹,顾笙脸瞬间白了好几个度。

我笑得连恶露都通顺了。

顾笙低估了我在爹娘心中的分量,我刚生产完他们就着急赶来探望我。

更没想到侯府下人对我忠心的程度。

不是我自夸,我在靖宁侯府掌家做得确实不错。

自我入府,打理内宅、经营产业,对下人赏罚分明,出手又阔绰,十分得人心。

我早先打过招呼,我爹娘会到来,门房下人都没人偷偷给他送信。

顾笙私底下的丑恶嘴脸,就这么摆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4

我爹看过我,又远远瞧过新生的双生子,安慰我道。

「我的儿安心养好身体,万事有爹娘。」

我眼眶当即红了。

是啊,我娘家这般强力,又疼我入骨,我何苦为个将死的男人搭上我自己。

我娘不放心,月子期间几乎日日登门来瞧我,还十分强势地留下了两个贴身的嬷嬷。

顾笙跟老夫人,半个屁都没敢放,这母子俩还专门跑来看了我两次。

还是我嫌烦,不乐意见顾笙,才消停。

见他作甚,一个巴不得我死的男人。

我现在只想等他死。

我娘说:「我的儿既然不乐意见姑爷,便让他出去办办事。」

我乐了:「也好。」

姜还是老的辣。

顾笙他还想接了柳霜儿进府,就能天天卿卿我我?

做梦去吧。

不知道我爹怎么运作的,隔天顾笙就在房外跟我说,他要办公务外出。

态度上比之前软和不知道哪里去了。

既然做得出在我产房外头逼我收下妾室的事儿,就勿怪我爹会在前朝叫他难做。

至于内宅里的事儿,我娘也帮我全挡了,丁点儿不让我劳心劳力。

整个月子期,我养得白白胖胖。

直到我出了月子,我娘才许我照看打理侯府的事务。

老夫人气得够呛,我娘算是把手伸靖宁侯府后宅了。

可没奈何,谁让顾笙宠妾灭妻,还让我爹娘发现了呢。

加上顾笙都被弄了出去办事,就差把威胁写脸上。

老夫人有气也只能憋着。

终于等到我娘前脚刚走,她便迫不及待招了我过去。

还让我带着双生子,说是想看看孙儿们。

春霖听着直皱眉头:「老夫人便这边着急的要找场子?」

「是啊。」我无奈地笑笑。

打着折腾才满月的孩儿,来敲打我。

「夫人您有我在,待会儿由奴婢来开口。」

「也好。」

春霖是我娘家的家生子,是我娘亲亲自调教出来的人儿,目的就是护着我。

我命乳母们仔细地包着了孩子,又带了几个孔武有力的婆子,连婢女都挑了最妥帖最机灵的几个。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去了老夫人的院子里。

这架势,才进门老夫人脸就沉了下来。

阴阳怪气地说:「儿媳妇这是防备做婆婆的吗?」

「哪儿的话呢?您是这两猢狲的亲祖母呢。」

我妥帖地行过了礼,不温不火地挡着了。

很多事可以做,却不能说。

老夫人跟我装,我不能拆穿她,免得落了口实。

「把哥儿、姐儿抱给我看看。」

老夫人吩咐完,站在她身边的柳霜儿,眼中流出了一抹幸灾乐祸。

才满月的新生儿,多脆弱啊,纵然是被精心娇养照顾着,都容易有闪失。

更遑论落在对我本就心存不满的人手里。

这点老夫人清楚,我更清楚!

