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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知道,我和我妈之间有个秘密。
我小时候就发现,我长得一点都不像我妈。我妈有一头灿烂的金色长发,碧蓝的眼睛,高挑纤细的身材。而我黑色短发,黑白分明的眼睛,身材也矮胖,完全是另一个类别的人。
我经常望着镜子出神。心里明明白白,我绝对不是我妈亲生的。
「妈,我到底是谁生的?」
每次我这么问,妈妈就好像突然中风似的,整个人呆住几秒钟,然后抖着手给我倒水:「乖,喝口水,别瞎想。」
我知道这个问题妈答不出来。我也就由着她糊弄过去了。毕竟,妈一直对我很好。
直到今年3月,妈要做个大手术,需要筹措三十多万的医药费,她给我打来电话。
「小春啊,你奶奶手术需要三十万,你能不能先借妈一点儿用用?」妈的声音哽咽着,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可我刚买了辆新车,已经把积蓄都花光了,真的没钱了。
「妈,我不是你亲生女儿,你还指望我帮你?我是野种,你忘了吗?」 我甩出了这么一句。
电话那头静默了。过了几秒,妈咬牙切齿地说:「我亲手生了你!我疼你二十多年!你这个白眼狼,就知道甩这一句给我?」
我也来了脾气:「我长得一点都不像你,你以为我傻吗?说,我是谁的女儿,你把我生下来之后抱错了吧?」
我的心慌得厉害。也许我真的是妈亲生的?可为什么长得一点都不像?我抓起车钥匙就往外走,想找个人倾诉这个烦恼。
我的邻居阿姨人很好,我三两步跑到她家,她一看我的样子就知道我心里有事。我把来龙去脉和她说了一遍,还质问她有没有看出我和我妈像不像。
阿姨听我讲完,沉默许久,才轻声说:「我看你跟阿珍也不太像,你俩个脾气也南辕北辙的。要我说,你还是去鉴定一下吧。」
我有些恍惚,原来连邻居阿姨都看出来我和妈的不同。
「那我妈当年到底是从哪抱回我的?我是被拐卖来的吗?」我有一万个问题。
提到我那位独裁专制的继父,我就来气。我一直觉得,是他折磨得我妈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这才需要做这么大的手术。
我突然很后悔说了那番难听的话,毕竟病号的是我一手养大的妈。我赶紧跟我公司的好姐妹张静讨论对策。
「不管你是不是她亲生的,人命关天,我看你还是凑足三万块钱让阿姨赶紧切吧。」张静一针见血地指出。
「我都花光了,只能卖车。」我着急地说。
「行,我开车送你去医院。」张静二话不说,抓起车钥匙就往外走。
我感激涕零。还好这个世界上还有真心帮我的人。
我们俩风驰电掣开向县医院。为了赶时间,张静开得飞快。我劝她别太猛踩油门,她笑我小肚鸡肠。
我正自责不已,突然一个转弯,一辆大货车冲了过来。张静猛打方向盘,我们的车子一个甩尾横在了路中央。
我脑子「嗡」的一声,耳朵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张静满脸是血地倒在方向盘上,已经不省人事。
「张静,张静!」我大喊,怎么也喊不醒她。这时,司机师傅跑过来查看情况,立刻打120。
我读了张静这么多年的好姐妹,这会儿却没法帮上忙,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流血,内疚得要死。
很快,救护车来了,张静被抬上担架车。我跟着坐上救护车,握着她冰凉的手。她的手软绵绵的,像没有知觉。
我不停地自责,眼泪止不住地流。我恨不得把我妈的三十万块钱都给张静,只求她平安无事。
所幸,张静很快被送进了手术室。我在手术室门外焦急地等着。我给妈和继父也打了电话,说张静因为我把车开出事故了。
可是电话里传来的,是我妈咳嗽和低低的呻吟声。
「喂?妈?」我着急地叫着。
我瘫坐在手术室门口,眼看张静抢救不利,妈病情突然急转直下,而我两头为难,救命要紧的是谁我完全没个主意。
我觉得自己简直罪该万死。为什么我非要打开这个话题不可呢?为什么我要质疑妈对我的感情呢?她这么多年把我养大不容易,我却一句难听的话就推开了她。
「李医生,她的伤势很重,需要做亲子鉴定。」
我正自责到极点,值班医生的话却让我蓦地清醒过来。
鉴定?难道要我和妈做亲子鉴定?
我浑身一激灵,连忙追上李医生。我强忍着想哭的冲动,哑着嗓子问他:「请问,要鉴定什么?」
李医生回头看我,眼神有些复杂:「需要你和你妈做个鉴定,确定你们的亲子关系。这关系到你朋友的救治方案。」
我整个人彻底呆住了。原来法律要求这种情况下必须确认患者的直系亲属,以签署手术同意书或捐献器官。
我脑子乱作一团,赶紧给邻居阿姨打电话求助。她赶过来医院,看我苍白的脸色也明白事态严重。
我红着眼睛点点头。阿姨的话给了我莫大勇气。
就在这个时刻,我妈奄奄一息被推进了急诊,她的情况明显更糟。
「你就是她女儿吧?」住院医生找到了我,「你得立刻签字同意动手术!你妈是心源性休克,必须马上开刀!」
我赶忙签下自己的名字。一瞬间,我懂了母爱的伟大。不管我是不是她亲生的,她把我养大就是我妈。
手术进行了两个多小时。我在手术室门口踱来踱去,焦虑不堪。
医生终于推门而出,脸色并不乐观。我被他请进了诊室,他沉着脸对我说:「你妈的身体情况不容乐观,恐怕撑不过今晚。你想见见她最后一面吗?」
我泪如雨下。撑不过今晚?这么突然?我简直不敢相信。
「你去陪着阿珍吧,我在这守着。有什么情况我马上通知你。」 阿姨抱着我,轻声安慰。
我不管不顾冲进加护病房,看见妈已经奄奄一息,满脸泪水。
我抱住妈嚎啕大哭,眼泪湿透了她的病号服。她也哭着,一下下抚摸我的头,像小时候哄我睡觉时那样。
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原来我真的是她亲生的?
我们母女俩抱着痛哭了很久。我再也压抑不住内心那股躁动的情绪,泪水止不住地夺眶而出。
「主任医师,病人血压骤降,心跳减慢!」护士惊呼。
一队医生护士冲了进来,忙着对妈进行急救。我被护士拉着退出病房,天旋地转,瘫坐在椅子上。
我坐在手术室外,死死地盯着病房的门,等着医生出来的一刻。
可一分一秒过去,也不见医生推门而出。我喉咙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攥着,我怕极了,怕我再也见不到妈。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我连忙站起来,满怀期待,却看见医生摇摇头:「尽力了,她撑不住了。」
这简短几个字像晴天霹雳,狠狠劈中我的头顶。我脚下一个趔趄,跪倒在地。
这一睡不知过了多久。当我迷迷糊糊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张静的病床边。
我慢慢清醒过来,脑子像一团浆糊。我挣扎着坐起来:「我妈!我妈怎么样了?」
阿姨红着眼圈看着我,轻轻摇头。
我彻底崩溃了。我死死抱住阿姨放声大哭,眼泪快要把阿姨的衣服浸透了。这一刻的我仿佛天都塌了一般。
然而更让我痛苦万分的是,妈临终时说的那番话,好像一把尖刀反复捅进我心里。我真的好后悔,后悔那晚对她说过的难听话。
阿姨轻轻抚着我的背:「女儿啊,你还有我。有什么事我们一块扛着,别害怕。」
我觉得自己简直没资格再做人了。
妈走后,我整个人都恍惚着。我不敢相信,我最亲近的家人就这么离我而去了。
张静的手术很成功,已经转入普通病房。我陪在她床前,眼睛无神地望着她。
「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了?」张静握住我冰凉的手。
我摇摇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出了医院大门,我脚步飘忽,也不知要去哪里。找一个清静的地方好好哭一场,也许我就会好一些。
我最后走进了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找到一块空地坐了下来。这里鸟语花香,让人心旷神怡。
我找了一棵大树,蹲下身子,紧紧靠着树干。
想到这,我再也忍不住,呜咽出声。我抱着膝盖痛哭失声,泪水滴在草地上濡湿了一小片土地。
我记起小时候妈给我买的那只粉色小熊,我到现在还留着。还记得她做的水煮鱼,香喷喷的,是我永远忘不了的味道。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眼泪终于流干了。我擦干泪痕,站起身向太阳眺望。
我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背,慢慢朝回家的路走去。