老夫人故意用这种方式告诉我,她是这两个孩子的祖母,她若有心使坏,这两个孩子逃不过。

我飞速地贴近了柳霜儿,紧紧挽着了她的手臂,根本不容她挣脱。

亲昵地笑道:「柳妹妹,莫要跟我见外,你双身子的人,不用给我见礼了。」

借人敲打,杀鸡儆猴,这些戏码,可不是只有老夫人会。

她是孩子的祖母,我还是侯府的主母呢。

老夫人若敢对我的孩儿做什么,就莫怪我要对柳霜儿这个妾做什么了。

柳霜儿脸都吓白了,连忙护着肚子。

她一个劲儿地向着座上的老夫人递去求助的眼色,我只当看不着,还温温柔柔地示意乳母。

「没听到老夫人要看孩子吗?快把孩儿抱给她看看。」

面对老夫人出了招,这就是我的还击。

5

老夫人竟然是连做做样子都不肯,嗖地站了起来。

「秦氏,谁给你的胆子?霜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要你好看!」

她是婆母,我不便公然忤逆,只垂了眼眸不做声。

自有春霖帮我开口:「瞧老夫人这话说的,竟是在怪我们夫人吗?不知道的,还当柳姨娘才是侯府的女主人,我们夫人这堂堂主母倒是比个姨娘都不如了?」

老夫人皱眉,十分不悦。

「主子开口,哪有下人说话的份儿?这便是你秦府的规矩教养吗?」

「自然是比不上靖宁侯府的规矩多。」

春霖怡然不惧,她瞥了柳霜儿一眼。

「我们夫人在闺中名声最好,最是将规矩放在第一位,对老夫人您更是敬重有加,孕期依旧坚持日日来请安。不说旁的,我们夫人能在产房外,允了有双身子的妾室进门,单这一条,就足以当得起一句贤惠大度。」

柳霜儿脸色难看了几分。

春霖还不作罢:

「倒是不比柳姨娘受宠,仗着自己成了侯爷的房中人,有了个肚子,对着当家主母便连句见礼都没有。老夫人您既是最看重规矩,怎么的这规矩只对我们夫人用吗?」

老夫人被气得脸色铁青,我这才适时开口。

「我这丫头嘴巴不饶人,还请婆母见谅。哪有她说得那般严重,我既然喝了柳姨娘的妾室茶,便认了她是一家人,对她照顾些也是应该的。」

老夫人至此终于色变。

她听出了我的威胁。

想拿我的孩儿来整治我,便别怪我要对柳霜儿动手了。

这个侯府后宅,我是侯府夫人,执掌中馈,是掌家之人。

老夫人能护得住柳霜儿一日,难道衣食住行处处都能防得滴水不漏吗?

况且,便是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

真真得罪了我,我收拾柳霜儿的办法多了去了。

老夫人缓缓地冷静了下来。

旋即露出了失望之色。

「罢了,早知道秦氏你心气高,仗着爹娘撑腰,不把我这个老婆子放在眼里。

「既然如此,那就当我这个老婆子没福气当你的婆母,受你的孝敬。你今后也别来请安了,只当府里没我这个婆母。」

这话说得极重。

不得不说有些意外。

这已经不仅是在内宅斗争的程度,还是打我爹娘的脸面。

顾笙未来的前程受我爹管制着,老夫人还如此行事,竟然为了护着柳霜儿,连母子情分都不顾了?

只因为柳霜儿是她娘家侄女,又或者因她有孕?

我当初怀孕,老夫人分明毫无波动。

不不,应该说老夫人竟是把柳霜儿看得比亲儿子顾笙还重要。

6

趁我出神,柳霜儿挣脱了我,躲在了老夫人身后,那模样仿佛受了我天大委屈似的。

可她眼中分明揣着得意,还假惺惺地说道。

「母亲,您还有我,从前您是我姑母,今后您就是我的母亲。

「姐姐不孝敬您没关系,今后有我孝敬您。」

老夫人对着柳霜儿,当即变了张脸。

老怀宽慰地摸着她:「唉,我就知道你是个好的,笙儿有你是我的福气。」

这副情深的做派、说辞,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才是亲母女。

我仔细瞧着两人的眉眼,顿时心如鼓擂。

模糊间,我感觉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东西。

我不敢在此细思,匆匆告辞离去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我怎么都冷静不下来。

我发现了一件被我严重忽视掉的事情。

顾笙的死,很是蹊跷。

前世他郑重地娶了柳霜儿,没过多久就死在了外头,我只当天理昭昭,是害死了我的报应。

但实则在顾笙死后,靖宁侯有许多不合常理的地方。

比如顾家宗亲并未将顾笙牌位供奉于祠堂,说是他战死怨气大,被送去了寺庙超度。

又比如我已经生下了顾笙的嫡长子,柳霜儿自己也生下一子,可宗亲还是要求过继了一个顾家子侄继承侯府。

就连柳霜儿前后害死了我的两个孩儿,宗亲竟然也半句说法都无。

照我如今同顾家宗亲打交道的感触,他们对家族后辈十分看重,决计不会任由一个继母无端端地损伤顾家子嗣。

最离奇的是,我的爹娘也按下了这事不曾发作。

不应该的。

他们那般疼爱我,爱屋及乌也会护着这对小外孙的。

除非,有什么缘故让他们无法出面回护。

怀疑的种子种下,我立即着手调查。

早先我对顾笙抱有了极大的忍耐力。

在我看来,夫君在他欺我瞒我逼我之时,便只能当个同屋檐下的陌生人了。

我既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又有了一对孩儿,只要我不犯错,便谁都越不过我去。

况且他还能在死后给我提供了显赫的侯府、偌大的家业。

跟死人计较什么呢。

可若是他的存在,要影响我今后的荣华富贵跟孩儿们的一世安稳,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劳烦我爹去查,过了没几日,娘亲便以想看望外孙为由,喊我回娘家。

才进门,我娘便抱着我哭。

「我可怜的儿啊,怎么进了那么个狼窝虎穴?都怪爹娘眼瞎,没有多探探情况,就让你嫁了这么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我便知道,我的猜测对了,心中顿时涌起巨大的荒唐来。

「爹,您有确实证据吗?」

我爹叹口气:「原本顺着顾笙是什么都查不到的,可你娘提议去查柳霜儿,才查到了些东西。」

我扯了扯嘴角。

说起来,前世顾笙就是大张旗鼓地娶了柳霜儿之后,没多久才死的。

顾笙啊,若你知你护着的心肝小宝贝儿是你的催命符,你还会这么宝贝着她吗?

老夫人又会在顾笙跟柳霜儿之间如何取舍呢?

7

再回到靖宁侯府,我便沉寂了下来,只安心照顾我的孩儿。

我的孩儿是双胎,儿子顾宴先天不良,身子骨不是很好,很让我费心。

等柳霜儿临盆前,顾笙跑死了两匹马赶了回来。

看到我在产房外,顾笙十分警惕。

「你为什么会在这?你若是敢这时候对霜儿做什么,我可饶不了你。」

瞧瞧,他其实知道产妇脆弱受不得刺激。

可他做得出在产房外气我的事。

他啊,分明故意要逼死我。

「我能做什么呢?侯爷,我是侯府的夫人,柳姨娘为侯府开枝散叶,我自然是要关心着的。」

我微笑着同他说,像是看不到他的防备。

说起来,在顾笙把柳霜儿弄上明面之前,他还是十分懂得伪装,与我也曾有过一段甜蜜。

我当他真心待我好,更为他产房逼我之事伤心。

真为我萌动的情爱感到可笑。

那是被欺骗的愤怒跟不甘。

顾笙啊顾笙,你还是死了比较好。

在顾笙跟老夫人密切关注下,柳霜儿如前世那般生下了一名健康的男婴,取名顾清。

在他们一家四口最欢喜的劲头上,我让人通传说柳家的亲戚来了。

本来高高兴兴的老夫人跟顾笙,脸色陡然一变。

柳霜儿倒似乎很高兴。

来的人有柳霜儿的亲娘,还有她的弟弟。

算起来,他们也是老夫人的嫂子周氏。

但老夫人并不欢迎他们。

顾笙同我解释说:「大舅舅去得早,母亲同舅母不亲厚。」

但陪坐的我,只是笑笑,不多话。

尽职地履行一个当家主母的义务,安置远道而来的亲戚们。

我做惯这些,里外都安排得妥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